第三十七章 逃出洞天
良久,張駟戰戰兢兢地建言:「聽師祖爺老人家的口氣,像是贊同我們逃出洞天、開創事業,以光大所學,我們莫不.……」
張羽把手一擺,打斷了張駟的話。
張羽總覺得此事沒有這麼簡單。
細細琢磨,根據他這一段時間在太乙所聽到的有關祖師爺的種種舊聞軼事,如真如張駟所言那樣,祖師爺是在極力慫恿和蠱惑他們為了自身的利益和野心逃出洞天而不顧百姓安危、似乎不太符合他老人家悲天憫人、慈悲為懷的性情和風格。
腦海靈光乍現之時,張羽又想起了他在現代所看到的一部著名武俠小說的其中一個橋段,情形似乎與此有些類似。
當小說故事中當事的主角也面臨此兩難選擇時,他很聽話地根據「挖坑人」提示選擇自以為是福的一方下了決定,結果卻飛來橫禍、慘遭身死,掉進了「挖坑人」事先設計的「大坑」。
綜合了這兩個方面的考量,張羽顫抖著把手伸到右上角石塊,兩眼一閉,按了下去。
那張泗,早已驚得「花容失色」,癱倒在地。
當右上角石塊相應縮進地板后,裡面機簧送出最後一塊帛書。
此時倒還未感覺殿內機關有何異動,二人顫抖著雙手忙不迭地打開帛書,睜大了雙眼湊上去一看,只見上面寫道:
古聖人李耳曾言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伏。
如爾等系貪圖利慾之人,按了左上角石塊,則此時洞天出口已被永久性關閉,終不能出。即是一鮮活之人,實已被視為行屍走肉,與骷髏白骨相比也只是時間的長短差距矣。
此機關最後一道程序,實為對爾等天性良莠及是否有獨立思考能力之考量。
如爾等經不住利誘亦或是天性涼薄貪婪隨波逐流之人,則此時選擇的反而是死門,終將陷入絕境。
吾亦不願涼薄貪婪兇狠冷血之徒獲取天機秘寶、習得神功奇術,出得洞天攪亂天下為禍江湖,故吾在設計上與前一份帛書所述實則反其道而行之。
究其緣因。
其一為賞善罰惡,維護正道良善。
其二,能進入洞天、學到奇術、悉得玄機之人實乃吾道福緣深厚之人,理當身負洞藏機秘和上古絕學出洞入世、匡扶正義、拯救萬民於危難。
對爾等今日之事,前輩先賢及吾等亦有預測。
如爾等幸逢明君盛世,出洞之後,則可將天機秘藏和畢生所學盡相展施,亦可令我聖夏大放異彩、錦上添花。
如爾等生逢亂世、昏君當朝、黃鐘毀棄、瓦釜雷鳴,甚或民不聊生、國將不國,彼等理當竭盡所能救黎民於水火、扶大廈之將傾、挽狂瀾於既倒,必要之時蓄群雄之勢、仰萬民之力伐無道之君,取而代之、改朝換代亦無不可。
盤古開天圖及演示習煉《盤古訣》等,已被吾以秘術加持至吾之舍利之中。
爾能進得洞來,理當與吾有緣,可以爾之熱血灑滴至舍利子,則舍利會憑血認緣,自動融入爾身體之中。
機緣適逢之時,盤古開天圖自會開啟演示,供爾習煉。
閱畢此書,當是生門即洞天出口開啟之時,事不宜遲,請速速行動,此地可帶物品及舍利等可盡供爾等處置。
汝乃宅心仁厚之君,必對洪水泛濫、萬民被淹之狀不忍,然吾亦非兇狠殘暴之輩,蓋因事無兩全其美之法,惟有作孰輕孰重之擇。
天機秘藏等,乃我聖夏至寶,豈可塵封於野、湮沒於世,取之以道,用之於民,則水災之失與其所造之福相較,實不過萬分之一二也。
況汝今日之事,實乃被動選擇之結果,並無半點扭轉斡旋之可能。
出洞之後,如有正義之士追兇問責,爾可出示吾之帛書留言,是非功過也好,千秋罵名也罷,且由我一人承擔罷了。
汝當以此事為鞭策,化愧疚為動力,視天下興亡為己任,解萬眾生民於倒懸,則吾當於九泉含笑、欣慰莫名矣。
二小閱畢,震驚莫名,同時感覺殿外已傳來轟隆隆的水流聲,便匆忙收拾了大殿內一切可以帶走的行當,裝入辟水神袋,並在袋中找到了一個可以密封的木盒,剛好把《長生經》第三卷及舍利子納入其中。
二人衝到殿外時,便發現大湖的東北角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很明顯,湖水正在由此處向外瀉出,那轟隆隆的水流聲也正是源自於此。
二人忙打開袋子,鑽入袋中,卻發現袋子乃由特殊絲線織成,伸縮自如,裡面竟有偌大空間,還另藏有幾樣物件。
來不及細看,用袋內的絲線紮緊袋口后,張駟便施展輕功、縱身一躍。
那袋子已被憑空帶起。
「噗通!」一聲,袋子扎入了水裡。
儘管那辟水神袋可抵禦萬鈞之力,但在億萬噸湖水的衝擊下還是如同一根羽毛掉進了大海一般,很快被湖水旋得沉入了湖底。
一會兒,袋子又浮了上來,被湖水帶得衝出了出口,不知在遠方何處冒出了頭。
沉沉浮浮,袋子如一片浮萍般漂流在驚濤駭浪中逐漸遠去,終不見所蹤。
張羽二人早已在袋子中被湖水旋得個七葷八素、騰雲駕霧,加上這幾天高強度的練功,二小早已疲乏不堪,竟在袋子中沉沉睡去,進入了黑甜夢鄉。
殊不知袋外幾十米高的巨浪排空,天地間竟已是茫茫間一片汪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