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忽悠是一種娛樂方式
林曦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蜷縮在不知名的液體里,四周一片漆黑,密不透風,林曦隱隱約約能聽到人交談的聲音,但他們所用的語言不是漢語、不是英語……不是林曦所知的任意一種語言,她確信,她從未聽過這種語言,林曦一時搞不清楚她究竟在哪兒。
困住她的空間太小,林曦艱難的動了動手和腳,她驚訝的發現自己的身體變小了,想到曾經在文學網站上看到的各種小說,林曦咽了咽口水,暗暗想到,她不會是穿越了吧,這會兒難道是在別人的肚子里?
一連掙扎了好幾天,林曦不得不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她可能真的穿越了。也不知本就如此還是因為穿越,林曦能清晰的聽到周圍的各種聲音,但始終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哪裡。語言不通果真是個大麻煩,林曦不知道自己還有多久才能出生,只能不斷主動地從母體吸取營養,希望這一世的身體跟上一世一樣,健健康康。至於上一世那些人,林爸林媽去世后林曦就再也沒什麼留戀的。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林曦每天都勤勞的吸取養分,突然有一天,幽暗的空間突然泛起點點星光,那些光芒未知又神秘,林曦下意識便把他們吸收進身體里,一陣舒服的同時又是突然的一陣劇痛,特別是光點停留的地方,林曦只感覺似有千萬隻螞蟻在啃咬一般,她痛得暈了過去。再次睜眼,她已成為一個荒野部落的小奶娃。
林曦睜開眼時,溫暖的陽光已經將她整個身體都籠罩起來,眨了眨眼睛,林曦開始打量四周。這是一個石窟,四周有幾個大的通風口,陽光便是從這些鑿開的通風口裡滲透進來的,洞里除了她躺著的木床、墊著的乾草和蓋著的獸皮,其餘一切都是石頭做的。
看著一貧如洗的家,林曦嘆了口氣,看來她沒能投個好胎,不過沒關係,憑著上一世的經驗,她不信不能給家裡人創造一個好生活。林曦正胡思亂想著,突然聽到腳步聲,朝發出聲音的地方看去,林曦的眼睛頓時瞪圓了。
尼瑪,門口站著一個穿著破爛獸皮長的黑不溜秋頭髮亂糟糟並且滿身臟污的小男孩,這是哪個乞丐上門討飯了嗎。
林曦正這樣想著,就見這個小乞丐突然快步衝到她的面前,一把抱起她,在林曦驚恐的目光下狠狠親了她一口,距離近了,林曦能清晰的聞到男孩兒身上散發的各種難聞的氣息,她簡直快吐了,這個人究竟是誰?難道是這具身體的哥哥?雖然女人的第六感都比較准,但林曦第一次希望它不要這麼准,可最終事與願違,緊接著出現的穿著獸皮的一男一女間接證實了她的猜測。
「禹,不準欺負妹妹!」
「阿父,我沒有。」名叫禹的男孩立刻反駁道,「禹喜歡妹妹。」
部落的娃娃很少,特別是剛出生的幼崽,禹只是對這個嬌嬌弱弱成天只知道睡覺的妹妹很感興趣,想帶著她一起出去玩兒。
被禹抱在懷裡的林曦雖不知他們在說什麼,但從兩人對話的語氣里不難聽出他們之間的熟稔。林曦不會說話,但小男孩兒身上的氣味實在太難聞了,林曦扭動了幾下都無法掙開,只得「哇哇哇」的哭了起來。
男人本想再訓他幾句,猛地聽到嬌弱的啼哭聲,連忙止住話頭把幼崽抱了過來,一邊僵硬的哄著,一邊朝站在木床前的小男孩兒說道:「禹,你力氣太大,在沒學會如何控制力道之前,不允許你再抱妹妹。」
「可是……」
「沒有可是,聽到了沒有!」男人語氣嚴厲的說道,氣場冷冽,眼神更是刀子般的盯著禹,態度強硬。
林曦被嚇了一跳,這是這具身體的爸爸?雖然男人身上的氣味比小男孩兒身上的好聞了許多,但仍舊有一股汗臭味揮之不去,加上他此刻恐怖的氣勢,林曦癟了癟嘴,眼眶又開始泛紅,她這究竟投胎到了一個什麼地方?
「好了,把仔仔給我吧,你們父子倆都把她嚇到了。」一直關注著林曦的女人開口了,一邊說著一邊從壯漢手裡抱過嬰兒,輕聲哄了起來。
輕柔的撫摸,清新的空氣,林曦感覺自己終於活了過來,她的朋友以前總是罵什麼「臭男人」「臭男人」的她沒什麼感覺,現在親身體驗一次,她也算是感同身受了。
枕在女人的臂彎處,林曦這才有時間打量起石屋裡的一家三口,她這一世的親人。
林曦首先看見的便是把一顆碩大的黑頭湊到她跟前的中年壯漢,這會兒他身上早沒了之前的凜冽氣場,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極度想在她面前討好賣乖的僵硬臉龐,強行裂開的嘴角,使勁兒想笑卻瞪得大大的眼睛,真是……林曦連忙將頭埋進女人懷裡,場面簡直不忍直視。
「岳,別勉強了,你這樣更嚇人。」女子無奈的說道。
「就是就是,阿父,妹妹是被你嚇到的。」男孩立刻附和道。
林曦此時並未注意他們之間的談話,反正也聽不懂,只是看著女人胸前圍著的薄薄的獸皮,隨著她的扭動,若隱若現的春光,Ohmygod,這究竟是什麼地方?
難不成還能是原始部落?
哪成想林曦再次一語成戳。
當林曦第一次離開石洞被她阿母抱著出來曬太陽時,她簡直被眼前的原始風貌鎮住了。本以為她只是穿越到石器時代的原始部落,但之後看到的讓她明白,事情沒那麼簡單。
見過一個普通女人一手抱孩子另一手托著一隻大象般大小的野獸來回溜達的嗎?
見過一個普通男人一拳把比他還高的大石頭砸的粉碎的嗎?
見過兩個普通小孩打架,其中一個把另一個一腳踹飛十米遠的嗎?
上輩子的林曦沒見過,這輩子她天天見。因為這個普通女人就是她的阿姆——穗;普通男人就是她的阿父——岳;而那個把人踹飛的就是她那個如同小乞丐般的哥哥——禹。
這裡的人外貌看起來沒多特別,但林曦確信,這裡絕不是地球。
長到五歲林曦才知道,這是一個名叫「源衣」的部落,是一個擁有三萬人口的中等部落,這裡的人自給自足,必要時偶爾也會跟周圍的幾個小部落交換,過著原始的生活。
此刻,林曦正懶洋洋的坐在石洞口曬太陽。
「曦,跟哥哥出去玩。」禹一邊說著,便想拉著妹妹走。
「不去。」有什麼好玩的,部落的小孩成天只知道打架,她根本不想圍觀。
見妹妹搖頭,禹本想一不做二不休拉著她直接走,可任憑禹怎麼使力,就是拉不動。
禹尷尬的咳了咳,漲紅了臉,說道:「曦,你的力氣又變大了。」
「曦」是林曦這一世的名字,這裡的人基本都是以單字命名,能取得這般恰到好處,林曦是再滿意不過的。
「誰讓你整天都往外跑,你看我整天睡覺,力氣自然越來越大。」林曦面不改色的忽悠道。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母體的時候吸收太好,長到五歲林曦從未生過病,是那一年出生的嬰兒中為數不多的倖存者,安然度過最易夭折的幼生期,並且力氣一天比一天大。
「睡覺真的能長力氣嗎?」禹有些遲疑的問道。
他也不急著出去玩了,一雙眼睛認真地盯著林曦,小花貓似的臉上滿是懇切。
「嗯,睡覺不僅長力氣,還能長身體。」林曦繼續忽悠道。
「真的?」禹仍舊有些懷疑。
「當然是真的,不然我是怎麼長大的?」原諒林曦,她實在是太無聊了。跟21世紀的地球比起來,這裡幾乎沒什麼娛樂活動,部落的小孩整日里不是打架鬥毆就是去森林裡找吃的,除此之外,再無其他。林曦現在唯一的樂子,就是逗逗自家這個傻哥哥。
「那…那我也不出去玩了,妹妹,我陪你睡覺吧!」禹糾結半晌,似乎下定決心般說道。
禹喜歡妹妹但同時也是一個停不下來的皮猴子,之所以願意留下來陪妹妹睡覺,是想力氣增長的快一些,儘早覺醒圖騰之力。
沒錯,別看禹比地球上的普通小孩,甚至普通男人都強壯不少,但在這裡,只有覺醒圖騰之力的人才擁有外出狩獵的能力,才能稱之為戰士。
林曦不懂什麼是圖騰之力,只知道,力氣大的人會更快覺醒圖騰之力,一般而言,部落小孩會在成長到十歲左右的時候覺醒,如果到15歲還未覺醒,這個小孩最終只能成為一個普通人。
林曦的阿父——岳,便是一個覺醒了圖騰之力的中級戰士,林曦的阿姆——穗也是,不過僅僅只是一名初級戰士,基本不參加狩獵活動。
「噗呲……」
突然響起的笑聲打斷了兄妹兩人的談話,林曦和禹同時回頭,便見一個小男孩旁若無人般一手遛著鳥噓噓,一手拿著野草跟放在嘴裡咀嚼,獸皮做的短褲大大咧咧的掛在小腿上,毫無羞恥的看著他們,眼裡滿是諷刺和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