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聲音,我恐怕意識到了什麽。
師傅說“舍不得孩子套不找狼”,原來他把我當成了誘餌。
你大爺的……
講真,黎洛的聲音離我很近,好像就躺在我旁邊似的。
我試著睜開眼睛,想看清楚她到底在哪兒?又或者想跟她談談,放了我好不好。
誰知道,等我睜開眼睛,驀地發現,她真就躺在我旁邊。
臉貼著我,很近。那雙充滿死灰般的眼睛,空洞暗淡,而且原本精致的五官,也變得有些臃腫。看上去,讓人膽戰心驚。
我秉著呼吸,倒吸著冷氣,黎洛那臉上除了浮腫之外,還有很多傷口。
不是被打的,到好像是摔傷劃傷的。傷口已經結痂,最嚴重那道口子,是從鼻梁骨斜著下去的部分,血還沒有凝固,呈現紅褐色,那上麵甚至還爬滿了白色的蟲子。
我咽了口吐沫,嚇得忘了要喊救命。
直到有東西抓住我褲腰帶,我才大聲嘶喊著:“爺爺救我,師傅救我!”
我是真怕那白色的蟲子鑽到我褲襠裏去。
可是我發現,在這昏暗的世界裏,根本沒有爺爺和秦木匠的影子。隻有黎洛散發著難聞的屍臭。
而且我越這麽喊,黎洛笑得越是開心。
那嘴角不斷上揚,呈現不可思議的弧度,最後咧到耳根。
我當即,眼前一黑,差點昏死過去。可在這裏,卻又異常的清醒,想死都不是那麽容易。
“我求你,放了我吧。我真不是故意把你屍體掉地上的。”
我知道,黎洛之所以變成現在這樣,我有一部分責任。如果我不把她屍體掉在地上,她也不會變成僵屍。
但那也不能全怪我,如果她不忽悠我種了什麽血婚契在我身上,我也不可能到處去找她屍體。
而現在,我多希望她能答應我,然後放了我。
誰知道,黎洛反應有些遲鈍,好像在思考我剛剛跟她都說了什麽。
半天她才跟我說道:“放了你?那誰能放過我,如果不是你,我怎麽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我要讓你生不如死。”
說著她加快手上的動作,生拉硬拽去脫我褲子。可是她畢竟已經死了,手腳不可能跟活人一樣協調。到最後,幹脆刺啦一聲,褲子被她直接扯成兩半。
我死的心都有了。如果跟她之前做,我還要考慮考慮。現在她變成這幅樣子,我根本不用考慮。做不了,做了隻會讓我一輩子不舉。
隻是我現在要搞清楚一個問題。
眼下我是在夢裏,還是真實發生的?
直到她手上粗魯的抓著我褲衩,甚至還撤掉一把毛的時候,我疼得嘶吼一聲。
媽的,這根本不是夢。誰來救救我,老子不想跟她做.……
然而沒人幫我。我連自己怎麽到這來的都不清楚。
我喊著黎洛,你清醒一點,害死你的人不是我。你要報仇也不應該找我是吧!
我帶著哭腔,商量著她。
但黎洛根本不為所動,她把我推倒,竟然坐起身體,就那麽打算硬來。
說實話,我當時怕急了。根本不可能有感覺,差點嚇尿。
而且我發現,黎洛身上雖然有衣服,卻衣衫襤褸。渾身破爛不說,露出的部分更是青一塊紫一塊,皮膚塌陷根本沒有任何彈性光澤。
尤其是那裏,紅腫甚至還滴著血。就好像,她之前被人蹂躪過似的。
誰幹的?在我腦海裏,突然浮現出爺爺之前說過的話。
血屍招煞,黎洛是被他吸引來的。那這麽說,在這空間裏,除了我跟黎洛之外,應該還有一具血屍。
想到這,我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我寧可被血屍擰掉腦袋或者毒死,也不想黎洛在這裏把我給強了。
我大聲喊著:“王爺、侯爺,小的可不想跟你搶女人呐!”
說話的時候,我明顯感覺到,黎洛的屍體,竟然嬌軀一震。臉上原本露出詭異的笑臉,取而代之的是恐懼、猙獰。
她害怕了,沒錯,她怕那具血屍。
我喊著黎洛,你清醒點,我幫你逃出去,怎麽樣?
黎洛猶豫了,我知道就算她現在是僵屍,可她的魂魄還藏在她屍體裏。還有辨別的能力。
直到她後來嗯了一聲,屍體立在旁邊一動不動。
我終於鬆了口氣,可渾身上下一點力氣也用不出來。真不知道怎麽才能帶著她逃出去。
不過既然她想走,那就說明這具血屍很恐怖。
事不宜遲,要想走,就必須趁現在。
可是黎洛離我很近,我能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力,在逐漸流向她身體裏。
這種虧空的不是體力,而是精力。
人沒了精力會覺得身體乏累,根本支配不了自己的身體。
而現在要想恢複精力,最好辦法,就是按照《人山經》裏提到的修煉方法,進行打坐。
我喊著黎洛,你先把我扶起來。
黎洛遲疑了下,還真就把我從地上扶了起來。她的手很涼,僵硬的沒有一絲彈性。
我看了她一眼,趕緊收斂心神,開始運行口訣。
也許人在危難關頭,往往能逼出體內無限潛力。
秦木匠說的水到渠成,我這次好像真的抓住了這種感覺。
小腹下,逐漸有了一絲氣。這絲氣看不到摸不到,卻能感覺到,它在四處亂竄。就跟魚兒似的,竄到一個地方,就恢複一絲知覺。直到四肢百骸漸漸有了反應。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站起身,打量著這個獨立的空間。
四周昏暗無光,我能看清眼前的事物,是因為頭頂上有一塊巴掌大小的夜光石。
沒錯這東西在晚上會變亮。哪怕很微弱。
我看了眼黎洛,問她那具血屍藏在哪兒了?
黎洛當著我的麵,竟然把腦袋一百八十度旋轉,看向身後的石室。
那裏?我點點頭,偷偷走了過去。
這裏所有的石室都沒有門,牆角隨意可見堆放著的金銀珠寶,瑪瑙翡翠。
我知道,這個墓穴的主人,肯定是個了不起的人物。而且在活著的時候,心思縝密,不然也不會弄出這麽多欲蓋彌彰的假象。
我趴在門口,朝著裏麵張望著。也就是一眼,趕緊捂住嘴巴唯恐自己叫出聲來。
石室裏,月光披灑下來,把整間石室照亮的如同白晝。
而那具血屍,渾身血淋淋的盤坐在石室正中央的位置上。看起來就像是受了酷刑,被人活活扒了皮坐了人皮燈籠。
我悄悄地往後退去,生怕發生一點聲音吵醒他。
退到黎洛身邊,這一刻我覺得,黎洛至少都比他正常多了。
我問黎洛,知道出去的路嗎?
黎洛慢吞吞的抬起頭,我這時才看到,頭頂上方有一個斜坡。
看來我是從那來的。單向入口,有進無出。
機關在哪兒?黎洛並不清楚,當她剛感覺到我在附近之後,我就突然從空而降。
我皺著眉頭,這怎麽可能。不可能沒有開關控製。
我不信邪,開始到處尋找機關位置。
因為隻要我找到機關,上麵的棺材重新打開,爺爺和秦木匠才能找到我。
不然我和黎洛困在這,等那個血屍醒過來,隻有死路一條。
我不敢發出聲音,四處找著控製機關。
但是我失望了。
而現在唯一沒有找過的地方,就剩下最後一間石室。
我要過去,黎洛喊著我,說他很強大。
我看了眼黎洛傷痕累累的身體,能夠想象得到。
不過為了能夠逃出去,我隻能以身試險。
我重新回到那間石室,站在門口,悄悄打量著房間裏的一切。
頭頂上月光灑下來,那十幾米左右的地方,竟然有一個通風口。剛好能透過月光照在那具血屍身上。
可要想從通風口爬出去根本不可能,這不是盜洞,而是在本身設計上,從裏麵往外麵開了這麽一個口子。
我踮著腳尖,朝著血屍身邊走去。他打坐的地方,放著一個石匣子,既然他能寶貝到這種程度,很有可能那裏麵會有逃出去的希望。
近了越來越近了。我捂著口鼻,盡量不讓自己呼吸。
直到我摸著那石匣子,感覺自己心髒都提到了嗓子眼上。一把抓起,快速往出跑。
那石匣子很重,不過剛好在我承受能力範圍內。
我抱著石匣子,直接溜到隔壁那間石室裏。
這間石室放著一張石床。上麵落滿了灰塵,所以我才覺得,這間比較安全。
我迫不及待的打開石匣子,沒想到裏麵竟然放著一個簪子。
金簪子玉嵌子,上麵嵌著的是一塊紅色寶石。整個簪子質地精致,卻看不出有什麽特別。
我失望頭頂。猜到了他之所以在乎這簪子。很有可能是因為生前對他很重要。所以死後才一直留著這一股執念,沒有放下。
可是這對我來說,鳥用沒有。這簪子也許拿出去會賣個好價錢,但現在來看,我連能不能逃出去都不曉得。
我把玩著簪子開始發呆,琢磨著如果我是這個墓的主人。我會把機關設計在哪兒?
既然古墓是人建造的,那麽不可能不給人留後路。除非把人都弄死在這。
但我覺得那更不可能,墓陵是死人為了祭奠自己的地方,除了陪葬需要,根本不會在把那些工匠埋在這裏。
建造圖?對,我突然反應過來,在血屍坐著的房間,牆上好像有一張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