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花魁娘子
秦寬秦廣兩兄弟都在場,師公清清嗓子直接問,「秦廣聽你說,只有你能讓真大宗發揚光大是嗎?」
秦寬一口飯嗆到氣管劇烈咳嗽起來,「大師,你別亂說啊,我弟弟可沒說過這種話。」他話是對師公說,眼睛卻瞧著秦老爺子。
「對,我是這麼說過,我不能為真大宗貢獻自己的力量嗎?」他揚著臉問師公。
師父樂呵呵地說,「那當然,你也姓秦嘛。」
秦廣兩眼噴火望著師公,「你什麼意思?」
師公回答,「意思是看你想在掌門的位置上貢獻力量還是只在一邊出謀劃策。」
秦廣站了起來,「我姓秦,秦家什麼事我都可以想,但不代表我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
「小廣坐下,他是我弟弟,就算想想掌門之位也無可厚非,一切都聽從我父親的安排,您一個外人,管得太寬了。」秦寬為弟弟辯解。
「我是怕有人為了這個位置打了歪主意。」
要不是秦老爺子用眼神壓著,秦廣快要把桌子揭翻了。
接著秦老爺子淡淡一句話,猶如驚濤駭浪一般讓整個秦家人都驚掉了下巴,「坐下廣兒,你要能和那個狐狸精分手,掌門位置也不是不能考慮你。」
不光是秦家族人,連秦廣自己都驚呆了,他結結巴巴說,「叔,你這是……說什麼呀,我不和大哥爭,我就是氣不過這個老頭在這兒胡說八道。」
「我說的是真的,你要不是脾氣太暴燥,其實比你大哥更適合做這個掌門位,咱們秦家百年來都是與人為善,不爭不鬥,現在看來,也不全是好事兒。」
秦老爺子夾了一筷子菜,「你好好配合這位張師父,兩件事,一是捉到兇手,二是和那個女人分手,掌門有份。」
更讓人想不到的是,秦廣推開凳子,一甩手,「找害我侄女的兇手肯定要找,掌門我不稀罕,也不屑用女朋友換掌門之位。」
說完揚長而去,氣得秦老爺子拿著筷子的手直哆嗦。
飯罷,姑姑師公都說要回屋休息,各自回到自己房間,姑姑回去沒多大會兒就再次出門,她來到秦寬門口,輕輕敲敲門。
來開門的,是師公。兩人都愣了一下,笑了。
原來兩人都對秦廣那個會巫術的女朋友產生極大興趣,但礙著秦老爺子的憎恨不好多問。
這會兒都偷偷來打聽。
秦寬苦笑道,「我這個弟弟,是個性情中人,投機了,把命都能過給你,對女人也一樣,這女人不知道怎麼迷住他,家裡說破頭他寧可退出真大宗也要和那個女人在一起。」
「就因為對方會巫術?家人就不同意?」姑姑不可思議。「不管巫道,如同刀槍,壞人用它幹壞事,好人用它干好事。」
「這道理咱們真大宗還是知道的,主要是那女人的職業.……」
「她是幹什麼的?」
「.……」秦寬半天沒作聲。終於,在師公和姑姑不懈地注視下,長嘆口氣,「她是個妓女,還是高級的那種。」
「我見過她.……」秦寬眼神有點迷離,「那種女人怎麼會是妓女?」
「她是我見過的最不像小姐的小姐。聽說她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好多留過學的公子哥都幕名找她。」
「你們說這樣的女人為什麼要去干那種職業?」秦寬重重出了口氣,「我弟弟帶我見她,我並沒有什麼成見,就是勸她別再干這行兒。」
「她說什麼?」姑姑產生極大的興趣。
「她說不行。」秦寬苦笑,「要麼說我弟弟會喜歡她,兩人一樣的驢脾氣。」
「她說為什麼要為別人的眼光去改變,她現在挺好,不想換職業。」
「本來挺好的聚餐,我弟弟一聽我提這個也惱了,說來前說好不說這事的,我們在餐廳就翻了臉,那女人看我們吵架,勸也不勸。」
「她走了?」
「她悠然自得吃完了飯,才夾著包離開了。」秦寬搖搖頭,「她是真的不稀罕我家的家世。」
「說來,我家總怕女方是圖著家裡的家世找我弟弟,好容易來了個不稀罕的,又嫌棄人家是。」
「也不知道我弟弟是怎麼忍受的。」
「還跟我爸說,結婚了這女的也不進我家的門,兩人在外面住,就當沒她這個人。氣得我爸快犯病了都。」
「現在都懷疑我弟弟為了掌門之位綁我閨女,我是半分也不相信。拿整個家族地位換那個女孩子,他都不肯,怎麼可能綁我女兒?」
「那女的在哪間夜總會?」
「我們這兒這麼小,最大的就那一間,叫廓橋遺夢。」
烏鴉晚上出動去找屍體,我敲門喊秦家大叔一起。
師公和姑姑一起出門搭車離開了秦家。
廊橋遺夢門口停滿了各種車,這縣城雖然不大,卻是個富縣,這裡出產一種稀有的礦,很多礦主富得流油。
夜總會裡姿色平平之輩居多,就趁得美麗的人兒分外美。
這裡的花魁脾氣很怪,她不接受客人點單,她自己點客人。看得上的才會陪客人,一晚上只陪一個人。
明碼標價,三千塊喝酒唱歌,別的自己商量。
夜總會對外宣傳這是首都下凡來的花魁,就是在北京也是小有名氣的。有了這塊招牌,生意瞬間甩別的夜店幾條街。
見過她的客人都說她的確是美,不光是美,相處起來格外體貼人,好像能看透客人心裡想的什麼。
姑姑和師公來到這家廊橋遺夢夜總會,一進門,師公就問姑姑,「這夜店怎麼有股這麼大的死氣?蓋墳場子上了?」
兩人前腳進了門正愁沒辦法見到花魁娘子,後腳跟著進來一群男人,一看就像魚肉百姓那種人。
領頭的黑臉漢子,又壯又高胸口紋著個狼頭,手臂足有小樹那麼粗,手臂上的黑毛有一寸長,說話像吼叫。
一進門大吼道,「老闆,老闆呢?」
吧台的媽咪趕緊過來,「門哥,門哥今天有空來,酒水免單。」
門哥一臉假笑,「老子有錢,今天老子是來點花魁娘子的。」
「那您到那間房間里等著吧。一會她打扮好就下來。」
媽媽指著一個有著大玻璃窗的房間,裡面已經有幾個男人在等著了。
「老子不是來排隊當備胎的,今天我非讓她出來不可,別裝清高。給臉不要臉什麼玩意兒。」他大聲嚷嚷。
夜店保安圍上來,眼看要開打。
媽媽腰上有個通話機,像大哥大,近距離可以直接通話。
那個通話機滴滴響了起來,媽媽接起電話,哦哦答應幾聲,鬆了口氣,「您幾位先到包房等著,花魁娘子說了,今天不要別的人,就陪您幾位。」
「敬酒不吃吃罰酒。」幾人罵罵咧咧進了包房。
夜店包房的門都是透明的,方便觀察客人的行為,以免出現不檢點行為。
姑姑和師公在門口溜達,片刻,從樓上下來一個女子。
長長捲髮直到腰間,身材勻稱,氣質優雅,一舉一動高貴得像個公主。
夜店裡的人都被她的風采吸引人人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她。
她面帶著微笑邁著優雅的腳步向房間走去,看不出一丁點兒對這幫混混粗野舉動的不滿。
那樣子像要會見什麼重要的人。
姑姑拉著師公躲到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女人停在房間門口,從窗口向里望去,此刻所有人只能看到她的背影,師公和姑姑躲的地方可以看到一個側臉。
那女人嘴角掛著一絲冷酷的笑,伸手推開門,那一瞬間,她笑容中的冷酷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小女孩兒見到冰淇淋般的笑意。
姑姑和師公都現出不可思議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