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借刀
果不其然,便是她。
福了一聲道:「小姐。」
「你找我?」想當然的,這裡只有她同袁思齊二人,還有如玉,他們之間都沒有交集的,只能是她了。
然而並不是她,趙瑾言心想自己果真是有些自作多情了,喜兒是來找袁思齊的,卻也不是她找他。
是容憐兒。
「我家小姐讓我來同袁公子說,她十分感念公子的救命之恩,一直未曾得到機會當面致謝,真是慚愧。」
袁思齊忍著醉意道:「舉手之勞,能救趙夫人是我的榮幸。」
喜兒突然聽到這一聲「趙夫人」有些恍然,小姐今天就要過門了呢,竟不覺有些出神了。
「你家小姐這會兒應該在轎子上,怎麼還吩咐你做這樣的事情呢?」
這句話及時拉回了喜兒的神智,忙道:「小姐先前就有吩咐。」
趙瑾言點了點頭,喜兒便告退了。
「都道是美人恩,最難消,想你也是如玉公子,容小姐也算是美人,若不是一個已有婚約,倒真是一段佳話了。可惜可惜。」
知她這是打趣,並未當真。
卻瞧她仍然自顧自的說道:「你剛剛那聲『趙夫人』可真是一下子就將輩分給拉開了,不解風情!」
袁思齊忽然就有些惱了,「你莫胡說,我也是有婚約的人!」
「好好好,不逗你了。」她遂抬步朝下走去。
如同一陣風一般,袁思齊忽然就有些迷惑了。
「你便要將我一個客人丟在這兒?不管不顧了?」言語之間埋怨頗多。
腳步頓住,這樣是有些不妥,她方才只是看到花轎進門,想著是要拜堂了,趕著去看熱鬧了,卻不防忘了眼前這個。
怎麼說都是幫過自己的人,這樣做好像是有些不妥。
「我忘了。」
「那怎麼辦?」
趙瑾言不知該如何說了,忘了便是忘了,記起就好了,還要她如何?
「你要怎樣補償我。」
補償?這便容易了,「待袁公子同阮姑娘大婚之時,我為你們二人備上一份大禮,就將這給消了,你看如何?」
「思齊以為甚好。」便率先一步走了下去。
趙瑾言隨後跟上,方進了大廳內,算是靜的,唯有星星點點的議論聲。
容憐兒的轎子剛剛停下,扶著一旁嬤嬤的手下來,大紅色的喜袍穿在她身上顯得有些許大,紅蓋頭下的臉龐滿含笑意,顯然她很高興。
喜兒從後面過來,福身道:「小姐。」便扶過她的另一側手。
「以後就該叫夫人了。」她低聲道,卻並無不悅。
在眾人的矚目之下,她一步步的走到大廳的中央,叫了一聲「老爺」,趙海栗攬過她的手,低頭審視著這樣青澀的容憐兒。
人都知他與東門宛年少定情,不惜與家裡人反目,相扶相持二十年有餘,卻不知這其實是他第一次拜堂。
「時間到了。」聲音格外的陰沉,與這喜氣洋洋的氣氛格格不入。
隨後,便行了禮,拜了堂,新娘子便該送進洞房了。
「你先去,我怕是要很晚才能回去。」他低聲同容憐兒囑咐。
容憐兒「嗯」了一聲。
他又說:「實在無聊就讓喜兒帶你轉轉,這趙府沒那麼多個禁忌,別拘著自個兒就好。」
到如今為止,容憐兒是徹底舒了心,自然是低眉順眼的應了。
只是眼看著人就要消了身,卻有一尖銳的聲音喊道:「容憐兒,你給我站住!」
這一叫容憐兒便停了步子,所有人的目光也集中在那挑事的人身上。
原來是趙府里的三小姐,一副行色匆匆的模樣,一隻手裡拽著的是狼狽不堪的陸菱蕊。
趙海栗最先出聲,「紫瓊,別胡鬧!」
「我沒有胡鬧,胡鬧的是她,她根本不配嫁給父親!」手直指向尚不明所以的容憐兒。
「三小姐可是欺負我孤身一人。」隨即泣不成聲,便將紅蓋頭掀起,這才看到趙紫瓊旁邊的陸菱蕊,臉色霎時變得蒼白,攸的就看向了趙瑾言。
這事情只有她知道,她以為她不會說出去的!誰曾想,曾想?!
趙瑾言迎向她的目光,微微一笑。
趙紫瓊正在氣頭上,又見她還如此大言不慚的倒打一耙,哪裡能咽下這口氣。
「容小姐心機深重,我可不敢欺負!且讓陸小姐說說你都做了些什麼?!」便將陸菱蕊隨手推向前去。
「這是誰?我不認識她!」容憐兒連連後退,「你可不要胡說!」
陸菱蕊上前去,「容小姐,對不住了,是你說過趙小姐不過府里一個可有可無的人,怎樣做都沒事情的,不會有人來找我麻煩的,可如今我實在是受不了了!」
「你閉嘴!」她的眼睛如同刀子一般射向陸菱蕊,恨不能將她的嘴巴堵住,這事情著實不在她的預料之內。
然而陸菱蕊已經被趙紫瓊逼得開了口,又哪能停下來,「是容小姐讓我陷害趙二小姐,又栽贓到趙三小姐身上,我也不想,可容小姐以未來的『趙夫人』名頭相逼,實屬無奈之舉。」她在一旁邊說著邊抹著淚,像極了受害者的模樣。
倒險些讓人忘了,這廝還算是個罪魁禍首呢。
「老爺,我冤枉,這女子我有些許印象,可從未說過話,至於她說的那些,我更是不懂。」容憐兒不待陸菱蕊說完便跪地陳情。
「父親!像這等心地歹毒的女人進我趙家實屬家門不幸,昨日能害二姐,明日就能害父親,今日能栽贓於我,不定明日又栽贓在誰的頭上!不過幸好如今還趕得上。」趙紫瓊也跪地道。
趙海栗看著跪在面前的兩人,一個是從小寵到大的閨女,另一個是懷著自己兒子的即將過門的媳婦,一時也犯了難。
可容憐兒他是娶定了的。
「陸小姐,你可否具體說上一說,是如何陷害我家瑾言的。」
趙瑾言左眼皮猛的一跳,知道父親這是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陸菱蕊怯怯的看向趙瑾言,趙瑾言如一座巍巍然不動的大山一般,只笑不言,似乎這些事情同自己並無甚關係。
「容小姐那日給了我一種葯,便尋了個機會噴到了趙小姐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