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小鬼的爸爸
兒子卻鐵了心,除了女人誰也不娶。兒子還告訴他,自己已經和那女子有過男女之事,發誓對她負責。
要是不娶她自己將和那些被燒死的村民一個下場。
老袁痛快給了比自己還高的兒子一個大耳光,「這種毒誓你也敢下。」
兒子氣得跑出去一夜,隔天竟然把女孩子帶回家,當著妹妹和父親的面宣布這是自己的未婚妻。
老袁長嘆了一聲。
「那就讓兩人結了不得了。」師父隨口說。
老袁臉脹得通紅,拍著桌子大叫,「放你娘的臭狗屁,叫你兒子娶這種貨色試試。」
當時老袁比現在表現還過份,那女孩子叫他爸,他將喝了一半的水當著女孩子的面倒出門外。
意思是女人再嫁就像潑出去的水一樣不可能。
兒子在外面租了房子自己請客擺酒做主娶了女人。
那天老袁雖然氣得飛了半條魂,還是去了婚禮,小縣城的飯店裡坐了不少客人,都是自己的鄉親。
見他走進來,本來熱鬧的飯店一下安靜下來。
老袁過去,兒媳給他倒了杯酒,恭敬地端給他,「爸,喝酒。」
老袁接過酒杯,抬手想摔,兒子一下架住他的手臂,低聲說,「爸,你別給小蝶下不來台好嗎?木已成舟。她懷了我的孩子。」
小袁接過酒杯一飲而盡,老袁回頭就走,不打算認這個兒了。
只聽身後一片驚呼,新娘子暈過去了。
老袁這才知道,這女人發的毒誓是認真的。誰讓她嫁不了小袁棺匠,誰就得像村裡人一樣死。
那杯酒是下過葯的。
沒想到兒子替他喝下去。
儘管女人想救兒子,但病情發作很快,兒子器官被吃了一半,機能還在,人卻不能自理了。
那女人丟下兒子逃走,袁木匠多少年一直追著她的蹤跡,爭取在自己死前找到這女人,為兒子報仇。
老袁推開一直鎖著的那道卧室門,放床的位置擺著一具上好的棺材,裡面躺著個「人」。
那是老袁的兒子小棺匠,頭髮掉得看得到頭皮了,臉上瘦得塌成了骨架,勉強能看到胸部起伏。
他身體里的蟲被小蝶下了抑制生長的葯,那女人大約只會害人不會救人。
結果小袁變成這種樣子,他在慢慢被蟲子吃掉,還不如村子里的人來得痛快。
那女人是怎麼殺死村人,又是為什麼,成了一個只有小袁和女人知道的迷。
「你個死老傢伙,你瞞得真緊,早說,咱們大家一起想想辦法呀。」
老袁眼睛黯淡,「能想的都想了.……」
「你試過降頭嗎?」師父問,老袁猛抬頭,「我真沒試過。」
「你這兒媳肯定是苗女,還是個黑苗,會養蠱的。聽說蠱降是對頭,說不定有辦法可想。我剛好認得個老降師。咱們試試吧。」
老袁看著兒子,眼淚不停向下淌,「我害了兒子也害了閨女,要不找到這天殺的死女人,我死也不瞑目啊。」
整個故事聽得人心裡直發酸,本應該是段愛情佳話,卻以為這樣的方式收場。
袁棺匠拿出那張照片,「這是在我兒子身上發現的。」
一張黑白小照,照片上的女子毫無笑容,睜大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著這個世界。
「你們看看,如果有任何線索一定要告訴我。」
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線索,木木拿著照片去回復孝天犬。
下午破例再次來到遊戲城,段未然愁眉苦臉坐在辦公室,金百萬的家人來鬧了二個小時,快把段未然逼瘋了。
最後只得答應將金百萬的股份退給他們。
木木將金百萬身上發現蟲子的事告訴段總,問他,「你確定金百萬沒有染指蔣曼嗎?」
段未然發了會呆,「我還真有些懷疑了,以前我們一見面,他就叨叨蔣曼,只有一次,他見我突然神秘兮兮說女人和女人就是不一樣。」
「我再細問他就不說了。那男人嘴比褲腰還大,上過女人,宣傳的樂趣占玩女人樂趣的一半,但那次我怎麼問他也不說。你說這不是很可疑嗎?」
「我對這事不上心,後來就沒再多問。」
「但我記得是哪一天。那天我的車子陷到泥里一直開不出來,印相特別深,頭天夜裡下了場暴雨。」
他拿過日曆指著一個日子,「就是這天。」
孝天犬那兒打來電話說拿到別墅區的監控,拍到金百萬頭天晚上的確帶個人回了家,那人包的很嚴,看身形是女人,但也不排除是個瘦小男子。
那絕不是蔣曼,蔣曼身材瘦高,和金百萬差不多。裝高個子可以穿內增高,高個子裝低個子可不好裝。
而且金百萬死的那天,蔣曼在美容院里住下,跟本沒走,同時有好幾個小妹證明。
木木一直在和孝天犬通電話,拜託他把下大雨那天別墅的監控也調出來,並且一定叫上她一起去看。
那已經是一個多月前的事了。真是蔣曼做的,她這一個月的等待真不短了。
掛了電話,聽到段總在屋子裡訓斥自己的保安。昨天晚上,有個流浪漢竟然不知從哪鑽到娛樂城裡,還住了一夜。
監控都拍下來了,保安夜裡巡查竟然沒發現。
隔著門也聽到段總的斥責,「看個門你都看不成是不是廢物!娛樂城可是有供奉,見了臟你小心,砸鍋賣鐵你也還不起。滾出去,再有下次,你直接不必來上班了。」
出來一個三十歲左右穿著保安制服的男人,一臉不服,小聲道,「他從窗戶里鑽進來,窩到廁所隔斷里,我哪看得到,什麼大不了的。」
樓下一陣喧嘩,那個保安隊長一下樓就看到一個男人正在瘋狂砸老虎機,他一肚子氣沒處撒,叫上幾個保安一起痛揍那人一通,將他扔出娛樂城。
被打的就是那個身帶小鬼的男人。
木木走到門口看那男人,他倒在地上,衣服還是髒得不成樣子,頭髮亂篷篷的,他一臉不服,站起來擦擦臉,進了旁邊超市。
那小鬼這次沒附在他身上,而是一個人站在原地的樹影下哭。
鬼沒眼淚,他只是做出哭的表情。
轉過頭時再次和木木對上目光,他怯怯叫了聲,「阿姨。」
「你不應該呆在這兒了。」現在還是白天,雖然他站在樹影下,可是身影比起前幾天淡了許多。
「再呆幾天,你會煙消雲散什麼也沒了。」木木好意勸他。
他獃獃望向超市,小聲說,「我知道,可是我不放心爸爸。沒有我照顧,他和奶奶可怎麼辦?」
他說著嘴一扁又哭起來。
「那是你爸?」
「嗯。」小鬼點頭,「我不是不想走,有我在,他賭贏了錢買了東西回家,奶奶會很高興,爸爸也不喝那麼多酒了。」
「我一走,爸爸他.……」
正說著,那男人被人從超市推出來,他像個乞丐一樣,憤憤向前走去。
木木追上去,還沒走到他身邊就聞到一股子白酒味!他在超市直接打開酒就喝,身上一分錢沒有,被人趕出超市。
「老子明天拿錢來翻本,等著瞧。」他走起路就像一根竹竿挑著件衣服在向前晃。酒勁上涌,步子已經不穩。
木木找了顆槐樹皮,在上面刻了幾個符,招手叫小鬼道,「過來,進來。」她嘴裡念了幾句咒,小鬼向槐樹皮上一撲,附在了樹皮上。
「謝謝阿姨,這裡很舒服,比爸爸的身上還舒服。」
「槐樹是陰性,自然比爸爸身上舒服。」木木心想,要是你爸不那衰,陽氣早把你妨散了。」
她三兩步追上男人拍拍他的肩,「你跟我來。」
「你是誰?」
「我是娛樂城的經理,你連續來我們城玩兒,被選為幸運顧客,我們會獎你二百個遊戲幣。」
那男人眼睛「忽」一亮,「在哪,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