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神寨

  曹承聽到了這個傻徒弟的新名字,剛想開口詢問。

  丹茂又沖了進來,他拉住天鑄的袖子,「和我出去,你師父現在還要和鷹梧前輩談事情。我們待會兒再來。」

  鷹梧看著拉扯的二人,和顏悅色地說道:「沒關係,我已經和曹大廚聊得差不多了。你們剛剛去哪裡玩了?」

  曹承也很好奇這倆小子瞎跑到哪裡去了,突然傻徒兒又冒出來沒頭沒尾地得了個名字。

  天鑄和丹茂繪聲繪色地把剛剛發生的對話又演繹了一遍,曹承沒想到丹茂也是個孤兒。看來這雪峰書院是孤兒聚集地,難為掌門了。

  「你們也坐下吧,我和曹大廚相談甚歡。正好想聽聽廚神寨的故事。你們要不要加入?」

  天鑄興奮不已,「師父,你要講廚神寨的故事嗎?太好了,為廚之人夢寐以求的地方,是什麼樣的?」

  丹茂也被震驚了,「鷹梧前輩,曹大廚願意說廚神寨的事情,這是真的嗎?他入學院多年,無人得以知曉廚神寨的任何情況,居然您可以讓他啟齒。我太佩服您了!」

  鷹梧看了看大驚小怪的二人,開始懷疑自己的決定。早知這兩個小子如此不穩重,說什麼都不要他們旁聽。千金難買後悔葯啊!

  「丹茂,你小子要是等會聽故事還如此聒噪,我就把你扔出去。還有你,你師父難得願意說說往事,別掃他的興!」鷹梧嚴肅地說道。

  曹承擺擺手,溫柔地說道:「沒事,鷹梧兄。也不是什麼大秘密,講與他們倆聽聽全當增長見識了。」

  「其實,很多人都聲稱自己到過廚神寨,卻從未有人可以準確說出來它的位置。那是因為它在玄武的背上,隨時都可以移動。連我也不知道它現在在哪裡了。」曹承略有傷感地回憶著往事。

  「師父,那廚神寨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地方?」天鑄好奇地問。

  「那是一個寧靜美好的寨子,山青水秀,物產豐饒。鄉親們都很熱情好客。家家戶戶都有自己的菜譜,八月十五還會聚在一起祭月亮。師父會把在外面搜集到的稀奇玩意兒分給寨子里的孩子們,老人家也會向他討教下廚的經驗。真的是我喜歡的桃花源!」

  「聽您那麼一說,您的師父真的是一個神嗎?他太有人情味了,沒有一個神該有的冷漠無情。不可思議啊!」丹茂淡淡地說了一聲。

  鷹梧曾經在雪陌森林也聽說過廚神寨的傳聞,怪不得一些貪婪的人類找不到廚神寨,不是他們吹牛,而是一個不固定位置的寨子如何會被輕易找到。那曹承是怎麼流落到雪峰城,成了受聘於書院的廚子呢?這件事我要慢慢調查,也許和狸醉大人有關。

  「曹大廚,既然廚神寨那麼美好,那你就該留在那。怎麼就離開了呢?」鷹梧試探地追問道。

  天鑄看到自己的師父臉色都變了,猜測事情不小。於是,他打著馬虎眼搪塞道:「鷹梧前輩,我師父喜歡研習各地菜色,當然不能留在那裡啦!再者,好男兒志在四方,他老人家怎麼甘心在桃花源平庸一生呢!是吧,師父。」

  丹茂一臉崇拜地看向曹承,「曹大廚,您真是胸懷大志!我就說您不會隨意離開廚神寨,那您在雪峰書院這些年都得到哪些菜的精髓了,我以後有沒有機會嘗到您的學習成果?」

  曹承認真地回答:「丹茂,我是被趕出的廚神寨,不是我自己要離開。當年我隨師父回到廚神寨,每日都按師父吩咐的計劃訓練自己的腕力和臂力。他會在晚上指點我下廚,偶爾也會消失一陣子。寨子里的人對此見怪不怪,可是我總覺得師父有事瞞著我。於是,我開始偷偷跟蹤他。跟到一個林子,他就不見了。」

  天鑄單純地說道:「師父,有可能廚神祖師爺發現了您,故意和您玩捉迷藏。您多心了!」

  「不,接下來次次都是如此。直到有一次師父指導我的時候,竟然走神了,把糖當成鹽遞給了我,我就知道事情不是如此簡單。可他一定不會告訴我,所以我只能若無其事地訓練。」

  丹茂聽了以後,不解地問:「曹大廚,那廚神為何趕您出來呢?是您犯了什麼錯嗎?再大的錯也不至於把您趕出來啊!」

  曹承沉默了,他不知道自己多年來的猜測是不是真的。萬一誤會了師父的苦心,他難辭其咎。如今的自己已與寨子斷了聯絡,今生都不知道是否有機會回去。

  鷹梧也在觀察曹承的表情,試圖從中得到一些信息。那個不能說的秘密是和廚神寨發生的變故有關嗎?該如何不讓他豎起戒心地回答呢?

  「誒,不提這些往事了。丹茂,我以後都在雪峰書院,你有的是機會嘗到我的手藝。不過,我還真不習慣大家稱呼我廚神的徒弟,畢竟師父斷了我們的關係,他將我逐出師門了。」曹承坦蕩蕩地說道。

  「什麼?曹大廚,您被廚神逐出師門了?怎麼從未聽說啊?這也太奇怪了,廚神為何沒有消除您的記憶,廢除你的靈海,只是將您趕出了廚神寨。既然要斷師徒情分,就該斷個徹徹底底。神就是與凡人不同,要是我師父,他一定打斷我的腿,廢了我的靈海。」丹茂一口氣把自己的想法吐了出來。

  天鑄也納悶了,「是啊,師父,祖師爺要是真心趕您走,為何不把您的本事都收回去?要如此大費周章趕您走,卻轉頭替您藏了一封介紹信。」

  「什麼介紹信?我怎麼不知道?」曹承吃驚地問道。

  「就是祖師爺親筆寫的一封信啊!我聽看門爺爺提過,他從祖師爺手裡拿了信,把它交給了掌門,掌門看了信就讓他回復放心,會留下您在書院待著。難道您不知道嗎?」天鑄天真地解釋道。

  「居然是這樣,師父。您到底發生了什麼?我這麼多年百思不得其解,您當初為何要趕我走?我什麼都不知道,傻傻地被您趕出來避難。廚神寨也是我的家,背井離鄉來到雪峰書院,渾渾噩噩過日子,就是您希望看到的嗎?」曹承雙膝跪地,仰天發問,無法自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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