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紅犼走丟了
學校出了這麼大的事兒,社會上眾說紛紜,那主使人肯定坐不安席,而且想取走娃娃也做不到,學校里到處是警察。
他肯定很時不時來學校附近轉悠。
錄相調查結果很快出來了,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男人一共在這幾天里出現了四次。
每次經過學校,都向里張望,有時還在學校對面的小賣鋪買煙。
「抓人吧!」
「不要!」師父攔住他,「人海茫茫,抓魚不如釣魚。」
看來,姜還是老的辣。
姑姑和烏鴉將那孩子的皮又套上,縫好,給它穿上衣服,用紅繩綁起來,埋回坑中。
警察對外宣布撤退,學生可以再次入住學校。
大家都來圍觀,眼看著孩子們又進了學校,警察上了警車揚長而去。
明月高懸,學校里安靜極了,好像所有孩子都睡著了。
一個黑影鬼鬼祟祟來到學校圍牆外在校垃圾箱處翻身跳了進去。
他來到垃圾場和教室的夾道處,在一個坑裡挖了起來。
挖出一隻穿著衣服,真人大小的娃娃。將它愛惜地抱在懷裡。
這時突然幾盞大燈亮起來,直照著他的臉,讓他無處遁形,他擋住臉猶自抱緊娃娃。
警察將他帶上車時,他死不鬆手,還大叫,「這是我女兒,你們別碰她。」
孝天犬走過來,吐出煙屁股,一言不發先對他臉猛擊了一拳,將那男人生生打昏過去。
等男人醒來,是在一間學生宿舍里,這是師父特別要求的,要他被抓前想單獨和他聊聊。
房間里只有師父我們幾個和男人單獨呆在一起。
「我兒子在家等著姐姐救命,你們放了我。我又沒殺人。」
師父不說話,姑姑把一疊照片遞到男人面前,那男人看了幾張就開始哭,「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那人說,這娃娃會讓人在睡夢中死去,將魂吸入自己腹中,沒說會這樣折磨她們。」
所有人都陰沉著臉看著他。這場談話異常堅難。
「那是因為,她帶著生前的記憶,她從前被殘忍地虐待過。所以才會這樣對別人。」
那娃娃突然說起話來,「我是一個真娃娃……」唱到爸爸媽媽把我誇時,男人已經癱倒在椅子上,鼻涕眼淚流出長河。
「我對不起我女兒。她都死了,還把她從墳里挖出來,讓她救弟弟。」
「我們對你的家事沒興趣,那是警察的事兒,你把誰給了你這個方子,將他的地址和長相,名字都告訴我。」
那男人知道的很少,這也符合修邪術人的規矩,不能隨意透露自己的資料。
只知道那男人嘴下方有顆痦子,有黃豆大小。
我們把男人交給孝天犬,師父請求孝天犬結案后,將娃娃給他,他要將骨頭還到墳地,還要放出那些被拘禁的可憐孩子的靈魂。
是誰提前放出了鬼娃娃沒人在意了,我跟師父比劃,「我知道是誰放出了鬼娃。」
那個雙胞胎中活下來的,和我一樣,她也是啞巴,另一個是聾子。
我一直感覺她們家境非常好,死掉一個孩子后,父母迅速將另一個接走了。
師父給孝天叔叔打了電話,我跟師父說我想見見我的同學。
在學校呆的時間不長,但只有她能和我比劃上幾下,讓我有了點有朋友的感覺。
我想知道她為什麼這麼做。
終於在孝天叔叔的安排下我們見面了。姑姑帶我去她家上門拜訪。
出乎我意料的是,她們並不是我想的那種富貴人家,只是父母在竭盡所能地對兩姐妹好。
父母衣服一看款式就很老了,家裡乾淨卻很樸素,兩人待人也很親切。
姑姑和他們聊天,我和那姐姐一起在房間里。
「你不是來找我玩的吧?」關上門第一句話她就和我比劃個這。
「你看得見那個鬼娃娃是不是?」
「對,我看得見,你不是也看得見嗎?」她對我帶著一點敵意。
「為什麼挖出它,它害了你妹妹。」
這女孩子坐在床上,悲傷地笑了笑,「一開始只是好玩吧,在那裡太寂寞。」
「當它殺了第一個人時,一切就都變了。」
「我在賭自己的命運,我爸爸媽媽一直在拚命打工賺錢,準備把妹妹接出去,治好她的耳朵,那我就成了家裡唯一殘疾的孩子,爸媽雖然說會接我離開那裡……」
「我不信。」
「那東西殺了第一個還會殺第二個。我賭它會帶走我妹妹。」
她抓住自己的頭皮一拉,短髮竟然是假髮,「我剃了光頭,還借了男生的衣服,我賭那東西和我一樣,只討厭和自己一樣的女孩子。」她比劃道。
「如果只能有一個回到爸爸媽媽身邊,我希望那人是我。」她背過臉去,不再理我。
和姑姑離開她家,我很悶,沒想到是這種結果。
孝天犬打來電話,說那男人只能釋放,他並沒有殺了自己的女兒,這女兒是前妻和他所生,六歲時生病死了。
兒子今年也六歲,是他和現在的老婆生的孩子,也得了絕症,有人給他這個辦法,讓他挖出已死女兒的屍骨,做成娃娃,可以拘了和她一樣年紀小孩的魂,夠了七條就能想辦法治好他兒子。
這才出了聾啞學校的案子。
電話是打給天一的,天一問他,那男人以前對女兒怎麼樣?
孝天犬停頓良久,終於說,「你還是不知道的好。」
這個案子就這麼了解了。
娃娃拿回家,又唱又跳,可智力明顯不足,因為她殺的人不夠多,師父將她破壞了,陶土中有一副完整的小女孩兒的骨架。骨架胸腔位置放著一張黃紙,八字中只有四天干,空著四個地支。
這是一部失靈的童女拘魂器。
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如果不是這女孩子吸了魂還折磨那些屍體,我們可能永遠不會發現它。
後面還會有多少孩子繼續死去?或者製造她的人拿她做別的什麼用途?
我們把骨架還給那男人,男人竟然連門也不讓我們上,只在電話中告知了女兒墳地的位置和名字。
還一肚子牢騷,「我兒子沒救了,都是因為你們插手。」
和這種人沒什麼可多說的。
我們把骨頭帶到她的歸處,一個小小的長滿野草的荒墳,將它重新塵歸塵土歸土。
食魂鬼骨結束后,我安靜很長時間,學習師父教我的知識,和姑姑住在一起,她教了一套提高氣術的混元無極功。
我用功練習不提。
上學的事不再提了,反正到了十八歲我就可以重新開口。不學手語也行。
老歪叔消失一段時間,再見面時竟然開著輛車子,還在姑姑家附近買了套老房子,就這麼在z市安了家。
他給姑姑一筆錢說要入股四相命理館。還說這錢是我們應得的。
原來那山魈的指甲有個用處,狀陽,他在小館子里說得吐沫橫飛,說那東西吃了男人能變成驢。
姑姑捂著我的耳朵直皺眉,天一卻很興奮在一邊打聽。
「一隻雄山魈統領一群雌山魈,你說它陽精重不重?」
後面越說越不入耳,姑姑帶我出去逛去。
那東西竟然賣了這麼高的價,還供不應求。不時有人給老歪叔打電話來。
四相命理館的正式成員現在有五個人了,我還在編外,算最小的實習生。
所有人都是我的師父,好在沒有拘泥於形勢的人,我過得很自在也很勤奮。
主要有雙喜和小山魈陪著我,一來不寂寞,二來,雙喜的確是個非常用功的靈體,我不想被師父說還不如一條蛇。
自然不敢偷懶。
這樣過了一段時間,其間接了些小案子,驅個鬼,看個風水,趕個遊魂。
快入冬的時候,姑姑接到張玉山一個電話,說他在訓紅犼時,讓它走丟了。
他給紅犼起名叫「二踢腳」,它腿上厲害,一下能踢倒碗口粗的樹,而且脾氣暴燥。
張玉山平時都是單獨訓練它,那天帶它進深山修行追蹤之術時,張玉山隱氣,二踢腳追蹤他。
找到后,可得到獎勵。
這種方法已經訓練了一段時間效果還不錯。
那天,張玉山隱了氣躲在一顆樹上,看到二踢腳向山坡上去找,還暗笑他。
過了許久他還沒出現,張玉山感覺不對勁,下了樹才發現他竟然就這樣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