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68章 我願意
第二天一大早，鄭齡打開手機便在微信上收到了一條消息。
「金煦瑤有事已經先走了。」
劇組人員都沒有說什麼，雖然是金煦瑤請客，但是她向來人緣不好，脾氣又大，劇組裡的人都是能躲就躲。至於她提前離開了，眾人紛紛表示只要掏了錢就好。
「嗡嗡。」鄭齡一邊穿衣服一邊點開張知的對話框。
「你快來看看這條新聞。」
鄭齡挑眉，這幅歡呼雀躍的口氣是怎麼回事？
點開張知發來的鏈接，彈出來的首先是一張照片，一張黃澄澄明晃晃的照片。
「……」這個大雞蛋灌餅不是金煦瑤昨天晚上穿的那件騷包裙子嗎？
手指往下滑了滑，結果果然是金煦瑤。
昨天晚上不知道是哪個記者為了搶新聞，竟然拍了金煦瑤摔倒的照片。
照片里金煦瑤一臉懵逼的抓著鄭齡的裙子，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
怪不得今天早上這麼快就回去了，應該是找人算賬了吧。
因為這條新聞，鄭齡覺得這一天的心情都不會差。
起床洗漱換衣服化妝，哼著歡快的曲子，鄭齡打開房門，卻在門口看見了一個人。
鄭齡一愣，沒想到這個人竟然會一大早就出現在自己門口，條件反射似得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戴著一頂鴨舌帽的林沫沫臉色看起來不是很好，蒼白的嘴唇扯了扯，勉強擠出一絲微笑，答非所問：「我昨天和他坐同一趟飛機回來。」
這個樣子明顯就是沒有休息好，韓致有本事在旅遊旺季的時候在旅館找到房間，林沫沫不一定有。
鄭齡警惕的看了一眼四周，確定沒有人後，一把拉過林沫沫，直接拉到了房間。
「你先在這間房間住下，我去前台說一聲。」
說完鄭齡打算轉身，林沫沫突然伸出一隻手來拽住了她的衣角。
鄭齡在心裡嘆了一口氣，轉過身去，注視這個還很年輕的女孩，「你這樣也不算一個辦法。」
「總會有效果的。」林沫沫的眼裡都是血絲。
鄭齡歪頭想了想，提議道：「如果你真的這麼在乎他，不妨告訴他。」
韓致不會接受。林沫沫比鄭齡還清楚這一點。
她拉著鄭齡的衣角，停頓了十幾秒，像是緩過來一點，抬起頭對鄭齡笑道：「不提他了，就當我回國旅遊，來看看你。」
「我可沒有那麼大面子。」鄭齡佯裝生氣。
林沫沫神情慘淡的笑了一下，開口用輕輕柔柔的聲音道：「姐姐。」
她還在當鄭齡助理的時候就這麼叫鄭齡。
心裡猛地一動，鄭齡的目光變得像水一樣溫柔。
不管這個女孩是什麼樣出身，當初是因為什麼到她身邊當助理，但是她們在一起的時候，林沫沫是真心維護她，這一點，鄭齡還是能看得出來的。
「姐姐，最近有什麼打算？」林沫沫問。
「那有什麼打算繼續混著，參加節目，趕趕通告。」鄭齡用手撫摸著林沫沫的頭，對方的頭髮很柔軟，在手裡就像抓不住一樣。
「那你有什麼打算？」鄭齡問。
「我想回到你身邊做助理。」
鄭齡頓住了。氣氛因為沒有人說話而搞得有些凝滯，鄭齡回過神來，開口打破了一室的寂靜：「我已經雇不起那麼多助理了。」
這是一句玩笑話，但也是一句真話。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鄭齡就算再窮也有雇助理的錢，但是誰雇得起林大小姐。
而且聽說林沫沫的父親還和黑道有關係。
鄭齡可不想還沒有洗白之前就狗帶了。
鄭齡一臉的抱歉，讓林沫沫秀氣的眉毛狠狠的皺起。
她承認，留著鄭齡身邊做助理有一部分是為了韓致，但是還有一部分是想為鄭齡做一點事情。
她當初是因為好奇娛樂圈裡的內幕，又不想出道，搞出太多事情，所以才當了鄭齡的助理。
剛開始她還以為娛樂圈裡所有人都和鄭齡一樣，後來才明白能在這個物質橫流的地方保持本心是多麼的困難。
而且鄭齡少見的不捧高踩低的人，對當時還是小小助理的自己當作親妹妹一樣對待，這一點讓從小就是獨生女的林沫沫很感動。
可是，鄭齡出事了她卻沒有在她身邊。明明自己是林大小姐，卻沒能用自己一點力量幫助她，每每想到這裡，林沫沫心裡都很難受。
林沫沫臉上的神情變化全都落在鄭齡的眼裡，她對這種可愛的人最沒有抵抗力了。就見林沫沫擰著眉頭嘟著嘴，像是在思考什麼很嚴肅卻很傷神的事情。
越看越像一個洋娃娃。鄭齡忍不住仰起頭捂住鼻子。
怎麼跟一個變態一樣。鄭齡在心裡狠狠的唾棄自己。
林沫沫迷茫的抬起頭，「姐，你怎麼了？流鼻血了？」
鄭齡把手放下，在空中甩了甩，神情坦然的道：「雖然說機會很渺茫，但是我願意為你試一試。」
因為僱人的事情必須經過韓致，所以才加大了這件事的困難度。
「好的。」林沫沫的眼睛亮了起來，甜甜的笑道：「謝謝姐姐。」
「唉。」鄭齡趕緊移開視線，不再看林沫沫。
大齡單身女青年鄭齡因為一顆稚嫩的少女心，所以她喜歡看動漫，喜歡萌寵，喜歡可愛的女孩子。
「如果有這樣的妹妹就好了。」鄭齡幽幽的長嘆了一口氣。
「什麼？」站在她對面的韓致沒有聽清楚。
鄭齡猛地回過神來，抹了一把臉，臉色正常的道：「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因為是從機場直接到這裡，韓致的行李不少，他低著頭打點行李，頭也沒回地道：「什麼事？」
「我想雇個助理。」
「雇助理的事情對梁箏說就可以了。」韓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轉個頭對鄭齡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鄭齡緊張得眼珠子亂轉，鼓著腮幫子道：「沒有的事情。」
「那你說你雇的那個助理是誰。」韓致好像猜到了什麼。
「林沫沫。」韓致的眼神太有殺傷力，鄭齡不敢說謊。
果然如此。韓致又低下了頭，「告訴她這件事不可能。」
「這句話還是你去說吧。」鄭齡可不想裡外不是人。
鄭齡走了，留下韓致一個人在房間里收拾東西。如果鄭齡細心一點，就會發現，韓致的心思壓根就沒有在收拾東西上。
他把手裡的東西放到一旁，心情突然變得很煩躁。
在鄭齡的「巧妙」安排下，一行人在離開之前都聚在了餐廳。
梁箏對突然冒出來的林沫沫有點奇怪，但是看著鄭齡和韓致一如往常的神情，也就沒有多問什麼。至於王恆，她一直奉行食不言寢不語，現在更是低著頭，專心致志的吃飯。
「給你筷子。」鄭齡對林沫沫笑了笑，示意她不要緊張。
林沫沫點了點頭，小心翼翼的抬起頭看了韓致一眼，後者正好也抬起眼，輕飄飄的掃了她一眼。
一桌子的人都沒有注視到他們兩人的對視，只是莫名覺得氣氛又尷尬了幾分，面面相覷中各自沉默了好一會兒，整張餐桌上只能聽見王恆咯吱咯吱的咀嚼聲。
王恆只吃纖維素多的食物，所以這聲音聽起來格外清脆。
鄭齡在這清脆的聲音中回過神來，開口打破了一室的尬尷：「都愣著幹什麼，趕緊吃東西啊。」
隨著鄭齡的聲音，眾人紛紛舉起筷子。
林沫沫為了不再尷尬，不再抬頭，只是低著頭小口小口的吃著東西，一杯又一杯的喝著白開水，導致飯吃了一半，她就開始頻繁的跑廁所。
等到她第三次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兜里的手機突然響了。
竟然是父親打來的電話。
「喂，有事嗎？」林沫沫看了一眼四周，靠在牆上接這通電話。
林老爹的聲音聽起來很不爽，「你在哪裡，怎麼接個電話都要鬼鬼祟祟的。」
「公共場所不宜喧嘩。」林沫沫字正腔圓的道。「如果爹地沒有什麼事情，我就先掛了。」
「我當然有事情，你在哪裡？馬上給我回來。」
林沫沫無奈的撇了一下嘴，自己的父親什麼都好，只是監管欲太強了。
她又不是他的手下，憑什麼要求她24小時待機？而且必須待在他的身邊。
林沫沫一邊講著電話一邊往外走，「我在這邊見朋友，放心，我會有分寸的，遇到事情我肯定會給你打電話，畢竟你是我爸嘛。」
哄了半天，林老爹還是要林沫沫回去，林沫沫一時氣急，直接把電話掛斷了。等把手機揣在兜里，才後知後覺自己做了什麼事情。可是做了就做了，現在後悔也沒有用。
林沫沫聳了聳肩繼續往前走，忽然發現前方不遠處站著一個人，她本能地看過去。
是韓致。
他悠閑的靠著牆壁，指間夾著一根煙，但是沒有點燃。
他的視線落在手上，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林沫沫的眉頭忍不住跳了一下。心裡詫異：這種死到臨頭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她站在原地看了韓致一會，但是韓致凝視著自己的手，當林沫沫不存在一樣，林沫沫眼睛眨了眨，索性什麼也不說，從容自然地繼續往前走。
等林沫沫快要走過韓致的時候，她暗暗地鬆了一口氣，只是那口氣還沒出完，韓致突然站直了身體，在林沫沫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林沫沫痛呼出聲：「你幹什麼？」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韓致的臉沒有一絲表情，冷得就像帶著冰霜。
「第一次我當你無意，第二次第三次，你說我能怎麼想？」
這句話像是砸到了林沫沫的心裡，心臟猛地打了一個哆嗦，她沒有任何遲疑，用了全身的力氣，想要掙脫開韓致的控制。
韓致沒想到林沫沫有這樣的反應，皺了皺眉，加重了力道。
林沫沫見掙脫不開，便直接抬頭，對韓致冷聲道：「我在哪裡，和什麼人在一起，關你什麼事。」
「你！」她費盡心機在自己身邊，還說關自己什麼事，韓致沒聽過這麼無理取鬧的話。
林沫沫也知道自己的話沒有邏輯，但是她現在生氣了，生氣的後果就是說話不經腦子，只見她一梗脖子，蠻橫地道：「我做什麼，我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