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599？99？
宋恩詩悶悶的趴在桌子上。
「怎麼了？」季初陽問。
「沒事，被馮叔叔感觸到了。」宋恩詩換了換手墊著臉。
「什麼意思。」他關掉手機，看著她。
「你知道嗎，他從第一眼看到我媽媽就喜歡上她了，愛了十幾年，我媽媽不接受他，他到現在都沒結婚，」宋恩詩問，「真的會有人等喜歡的人很多年，而選擇一直單身嗎？」
「會吧，少數而已，」季初陽說，「畢竟路遙馬急的人間誘惑太多，可能他接受不了你媽媽以外的人以伴侶的身份站他身邊吧，他覺得那是對你媽媽的不尊重。」
「那如果我消失了，你會等我嗎？」
「我會一直保留著屬於你的位置，不讓任何人踏足。」季初陽說。
宋恩詩腦袋突然嗡嗡作響，什麼也聽不到只循環播放季初陽的那句話。
「比賽資格取消了，進不了決賽了。」季初陽失落的說。
「沒關係，你是我心裡的冠軍。」
「十一放假作業都記好了吧。」
「記好了。」「放假啦。」「你去哪玩啊？」「我約了朋友去爬山，」「我們說了去遊樂園。」
「走吧同桌，咱們回家。」季初陽拎著兩個書包出了教室。
宋恩詩看著他的後背，好像只要他在，就不讓她拎東西。
「今天老曲讓你去辦公室說什麼了？」
季初陽騎著自行車，晚風把他前面的頭髮吹的立了起來。
「說要給我調座位。」宋恩詩嘆了口氣。
「那你怎麼說的。」季初陽問。
「你想讓我怎麼說。」
「我自己私心肯定是想和你做同桌啊，但是前面視線要好一些，離老師近對你學習也好。」季初陽站起來用力蹬自行車。
「我說年級第一在我前桌，我坐這不委屈而且後排還安靜，」宋恩詩猶豫了一下，「而且曲老師還說讓我在學習上多幫助你點。」
「這麼說你不調座位了？」季初陽又說，「我那學習就那樣了。」
「如你所願，不過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幫你補習。」
「再說吧。」
到了樓下，季初陽把車子倚在牆上，「我先上去幫你看一下。」
那個男的既然知道了她的住處，昨天也等到了她，那肯定就不會輕易罷休。
宋恩詩點點頭，「你小心點，聞到有煙味就下來，別和他起衝突。」
「放心吧。」季初陽手插口袋吹著口哨上了樓。
沒過一會蹦躂著下來了。
「怎麼樣？」宋恩詩問。
季初陽推著車子往外走，「再去我家將就一晚上吧，明天我幫你想辦法。」
宋恩詩跟在自行車後面，看了看樓道窗戶，心裡煩的想要捏死他。
「你剛怎麼發現他的？」
「我一到你們那一層就聞到煙味，真不怕把自己抽死，嗆死我了，樓道燈一亮我就看到他坐在那，趁他還沒看清，我趕緊按了音樂假裝接電話就下來了。」
「你怎麼這麼……」
「機智是吧，我一向如此。」季初陽打斷她的話。
「別一誇你就喘。」
走到主街，宋恩詩被一家女裝店櫥窗里的裙子吸引了目光。
她拍了拍季初陽，「你看那條裙子。」
「喜歡嗎？」季初陽轉了方向，「進去試試。」
「我不要，給你姑姑買。」宋恩詩推開門走了進去。
季初陽把自行車放在門口我跟了進去，「不用了，她有衣服，你的錢給你自己買吃的就行了。」
……
「再多說話你就出去等著，」宋恩詩瞪著他，「今天你姑姑幫我洗床單，多不好意思啊，買件衣服送給她，我心裡也安心些。」
「你挑吧，我幫你付錢，說是你送的就行。」季初陽坐在沙發上。
「如果你再給我搶著買單，我就不理你了，我寧願出去找酒店住。」宋恩詩一臉正經的看著他，沒有開玩笑，我是說真的。
「好吧，」季初陽說，「別挑太貴的，等以後有了錢我再給你們買好的。」
「行啦，嘮叨個不停，」宋恩詩嫌棄的沖他吐舌頭。
「美女，麻煩櫥窗里的那件黃色連衣裙給我拿件m碼的。」宋恩詩指了指櫥窗方向。
「你怎麼知道我姑姑的尺碼？」季初陽無聊的托腮問。
「和我身材差不多，她的睡衣我穿著也很舒服，所以衣服應該也一樣。」宋恩詩坐在沙發上調皮的點了點他的鼻頭。
季初陽一坐下來有些困了，本來內雙不明顯的雙眼皮都出來了，宋恩詩看著他努力挑起眼睛也掩蓋不了的睡意，我同桌怎麼這麼可愛。
「小姐，衣服找來了，你要不要試一下？」導購員拿著衣服走過來。
「要不你去幫她試一下。」季初陽說。
宋恩詩點點頭拿著裙子進了試衣間。
季初陽趕緊走到導購員旁邊，「那件裙子多少錢？」
「現在趕上十一活動打完折后599。」
「我先付五百，待會就告訴她打完折99。」季初陽掏出手機付了五百元，讓她看了看支付憑證隨後又淡定的坐回沙發上。
學生都知道心疼女朋友了，導購員看的一愣一愣的。
「怎麼樣？」宋恩詩穿著裙子在他面前轉了一圈。
「完美，要不你也買一件得了。」季初陽站起來打了個響指。
「我秋天的裙子很多，」宋恩詩對著鏡子又轉了幾圈，「我看平時你姑姑穿的都是暗色衣服，全靠顏值撐著，送她一件顏色亮一點的衣服改變一下風格嘛。」
「她的衣服都是我從網上給她買的。」季初陽倚在架子上說。
「那你挑衣服的眼光可真不咋地，」宋恩詩伸了伸胳膊，看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這件衣服下面還有點蓬蓬的，而且還是燈籠袖，你姑姑穿上肯定好看。」
「你穿上也好看。」季初陽說。
「就這件吧。」
季初陽點點頭。
宋恩詩看了看價格牌699，「沒有優惠嗎？」
導購小姐接收到季初陽的眼神，立刻走上前去，「美女你還是學生吧，正好趕上我們清倉甩賣，699優惠之後99元。」
「什麼？」宋恩詩差點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
「這該不會是什麼有問題的次品吧。」宋恩詩朝著季初陽嘟囔道。
「這個你放心，我們店都是品牌正品店，質量都是有保證的，如果你買回去有什麼質量上的問題，七天無理由退換。」導購小姐耐心的解釋。
「那幫我包起來吧。」
宋恩詩從錢包里抽出來一百元遞給她。
出了門宋恩詩還在說，「想不到她們家折扣這麼划算，之前在商場里這個品牌的都好幾百上千呢。」
季初陽笑了笑沒吭聲，你開心就好。
宋恩詩把裙子遞給季格格的時候，她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指了好幾下自己。
是給我的？
她不好意思收，婉拒著比劃了幾下。
季初陽沒翻譯，直接替宋恩詩回答了。
「她的一番心意，你就收下吧，她說你不收的話以後就不好意思來咱們家了。」
聽到這，季格格在圍裙上擦了擦手才接過那個紙袋。
「看有沒有哪裡不合適的，不行了還能調換呢。」宋恩詩補充道。
季格格點了點頭，右手拇指豎起，其他四指握緊拳頭，大拇指向前彎曲兩下。
這個宋恩詩懂得意思，「不用謝。」
「奶奶睡了嗎？」季初陽沖著裡屋問。
季格格點了點頭。
「那你也去睡吧姑姑，我們上去聊會天也睡了。」
坐在床邊季初陽盯著她，「同桌，今天在醫務室好像咱們倆還沒聊完呢。」
宋恩詩正盤著腿呢，直接害羞的捂著臉倒了過去。
季初陽拉著她的胳膊把她拉起來，「話不說完，今天別想睡。」
「你先說還是我先說？」宋恩詩看著他的眼睛。
「啊……」剛才還哼唧的宋恩詩突然面無表情的問，季初陽顯然還沒反應過來。
「今天說到哪啦。」宋恩詩問。
「我真的很喜歡你，從第一次見你就喜歡上你了。」季初陽無比真誠的表白。
「咱們倆第一次見面我可是滿臉藥片啊，您能看清我長什麼樣嗎，說謊都不打草稿。」宋恩詩抱著胳膊，明知故問打趣他。
「其實我第一次見你是在高一放寒假的時候，你跟著許七安來學校打球，那個時候你穿著白色羽絨服，黑色牛仔褲，皮靴，扎著馬尾辮，坐在看台上。」
「記得這麼清楚的嗎？」
如果不是那天看了胖子的手機，估計她自己都記不得那天穿了什麼。
「從你進體育館那一刻我就看到你了，再到你走，我一直注意你，」
「你跟在許七安身後進場館，背著粉色的書包，他下場打球時你坐在看台上看小說，他贏了球去摸了你的頭，球場上的人都起鬨你們兩個，我當時還把手機屏幕給捏碎了。」季初陽說完自己都笑了。
他也沒想到那個時候看到那一幕，手上微微一用力竟然屏幕碎了。
聽到這裡宋恩詩趕緊掏他的口袋拿出來手機打量著。
「屏早換了，」季初陽笑著解開鎖，打開那個有密碼鎖的相冊，裡面全是那一天的她，還有一張圖片許七安被裁的只剩了半個身體。
「許七安真慘。」宋恩詩翻著相冊。
「我們都以為你是他女朋友，」季初陽繼續說，「其實也對，郎才女貌，也難怪他們都往那方面想，可我不那樣感覺，我只覺得你們看似親密實則處處守禮規矩，所以我斷定你們肯定不是男女朋友，」
宋恩詩趴在床上托著下巴聽他講。
「直到後來，高二開學我在衚衕口看到小心翼翼的你，那個感覺我一眼就認出你了，只是不敢相信那個自信自帶光芒的女生會變得唯唯諾諾的低頭自卑，回到班裡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居然成了我的同桌，不知道為什麼，剛開始的時候我總覺得你很怕我，後來慢慢的才知道半年間竟然發生了那麼多事，我很後悔當時沒過去找你留聯繫方式，說不定就不會有後來這麼多事了……」
如果早認識季初陽，或許衚衕陰影就不會有了，可半年前自己眼裡根本不屑於任何人，可以用眼睛長在頭頂上來形容。
果然還是得對的時間遇上對的人，差一點點時間可能就會失之交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