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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躲不起

  咔咔咔,一陣燈光閃,照相機的燈光與白天的太陽都要大。


  小報記者,各種燈光渾濁,多少雙眼睛都在觀看。


  「白總,聽聞您三天後就訂婚了,這件事是真的嗎?」


  「白總,您對新婚有什麼看法?」


  「白總,剛才出去的女人是誰啊,白總,白總……」


  「白總,聽說您和姐夫的公司現在出現危機了,是嗎?白總,您此前遇到的女人都是誰啊?」


  「白總,白總……哎,裴總也總,裴總您說說白家的家族生意是否還能支撐下去,一年前的意外您是否依舊傷心,裴總?」


  趁亂,我擠出了人群,聽著身後一陣無稽的問好,兩個人此時的臉上該是多麼的多彩繽紛。


  等在樓下的安妮姐的車子早早的就到了,我跳上車,沒敢看她。


  車子發動,她埋怨的話劈頭蓋臉甩過來,好像拍在我臉上的巴掌,不響,卻很痛,「你現在是野模白夢鴿,不是白氏集團的接班人,身份不同,還在乎你的身子?這次睡覺找了別人,以後也這樣嗎?」


  我沒吭聲,只歪頭看著外面的車水馬龍,心頭上也在提點自己,「我是野模白夢鴿。」


  她哼了一聲,踢腿踹我一下,「給我聽好,別壞了計劃,下不為例。」


  我點點頭,打量她一下,她又將半個腦袋剃光,露出腦袋上的疤痕,觸目驚心。


  我時常在想,她也是有故事的人,可她從未說過,從未改變過什麼,帶著傷痕到處招搖。


  我與她的不同之處在於,我的傷在內心,她在的傷外表。


  其實,都很痛!


  到了地方,她又交代我,「後天,準時!」


  「知道了,安妮姐。」


  舒了口氣,我扶著欄杆往樓上走。


  家,異常的冰冷。


  趴在床上,我反覆的想著剛才的事情,一遍又一遍,想要這些事情深深的刻進我的腦海中。


  恨啊,是無休止的擴大著,我坐起狠毒的事情來,據對不會手軟。


  隔天早上,新聞發酵,報紙頭條,鋪天蓋地的席捲開來。


  我一面看著一面發笑,手機裡面放著我錄下來的視頻,放在一邊,耳邊是女人與白峰在床上的瘋狂。


  我在想,如果馳騁在白峰身上的人是我,該是什麼樣子?

  不禁渾身一愣,使勁搖頭抗拒這個想法。


  彼時,安妮姐的電話打了進來,「你那個半個太監老公在到處找你,你躲兩天,我叫人給你送東西過去,這次結果做的還不錯。」


  「謝謝安妮姐,我知道如何做。」


  「記住,你是誰,不是千金大小姐。」她又重複的提醒我。


  我沒吭聲,掛斷電話。


  沒多久,門被打開,安妮姐的司機過來,放下一些生活用品和食物,給我一台電腦就走了。


  兩天,躲著。


  可我躲不起。


  回來三個月,我每天晚上都會出去,今天也不例外。


  看望我尋找了很久的媽媽。


  我始終不知道,從前那個喜歡笑的女人為何一夜之間成了這副模樣,哪怕我父親領著白峰和他媽媽到我們跟前,媽媽也只是冷冷一笑,告訴我父親,外人放到外面養,白家的東西一毛都別想。


  她是多麼鎮定的一個人,出身富貴,高材生,比我厲害不知道多少倍,卻為何一夜之間瘋了?

  至今,我都未找到原因。


  當年我沒敢問父親媽媽生病緣由,現在卻已經無人可問。


  媽媽的精神疾病很嚴重,只要稍加放鬆,就會撒潑大人,毀壞眼前的一切,好似痛恨所有一般。


  她被鎖在最裡面的小房間,幾平米的地方,身上拴著鏈子,每動一下,整個房間充斥著雜亂的聲響。


  我每次過來只趴在房門上遠遠的看,她瘦了,比從前更白,是蒼白,一雙空洞的雙眼總是努力的睜大。


  我很想跟她說說話,可我還沒勇氣,只這樣看著我已經知足。


  從醫院出來,路過一條衚衕。才踏進去,一雙手從黑暗中伸出來,抓著我的衣領捂住了我的嘴巴,「嗚嗚……」是誰?

  男人!


  他很高大,手上很重的血腥氣,充斥我的口鼻,我努力睜大眼睛望著他,只看到他緊抿的薄唇,嘴角一條艷麗的血痕。


  我想掙扎,他卻用了力道。我吃痛,悶哼一聲。他的聲音從頭頂上傳來,低沉而又富有磁性,「別動!」


  我沒敢再動,空氣一下子安靜。


  彼時,近處燈光之下三個拿著一尺長刀的男人低吼,「草,人呢,剛才還在這兒,跑了?」


  「肯定在附近,找,弄死他!」


  我吸了口氣,微光之下,男人緊抿的薄唇上掛著血滴,臉上也有血痕,身上很重的血腥氣,眼中帶著凶光,叫人不寒而慄。


  僵持之中,腳步聲近了。


  我陡然轉身,他驚了一下,就要勒緊我,我一把扯開半個肩頭,抓著他的手放在我的腰上,墊腳對上他緊抿的薄唇……


  他一愣,我狠狠的拽著他。


  彼時,身後一陣風疾過,其中一個手裡攥著刀子的男人飛跑過去。


  他稍許遲疑,薄唇微翹,冰冷的薄唇上帶著很重的血腥氣,略顯躊躇,卻在男人飛過之時,迅速擰著霸道的舌尖鑽了進來,寬大的手掌捂著我的後腦。


  激吻過後, 男人走遠后,他一把將我推開,我們都有少許的狼狽。他也微微喘息,眼中的冷光更甚。


  問道,「叫什麼?」


  「白夢鴿。」


  「……死人的名字。做什麼?」


  白氏集團白夢鴿早死了!


  「野模」頓了頓,我加重一句,「三百。」


  他的手緊緊的捏了一下我肩頭,低沉的聲音進了幾分,鋪在我半邊臉上,「我會找到你,別說今天見過我,拿著。」他將一隻手錶塞進我包里……


  他走遠,我也從衚衕出來,渾身冷汗。


  任由我已經歷經生死,這樣的場面依舊緊張萬分。此地是郊區,周圍多少老房子沒有人居住,打打殺殺很常見,尤其是夜晚。卻不想在這裡遇到這樣的事情,看著男人走遠,我也提著步子往回走,幾乎是小跑。


  到了家中,我習慣的打開了電話電腦,看著最近的新聞,昨天還瘋狂報道,今天已經銷聲匿跡,好似不曾發生。


  白家,不管從前還是現在,勢力依舊不小,操控媒體,再容易不過。


  只是不知道,現在裴展鵬和白峰兩個人的白家,到底是什麼模樣。


  白峰如今已經淪落到要依靠與別家結婚來維持自己的白家公司,他到底還是沒有掌公司的能力。


  我回來了,不管從前還是將來,白家始終都屬於我。


  夜半時分,噩夢連續,我經常會夢到裴展鵬抓著刀子割我臉的樣子,猙獰的五官就好像地獄的魔鬼。


  凌晨,我被噩夢驚醒,抓著床頭柜上的香煙出去。


  外面下起了雨,這個多雨的城市,還是這個樣子,到處都是潮濕,不同的是人。


  煙霧從眼前飄遠,我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下自己的包,手錶很昂貴,限量版,想起那個吻那雙眼,我冷笑一聲,隨手將手錶扔到角落。


  兩天後。


  我如約而至。


  安妮姐早安排好一切,拉著我到了地方,指著酒店說,「三樓,七號房,別搞砸了,睡覺而已,別想幺蛾子。」


  睡覺而已……


  我低頭琢磨著這個四個字的意義,我只是工具,不能在乎我的身體。


  她給我一瓶水,「潤潤嗓子吧,進去后別緊張,我們在下面盯著。」


  我擰開喝了一口,點點頭,拉開車門下了車子,身後的車子疾馳而去,我又喝了一口水,轉頭扔進了垃圾桶,這才往裡面走。


  白峰隔幾天就會找個女人, 什麼樣的都要,只要長得好看,有時候連臉都不認,估計再一次見到我也不會瞧出我是誰。


  三樓,七號房,門虛掩著,我敲了一下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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