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告別
走在大街上，看著街上形形**的人，我的內心很平靜，再過，七天，就要離開了呢。要先給父母道個別才行。
走到門前，敲了敲門，老媽便將門打開了。看到是我后，老媽顯得有些不高興，道：「怎麼回事，這麼長時間不跟媽聯繫。」
我勉強笑道：「這一段時間，警局裡有些忙。而且過幾天，我就要出差了，現在過來住兩天。」
「出差？要出去多久，什麼時候回來，去哪？」老媽顯的很不放心的樣子。
「孩子有事業要忙，你怎麼就一點都不理解呢？要不說你們女人啊……」
就在我不知道怎麼回答的時候，老爸的聲音從裡屋傳來，給我解了圍。
老爸這樣說，老媽也不能說什麼，只能抱怨道：「好好好，一個個的都要忙事業，這樣跟待在老家有什麼區別，還不是成天都跟兒子見不到面。」
我心中有些愧疚，的確，自從當上三號鬼區的片警之後，我就很少跟父母聯繫了。
明明就住在對面，卻不怎麼敲開對面的門，一直都是父母主動聯繫我。
「媽，我現在掙錢了，所以，有什麼想要的就給我說。」我岔開話題。
老媽幽幽道：「我只想跟我兒子多待一會。」
老爸看我臉色不太好，連忙打斷老媽道：「你又來，都說了孩子也有自己的事情，難道你還想讓孩子辭了職之後成天陪你啊。」
老媽像個犯錯的小孩子：「我不就是想多見兒子兩次么。」
我心中一酸，這次離開之後，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回來。
「媽，你放心，這次出差回來，我就在家裡好好陪陪你。」我安慰道 。
老媽笑道：「我也就這麼一說，當然是你的工作重要，什麼時候有時間，來家裡看看就行了。」
「這兩天我也沒事，就住在你們這裡啦！」
「好啊。我們這裡是隨時熱烈歡迎！」老媽高興的說道。
晚上，老爸老媽都去睡了，可我怎麼都睡不著。
起床吃了點東西，躲到陽台，慢悠悠的點燃一支煙，看下面的風景。
老爸從房間里悄悄走出來，走到陽台，點起一支煙，慢悠悠的說道：「兒子，有什麼話，現在可以說了。」
我裝作不解的樣子，道：「什麼話？」
老爸朝護欄上一依，道：「你是我兒子，你從小就是我看大的，你媽看不出來，我還看不出來？說吧，是不是工作上受什麼委屈了？這次，不是出差，是去躲人吧。」
真不愧是我爸，什麼都沒問就猜了個七七八八了。
我驚愕道： 「老爸，你怎麼知道？」然後我就看到老爸那賊賊的笑容。
又上當了……
我頓時感覺有些無奈道：「爸，你怎麼又騙我。」
「誰讓你什麼都不跟我們說。」
我只能苦笑。不是我不跟你們說，是不能跟你們說啊，我說什麼？難道說，爸，媽，我現在做的是鬼區的片警，每天跟鬼打交道。
之前有一個人差點把我殺了，但是人家比較NB，我如果不走的話人家能殺我們全家……
這些話我怎麼能對爸媽說。
老爸見我不說話，抽了一口煙，「你長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如果真的不想說的話，那就不說了。但是，自己注意安全。」
見老爸這個樣子，如果我再不說的話，那我走之後，他們肯定每天都會為我擔心吧。
「爸，我跟你說。」我一邊說話，一邊想著怎麼編一個能讓他信得過的理由。
「我們派出所里，來了一個督查的兒子，過來鍍金的。我跟我們那裡的一個女同事關係比較好。但那個官二代卻喜歡我那個女同事，我說我們沒關係，他還不信，然後各種的找我的茬。
前兩天，他看我不順眼，又找我的茬，我就沒忍住，把他揍了。現在，上面追究責任，把我辭了。
而且，那個小子現在記恨我，估計見了面就要弄我，我弄不過他，就先去外地躲躲，事情過去了，我再回來。」
現在也只有這個理由可以讓他相信了，並不完全是假的，但重要的信息一絲都沒有透露。
老爸點點頭，道：「行，別人欺負我們，我們也不能受著，管他是誰呢。你就先出去躲躲，錢夠花嗎？不夠我們這裡有。」
我連忙道:「夠了夠了，不用你們擔心。你兒子現在也很有能耐的。」
我爸一臉的驕傲：「那是，也不看看是誰的兒子，基因在那裡擺著呢。能不優秀么。」
其實，我一直覺得我自戀的毛病是跟我老爸學的，只不過，我比他輕多了。
就這樣在父母家裡住了五天，然後回去跟林鳳仙道了個別。
林鳳仙倒也沒多說什麼，就直接跟我說，有什麼事給她打電話，她可以隨叫隨到。
而所長說的話就很耐人尋味了，他說：「小子，好不容易從漩渦里出來了，就不要再進去了，當個小警察，安安穩穩過一輩子吧。」
所長不是一直想留下我嗎？怎麼這次跟我說這麼莫名其妙的話。但我還是跟所長道了謝。
第六天，我準備走了。告別的時候，老媽總感覺一副很不開心的樣子。我只能安慰她說我會儘快回來。
只是，我什麼時候能回來，我也不知道。如果，真的回不來的話，就把他們接出去吧，我心下暗道。
現在，就只有一個人了，只是不知道，她知道我離開的消息后，會不會傷心呢……
鬼區……我在這裡沒出過幾個案子，可每一次都可以說是九死一生了。
在這裡短短兩個月不到的時間裡，我徘徊在生死線數次，這種體驗，也促使我變得越來越成熟。
總感覺，我辦的案子都有始無終呢。半屍案的王靜，到現在還沒抓住；之後的賓館案，雖然知道是誰做的了，可赤瞳又消失不見了。
我還想，如果赤瞳還在的話，我還能去夢裡，見見鳳仙。
這麼想著，我已經來到了賓館門前。賓館的老闆已經換人了，裡面的客人，也絡繹不絕。
畢竟排除掉每天都死人的時候，這家賓館也是鬼區最火的賓館，沒有之一。
「恩人，你來了？」我剛到賓館門前就聽到一個聲音響起。
「赤瞳？」
「恩，是我，當時的事，真的謝謝你。現在，我已經可以轉世投胎了，只是想在這裡給你道個謝。」
我問道： 「投胎？你們一體裡面不是好幾個靈魂嗎？」
赤瞳道：「沒錯，不過現在，我就是我，不再是任何人了。」
「看來你已經把所有的靈魂融合了，那先謝謝你了。對了，能不能拜託你一件事情。」
赤瞳道：「什麼事，只要我能辦到的。」
「我想再進一次夢境，見一次那天的林鳳仙，算是給她告個別。」
赤瞳道：「這個恐怕不行，我已經沒這麼強的力量，把你拉到夢境中了。而且，我覺得沒必要啊，現實中，不是有這個人嗎？」
我漠然道：「可現實中的那個，不是她。」
赤瞳道：「雖然不理解你的意思，但我們還是要告訴你，複製進去的，就是現實中的林鳳仙。性格外貌一絲不差。」
一絲不差？那就是說，那些話，都是林鳳仙的真心話？
我又回想起林鳳仙喂我的時候，雖然表現的很不耐，但神色中卻沒有絲毫不耐。
赤瞳接著道：「不過，那是你的夢境，所以，它會隨著你的心境說一些她本身不太會說的話。這個就看你自己怎麼想的了。」
我差不多明白了。
其實，在夢中的林鳳仙，就是一個普通的林鳳仙複製體，擁有林鳳仙的性格，外貌，以及習慣。
而最後她做出的那些舉動，說出的那些話，卻極有可能是電腦對你的「點評。」
現在的人類，比起人類啊，他們還是更願意相信電子儀錶。
「知道了，謝了，赤瞳。其實，有一個名字，我一直想給你起了。你看，是不是叫紅眼，要比赤瞳強得多呢？」我充滿惡意的說道。 ……
現在，就要去最後一個人那裡了，我的心裡有一點緊張，如果，她知道我要走了，會傷心嗎？會不會直接開始打我……
想到之前毫不遜色林鳳仙的虐待，我不禁打了個寒顫。
站在古宅的大門口，我輕輕的敲了敲門。門「吱嘎」一聲，就主動開了。
「怎麼，今天有時間來我這裡浪了？好久沒來了啊，咦！你好像很不開心。」墨衣依然保持著懶懶的聲音。
我向前走了兩步，彎下腰鞠了一躬道：「我今天是來跟你道別的，以前承蒙你管著了。從現在開始，你也不是我的線人了。今天特意過來，給你說一聲，」
墨衣原本笑著的臉，突然僵住，空氣中的溫度都好像突然下降了好幾度。
墨衣死死地盯著我，一字一句道：「原野，你的意思是說，從此之後，不見面了，是嗎？」
說完這句話，房間里瀰漫起一種危險的味道。
我點頭，道：「是的，以後應該不會再來了。」
「噢，你走吧，慢走，不送。既然要走，為什麼還再過來給我說，無聲無息消失不是很好嗎？」墨衣的語氣中有一種說不出的冷漠。
我很想跟她解釋一下，告訴她，其實我並不想走，只是沒辦法。
可話到嘴邊，卻變成了一句，「我想，怎麼也是朋友一場，就過來給你說一聲。」
墨衣的臉白了白，再次顫聲問道：「以後再也不來了？」
「是的。估計是不會再來了。」
「那，三號區新來的片警是誰？」
墨衣問完后，便直直的看著我，等待著我的答案。
我突然有些煩躁，果然，就算不是我，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