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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章 劉老師的劫

  「幹什麼?!怎麼回事?」劉老師側過臉看到很多圍觀的同事們,很多人臉上都帶著幸災樂禍的表情。


  「昨天晚上你丈母娘被人殺了,還丟了重要證物。你有重大殺人嫌疑。」一個警察一邊給他帶手銬一邊說。


  芹菜從人群中衝出來,對著劉老師的臉撕打,將他抓得一道一道。


  有好多同學也擠在人群中看熱鬧,我知道劉老師不會殺人,卻哇哇叫著說不出一個字。


  當個啞巴關鍵時刻真是不方便。


  劉老師用這種方式被帶出了學校。我沒有立刻離開,站在那兒聽著其他老師小聲談論劉老師。


  沒有一個人替他說話,或堅定地信任他不會做出這種事,好像這麼一個相處多年的同事被當做殺人犯帶走只是件好玩的新聞。


  詠儀給烏鴉打了電話,烏鴉說託人打聽打聽。


  後來告訴我們,那個女人晚上被人用刀捅了二十多刀,刀刀致命,刀子到處都找不到。


  由於她剛和劉老師發生過矛盾,而且她到處喧傳說劉老師是玩弄女性的臭流氓,害得劉老師職務被免。


  雖然這個女人口碑不好,但和其他人都是小矛盾,劉老師的確嫌疑最大。


  我和許詠儀礦課跑到縣裡公安局去找劉老師,被擋在門外,門兒也進不去。


  公安冤枉好人什麼的,我們也聽大人說過,很擔心劉老師從此以後得在鐵窗里渡過。


  在我們的焦慮和擔心中,事情有了重大轉機。


  第二天,劉老師被放回來,在他被關起來的那個晚上,芹菜上吊了。


  這麼做太可疑,警察出動警犬在離她家二里地的地方,挖出一把帶血的砍刀,還有那條物證內褲。


  由於兩人都死了,芹菜沒有父親,跟據警察的推理,芹菜媽前段時間的大鬧是芹菜所不能容忍的。


  誰願意自己的隱私被人到處宣揚,還是自己老媽。


  是她忍受不了母親的瘋狂才殺了親媽,第二天受不了壓力,自殺了。


  又有好事人到警察局去提供線索說頭天芹菜媽被殺時,親眼看到芹菜穿著睡衣,鞋也沒穿深一腳淺一腳出門向小河方向走。


  手裡還拿個塑料袋。


  氣得接警的警員差點破口大罵,「你特么的早幹嘛去了。」


  找到的刀上有芹菜的指紋,這才放了劉老師。


  他請了一周假回家看父母去了,和誰也沒打招呼,我和許詠儀打開門進了他的房間,那條項鏈也不見了。


  剛好當時已經周末,許詠儀和我現在簡直就像有基情,分開兩天就不好受。


  我回家時,劉老師已經休了一天假了。


  現在我都和姑姑烏鴉住在一起,大約有四點多,天剛擦亮時,姑姑房間里接連不斷的聲音把我從夢中吵醒。


  我蒙上頭接著想睡,卻聽到隔壁姑姑接了電話,跟著聽到烏鴉的詢問聲。我徹底醒了。


  只聽姑姑說,「你別睡了,起來穿好衣服,我們現在就過去。」


  我穿著睡裙直接跑過去,推開門跳上姑姑的床,撲到她懷裡,一個勁比劃,「你去哪,我也去,誰打來的電話。」


  清晨的風帶著沒有人跡的自然清香,晨曦剛剛出現在天邊,只有很少很少的行人和車輛出現在大馬路上。


  烏鴉開車,我靠著姑姑又睡著了,直到車子顛簸起來,我才醒來。


  一個削瘦的男人站在路口,走來走去,看到我們的車子,他飛奔過來,扔掉了手上的煙。


  我很驚訝,從來沒見過劉老師吸煙。


  等他走近,我更吃驚,他半邊臉像上了色,變成靛青的。


  他拉開車門坐到烏鴉旁邊的副駕駛。


  一上車,姑姑身上就發出輕微的震顫,我靠著她能感覺到。


  她把胸前的那顆山精丹珠拿出來,平攤在手上,珠子像地震時地上的小石子一樣微微跳動。


  「你的項鏈呢?」姑姑拍了拍劉老師的肩膀。


  他轉過頭,我這才發現,他有點異樣。


  劉老師是個眼神銳利的年青男人,特別是監考時,一點小動作也別想逃過他的眼睛。


  他雖然不愛說話,但講課很精闢,思路清晰,邏輯性強。


  身材雖然不是很高很壯,但是靈活機巧。


  此時的劉老師,眼神好像連聚焦都很難,動作遲緩,慢慢轉過頭后,呆了半天,看著姑姑,「什麼?我沒聽到。一直耳鳴。」


  姑姑懶得和他說,一把扯開他的領子,項鏈掛在他脖子上。


  姑姑想取下項鏈,剛摸到鏈子,劉老師一把抓住姑姑的手腕,把姑姑手腕上的皮膚都捏陷下去了。「干——嘛。」他慢吞吞地問。


  「烏鴉停車,他有點中邪。」姑姑叫了一聲。劉老師眼光直愣愣瞧著姑姑,看得人發毛。


  在烏鴉停車的慣性使劉老師身體頓了一下,姑姑順勢將項鏈扯下來。


  那一刻,車裡猛地一涼。劉老師胸前掛項鏈的皮膚有一塊發青,是被陰氣侵襲造成的。


  月靈的陰魂附著在項鏈上不是一天兩天,劉老師一直沒問題。


  姑姑取過項鏈包在一塊紅布里,紅布是用三陽血泡過在中午二點時的太陽下暴晒,如此數次,得到的布可以阻隔陰陽。


  項鏈的冰冷感消失了,劉老師神智好像恢復一些,姑姑將手指放在他兩眉中間,口念清凈咒,大喝一聲,「開。」


  他眼睛終於變得明亮起來,好像天空被大風吹走了霧霾,重新出現碧藍。


  「這是怎麼了?我怎麼跑到這兒來的。」


  姑姑佩服地看著他,「你被鬼迷了心神還保存著一絲清明,這可是修道人才做得到的。怪不得小漁那麼喜歡你。」


  我在一邊點頭,沖他伸出大拇指。


  他臉上的靛青一點兒沒消失,黑得更重了,我用陰眼都看不到他那半邊臉的氣。沒被遮住的半邊臉還好,只是福壽宮受到了影響。


  「我昨天晚上做了個夢,這次我聽到了那個小鬼說的話,他一直在抽打我的耳光,嘴裡不停重複,打死你,誰叫你說話不算數,只有這句話。」


  「早上醒來被鬼打的半邊臉就成了這樣。」


  「那麼霸道的陰氣,想不成這樣都難。」姑姑白了他一眼,早讓他把項鏈拿走他就是不肯。


  劉老師摸著自己的臉,突然很高興地叫了一聲,「我找到原因了。」


  月靈將這個「兒子」託付給劉老師時,指明,每天晚上子時要在項鏈旁邊燒三柱香。


  「兒子」會幫他渡「劫」。


  「我猜月靈說的劫應該是你的牢獄之災,鬼會影響人的精神,她讓小鬼跟著你,就是希望小鬼能左右芹菜媽的思想,讓她改變主意。」


  「本來不應該會弄死芹菜一家,因為你忘了供養他,小鬼發了怒,才會下這麼狠的手,鬼和人不同,它不會控制自己的情緒,特別是小鬼,法力大,但惹怒了也不好擺平。」


  「月靈為什麼不親自來保護你?」姑姑自言自語。


  我們來到劉老師家,他在原來的舊房子上加蓋了一層,又把舊房子重新粉刷一遍。他說錢雖然多,但不能鋪張,回來重新給月靈修個墓。


  還要留一些給爹娘和妹妹,唯獨沒想到的是自己。


  「爸、媽,我帶朋友過來了。」劉老師一邊說一邊挑開帘子進了屋。


  兩個老人出來迎接我們。


  我拉著姑姑的手輕輕捏了一下,劉老師的父母黑氣盈眉,是暴亡的前兆。


  難道月靈把小鬼送到劉老師身邊是為了害死他父母,他已經有錢照顧妹妹,再送走父母,承諾的條件就達成。


  他也活不了多久了,我再次偷看劉老師,他臉上並沒有死氣。


  小鬼最應該殺死的人就是他。他卻安然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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