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清理血跡
聶向瑩很是好奇。她知道自己早就應該壓制一下自己的好奇心了，但是她就是沒有辦法忍住。
她也覺得事情很是蹊蹺，如果說當初兩個人之間真的有那樣的情深，如今池墨就不會是這樣的冷然吧？
這其中究竟還有什麼秘密？
但是池墨沒有說話，他只是站在那裡，很久都沒有動，也沒有說出一個字。
就在聶向瑩要放棄的時候，他突然開口道，「你去問問她吧，問她為什麼要說謊。她真的有想過要和我一起離開？」
然後他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聶向瑩看著夜空，只覺得自己的心裡一陣心酸。
難道說當初清秋是真的在說謊，她沒有要和池墨一起走，但是她不能說出這一點，因為聶向瑩會覺得她是壞人？
可是她應該也是有自己的考慮才會做出那樣的決定吧？
也不是無緣無故就那樣了，所以也沒有什麼好說的吧？
那個時候，每個人的心裡都會有無奈，她急於逃命，可能就沒有想那麼多呢？
不過既然池墨都說了要她去問，她就去問問好了。總不能自己都說了當初的事情不是那樣，她還對自己說謊吧？
但是她還以為自己能湊成這一對的姻緣，看來這下是徹底不可能了。
當初雖然覺得池墨冷然，但是她也只是覺得那是因為清秋的事情差點害得他沒有辦法成為暗衛營的執事，所以他心裡有怨恨。
結果事情並不是那個樣子，那樣的怨恨早就已經過去了，或許就是因為當初有什麼沒有辦法解開的結，才會讓事情變成這樣吧？
清秋為什麼就不能說出真相呢？她也知道自己或許會找到池墨，或許會了解到當初的一切，她的謊言遲早都會被揭開的。
又何必要說謊？
不管了，她已經快要困死了，所以還是先睡覺好了，這些事情暫時就不要去想了，她想要解決也只有離開這裡之後才能解決不是嗎？現在她也沒有辦法去問清秋。
等後天她出宮了，就能去問清楚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了。
不過不管答案究竟是什麼，聶向瑩既然走到了這一步，當然就要繼續走下去，她是為了幫盈盈，幫自己，不是為了幫清秋，所以她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和自己沒有太大的關係，愛你更要知道也是因為好奇而已。
很多時候就不應該有那樣的好奇心，但是誰讓你沒有辦法阻止自己呢？
她就是這樣的人，很多時候都好奇心過於旺盛，想要知道很事情。但是多半的時候又會後悔，覺得自己不應該去了解那麼多，不應去知道那麼多，只會讓自己有麻煩。
麻煩纏身不是什麼好事，這一點她倒是很清楚，但是都是事後諸葛亮了。
休息了一夜，醒來的時候天還沒有亮，聶向瑩看著外面的天色鬆了口氣。她今天要是再晚回去，不知道會被嬤嬤懲罰做什麼。
但是事實證明，去得太早了也不行。
她才溜進宮女苑，還沒有回到自己的房間，就聽到嬤嬤在身後說，「居然這麼早？既然你都已經起來了，正好有個事情可以去做。」
聶向瑩想不過，自己為什麼就能這麼倒霉？
「還請嬤嬤吩咐。」但除了低眉順眼地應下，她也不知道自己還能怎麼辦。
「去鳳歡宮一趟，秦嬤嬤會帶著你去收拾。記著，不管是看到了什麼，都不要聲張，不然你可能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嬤嬤說完就轉身走了。
聶向瑩一愣一愣地走出了宮女苑，一路到了鳳歡宮門口，心裡都還在想，她要做的會是什麼事情。
秦嬤嬤就在門口等著，看到她走過來，低聲問了一句，「宮女苑來的？」
聶向瑩連忙點頭。
「跟我走吧。」秦嬤嬤輕飄飄地說了一句，就帶著她往前走去。
一路繞過富麗堂皇的前廳，幽靜的迴廊，想著鳳歡宮深處走去。
走著走著，聶向瑩就不想繼續往前走了。她在心裡琢磨著，是不是聶文歌發現了她的身份，所以要偷偷殺了她滅口。
但是現在哪裡還有她思考的份兒？
「怎麼，規矩王嬤嬤沒有和你說清楚？」秦嬤嬤見她停下了腳步，臉上不悅。
「自然說清楚了。只是奴婢新來的，許多事情都還不懂。還請嬤嬤多擔待。」聶向瑩只能說自己是新來的，想以此讓秦嬤嬤少些猜疑。
但秦嬤嬤上下打量了她一下，「你這個年紀，在宮中沒有四五年，也有兩三年了吧，說自己是新來的，想騙誰？」
聶向瑩忽然就覺得自己應該給自己畫一個嫩一些的妝容。
「上回原本是該領著你回來的，結果你卻不肯。怕也是知道這鳳歡宮，不好待吧？」
就在聶向瑩糾結著年齡問題的時候，秦嬤嬤冷不丁說了這麼一句。
這……可就讓聶向瑩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
「嬤嬤這是哪裡的話，奴婢只是覺得以自己的資質，沒有辦法勝任在鳳歡宮當差，要是出了什麼差錯可就不好了。」聶向瑩只想要搪塞過去。她看著眼前，前面的路似乎越發黑暗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勇氣走過去。
這種感覺實在是太難受了。
她不知道自己要面對的是什麼，但是可以猜到自己要面對的不是什麼好事情。
可是都已經到這裡了，她也沒有別的辦法，她總不能這會兒說自己不舒服，然後想要離開吧？
以前秦嬤嬤對她好，因為她是太子妃，因為她有個性。但是她如今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宮女，再有個性也只是宮女而已，別的什麼都不是。
「就憑著你能說出這個話，就比這鳳歡宮裡的一些人強太多了。其實想要到這裡來的人，我一個都不想要，卻偏偏是不想要到這裡來的人，我都很喜歡。」秦嬤嬤說著，不由得嘆了口氣。
她在鳳歡宮怎麼多年，肯定也知道聶文歌不少的秘密，也看到過她害死不少的人。只是作為一個奴婢，她沒有資格去說什麼，能將自己的命保住就已經是很不錯的事情了。
哪裡還有什麼時間和精力去想別的？
「嬤嬤過獎了。」聶向瑩說著這話，看到嬤嬤聽在了一扇門前面。
門很是老舊，應該是有些日子了。
聶向瑩聞到了血腥味。就從那扇門背後出來。
她不敢想自己會看到什麼樣的畫面，但是她覺得自己總算是理解了她來之前王嬤嬤和她說的話。
「這裡需要你幫忙打掃一下，最好是半個時辰就能完成，你要的工具那邊都有。貴妃吩咐過，這裡不能留下一點痕迹，不能留下一點味道。所以你定要好好的做。」秦嬤嬤說完，就轉身離開了，只留下聶向瑩一個人在那裡站著。
其實她這一生也不是沒有經歷過殺戮。
哪怕是她沒有經歷過，她是醫者，她見證過太多人的死亡，她見證過太多生命的消逝。
血腥味對她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
可是她現在站在這裡，心裡卻是萬分的猶豫和糾結。
因為她知道死去的可能是一個無辜的人，或許就是因為貴妃一時的不高興，才會被殺。
然後只留下血跡在這裡，等她來清理。
聶向瑩的心裡忽然有些擔心。
昨日才到這裡的人，她還好嗎？
這麼想著，她推開了門。
裡面有很多血，到處都是，血腥味讓人作嘔，但是聶向瑩卻只是微微皺起了眉頭。
既然說了半個時辰要將這裡打掃趕緊，她若是沒有能做到的話，定然會給自己惹來麻煩的。所以無論如何她都要做到。
將打掃的工具拿過來，聶向瑩就開始了工作。
她的臉上一直都沒有任何錶情，她想自己以前就是知道的，這後宮就是一個巨大的牢籠，所有的人都被困在到這裡，為的只是一個人的歡心。但是那一個人，卻不可能每個人都喜歡。
而且他的心裡還會有一個自己一直都喜歡的人。
從寧貴人的事情來看，麗妃在皇上的心中還是很重要的，只要自己能把握好機會，將麗妃送回後宮之中，讓琅秀在她身邊幫忙，重新成為寵妃簡直是輕而易舉。
但是那同時也有了一個問題。
琅秀的能力足夠看破聶文歌的各種詭計嗎？如果不夠的話，要怎麼辦才好？
她自己可沒有分身之術，加上她如今住在宮外，想要進宮一次都不容易，都得給自己找各種借口，待在宮裡更加是天方夜譚了。
她也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完成，有其他的疑惑需要解開。
所以聶向瑩就只能是希望在經歷過上一次的事情之後，寧貴人多少能聰明一些。
除了琅秀之外的人都不要相信，關鍵的時候甚至連琅秀都不要相信。
就連聶向瑩自己都不能保證琅秀到了這裡會有什麼樣的表現。但是既然她以前都經歷過聶向陽那樣的對待，應該知道自己要是背叛會有什麼樣的下場吧。
所以對於她，聶向瑩還是放心的。
除此之外，就要看寧貴人自己的能力了。在冷宮那麼久，還成了一個瘋子，她心中一定不甘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