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可以還你
不過現在她也還沒有成功，所以心裡沒有什麼好擔心的。
等她的臉漸漸好轉，可能就要麻煩她們兩個守住這個秘密了。
不然一定會有麻煩的。
「這味道可真不好聞。」那個說自己累了要休息的人突然出現在了門口。
聶向瑩都懶得回過頭去看他一眼，只是淡淡說道，「你在太子身邊這麼長的時間，都還沒有習慣這些葯的味道嗎？」
她先前就在想，東宮必然是被葯香包圍的地方。幸虧她對葯香沒有那麼反感，不然肯定不會想去的。
「我……我不常在東宮，或許就是因為我不喜歡這味道吧。」齊玄煜只要一想到東宮裡的味道，就只會覺得自己胃裡一陣翻湧。
想要演戲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要讓所有人都覺得太子是個命不久矣的人，就更是一件難事了。
好在東宮在皇宮裡不是誰都能輕易去的地方，哪怕是他的父皇和母后都不會輕易到東宮去，就是怕會打擾到他。
但是誰都不知道，東宮裡的那個藥罐子根本就不是他。他也只有在不得已的時候才會坐著輪椅出去走一圈，讓所有人都知道，他這個藥罐子還活著。
有那麼多人都一直在盼著他死，但是這麼多年的時間過去，即便他都已經是雙腿殘廢，都還沒有要死去的跡象。
多少人在背後咬碎了牙，卻也只能吞進自己的肚子里。
「你居然不常在東宮？」聶向瑩咬唇，那她是不是就可以覺得太子沒有和他一脈相承的變態了？
她是不是就能稍微放心一些了？
「沒有必要。」齊玄煜說著，走到了她的身邊，「什麼時候這葯才能好？」
「還有一會兒。就算是我現在把這一罐子的葯全部都喝了，也不會立刻就有效果啊。」聶向瑩很無奈，不是所有的事情都那麼容易就奇迹的好嗎？
她腰間的口袋突然跳躍起來。
「怎麼這個時候餓了？」聶向瑩都想不起自己已經多久沒有喂那隻蠱蟲了，還以為它會一直沉睡下去呢。
「什麼餓了？」齊玄煜盯著她腰間跳動的不布袋子。
聶向瑩將布袋子拿下里，裡面還裝著一隻玉葫蘆，是上次安寧公主送她的禮物。她那個時候就覺得這玉葫蘆適合裝蠱蟲，所以才會挑選這個禮物的。
「這不是安寧……公主送你的禮物？」齊玄煜知道自己要是直接說安寧的話，她必然會懷疑自己的身份，所以說完之後才加了公主兩個字。
「是啊。這玉葫蘆里就是當初我找你收的診金了。」聶向瑩小心翼翼將玉葫蘆打開，然後將裡面的蠱蟲捏在指間，「這可是你的好朋友，不過你大概不認識它了。」
齊玄煜怎麼會不認識呢。這就是折磨了他很久的蠱蟲啊，沒有想到居然會被她逼出來，而且還……養在了身邊？
「這是我給你的診金？」齊玄煜都不想多看她手上的飛蟲一眼，「既然你都已經收了診金，為什麼還要說我欠你人情呢？」
聶向瑩的心裡劃過了一個大大的問號。這個人顛倒是非的能力怎麼會這麼強？這蠱蟲要不是被她逼出來。他可能連命都沒有了。
「如果你真的這麼想的話，我不介意把的診金還回去。」聶向瑩捏著蠱蟲放到了他的眼前。
齊玄煜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煞白，「我看不用了，你自己留著吧。」
「對了，好像除了這個蠱蟲之外，你還有很多問題吧？」聶向瑩都還記得自己上一次為他號脈的時候，他體內可不只是這一隻蠱蟲的問題。
那個時候她還在自己心裡感嘆了一句，他還能活著真的是奇迹。沒有想到他居然還活到了現在。
齊玄煜的目光一黯。他體內的確是有很多種劇毒，現在他只能是暫時克制，根本就沒有辦法治療。
「我想你得感謝當初給你下毒的人太傻。」聶向瑩將蠱蟲放回到了玉葫蘆里，然後咬破自己的手，放了一滴血進去。
「怎麼說？」齊玄煜倒是沒有聽過這個說法。
「雖然你內力很強，但是這幾種毒藥里隨便一種，只要達到了一定的量，還是能輕鬆要了你的命。但是那個人卻像是擔心一種劇毒沒有辦法毒死你一樣，一連給你嚇了幾種毒，這幾種毒藥之間相生相剋，雖然讓你的身體變得很糟糕，五臟六腑皆受損嚴重，但是卻奇迹地讓你沒有送命。」聶向瑩回答。
下毒的人的確是個傻子，以為那麼多種毒藥混合在一起就會最厲害的毒了，卻不知道毒藥之間也是有相生相剋的道理的，所以反而還讓他有了喘息的機會。讓他保住了自己的命。
「這麼看的話，的確是這樣。」齊玄煜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覺得慶幸，這根本就沒有什麼好慶幸的，根本就沒有什麼值得慶幸的。
「你到底得罪了什麼人，居然會被這樣報復，我看你的身手還不錯，能這麼倒霉，遇見的肯定是不一般的高手吧？我要是你的話，就找個地方藏起來了。畢竟都知道有人想要我的命了。你居然還要出來四處晃蕩。」聶向瑩不知道他的心怎麼能這麼大。
他是太子身邊的人都這樣了。那這麼看的話，太子的病也不一般了，必然也是有人想要殺了他才對他下手的吧？
普通人家的宅院里鬥爭就很激烈了，更不用說是皇宮了，那肯定是分分鐘要人命吧？
聶向瑩都有點擔心自己要是去了後宮沒有辦法活下來了。
幸虧自己要去的不是後宮，只是東宮。想想看，太子要是活下來了，她就是皇后了吧？但是她心裡可沒有一點高興。
如今的皇后不也還是要看別人的臉色，貴妃說句話都不敢反駁，哪裡還有皇后的威嚴？
所以，太子還是死了比較好？
「我要是安然待在一個地方，才會有危險。」齊玄煜能待在什麼地方？只有皇宮，他就是在皇宮裡才會有這麼多危險的，而且他現在這個身體，要是安然待在一個地方的話，不是就送命了？
他就是為了給自己尋找一線生機才會出來的。
上天讓他遇見了聶向瑩，讓他覺得自己有了希望可以好好活下去。而後父皇又賜婚他和聶向瑩，證明他們兩個人之前是真的有緣分。
只是，這應該是他單方面認為的吧？聶向瑩心裡究竟在想什麼，他用腳都能想到，她可是一直都不想要成為太子妃的。只是迫於無奈才答應。
那是聖旨，除了答應就是死，沒有別的路可以選擇。
或許她一直都在想逃走的辦法，只是現在她還很清楚，自己這副尊榮，不管去什麼地方都會被認出來的。即便不會被認出來，她也找不到一個好的落腳地吧？
所以她才會這麼急著要讓她的臉好起來。
「你的事情本來就和我沒有什麼關係。」聶向瑩覺得自己沒有必要去管他那麼多的閑事，這會兒葯也已經好了。她的手拿著一塊布，小心翼翼地將藥罐子里的葯倒了出來。
然後就站在一旁看著冒熱氣的葯，想要告訴自己，只要喝了這個葯就能好了。
可是心裡卻沒有底。
等了好一會兒，她才將葯碗端起來，喝了一口。
這葯入口竟然極苦，她喝進去就差點吐出來了。
但是她最後還是忍著喝完了。
只覺得身體里突然一股燥熱，汗水從她的額頭冒了出來，臉上有瘢痕的地方火辣辣地疼。
她雙手扶著桌子，大口喘著氣。
「你沒事吧？」齊玄煜走進兩步，卻被聶向瑩伸手擋住了，「我沒事。」
儘管嘴上這麼說，但是很明顯她已經支撐不住了。
齊玄煜走過去將她攬進懷裡，聶向瑩的手下意識地抓住了他的胳膊，她的額頭仍舊不停在出現，渾身滾燙。
他伸手擦去了她額頭上的汗水，但是不知道自己接下來還能做什麼。恰好這個時候外面傳來了腳步聲，他心裡雖然仍舊著急，但是只能將聶向瑩放下，躲到了一邊。
「小姐！你這是怎麼了？」晴蕎一進來就看到聶向瑩躺在地上，臉色慘白，一顆心就懸在了半空中。
「方嬤嬤，琅秀，有沒有人！」她大聲喊了好幾次，才終於等來了方嬤嬤。兩個人一起將聶向瑩扶回了房間里。
「小姐應該是喝了她自己弄的葯，才會變成這個樣子的。早知道就不讓她那麼做了，雖然知道容貌對小姐來說很重要，但是……」晴蕎急得直掉眼淚。
「不要著急。」方嬤嬤比她要冷靜許多，「很多葯吃下去就會有比較劇烈的反應，這才說明葯是有作用的，或許過一會兒小姐就醒過來了呢？你不要太擔心著急了。」
好歹也是方家的僕人，當初跟著老夫人一起看過不少病人的，所以到了這個時候還能保持冷靜。
「方嬤嬤你看！」晴蕎的手指著聶向瑩的臉，她臉上那些紫色的瘢痕，竟然開始流血了。
這下就連方嬤嬤都沒有辦法冷靜了，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一樣。
「這可怎麼辦才好？小姐吃這葯可是想要讓自己的臉好起來的，怎麼反而變成了這個樣子？」方嬤嬤在房間里打轉，一點主意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