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你可知我是誰?
“你真的有十足的把握嗎?”夏大夫望著葉悠一手拿白瓷藥碗,一手捏著馬武的嘴巴,強迫他張開嘴,把麻沸散喝下去。
對於開肚子救人,她真的像她說的那樣有十足把握嗎?
據他所知,宋迂當年開刀救人時,並沒有十足的把握能把人救活,她一個小姑娘真的能行嗎?
夏大夫心裏是有些不信的。
“沒有,四成。”葉悠動作麻利給馬武灌藥,神色遲疑盯著馬武,道:“其實我隻有四成的把握。”
“什麽!?”夏大夫難以置信大聲說。
心裏已經預料到的答案,在得到證實時,他還是忍不住難以相信。
葉悠輕飄飄看了他一眼,輕點頭嗯了一聲。
“那你還敢開刀,你就不怕人死了嗎?”夏大夫有些氣惱道:“你真是瘋了!”
還帶著他一起瘋!
夏大夫這時反應過來,若這病人治不好,反而死了,那他這個幫她救人的人,也難逃其究。
“你放心,這件事影響不了你。”葉悠淡淡地說道:“我會告訴別人你沒有幫我,而隻是在旁邊看著,手術過程中你一絲一毫都沒有參與。”
葉悠看出夏大夫所想,說道。
“可笑,旁人會信嗎?你在開刀過程中不需要人幫嗎?”
“誰說我在開刀過程不需要人幫。”葉悠看一眼在旁邊站著的紅玉一眼道:“是她幫的我,而你隻是在旁邊看著。”
紅玉聽完靜靜望了眼夏大夫,朝葉悠點頭。
葉悠笑了笑,轉頭把藥碗放在床頭的小幾上。
“她能幫你,為什麽你還要我來幫?”夏大夫不明白地問。
葉悠詫異看了一眼夏大夫,他是聽不懂她說的話嗎?
想了想解釋道:“紅玉並非真幫,她是替你…”
夏大夫聽到這裏明白了些,紅玉是手術失敗後他的替罪羊,他明白了這一點,但又有一點不明白了,她為什麽會找個替罪羊替他,為什麽對他那麽好呢?
夏大夫很不解地望著葉悠,問:“你為什麽對我那麽好?”
?
葉悠用白色手帕擦去馬武嘴邊的藥漬的手頓了頓,她鄒眉望著夏大夫。
是啊!
她為什麽對他那麽好呢?還替他找了個相當於替罪羊的人。
大慨是她心底還是不願因為自己而牽累別人,而紅玉是她的人,她出事,她注定和她一起逃,所以多擔一項罪名,留下一名醫術算好的大夫繼續治病救人,也算是好事一樁。
要不是因為這些原因,她想必想都不用想,肯定不會將紅玉送出去當成替罪羊。
葉悠沒有答,她用手帕快速擦去馬武的嘴邊的藥漬,穿上白大褂,把白口罩一戴,又用白布包住額頭、頭發,隻露出一雙眼睛。
之後她又叫紅玉和夏大夫和自己一樣的打扮,便靜靜地望著躺在病床上麵色蒼白安靜沉睡的馬武一眼,麵容一正。
夏大夫和紅玉愣了一下望著葉悠。
葉悠把刀放入一盞已經燃起火的燈上烤著。
她將刀放在火的焰心上烤著,見燒熱了方拿開,她拿著刀看著馬武,她的臉上終於忍不住閃過一絲緊張——
沒有徹底消毒好的房間裏,沒有現代完善的醫療設施,她能行嗎?
葉悠深深吸了口氣,她好歹也是個醫學院的學霸。
中西雙修,還懂些巫術的學霸,怕什麽?
葉悠想著不再想下去,動作嫻熟地剖開馬武的肚子,血立刻滲透她的手。
夏大夫望著觸目驚心,看起來很難看的五髒六腑,瞳孔瞬間睜大,頭暈,但沒有想吐的感覺,他想還好他聽了這位姑娘的話,喝了她開的止吐藥,否則此時他早已經吐了。
即使見過很多難看,恐怖的病瘤,但從沒有見過人的髒腑,沒想到是如此的觸目驚心。
夏大夫望著別過頭不敢再望,他瞧了眼紅玉,隻見紅玉深深鄒著眉瞧著葉悠,除去之外,沒有任何的不妥,他不得不佩服這姑娘了,這情況下既然能平靜麵對,要是別的小姑娘早吐過去了。
而他哪知道紅玉是做過殺手的,各式各樣恐怖難看的東西早見多了,所以看到人肚子被打開的瞬間而露出的器官時,心情沒有太多不妥,還能平靜麵對葉悠在人的肚子裏摸來摸去,檢查那個器官出了問題。
門外,馬任氏站在門口走來走去,看熱鬧的弟子學童們已經散去了,隻留下了兩個弟子,一個是大弟子,一個是二弟子。
兩個人在門外等候他們的師父夏大夫的吩咐,他們看著馬任氏著急慌亂地走,本來不好的心情更是亂了起來。
二弟子忍不住正要開口叫她不要走了,一個女孩比他先開口煩道。
“你能不能別走啦!看著讓人心煩。”
馬任氏停下腳步看著她,在病房門口的人也因為這句話看向她。
十一二歲的年紀,梳著的雙丫髻的小姑娘。
“我大嫂走路走去關你何事?”馬興說道。
他急不可奈的心帶著焦慮,一聽到小姑娘沒好氣叫他大嫂不要走了,更是心裏升起幾分怒氣。
他大哥在裏麵生死未卜,現在大嫂還被人說,他更是見不得,於是沒好氣地朝小姑娘嗆話。
“她走來走去我看著心煩。”小姑娘說。
“你可以不看,可以走啊!”馬興語氣很不好說道。
小姑娘一聽,氣鼓鼓地盯著馬興。
“你可知我是誰?”
難道是大戶人家的小姐?
馬興上下瞧了眼她,白嫩稚氣的鵝蛋臉,雙丫髻上戴著朱紅點翠簪花,上身穿著紫色細布衣裳,下身一條紫綃翠紋裙,穿著一點都不像大戶人家的小姐,最多是小戶人家的小姐。
還好意思說可知她是誰?
“嗬,誰知道你是誰?”馬興冷笑一聲瞥了眼小姑娘道。
小姑娘深深吸了口氣,小臉天真帶怒道:“我可是太子府的人。”
太子府?
病房外的眾人一聽皆望著她,眼帶詫異,馬興更是一愣。
小姑娘一揚頭,傲氣朝馬興道:“現在知道害怕了吧?”
馬興幽幽望她一眼,並未答話,跟自家大嫂對視一眼。
太子府的人在千金堂幹什麽?
尤其是在他大哥病房前等著。
而且這小丫頭在太子府裏是什麽地位,肯定不是上等丫鬟,太子府的上等丫鬟怎麽可能穿得那麽寒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