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鬼臉撲克
源稚女到了中國以後就給哥哥打了一個電話。但是當時源稚生正和櫻趕往拉麵鋪,櫻的速度太快,隨之而來的就是耳邊呼嘯的風聲。所以源稚生並沒有聽見。
哥哥沒有接電話,源稚女覺得很不高興。想給繪梨衣打一個的時候,忽然想起來,繪梨衣只有手機沒有sim卡,而且自己來了中國這種事情告訴繪梨衣也不太好。
沒辦法,源稚女少爺鬱悶的上了家族的車子,送到了蛇岐八家在中國少有的幾家完全白凈的酒店裡下榻。
之前在飛機上,機師就和他說了很多事情。比如中國的社會構造和黑道成分。
源稚女聽完以後,不知道該怎麼反應才算正常。中國的法治社會很好,也蠻棒的。雖然不適合日本。但是那些所謂的「黑道」是什麼鬼?!這種程度也敢自稱「黑道」!看來,不教教是沒有什麼出息的。
即使來的目的並不是教育小混混如何成為「真正的黑道」,但是一般來說,小混混的消息會比警察和家族中在中國隱藏的這些人來的更加靈通和豐富。
既然決定要干,源稚女也不猶豫。按了按鈕叫來服務員,就把一張單子遞了過去。要求在晚上8點之前全部搞定。
最後還加了一句,我雖然不是你們的老闆,但是我有解僱人的權力,所以,最好趕快辦完。
「是是是,稚女少爺不要著急,我馬上就讓手下的人辦好。保證不會讓您失望的。」
說罷,源稚****測測的笑了。
而服務員則是欲哭無淚的離開了房間。
當然不是源稚女要她去做什麼可怕的事情,源稚女這麼好看的一個人,又怎麼會捨得欺負人呢!(???)
她哭的是單子上的物品。雖說是源稚女自己掏錢,不用她們出一分錢,可是那單子上的東西都不是她能懂的東西啊!
全部都是高檔到她都沒聽說過名字的東西,有衣服,有眼鏡,還有各式各樣的化妝品。
雖然源稚女長的好看,從大廳里走過的時候,就有不知道多少人被他迷惑了,可是他終究還是一個男生,要這麼多化妝品幹什麼?
服務員想不明白,但是東西卻是要趕快準備好的。源稚女精通中文和很多中國文化,但是對中國的了解卻不夠深入。他寫的那些東西,很多都是不在一家店了,直把服務員累成狗啊!
當服務員拿著所有的東西回來的時候,正好踩著8點的時間點。其實是晚了幾分鐘的,但是源稚女沒有怪她,畢竟他的計劃對時間還沒有嚴格到需要幾分鐘的地步。
源稚生曾經誇過源稚女有一個天生就很聰明的頭腦,這絕對不是開玩笑。
源稚女以服務員晚了幾分鐘為借口,給了她一個很輕鬆的任務。告訴他最近的道上的聚集點在哪裡,裡面都有些什麼人。
服務員雖然平時不注意這種事情,但是畢竟是服務員,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能力還是有的。很快就說出了一個地點和幾個人名。
服務員走後,源稚女換上買來的衣服,雖然不是本家那種絲綢襯衣上畫著絢爛的浮世繪的款式。但是上面看著好像亂七八糟的條紋顏色也有點感覺。
墨鏡放在旁邊,就一一擺好了各種各樣的化妝品。作為一個喜歡唱戲的人,源稚女對自己的臉其實也是很在意的。化妝品裡面含有大量的化學物質,他是不會用太多的。
主要的東西還是家族酒店裡早就在他來之前就準備好的東西。
用眉筆小心的拉長了眉梢,用暗色的粉勾勒在眼睛周圍,暗色色調會讓眼睛看起來深邃……
一通化妝下來,燈光下的青年有著深邃的眼睛,長而鋒利的眉,嘴角下抿而禁閉。乍一看,就像是冷血無情的黑道。
源稚女知道這幅樣子要是被哥哥看到,哥哥一定會說「你這是學的哪裡的黑道?」蛇岐八家雖然掌控日本黑道,但是卻是端著貴族優雅的架子。也只有不入流的街頭混混們,會認為狠辣兇殘的模樣才算是黑道。
但是沒辦法,他又不是去教他們如何做一個優雅的黑道,他只是去收服一群人。順著他們的審美更容易成事。
而且,畢竟是在中國,日本這兩年和中國的外交關係實在不算是「你好我好大家好」,他也要避免自己被通緝的時候被認出來是日本人。
化妝結束,戴上墨鏡,最後看了一下鏡子里的自己,就拿起準備好的東西出了門。
樓道里的監控自然會拍到他,但是他不想讓人知道他的存在。當即就打了電話給經理,經理二話不說(不敢說)的馬上關了他要走的路徑的監控。
整整衣領,源稚女就踏出了電梯,進入了大廳。此時大廳里還是有不少人在,聽到動靜,一大半的人看了過來,有點看了一眼立馬低下了頭,有的則是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他。
心裡想的大概是:這種五星級的賓館里也會住著這種窮凶極惡的人嗎?
這也說明了他化妝的成功。
出了酒店,攔了一輛出租,報上地名就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這麼一看,倒有點絕世高手要付鴻門宴之前的感覺。
尤其是司機也知道那個地方是什麼地,一路上一句話不敢說的,飛快的趕去了。只為了能夠早去早回。
源稚女扔下兩張百元大鈔,就頭也不回的進了那條街上的一家名為「co」的酒吧。
司機看他走了,也沒找錢。自己也就趕快離開了。
世界上人種不同,文化不同,生活方式也不同。然而還是有一些地方是相同的。那就是最內在的人性。
co就是一個這樣縱情的地方。一踏入裡面,喧鬧的音樂,絢爛的顏色,不停晃動的燈光,還有男男女女瘋狂搖擺的身體直接刺激著感官。
源稚女第一個反應不是熟視無睹,也不是鎮定自若,而是一瞬間就想滅了這裡,或者趕快離開。
他雖然出演歌舞伎,也是一個牛郎。但是他和源稚生,繪梨衣一樣,在骨子裡喜歡著安靜。這種喧鬧的氛圍真心的讓他煩躁。
可是他現在只能忍耐,不能在什麼都不清楚的時候暴露自己在很多無關的人面前。
順著舞台到了裡面的吧台,那裡有幾個看起來失意的年輕人坐在那裡借酒澆愁,有個人似乎已經醉了,說話大著舌頭。源稚女不動聲色的皺了皺眉,坐到了兩個座位以外的地方,打了個響指。
酒吧里帥氣的服務生擦著手裡的酒杯過來,看到源稚女的第一眼就不著聲色的挑了挑眉。只是一個簡單的動作,卻也沒有逃脫源稚女的眼睛。
這個服務生也是那群人嗎?好啊。
「先生要點什麼?」
「一杯……」源稚女說著,忽然往前湊去,聞了聞他身上的味道,「你剛剛調過一杯龍舌蘭做底酒的雞尾酒。也給我來一杯吧。」
青年的眉眼在絢爛的燈光下陰晴不定,眉長眼細,緊抿的嘴角雖然看起來很兇狠,但是唇色嫣紅,眼睛在一次次掃過的五彩燈光里仍舊如同清水般醇和。如果不是道上的新人,那就是不能得罪的存在。
「先生倒是挺好用的鼻子。」服務生打量著說完,從玻璃櫃里又拿出剛才的幾瓶酒,熟練的拋起來,在空中划著優美得弧度。不一會兒就有一杯通透藍色的雞尾酒放在了源稚女的面前。
「先生您的酒。」
「不錯。」源稚女端起來抿了一口,說,「我想見見嚴哥。」
「嚴哥?先生在說笑嗎?我們這裡哪有什麼嚴哥?」
「我是外來的,找嚴哥有個大買賣。」
服務生只是看他並不說話。源稚女知道是自己的外貌起了作用,服務生不知道該不該相信自己,所以在猶豫。
這種水平也敢放出來守門,源稚女在心裡嘆了口氣。
看著服務生一臉猶豫的樣子,他從口袋裡摸出了一張鬼臉的撲克牌,方塊十。在玻璃桌面上推過去。
「這是介紹我來這裡的人給我的東西。應該可以當做通行證了吧。」
「可以。請吧。」
沒想到這張撲克這麼好用,服務生立馬一口答應下來,直接就放下手裡的酒杯帶著他出了後門。
那張撲克是經理托那個準備東西的服務員交給自己的。說是可以幫他。沒想到原來真的是道上的通行證。
服務生帶著源稚女在後面的衚衕里左拐右拐的,腳下絲毫不停。直到最後到了一個門口掛著白熾燈的普通人家停住。
看來是中國警方最近查的有點嚴重他們只能躲在這裡了。
服務生推開大鐵門,自己卻並沒有進去,只是看著源稚女。
「你不進去嗎?」他不進,源稚女也不進。就站在邊上看著他。
「我的任務只是把一條路上的人帶過來,以後的事情我一步也不能多走。我會看著你進去的。」
「是這樣啊。」源稚女「哦」了一聲,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然後就毫不戒備的抬腳往裡面去。
剛進去一步,還沒看清裡面的情況,就見眼前一道手腕粗的黑影突然出現在視線里,耳邊也是黑影帶起來的風聲,還有人的發力聲音。
源稚女淡然的背著手,往後傾倒的同時腳下一擰,黑影就掃著他的鼻樑過去了。同時也躲開了一道以為他會直接往後躲而砍下來的刀。
皇血賦予源稚女的是即使連混血種也少有人可以追上的速度,以及超越普通人的反應速度。龍族算是爬行類動物,它們的夜視能力比貓科動物還要好很多,繼承了它們血的混血種自然也有這種能力。
就在剛剛身形扭轉的過程中,源稚女已經看清了那道黑影原來只是一個棒球棒,黑暗裡大概有六個人,都躲在門后準備動手,兩個人手裡是砍刀,三個是棒球棒,還有一個竟然是警棍。
他默默的在心裡黑線了。
能有這麼輕鬆的吐槽時間,是因為源稚女根本就沒把他們放在眼裡,要是換成昂熱在對面,可能他的反應會來個一百八十度大逆轉。
心裡的想法轉瞬即逝,其他四個人見前兩個人沒有得手,也是掄起手裡的武器沖了過來。
源稚女腳下靈活的左右走動,身體********,看似每一下都很危險的要傷到他了,可是偏偏就有那麼毫釐之差。
他,分明就是在戲耍這些人。
很快他們也反應過來了,面面相覷,眼神交流該怎麼辦的時候,源稚女忽然擰腰高抬腿,橫掃了三個人的臉頰。把他們狠狠的踢飛。
這不是什麼考究少見的招式,至少很多時候,他陪著繪梨衣看動漫的時候,常常見到。招式很帥,就是對角度,力度什麼的要求很高。
不過對於混血種來說,小菜一碟。
另外三個人見狀,也不管什麼怎麼辦了,直接沖了上來。源稚女避過第一個人,抬腳就踹到第二個人的胸口,源稚女這一腳的力度並不是誰都可以受得了的。那個人當即昏迷在那裡。此時第三個人的警棍已經到了他的面前,源稚女往右邊一撤,那人就落了空,趕忙轉身再來的時候,被不知道何時就繞到他背後的源稚女一腳踢翻。
第一個人此時也已經折返回來,源稚女一個高抬腿,黑漆漆的鞋尖就正對著那人的鼻尖。
「還要打下去嗎?」他冷冷的開口,「試探應該結束了吧。我沒有時間陪你們玩,叫你們嚴哥出來吧!」
「啪啪」有人拍著手從屋裡走出來,「這位先生好厲害的身手。」
那人逆光,背後的屋門開著,裡面的燈光給那人周身鍍上了暖暖的顏色。
難怪院子里沒有燈原來是要給你裝牛逼用的。
源稚女在心裡冷哼一聲,臉上卻是生氣的表情:「我大老遠的來找你合作,你就是這樣招待我的嗎?!」
虧了源稚女中文挺好,字正腔圓,不然此時也就沒法繼續了。
果然,那個人問道:「聽先生的口音不是我們這邊的人吧!到像是從大地方來的啊。」
「我也是受人之託,有個事情想找你幫忙。」源稚女說,「以前我做過武術教練,在一些大城市討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