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合作中斷
姑姑不想傷了這小鬼,做成小鬼的孩子都是身世可憐的孩子。
這種小鬼光壓制是不可以的,不要了只能打散它。
這小鬼是事主自己請回家的,本來就應該好好供奉,像領養孩子一樣,帶回來就得好好管。
姜玉華就很明白這一點。可惜她的小鬼被蔣曼動了手腳,不然一定可以起效。
「你們幫忙呀,把那東西弄屋裡去,這樣我兒子是不是就可以不發瘋了?」坐地龍大叫。
「那得看這小鬼凶不凶,能撫平他的憤恨不能。」烏鴉上前將那隻盒子抱起來,
他把東西捧回去,卻見校花已經迅速換好了衣服,提著自己的箱子向外走。
「我不住在這兒了,這父子倆太嚇人。」她搬下箱子,就想走。
「你為什麼這麼做,跟了我又跟我爸爸。」黑狐面無表情問她,並沒有出手阻攔。
「你自己不是說了嗎,我們這種女生早晚也得和男人睡,你爸說我一畢業就出錢讓我去拍戲,我就和他睡了,怎麼了,你還想娶我?你不是要娶市長千金嗎?」
她一甩頭髮,拉著箱子,跑得風一樣快,消失在豪宅前。
烏鴉將小盒子放在客廳里,再回頭,黑狐身上的影子消失了。
「這小鬼是誰請的?」姑姑這才有時間問。
「誰他媽知道,這麼邪性的東西。」
黑狐好像剛醒過來一樣,「她走了?」她指的是校花。「你上了我的女朋友?」他看著坐地龍。
「這東西是誰拿回來的?」姑姑又問一次。
「不是我。」父子倆同時回答。
「這屋裡一共就住著三個人,不是你們就是你們倆的女朋友了。」姑姑兩手一攤,「這小鬼能保護家庭,還招財,你們供著吧,給它好吃好玩的就成。」
「真的假的?」坐在龍不太相信。
「你不是不喜歡那姑娘嗎?怎麼和她搞在一起了。」姑姑問黑狐。
他有點迷惑,「我也不知道,反正看了她就感覺比別的女人都美。」
「我也有這種感覺。」
「那就對了,是她請來的小鬼,看來這小鬼還結異性緣。」
「真的嗎,我們會很招女人喜歡了?」坐地龍眼前一亮,摸著剃得光光的腦殼,很是得意。
「快去拿吃的給它先供上。」
「對了法師,能不能給我們留張符,以免.……那個。」坐地龍擠眉弄眼地說。
「不可以,你請了鬼又驅鬼,以為鬼傻嗎,符上的氣會衝到它惹它生氣。」
「對了,每個月,要刺你的指尖血滴在盒子里,一滴就好。這樣它就把你當成主人了。」
姑姑和烏鴉撤出了那座豪宅,走得很遠回頭看去,那巨大的房子像就海上飄零的孤船。
一陣若有若無的哭聲從那宅子里傳了出來,細細的小小的,卻藏著巨大的恨……
姑姑回來時,我們也剛進門。
師父一直嘆息著自己朋友的變化。又感慨著那葯喝下去的感覺的確渾身舒服得難以形容。
沒有自己這樣驚人的毅力是擺脫不了了。
自己朋友老婆應該是生了什麼病買來茶喝,喝后感覺不錯,才拿給家人喝,沒想到好心反而把自己推上了絕路。
天一問過價格,一箱茶就要二千塊。一個人一月喝一箱都不夠。一個人退休工資才多少。
此時早已夜深,大家都準備散夥回家睡覺去。
都關燈了,桌子上的電話突然響起來。
所有人停下來對望一眼,這會兒來電話肯定是夜貓子進門——沒好事。
姑姑接起桌上的電話,裡面傳出一個蒼老哽咽的聲音,「大侄女,我對不起你的託付,我對不住你呀。」
就說這麼沒頭沒腦的一句就斷了。
「誰呀?半夜發什麼神經。」
「是成閣老,他絕不會沒事打這個電話。」姑姑心裡一陣不好。
我眼一花,感覺她鼻子上有股氣開始不穩定地亂動起來。
這是什麼意思?不是哪裡出現地黑氣或發烏,而是氣相很亂的樣子。
「算了,不管什麼事明天早上再說吧。太累了。」她揮手,大家都沒放在心上就散夥了。
第二天我又起遲了,梳洗過後,烏鴉抱我下樓,姑姑拿下來輪椅推著我,我們離小館子不遠,看起來很像一家三口一起出門閑逛。
只是還沒到小館子就看到門口圍了很多穿黑衣腰圍孝帶的人。
我們大步過去,姑姑一眼看到自己的熟人。成閣老的兩個中過小鬼陰氣的徒弟。
他們已經好了,一見到姑姑還沒開口先哭了起來,「大姐,我師父沒了,昨天晚上的事兒。我們來接你參加喪事,這是師父留下話特別交代的。」
姑姑站在那裡不動也不說話,一臉難以置信。
頭天晚上她還接了閣老的電話,睡了一夜,人就沒了?
「走吧,大姐,上車再說。」
師父和天一拿著早餐剛到。
頭天晚上,天一把那茶給老歪送去,讓他查明裡面是什麼成分。所以老歪曠工。
我們一窩蜂地湧上了車。
閣皂宗會館已經一片雪白,靈堂也布置好,大廳里把所有東西都移開,放上黑白照片和香爐。
陸續有人到來弔唁。
所有弟子披麻帶孝,成閣老已經八十歲,根深人脈廣,大廳里的人越聚越多。
那兩個接我們來的弟子拉了姑姑一下。我們跟著兩人還後面安靜的小屋裡。
成閣老的遺體並沒有放在外面供人瞻仰,而是停在後面。
兩個弟子向姑姑行了個禮,「大姐,師父留下遺言,讓我們向您賠禮,臨老了沒做好您交待的事。」
我們大家都一頭霧水,但頭天閣老來電話的確也是這麼說的。
「這是什麼意思?」
一個弟子將一封信交給姑姑,一個揭開閣老的蒙面布,閣老脖子上一道深深的紫色淤痕。
信從姑姑手中掉下去,她搖了搖頭,「怎麼回事?閣老怎麼……會做這種傻事?」
兩個弟子左右看了看,掩上門齊齊給姑姑和師父跪下了。
「你們要死啊,行這種禮還當著閣老的面。」木木和天一趕緊拉起兩人。
「有話趕快說,你們這麼磨嘰是不是想急死人。」
「你們先看看遺書吧。」
遺書沒寫幾行字,和電話的內容差不多,只是說自己沒做好木木託付的事,還給閣皂宗丟了臉。沒臉見人了。等等。
姑姑掃了一眼看完遞給師父。
兩個弟子沉痛地說,「我們知道種種跡像都表明閣老是自殺了,但我們倆是從小跟在他老人家身邊的,對他特別了解,他這個人鐵骨錚錚,絕不會做出這麼懦弱的舉動。」
「你們是說有人害了他?那這遺書上是他的字跡嗎?」姑姑看了一眼那封信。
兩人也一臉疑雲,「看樣子相似度很高,連我們也看不出真假。」
「自殺的原因呢?」
兩人更是一臉迷茫。
正說著外面一陣騷動,好像來了什麼重要人物。
幾人也都按捺不住出去,大門外停著三輛賓士商務車。車門拉開下來一位氣宇不凡的年輕人。
「段總?」姑姑迎上去和年輕人握手,那人明顯克制著自己的怒意,客氣地先上了香,大家都注視著他,好像他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人物。
「邢師父,借地方說話。」他禮貌而疏遠地說。
兩個弟子帶他來到後面小間。
「我對成閣老的死非常報歉.……」他皺著眉,表情並不像在為閣老的死難過,而是另有事情。
他緊接著說,「我不得和終於和您的合作。我是商人,對自己提供的商品很在意品質,同樣對別人提供給我的服務和商品也一樣在意。邢師父,你們的服務讓我很不滿意。」
「我弟弟死了,橫死。」他咬著牙,好像和姑姑說話犯牙疼似的。
「當然可以,不過能不能讓我看看令弟的遺體,如果他真是橫死,也許我能查出原因。」
「我們已經將他火化了,他……我只能說,他死得極其……凄慘!」儘管段總很克制情緒,但看得出他已經快崩潰了。
「總之,我不會再與你們合作,當然也不會再給你們一分錢。」他轉身離開。
我突然想到接電話時姑姑鼻尖上那股亂竄的氣,此時再看,果然她鼻子財帛處發烏,是失財的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