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以命相護
案子結束本希望能平息一陣子。莫念念此刻卻是焦頭爛額，雖說她在藥理方面也算見多識廣，可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何戟的妹妹到底中的是什麼毒。想著何戟的慘死，莫念念對蔡攸的好感也已經蕩然無存。何顏至今還不知哥哥的死訊，為了她身體恢復，侯府上上下下都吩咐過了。看著她面色蒼白形容枯槁，莫念念的葯只能起到一時的效果，不能再拖下去了，須儘快找到解藥。正巧謝煜處理著賑災一案的後續，幾乎不在府內。本想順藤摸瓜通過那個掌柜找到隱宗的線索，誰知是個死士，在押送途中便服毒自盡了。謝煜正煩著也不好去打擾。在莫念念看來這老侯爺和賀泉外出了，只剩下南風這個忠心又有點二愣子的傢伙。好在武藝高強。關鍵時刻是能幫得上忙得，她莫念念也只好孤身闖一次虎穴了。
來到蔡府，別看府外裝飾簡樸，然而這裡的木料異常稀有，除了朱甍碧瓦，所有的擺件可謂是鑲金綴玉極致奢華。讓門房通報后，僕從十分熱情的領她來到蔡攸的住處。一進門莫念念就對上蔡攸如沐春風般的笑容。若不是發生那麼多事，誰能想到這張微笑面具下掩飾的是一顆怎樣陰狠毒辣的心。莫念念向來不喜廢話，開門見山說明了來意。
她早已想好如果蔡攸裝傻，她就讓南風把暗殺何戟給何顏下藥的那個刺客直接綁到他面前，看他承不承認。反正這賊人忠心耿耿，一心求死什麼也問不出來。留在侯府還浪費糧食，不如讓他為何顏做點好事。
只是默念念沒想到蔡攸並沒有立刻恢復，反倒是跟沒事人一樣在桌子上擺了一桌子的小食，還砌了一壺茶莫念念平日最愛的茉莉香茶。
「愣著幹什麼，還不過來坐下嘗嘗？」蔡攸微笑著向她招了招手。
莫念念一時有些詫異，倒也沒有拒絕，她倒想看看他能玩出什麼花招。一般來說，到敵人家中還是謹慎些。無奈對美食毫無抵抗力的莫念念以及招架不住了，想著自己也沒什麼利用價值，先吃飽再說。更何況這裡面竟然有它最愛的林記現炸的甘露餅，還是熱乎的。蔡攸果然是個會享受的人，只有萬年吃貨才知道甘露餅和茉莉茶這等絕配。這香氣，這色澤怎麼能殘忍的拒絕呢？莫念念生怕碰碎了酥餅的形狀，小心翼翼的用手托著，輕輕咬上一口，瞬時間唇齒留香。接過蔡攸遞過來的香茗小抿一口果真是人間至味啊。過一好一會沉浸在美味中的她才晃過神來發覺蔡攸正托著下巴十分欣賞的盯著她看。順著他的目光瞧去，也不知是否是莫念念的錯覺，那眼神里懵懵然一種久別重逢的期許。眼前這個人長得如此好看，怎麼內心如此狠毒呢。就在莫念念惋惜時發覺自己差點忘了正事。
她知道輕易要不來，不如趁著這次機會踩個點或者也給他下一個獨門秘制的毒作為籌碼進行交換。這違反江湖道義實非君子所為，不可不可。莫念念這樣想著，可她不是什麼君子，當然也不是小人，只能說是個女人。此舉也是不得已嘛，兄台見諒。
莫念早就趁蔡攸不注意將獨門秘方抹在了杯口欲給蔡攸倒茶，沒想到這麼順利就給他喝下去了。大功告成，就等毒性發作了，反正死不了，純當你這個大惡人贖罪啦。
莫念念回歸正題收住那幅饞貓相冷冷說到「解藥呢？」
「念念這麼想要解藥？」
「當然，人命關天，你怎能如此隨意？」莫念念的語氣有些許嗔怪。
「既然如此，解藥也不是沒有，只不過.……」蔡攸挑了挑眉。
「只不過什麼？」
「只不過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莫念念就知道沒這麼容易。
「陪我去一次雲棲山。」
這麼簡單的事情，實在是出人意料。莫念念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勝利來得太容易總覺得有貓膩，思慮良久才開口答應。
「不過你可不許反悔？」雖然這話沒什麼意思，但是說出來求個心安，再說她還有籌碼呢，不怕他悔約。
翌日，莫念念來到約定的地方，遠遠的就看見蔡攸的馬車停在前方.
「念念果然守約，可以啟程了嗎？」莫念念點了點頭，帶著沉重地箱子正欲往車子上爬，行動十分夠嗆，蔡攸見狀趕忙扶了一把，嘴角的笑容掩藏不住的玩興。莫念念有些不好意思，訕訕的笑了笑表示感謝。只見一旁的車夫眼珠子都快登出來了，畢竟他家少爺還沒有帶那個女孩子去這個地方吧。
從街景鬧市一路通往山青水秀之地。沿途的風景變幻正好給了莫念念一個機會讓她專註於欣賞景色從而盡量減少與蔡攸的交流避免不適。蔡攸倒也不主動，只是在那裡閉目養神。可偏偏這路途不穩，顛簸的厲害。莫念念一個不小心直接撲向了蔡攸懷裡，別提有多尷尬。蔡攸倒是沒覺得有什麼，反倒是眉宇間有些暗喜。總算到了雲棲山，莫念念背著沉重的行囊慢慢吞吞的下了車。看見山路環繞的，這一刻莫念念腸子都悔青了，鑒於蔡攸這個人詭譎狡猾。怕他耍什麼花樣，莫念念帶了一包防身器具。該死的，這也太重了，莫念念咬了咬牙默默地背著它蹣跚移步。
「念念要幫忙嗎？」蔡攸擔憂的問道。
「不用了，我一個人可以的」莫念念心想自己造的孽自己受吧。
就這樣車夫待在山腳看著馬車，莫念念和蔡攸往山林深處走去。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幹嗎，莫念念一路警惕著，縱使這雲棲風景絕美她也無心觀賞了。
過了些許時候，二人在一塊墓碑前停下了腳步。蔡攸走上前去用用袖口輕輕擦拭這碑石的塵土。只見碑文刻著慈母周氏再無其它信息。在這世外桃源這墓雖不氣派卻十分精緻奇巧。墓的四周開滿了梅花，香氣濃郁不失清雅。看著墓地的陳設整潔想來常有人打理，眼前此景倒讓莫念念對墓主人有了幾分好奇。
蔡攸恭敬的跪拜后，莫念念也跟著拜了拜。雖然不識其人，但逝者為大，理當敬重。
「這位是？」莫念念望了望蔡攸。
「這位是我的母親」其實就算蔡攸不說，莫念念大約也猜到了。只是蔡夫人身份應是十分尊貴怎會葬於這荒外之地。
見莫念念面露疑色，蔡攸微微一笑，笑容有著些許苦澀。
「我的母親不是正妻，是青樓名伶。因為能歌善舞被父親相中便納為妾室。我母親不求其它只一心希望陪在父親身邊，倆相陪伴。可是那個薄情之人妻妾成群，哪裡值得託付。漸漸的他就失去了興趣，加之兄長的離去我的降生蔡夫人心生恨意無處釋放便百般折磨我和母親，母親疾病纏身，父親也不管不問，不久就抑鬱而終了。」蔡攸悠悠說著這些沉重的往事。
莫念念此刻對他有些心生憐憫，沒想到這個外表光鮮不可一世的世家公子還有這麼一段悲傷的過往。「可是現在苦盡甘來，相信夫人在天之靈也會很欣慰。」
「苦盡甘來？」蔡攸哂笑了一聲，「若不是我的兄弟們大數夭折，我為了生存不得不努力，那個男人也不會將家業寄托在我的身上。」
蔡攸這話說的極為無奈，莫念念自覺與他並沒有多少交集，他為何要同她說這些心裡話，一時間覺得好像他也沒有那麼壞。
離開時莫念念覺得自己帶這麼多東西純屬多餘，感嘆之際蔡攸回頭柔柔的看了一眼墓碑，神色歡娛心中默想：娘，兒喜歡的人回來了。
回去路途陡峭兩人正交談之際，突然箭雨漫天而來，莫念念整個人呆住了。若不是蔡攸將她一把拉過護在身後。她估計要被射成刺蝟了。百來號黑衣人從草叢中竄出，來世洶洶。
「快走」蔡攸拉著莫念念一路小跑，她一路上不停的丟著箱子里的煙霧彈，迷魂散，袖弩等等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看得蔡攸目瞪口呆。雖然起了一些作用，但殺手太多，步步緊逼他們直至懸崖深處，山林複雜前方已無路可走。一籌莫展時，莫念念怎麼也不會想到蔡攸緊緊抱著她縱深跳下，以自己的身體為護迅速墜落，不斷的下沉，意識也漸漸模糊了，眼前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