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天一的春天來了
「天一,別費話,給他治。」姑姑點點頭,前面大家商量好了,給他趕出蠱蟲但要下上別的只有天一可以治的蠱。
天一讓他閉上眼睛,呼喚出醜蟲子,放在他的鼻孔處,那蟲子卻不進去,而是飛了起來,從九神神符褲腿處鑽了進去。
「不要啊。」天一的慘叫不比九指神符好聽多少,「你敢從他那兒進去,我不要你了。」
只見九指神符身體一挺,連腳趾都綳直了,然後突然一松,隨即狂喊起來,想必是肚子里正在進行大戰。
過了好一會兒,他做勢要吐,嘴一張那隻丑蟲子從他嘴裡飛了出來,天一看到這兒心裡好受了些。
蟲子身形比從前大了一大圈,可能是吃得太飽了。天一一把抓住它,不讓它進入自己身體。
他自己也搞不清為什麼在自己身上,蠱王就把蠱蟲趕走,到了九指神符,它卻選擇吃掉了蠱蟲。
疼痛稍輕,九指神符咳嗽幾聲,吐了一大口血把衣服前襟都弄濕了。
姑姑不忍心,「那盒玉塞都是真貨,包括這兩隻,也都是從墓裡帶出來的。塞在屍體身上就是這樣。」
「你們走吧。」九指神符連站起來的力量也沒有了,他費力地說,「你不怕我讓你去死?」
他指的是那個承諾。
姑姑搖頭,「我活著對你來說價值更高。」
「哈哈,大侄女說話對我的胃口,太了解老夫了。哈哈。」他笑著又噴出兩口血。
周天一這才明白吃掉蠱蟲的時間裡,別的蠱蟲有機會傷害宿主,所以在自己身體里時,它只是發威驅趕群蠱,讓它們崩出天一的身體。
而在這兒,它不管宿主是誰,大吃一通,又在宿主身體里種了別的東西。
一連幾天晚上,姑姑都做夢,夢到林月靈對著她破口大罵,說她是管別人閑事的大賤人。
月靈在劉老師的生活中消失的無影無蹤,劉老師大病一場,他父親在療養院洗臉時不知怎麼的,竟然扎倒在洗臉池裡溺斃了。
現在一家子只剩下他和妹妹相依為命。
接連幾天,姑姑一直有種被人偷窺的感覺,她是靈力十足的體質,不管用什麼辦法,都看不到是誰在偷窺她。過了幾天,那種感覺消失了。
其間她接了個電話,張澤宇告訴她,這段時間蔣曼的日子很是難過,遇到了前所未有的財務危機。
美容院被近關了門,資金壓在貨和房子上出不來。她和省里那個高官也就是姜玉華的老公也斷了聯繫。
「你要多加小心,那個女人.……有需要我的時候,只管說。」張澤宇點到為止,掛了電話。
這段時間周天一異常忙活,每天都要去醫院。沒別的事,到那兒就預約女醫師的b超。
再次見到周天一,女醫師很興奮,一個勁催他躺下,簡直近不及待地拿起b超探頭,「你肚子里的寄生蟲真的好了嗎?」
「我沒蟲,是個健康男人。」周天一躺下。
「我眼不會看錯的,決不是幻覺。你們這些病人,一個個嘴巴里都不說實話。」
女醫師叫楚梅,是個看起來不愛理人,一接觸很活潑可愛的姑娘。
她仔細給天一檢查,一邊在他肚子上划來划去,一邊自語,「明明看到了。不會看錯。褲子向下扒點,扭捏什麼。」
天一半個屁股露在外面,嘴裡也不閑著,「大夫,我其實不是來做檢查的。」
「肚子就這麼大,總不會躲到內臟里了。啊?你來幹嘛?」她眼睛盯著屏幕。
「我是來約你出去吃飯的,你男朋友的空缺還有嗎?」
楚梅這才明白周天一的來意,挺受用,笑道,「空著呢,備選倒是有幾個。」
「我想約你出去,幾點下班?你要肯出去我就告訴你我肚子里的蟲是怎麼回事?你的確沒看錯。」
楚梅盯著天一看了半分鐘,點點頭,「我就知道自己不會看錯的,我六點下班,醫院門口,不見不散。」
周天一沒半點添油加醒給楚梅講了自己肚裡蟲子的來歷,但沒講本命蠱。
那醫生聽得入了迷,等講完,不但已經吃了晚飯,還喝了杯飲料了。
「我故事多著呢。」天一樂呵呵地對女醫生說。
「你是幹什麼的?」楚梅喝著飲料,一臉好奇。
「說了你可能不信,我是法師,給人驅鬼的,你們大夫大部分都不信這套……」
楚梅很驚訝地看著天一,兩隻水汪汪的大眼睛瞅著周天一。
周天一湊上去親了她一下。
「啪」楚梅下意識一記耳光打上來,兩人都愣了。
「對不起,我……」天一捂著臉道歉。
「你親我總得問一聲吧,人家的東西,想拿就伸手啊。」楚梅狠狠剜了他一眼。
「對對對,應該先問一聲。」天一帶著紅手印一個勁點頭,楚梅笑出聲來,罵了句,「傻樣兒」。
「再說,誰說我不信這套?我家是湖南農村的,從小聽這種故事長大的,回來我也給你講講我們那兒的事,保你沒聽過。」
「那,下次講。」
兩人結束了第一次約會。
劉老師病好后從學校辭職了,要專心照顧妹妹,還說不管去哪都要帶上妹妹一起。
不知真相的他還戴著那條項鏈,離開時我和許詠儀去送他。
他交待我們一定要好好學習,還讓我們有什麼不會的問題可以寫信告訴他。
「我會等著月靈,我們一起照顧我妹妹,只要她陪著我,是人是鬼我都不介意。」
我低頭不語,不知一個成年人還有這樣單純的心思是幸運還是不幸。好想告訴他,「你的月靈早變壞啦!」
最終我還是保持沉默,美麗的肥皂泡總會破碎,如果它可以多飄一會兒,又何必提前戳破呢。
這段時間明明天氣越來越溫暖,我們的時光卻變得很灰暗。
老師走後,許詠儀也沉默很多,一向在班裡稱王的她也安靜下來。
周末,我邀請她一起去我家,她拒絕了。
「那我陪你去你家?」我比劃。她眼睛亮了一下,又黯淡下來,搖搖頭,「你不會喜歡我家的。」
「你不是有個弟弟嗎?我也很想有弟弟妹妹,你比我幸運多了。」我勾著她的肩膀。
「是嗎?」她苦澀地笑笑。
在我的堅持下,最終厚著臉皮跟著她回了她們家。
我上的那個學校,算是最早的全日制寄宿學校,學費比普通學校貴三分之一。算是比較好的學校。
我理所當然地以為來這裡上學的同學都是家境比較好的。
當許詠儀帶著我走到一個很老舊的小區時,我還有點不相信,不過姑姑家住的也不是特別好的小區,但家裡收拾得很溫馨。
進了門,是個暗廳,屋裡有股酒味,廳里的燈很暗,別人家都飄出做飯的香味兒了,許詠儀家冷鍋冷灶。
一個小男孩在屋裡燈下畫畫,頭也不抬。空氣里有股腥臊味兒。
「媽媽,我回來了。」許詠儀早就習慣這一切了,放下書包打了個招呼。
「回來了好,今天我沒做飯就等你回來呢。」屋裡傳出一個女人半醉的聲音。
「哦。我帶了好朋友回家一起吃鈑。」她加了句。
屋裡響起一陣嘩啦聲,女人站起來時踢倒了什麼。
她走出來,長得倒是不醜,身上一股風塵氣,靠在門框上,上下放肆地打量我。
「你這同學家庭條件很好吧?小姑娘你爸是幹什麼的?」
「媽,她不會說話。」許詠儀圍上了圍裙。我已經後悔來她家了。
「怎麼,你還要做她爸的生意啊。」一個黑瘦的男人從屋裡走出來捏了女人屁股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