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表白
「我不知道。」我沒好氣的回答。
墨衣走過來，輕聲道：「怎麼，原野，聽你的語氣，是在吃醋嗎？」
墨衣的眼神中滿滿的都是期待，我再看不出來的話，我就是傻子。
我不是傻子，可我今天必須要裝成是一個傻子。不然的話，如果她真的喜歡我，那豈不是給她了期待？
但，我以後終究是不會再來了。既然如此，又何必要給別人希望呢？
看我默然不語，墨衣那期待的眼神慢慢弱了下去。「就算你要走，那你也要告訴我一個理由吧？」
我將之前發生的事說了一遍，闡明了其中的利害關係，墨衣就那麼仔細聽著。
聽完后，墨衣道：「一路順風。」沒有多餘的話語，她知道，這種形式下，多說無益。她留不住我，而我，也帶不走她。
「明天，我就要走了。你，沒有什麼想跟我說的嗎？比如，你是不是喜歡我……如果，當時不是我的話，你會怎麼樣……」
我終於問出了這個我一直想問的問題。
墨衣沉默了一會，道：「如果當時不是你的話，平常的男人，已經被我的幻境吸幹了。還會像你現在這樣，站在這裡跟我聊天嗎？
還有，原野，你是不是個男人，你真的就是一個膽小鬼，難道，告白這種事情，你都要女人先對你說嗎？」
這句話讓我呆了一呆。前一段時間，一個女人，對我說了同樣的話。
而那個時候，我腦海中浮現出的，不只是林鳳仙，還有墨衣。而現在，我卻又變成了疑問句，你是不是喜歡我？
我真是一個膽小鬼。害怕被拒絕，害怕被傷害。但其實，一直在傷害別人的，就是我自己。
見我不說話，墨衣冷哼一聲，道：「算了，你走吧。剛才的話，當我沒說過。」
「就不讓我在這裡睡最後一覺？」我下定決心，今天，我要把我想說的，都說出來。
墨衣頭也不回，沒好氣道：「隨便你怎麼樣，自己去收拾房間，你想走就走。想留，也沒人趕你。順便再說一聲，」
墨衣停下腳步，語氣中充滿了殺伐之意。
「如果你在這裡不出去的話，別的人，來一個，我殺一個。別的地方不說，在這個地方，幾個上等鬼王，還不被我看在眼裡。」
這是我第一次了解到墨衣的戰鬥力。幾個上等鬼王，不放在眼裡，這，還有多強，鬼皇？
不對，墨衣說了，在這間房子里。也就是說，只要出了這間房子，她就無能為力了。
不過，墨衣是縛地靈，縛地靈在自己的地盤上，總有一些很BUG的特權。
入夜，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陷入一個很糾結的境地。那就是，我到底要不要去向墨衣表白，雖然剛才想的很好，但一旦到了跟前，各種各樣的顧慮也出現在我面前。
首先就是，我明天就要走了，那，我現在跟她說明我的心意，還有用處嗎？其次就是，如果我不說，我想我會後悔一輩子。
一個是給別人希望，可最後可能會讓對方陷入絕望，另一個，就是自己後悔。
原野，你真是個膽小鬼，難道就連表白這種事情，你都要女孩子來說嗎？
這句話，就像刀子一樣，來回剜著我的心臟。林鳳仙死前絕望的臉不停在我眼前浮現。如果，下次再換成墨衣……
眼前，林鳳仙的臉突然變成了墨衣的臉，墨衣的嘴角噙這一絲鮮血，幽幽道：「原野，你這個膽小鬼……」
算了，豁出去了，反正，只是表個白而已。
我掀開被子，走下床，來到墨衣的房門前，準備夜襲。
推開門，裡面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依然是以前那間簡陋的房子。
房子中央有一張床。床上，睡著一名公主。公主，只能用真情的吻來吻醒。而真情的吻，我這裡，恰好有一枚。吻醒之後，公主與王子過上了性福快樂的生活……嘿嘿嘿。
使勁搖了搖頭，將腦子裡的邪惡思想全部搖了出去。馬蛋，我都在想什麼，為什麼會突然出現這種想法啊！
走到墨衣窗前，簡陋的床與嬌弱的美人形成一幅極為不協調的場景。
我輕聲說了一句，我來夜襲了，便悄悄鑽進墨衣的被窩。墨衣現在肯定在裝睡。
你什麼時候聽說過，鬼魂也會睡覺了？再說，鬼魂，本就是夜行性生物，怎麼可能睡的這麼死。
感受到我進入自己的被窩，墨衣全身顫抖了一下，隨即繼續裝睡。
我苦笑，你到底想怎麼裝？要裝到什麼時候？
我也不點破，只是在墨衣身旁，輕輕攬著墨衣的肩膀。
好軟！我呼吸逐漸急促。這墨衣，只要這樣看著她，就會讓男人生出邪惡的念頭。何況，現在的我，可是在摸著她的肩膀。
突然覺得……我自己好沒出息……
我有一些緊張，簡單的一句「我喜歡你」，好幾次卡在喉嚨里出不來。
終於，我鼓起勇氣，輕聲道：「墨衣，其實，我喜歡你。」說出這句話，我心裡頓時沒這麼緊張了。
接著往下說道：「其實，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就喜歡你，可是那時候，只喜歡你的外貌，就覺得你好美。
你的美深深吸引了我，可也是你的美，讓我覺得，你不可能會喜歡上我，我的妄想，就永遠只會是妄想。」
墨衣依然不說話，我整理了一下思路。繼續道：「我明白你每次對我的暗示是什麼意思，也明白你對我是有好感的。可是，我不敢，不敢對你說，總是感覺，我的感覺是錯誤的。
也有點害怕，怕我跟你說完之後，你就不在理我了。我很享受跟你在一起的感覺。我怕，如果我說了，就連這種感覺，也會消失不見。」
墨衣還是沒有任何動作，只是，她不停微微抽動的身體，出賣了她現在的心情。
看著在床上偷笑的墨衣，我終於算是完全明白了墨衣的心，看著眼前誘人的嬌體，我心中掙扎了兩下，到底抱不抱……
馬蛋，不管了，現在不抱，以後就再沒有機會了，想到這裡，我嘿嘿一笑，一把抱住墨衣，引得裝睡的她一聲驚呼。
我貪婪的汲取著墨衣身上的香氣，感受著體內傳來的柔軟。心中不斷暗罵，自己當時到底是有多SB，明明早就可以……卻拖到現在。
墨衣在我懷裡微微掙扎了兩下，我自然不會讓她如願，反而抱的緊了。
「原野，我還真沒想到你是個這樣的流氓，放開。」墨衣將頭深深的埋在被子里，不敢與我對視。
我賤笑道：「我也沒想到你是這樣的演員，竟然裝睡裝這麼久。你還沒回答我呢？怎麼樣，要不要從了我啊。」
「才不要，你有什麼好的。放開我，不然我生氣了。」嘴上雖然這麼說，但墨衣已經放棄了抵抗，安靜的躺倒在我懷裡。
我聽到墨衣的話，我身體一呆，抱著墨衣的手卻鬆開了。「對不起，我得意忘形了，我不知道，原來你對我完全沒有感覺……」
墨衣也慌了，她只是逗逗我而已，沒想到，我卻當真了。
「原野，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並不是討厭你。」墨衣慌忙解釋。
我一臉嚴肅的看著墨衣，面露悲切，道：「我只想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你到底，喜不喜歡我。」
墨衣哪裡還敢繼續開玩笑：「喜……喜歡啦！」
我頓時露出得逞的笑容：「早這麼說不就得了，你說，你要是早說這句話，我還用猜的這麼辛苦嗎？還說我是膽小鬼，你就不是了嗎？哼！」
一個很容易識破的小騙局，可惜，關心則亂。
「真的不能留下來嗎？」接受了我的表白之後，墨衣一副小女人的樣子，趴在我懷裡弱弱的問道。
我心中一痛，剛才成為親密的人，卻又要相隔兩地了。
我搖頭道：「對不起，墨衣，但是我答應你，我一定會回來。」
墨衣沉默，順從的點點頭。今天夜晚，一夜無眠。
我對墨衣說了很多話，比如我的家庭，我的父母，還有我心中的那個林鳳仙，已經，我對現實中林鳳仙的糾結感情。
墨衣就這麼安靜的聽著，偶爾附和一下，發表下自己的意見。但總的來說，是我在說，她在聽。
一夜的時間過得很快，我必須要走了，不然，明天，如果讓吳天知道我還在這裡，還不知道他會做什麼事情。
他這種人，其實很容易搞定，只要你向他示弱，他就不會再找你麻煩。
我離開的時候，墨衣沒說任何話，只是輕輕抱了抱我。然後，用力咬了我一口，接著朝古宅跑去，甩下一滴濕潤，打在我的臉頰上。
我摸了摸被咬的麻木的手臂，大喊一聲：「墨衣，等我回來。」
拖著疲憊的身子，我買了火車票，坐上了去R市的火車，軟卧。
火車今天早上開車，大約明天早上才能到。
包廂里暫時才只有我一個人，我躺在軟卧上自言自語道：「可惜啊，就想帶一張墨衣的照片都帶不成，」
「你帶著本人，帶照片幹嘛？」一個聲音幽幽傳來。
我不耐煩道：「你傻啊，如果能……墨衣？」我驚叫出聲。
這種情況，我沒辦法不驚訝，因為，那明顯就是墨衣的聲音，只是那聲音，說不出的疲憊。
「是我。」聲音傳來。
「為什麼，你不是不能出古宅太久嗎？」我驚慌道：「快回去，聽到沒有。」
墨衣道：「不用擔心，不能離開，那是以前，現在不是了。」
「為什麼？」我疑惑道。
墨衣道：「縛地靈，如果沒有任何修為的話，就不會再被束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