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 煉製人傀
周身結出了尺許厚的寒冰，老者的行動受制，然而他的眼瞳中卻是一如既往的涌動著殺意。陳素微眯的眼眸猛然一睜，此時的他已經將所能掌控的滅生水靈之力盡數催動，看著無法動彈的老者，終於是滿意的一笑。
「小子，你得意的只怕早了點。」火元兒的語氣中透著些許擔心，「這種做法只怕會徹底將其激怒。」
火元兒的話陳素並沒有反駁，因為透過精神力的感知，他竟然發現老者剛剛還因為寒冰之氣而變得遲緩的元氣，此刻竟然再度開始瘋狂的運轉起來，就像是絕了堤的江水，大有一發而不可收拾的跡象。
「小子，我看你還是別再固執了，不如就趁現在將其斬殺，他的元力有著逐漸恢復的跡象，一旦讓他恢復到舍尊境的狀態，只怕連我的天火珠都會對他無能為力。」
「我也感覺到了。」陳素的表情慢慢變得嚴肅，就算是火元兒不說，他也能夠發現老者元力的強悍程度比剛才提升了許多，之前還與他相差無幾的老者，此刻應該已經達到了丹元境小成的程度，「不過此刻我倒還不想放棄。」
「什麼？」火元兒一驚，「小子，剛剛你可是差不多用盡了所有手段，難道你還有其他的能耐與之一戰？」
「不錯！」陳素的語氣十分肯定，「不過這也多虧了你。」
「什麼意思？我不懂。」火元兒有些被陳素弄懵了。
「是你說他現在的狀態極有可能是被屍血蝠所致，既然如此，或許天玄印會對他有效。」
「小子，你怕是想多了，他的情況可是跟之前的兩人不同，就算是同被屍血蝠所傷，你可知道他到現在已經有多少年了，就憑你對天玄印的掌控程度，想要救他恐怕不大可能。」
「單憑我自己當然不大可能，不過這裡不是還有你么？」陳素瀟洒的一笑，而後看向寒冰之中的老者時，突然產生了一個極度瘋狂的想法。
「我？」火元兒大為疑惑，「我頂多也只能是助你一枚天火珠，你還指望我能做些什麼？」
「一會你就知道了！」陳素聲音落下，竟緩步向著那冰凍了老者的地方走去，他知道，按著眼下的情況，老者恐怕用不了多久就會破冰而出，不過陳素卻並不打算給他這個機會，走到冰塊旁邊，陳素雙掌貼到冰塊上，精神微微一動，那冰塊連同其中的老者竟然在一瞬間消失不見，不過陳素很快便聽到火元兒瘋狂的叫聲，「小子，你怎麼把這東西弄到這裡來了，難道你不要命了么？」
陳素的嘴角微微一挑，緊接著他在原地盤坐下來，向著四周看了看，楊冉與左益早已逃得無影無蹤，只怕他們永遠也不會再回到這裡來，不過這樣也好，剛好沒人來打攪他，可以讓他安安心心的完成此事，而後他雙目緊閉，心神沉入了黃庭之內。
火元兒一見陳素出現在精神空間之內，趕忙從吞焱上一躍而下，跳到陳素身邊，指著不遠處的人型冰塊，「小子，這裡可是你的精神空間，你把它弄到這裡來，萬一出點什麼差錯，你可是有著萬劫不復的危險。」
陳素看著火元兒「嘿嘿」一笑，「火元，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們可是在一條船上，他若是真把這裡弄得亂七八糟，讓我陷於萬劫不復，我想對你來說也沒有什麼好處？」
火元兒雙眉一皺，「話是不錯，可畢竟是你把他弄進來的，你想讓我怎麼辦？」
「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幫他！」
「哎呀，你怎麼就是這麼不嫌麻煩？」火元兒無奈的嘆了一聲，「以他現在的狀態來看，意識已經基本消失，頂多也只能是將其煉化成一具人傀。」說到這，火元兒突然一頓，轉身看著冰塊中的老者，雙眸中突然閃過了一抹狡猾的笑意，「人傀？這或許倒是不錯。」
陳素一愣，知道火元兒一定是又有了什麼鬼主意，「火元，你在打什麼歪主意？」
「嘿嘿，我是在想讓你的實力再有一個小小的提升。」
「什麼？」
「你聽我說。」火元兒指著老者解釋道：「他的意識既然已經殘破不堪，那麼如果你想了解一些事情的話，除非以你的意志重新主宰他的身體，你將他弄到這精神空間里來，應該也是這麼想的？」
這回懵的輪到陳素了，「等等，你的意思我一點都沒有弄懂。」
「你不需要懂，只要按照我的話去做就行，到最後一切你都會明白的。」
「那怎麼行？」陳素目光斜挑看著滿臉不懷好意的火元兒，「你不說清楚了，萬一把我賠進去怎麼辦？」
火元兒沒忍住噗嗤一笑，「好，那我就給你解釋一下，現在的他，雖然在元力上堪比丹元境的修者，甚至任由他發展下去還能夠恢復到假舍尊的境界，不過他的意志卻是十分薄弱，如果你以精神力主宰了他的意志，將其煉化成一具人傀，那麼曾經發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只要他還留有記憶，你便能盡數知曉。」
陳素雙瞳一凝，盯著火元兒問道：「你的意思，是讓我將他的意識徹底抹去么？」
「當然，這麼做是最保險的辦法，而且幾乎所有被煉製的人傀也都完全失去了自己的意識，只不過你若是想保存他的意識的話也不是不可以，不過這麼做你就得時刻警惕著他的反噬。」火元兒看著一臉嚴肅的陳素，也鄭重的說道：「不過我勸你還是盡量抹去他的意識，因為他之前至少也是一名丹元境圓滿的強者，若不是情況特殊，你根本就沒有將他練成人傀的機會。而且煉化本身就是在驅除他的意識，你再想將其保留，難度就會隨之變大。」
「火元，難道你就沒有其他的辦法了么？」
「有！徹底將其斬殺。」
陳素被火元兒一句話噎得目瞪口呆，這個辦法必然不行，眼下看來也只能先將其練成人傀，「火元，你懂得煉製人傀的方法？」
火元兒得意的一揚頭，「當然，想當年這種事對我來說可是相當的拿手，我曾經只用半日時間便煉化了三名練斗境的人傀。」說著火元兒的臉上卻突然裝出了一抹悲涼，「哎，想不到如今我竟然落到與你這樣的人為伍。」
陳素的腦袋晃了兩下，似乎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隨即看著火元兒裝出一副惡狠狠的樣子，「與我為伍，怎麼了？難道你心裡不願意么？」
「沒，沒！」火元兒眼角抽動了一下，趕忙不停地搖頭否認，因為他發現陳素竟不知何時將它的妖核拿在了手中，「小子，我告訴你，此物可是十分脆弱，你若是不小心將它弄壞了，可就再也見不到我了。」
「哼！」陳素一撇嘴，「誰願意整天見到你？」
「嘿嘿……」
嘎吱吱！就在陳素與火元兒嬉笑鬥嘴之際，禁錮了老者的冰塊突然傳出了崩裂的響聲，氣氛瞬間變得嚴肅起來，陳素與火元兒同時停止了玩笑，目光一齊看向了老者，「小子，再晚怕是要來不及了。」
「嗯。」陳素應了一聲，隨手收了火元兒的妖核，緊接著他的腦海中便產生了一道如河流般的信息，這是火元兒所傳的煉化人傀的方法，原來竟可以通過這種方法主宰一個人的意識與行動。
火元兒靜靜的看著因接受他信息流而一動不動的陳素，輕嘆了一聲，「小子，你不可能永遠都依靠我，那樣的話，你便不能成為真正的強者，所以在我還能陪伴你的時候，盡量讓我見識你的潛力。」火元兒默默的等了一瞬，陳素的雙瞳中突然精光一閃，他知道，此時的陳素已經完成了信息的接收。
嘎吱！咔！老者正前方的冰面上已經崩開了一道手指粗細的裂紋，看起來寒冰馬上就要完全破碎，陳素偏頭與火元兒對視了一眼，隨即二人都鄭重的點了一下頭，只見陳素稍顯生澀的開始結動手印，而在他身旁的火元兒卻讚許的點了點頭。陳素手印結成，禁錮老者的寒冰也終於徹底崩碎，突破禁制的老者仰天一聲咆哮，就像是一頭野獸一般，目光看向陳素先是一愣，緊接著怒火便熊熊燃燒起來。
「去，小子！」火元兒在陳素的肩頭上輕輕一拍，陳素雙眸微眯，這裡可是他的精神空間，他便是真正的主宰，所以陳素的身形並沒有像火元兒想的那樣向前射出，而是在火元兒驚訝的目光中突然消失不見，剛剛火元兒還搭在陳素肩膀上的手掌緩緩握起。而隨著陳素的消失，老者的身形卻是突然一滯，緊接著臉上的表情變得痛苦起來，雙手猛地將頭部抱住，不過片刻，他便開始變得瘋狂，猩紅的雙眼最終鎖定了火元兒，一聲怒嚎之後，便向著火元兒爆射過去。
火元兒退了半步，雙拳緊握，嚴陣以待，火氣也隨之運轉起來，它知道，只要自己能將老者的攻擊拖住，應該用不了多久，陳素就能完成人傀的煉化，不過就在火元兒準備迎敵之際，耳邊響起了一陣嗡鳴，他抬頭一看，乃是大夢生死訣，金光飄灑，不過眨眼之間，早已經老者籠罩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