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少了兩盒骨灰
師父抽了口冷氣,剛以為姑姑在組織里有了一席之位,就受到這樣的重擊。
「錢不重要,閣老如果不是自殺,我們不能就讓他白死。」
「可是宗族裡其他人不這麼看,這位段總弟弟死了好幾天。」閣老的一位弟子提醒姑姑。
「前幾天已經叫人過來鬧過一次,弄得我們很沒面子,有些人堅信閣老是因為這個才羞憤而死的。」
姑姑立刻決定天一師父留下弔唁閣老幫助辦喪事,她返回段總辦公處,問清楚小段總死因。
幾人做了決定,姑姑帶上我去找段總,走到門口,一輛依維克停在門口,車上下來一大批委員會的成員。
蔣曼打頭向皂閣宗走來,她穿著一身黑色西裝裙,黑絲襪,很漂亮,看到我和姑姑在門口,她笑了笑,一副輕篾的表情。
「你生氣嗎姑姑?」我比劃。
「不,她有權利笑我們,咱們現在沒有人脈,也沒有錢,也不像她有產業不需要依靠別人也活得很好。不過,我不會就這麼低頭的。姑姑會好好照顧小漁和大家。」
我們開車單獨去找段總。
對方連樓都不讓我們上。保安攔下了我們,不管說什麼也不讓我們進大樓。
姑姑打了他的電話,打了十幾遍都不接。
後來又打到秘書處,「我只要段總一分鐘時間。」
對方終於接電話,姑姑說,「段總,我只說幾點,一,你弟弟我們沒保護好,但肯定不是我們害的。二,你不想讓弟弟白死,就讓我來查,幫他洗冤,也幫我們洗清嫌疑,我不會再求你和我們合作的,只想要個機會查明誰在搗亂。你經商多年也不敢說自己沒有仇家吧。」
電話里沉默一會兒,段總終於開口,「我請了人調查。」
「那更好,我們各查個的,你也有個對比,不需要你出一分錢費用,我只想了解一下他死的過程。」
段總終於放我們上樓。
他單獨站在辦公室里,面對落地窗,聽到我們進來的聲音也沒回頭,「我們沒有媽媽,段董事長特別忙,是我照顧弟弟長大的。」
「不管他對我做了什麼,我都不會計較。」
「資料在桌子上,你們自己看吧。」
桌子上有個資料袋,姑姑打開來裡面有小段總死亡的時間,和死亡現場照片。
他光著身子縮在牆角縮成很小的一團,頭低著放在自己膝蓋上。
沒有任何外傷。
資料上寫著他的死因:窒息。
卻沒有一點外力,沒有任何被人捂住口鼻的跡像,好像自己閉住呼吸被自己活活憋死的。
最詭異的是他面前有一對腳印,大腳印穿著鞋,小腳印光著腳,兩個人一大一小並排就站在他面前。
兩組腳印都沾滿泥水,像長途跋涉才走到他面前。
可是這麼髒的腳卻沒有從進門處走到卧室的印跡。唯獨只有站在他面前的這一對。
「邢小姐,我認為你上次出的主意,完全是錯誤的,我不應該拆掉那七根柱子,我承認弟弟這麼做太狠,可人已經死了,我願意出錢。但放出那七個孩子的陰靈,成閣老卻沒能送走它們。才導致今天的結果。」
「我不追究你的責任,但我已經不再信任你了。」
姑姑沒做聲,資料後面有詳細資料,那隻大的腳印拿去和瘸子張的腳印做了對比,結果一致,那隻小腳印大小也和瘸子張的孫子鞋子做了對比,高度相似。
結合腳印憑空出現在房間里,段總自然遷怒於姑姑,認為她出的主意放出陰靈來報復自己的弟弟。
「謝謝你段總,那些孩子的……遺體怎麼處理了。」
「燒了,放在骨灰存放處,當然我是匿名的。骨灰下面有名字。」他很疲憊的樣子,揮揮手,想趕姑姑走。
「我還有一個問題,為什麼小段總的遺體這麼著急就火化了?」段總臉色一變,不再多說一句話,把我們趕出去了。
出了大樓,姑姑才說這個姓段的沒有對我們說實話,最少沒說完。資料是不完整的,最少少了兩頁。
我們坐在車上,姑姑側身對我笑笑,「小漁,敢去火葬場嗎?」
我好奇地看著她,有點害怕,更多的是興奮,那裡死人可比活人多,我點頭。
這裡全市只有一家火葬場,來燒人的絡繹不絕。大部分骨灰都被取走了,沒人認領的會放在骨灰牆或骨灰堂上。
我們將車停在火葬場門口,火葬場和我想的不一樣,竟然綠化的像座公園。
樹蔭下有很多人在走來走去。
「好多人在這兒散步。」我比劃給姑姑看,她望了一眼,回頭看著我,低聲說,「別說話了。」
我突然意識到自己看到的是鬼,閉上左眼再看,樹蔭里空蕩蕩除了有幾張紙錢掛在樹上,哪有什麼人?
我們跳過骨灰堂,直接去了骨灰牆,「我想段總再大方,也不會在這上面浪費一分錢,肯安置在牆上已經不錯了。」
我們來到牆邊,姑姑一行行地仔細尋找著,牆上像蜂巢一樣有很多小格子,只是小格子上帶著一隻小門,小門上貼了名字出生到死亡年月日,有些還貼了照片。
門上面有道一指寬的縫,像報箱一樣,可以從縫裡向裡面看。
不大會兒,姑姑找到一排只貼名字的骨灰盒,只有六隻,緊挨的兩個格子門上空空的連名字也沒有,鎖也壞了。
打開門裡面空空的,好像這裡跟本沒放過骨灰一樣。這兩個格子中放的應該是瘸子張和孫子的骨灰盒。
姑姑找來負責人員,那人很奇怪,看了一眼空下的骨灰格臉色變得很難看,「不可能,誰會偷這東西!想取走,我們又沒有額外收費,為什麼不來登記!」
姑姑好像找到了想要的答案,帶我離開火葬場,再次返回段總辦公室。
這次她沒管阻攔的保安,推開他硬推著我上樓來到段總辦公室。那保安一伸手我就哇哇大叫,嚇得他怕我訛上他,不敢再攔。
推開門,我們倆人都愣了。段總正和一個優雅的女人碰杯,那女人就是剛才還在成閣老家弔唁的蔣曼。
姑姑一臉吃到屎的表情,這原是她不願意接的案子,現在卻又來插上一腳。
「段總,我查到重要線索,瘸子張.……」
「瘸子張和他孫子的骨灰盒丟了是嗎?」蔣曼快速搶過話頭兒,「這麼點線索有什麼用,我早就知道了。」
姑姑咬著嘴唇看著她,我感覺她按在我肩膀上的手在微微發抖,這是天大的恥辱,蔣曼將我推下四樓,差點摔死,現在又讓姑姑顏面盡失。
「段總已經把這件事交給我處理了,咱們委員會的規矩你知道的,我接手的事件,你不能再插手了。」
姑姑無話可說,段總先和我們解約,蔣曼才出現的,在規矩上找不出任何瑕疵。
回到閣皂宗姑姑把大致過程講了一遍,所有人都沉默了,沒想到蔣曼竟然這麼快得到消息,還迅速查出重要線索。
骨灰被偷只有一個原因,有人想控制瘸子張和他孫子的靈魂。不然段總面前的腳印無法解釋。
人死後靈魂如果不甘投胎,會依附在骨灰盒上。使點手段就可以控制住兩人的鬼魂。
再用它們殺了小段總,這個人要麼和小段總有深仇,利用了兩隻鬼,要麼就是和四相命理館過不去。
幾人心裡都有了大致猜想。喪事結束后,姑姑讓我們先走,說她要再去次火葬場。
這次烏鴉陪她一起,我們將兩人送到火葬場,等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