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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章 重上殞星峰

  火焰花生長於隕星峰頂上,為隕星峰獨有之物,世上僅此一株。所謂高處不勝寒,隕星峰高入雲天,山高氣薄,長年處於寒風之中,但這般寒冷之地卻能長出如同火焰一般的花種,火焰花生長之地周遭數里終年儘是火焰騰騰燃燒,永不息滅。然而此花卻百年才開一次,每次花開卻只有一兩朵成功綻放,甚至全部凋零之例也偶有出現。此花珍貴之處不僅只是百年花開,若集得成功綻放的花蕊煉成藥液,可生死人肉白骨。 

  但想歸想,夜雲卻不敢有任何不敬之舉。她只是怔怔望著眼前那個小瓷瓶,一時間竟忘了其它。 

  預言師所說她左手有暗傷,她不禁將自己的左手伸直眼前晃了晃,卻感覺不到任何異樣,遂問道,「聖師,我記得那時左手五指盡碎,但醒來后卻莫名其妙復元了,我問宴君寒,他說那只是幻覺,我亦不知他是如何做到的」。 

  「哼」,預言師磁性的聲音頓時有些發冷,「流淌著那樣血脈,能強行癒合傷勢並非什麼難事,但強行癒合的後果便是留下暗傷,隨著時日的增長,暗傷會漸漸由內而外複發,且時間一長,無葯可治」。 

  這時,預言師的聲音傳來,「還不服下?」 

  夜雲聞聲,顫抖著雙手將小瓷瓶拾起,方一拔開瓶蓋,頓時一股濃烈的清香自瓷瓶中飄散而出,便憑這股葯香便可令人深深沉迷其中。 

  她自入隕星峰以來,只聞其名,卻從未服用過,而今聖師居然輕易給她,這令她百思不得其解,直如作夢一般。 

  這時預言師磁性般的聲音傳來,「速速服下,時間一長藥效便要飄散於空氣中了」。 

  夜雲聞言,將藥液倒入口中。只見那藥液如人血一般呈血紅之色,滴滴晶瑩透亮,方一倒出瓷瓶,一抹紅光便從藥液中擴散而出。伴隨著更為濃烈的清香緩緩流入夜雲口中。 

  火焰花的藥液方一進入腹,夜雲的瞳孔不由得劇烈收縮起來。 

  「啊」 

  只聽夜雲一聲驚呼,整個身軀便被紅光所淹沒,紅光如同升騰起的火焰,周圍溫度瞬間高漲。 

  只聽一聲嘶啞的驚呼,似是火焰花的藥液將夜雲的咽喉燒焦了一般,整個人頓時滾落地面翻來覆去。便是連夜雲滾過的地面都升騰起一股熱氣,可以想象此刻的她正在承受著怎樣的痛苦。 

  夜雲伸出雙手,五指成爪在空中與地上劇烈撕扯,甚至指甲在堅硬的地板上劃破了都不自知。只見她臉龐上因為疼痛而變得扭曲起來。 

  似乎痛得再也無法忍受,夜雲一邊掙扎一邊大聲叫道,「聖師救我,我受不了」,聲音充滿悲鳴。 

  「連這般痛苦都承受不了。以後如何助冷逸開啟修鍊大門」,預言師磁性般的聲音傳來,似是這種痛苦於他來說不過爾爾。 

  夜雲聞言,劇烈掙扎的身體瞬間停頓了一下,但神色間卻依然痛苦無比。 

  望著夜雲在石板上承受著非人般的折磨,預言師卻徑直轉過身去,不再看她。 

  當紅光漸漸散盡時。只見夜雲的左手五指上的血肉迅速乾癟了下去,直至露出森森白骨,只聽「咔咔」之聲連響,碎裂過的指骨在快速的重組與癒合。而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生長出新的血肉來。 

  「嗤嗤」之聲不絕,那些新生的血肉層層包裹著五指骨架,速度越來越快。直到一層如右手般的皮膚將新生的血肉包裹后,修復才漸漸停止,火光也隨之漸漸消散。 

  夜雲雖在痛苦中掙扎,但無意間瞥見這一幕,頓時喜上心頭。即便紅光內斂。但餘溫尤在,她的面頰上剛溢出點點汗珠,便立刻被體內散發出的高溫蒸干。 

  「修鍊的大門?」當無名火焰消失后,夜雲停止了掙扎,輕聲問道。 

  「不錯,冷逸的存在至關重要,但若不踏足這一領域,他的存在就沒有價值,明白么?」預言師磁性般的聲音說道。 

  「為何?」夜雲從地上緩緩立身而起,「他不過一介凡人」。 

  「修鍊之人,誰不是從一個凡人漸漸走向更高的天空」。 

  「但他一無師承,二無背景,怎樣才能指引他邁進修鍊界?」 

  「我自有安排」,預言師說罷,飄身而退,只是轉眼間,那身寬大的衣袍便消失不見。 

  夜雲怔怔立在那裡,過了片刻才想起冷逸此刻仍不知身在何方。 

  而此刻的冷逸,卻在經受著夢魘的煎熬。 

  他滿身衣物都被汗水浸透了,身軀在不斷顫抖。天荒城的一幕幕如真實一般在腦海里一次次浮現,但每一次,他都與之擦身而過,仍他聲嘶力竭的呼喊,但誰都聽不到他的聲音。 

  便在這時,一個突兀的聲音自腦海里響起,「這些都已經過去,面對現實罷」。 

  那是一個帶著磁性的聲音,正是預言師。 

  一個重重的呼吸,冷逸瞬間坐起身來。剛坐起身,便看到眼前一個寬大的衣袍包裹著的人,面部上有一層淡淡的薄霧遮掩著,看不清晰。 

  「你是,隕星峰之主?」冷逸即便因為天荒城破滅后性情大變,但見到傳說中的隕星峰之主,身軀不禁瞬間僵硬了起來,那可是連夜雲這等如天仙般的人都需要仰視的存在,他一個凡人之軀又怎配與之對視? 

  想至此,冷逸不禁低下頭,眼神轉向地面。 

  只見預言師的聲音傳來,「天荒城毀滅,你不想復伊嗎?」 

  冷逸聞言,瞬間從地面狂然站起,緊緊盯著眼前之人。竟在這一瞬間,他不卑不亢與預言師對視著。 

  那是需要多麼大的勇氣才能做到?然而,他此刻卻因為這一句話而將這些全都拋至九宵雲外。 

  「想」,只有一句話,冷逸低啞的聲音猶如堅石利后一般。 

  「好,我可以為你提供條件」,預言師的聲音古井無波,「不過,要看你是否有資格」。 

  「只要能復仇。我可以付出任何代價」,冷逸的聲音鏗鏘決絕。 

  「那麼,我將令夜雲指引你去一個地方,如果你能渡過。你復仇的目標就不遠了」 

  「好」 

  「此去九死一生,可謂兇險至極,你可要想好」,預言師再一次提醒道。 

  冷逸一手將頭頂上的氈帽摘下,只餘一個黑乎乎的面具遮住面容。 

  預言師寬大的衣袍向後飄去,聲音兀自傳來,「我會令夜雲與你一同前往,但成與不成,便要看你的造化了」。 

  冷逸看著預言師眨眼間消失在眼前,戴著面具的臉上仍可看見那條從左到右的傷疤尾痕。 

  片刻后。他轉身環視周圍。只見這是一個陌生的環境,他便處於一個亭台中央,亭台四面有木製的長椅,但即便只是地面,也非常乾淨整潔。似乎這裡終年都不染塵埃。 

  「終於有機會了么?」他喃喃道,聲音之中帶著一種因為激動而顫抖的嘶啞。 

  便在這時,一道藍光自天際急速向冷逸射來,速度奇快無比。當那道藍光射至冷逸身前時,驀然停滯,藍光消失后,閃現出一身紫色身影來。正是夜雲。 

  眼見是夜雲,冷逸瞬間迎了上去,但見夜雲胸口還有劇烈起伏,似是疲憊不已。 

  未等冷逸說話,夜雲開口道,「快。我送你下山」。 

  冷逸頓時一驚,「為何要下山,剛才預言師不是說要給我指明一道復仇之路嗎?」 

  夜雲神色慌張,不再多話,周身瞬間藍光大甚。一手環抱冷逸,化為一道流光向山下衝去。 

  冷逸不知夜云為何如此,但看其神色,就預言師說要給他指引一條復仇之路而言,這其中應該是出了什麼意外。 

  但此刻被夜雲環抱著,他竟忍住沒有發問。他望著起伏的巨大山巒在眼前一晃而過,以比自由掉落更快的速度筆直向山下衝去,他們瞬間便遠離了隕星峰頂。 

  漸漸的,他們進入了常年縈繞著半峰腰處的雲層,那些雲層有如汪洋一般瑰麗至極,令人身處其中會不自覺產生卑微渺小之感。 

  然而,當夜雲攜帶冷逸剛剛衝出雲層時,一個身影突兀的出現在他們身旁。要知道以夜雲的飛行速度可謂如離弦之箭,但那個身影卻能輕鬆與他們同行。 

  「嘿嘿,幾日不見,這麼快就把我忘了么?」只聽宴君寒的輕笑聲自耳旁響起。 

  聽到這個聲音,冷逸與夜雲心裡頓時一顫,那樣的調笑聲給他們的印象太深刻了。 

  夜雲火急火燎從隕星峰下來,卻沒想到在這裡遇上了這個魔鬼一般的人。 

  「宴君寒」,只聽一聲嘶啞的低喝,卻是自冷逸口中喊出的。但此刻他們速度太快,剛開口便被狂風灌入口鼻之中,頓時令他全身一陣發寒。 

  便在這時,夜雲忽然頓住了身軀,冷逸才轉過頭向夜雲看去,就見到宴君寒那張似笑非笑的臉,而夜雲卻是被他制住了。 

  「放開她」,冷逸驚叫。 

  「放心,我不會對她怎麼樣的,畢竟我們也算是相識一場」,語畢,便連他也失去了行動的能力。 

  一團清色清輝自宴君寒左手散出,將夜雲與冷逸托住,只聽宴君寒道,「我難得來隕星峰一次,你們便是這麼歡迎我的么?」 

  「你……」夜雲大怒,卻一時間找不到什麼話可說,宴君寒行事風格太過怪異,總是出人意料之外。 

  「這麼匆忙,是準備往何處去?」 

  宴君寒將兩人禁錮,從始至終兩人都沒有一絲反抗之力,任憑夜雲如何衝擊,體內禁制卻牢不可破。至於冷逸,那就更不用說了,本身就只是個凡人,便是連說話都顯得蒼白無比。 

  但看夜雲一臉焦急之態,似是要帶冷逸儘快逃離隕星峰。 

  「你倒底可怎樣?」冷逸片刻間便恢復了平靜,如是問道。 

  「不想怎麼樣,只是這隕星峰風景秀麗,若無人陪我去觀賞,豈不無趣得緊?」宴君寒笑著說道。 

  「隕星峰主此刻便在峰頂之上,你若要找人一齊看風景,我想這個世間除了隕星峰之主,再沒人配與閣下一齊觀景了」,冷逸嘶啞著聲音說道。但他看到夜雲雙眼瞪向他時,立刻閉口不言。 

  宴君寒上下打量了一下冷逸,「你又何須總是帶上面具呢,你身旁的女子若是真心傾於你。又豈會在乎你的長相?姑娘說是是與不是?」說著望向夜雲。 

  但夜雲此刻似是急不可耐,見宴君寒的目光望來,鼻腔中發出「哼」的一聲,轉過頭去不再理會宴君寒。 

  「好了,與兩們敘舊便到此為止吧,我這就帶兩們一起上去觀景」,說著也不管夜雲的驚呼,左手繼續湧出清輝將兩人托住,強行帶著衝進頭頂那片雲海之中。 

  剛剛在雲海中穿行片刻,冷逸發現不僅自己雙眉間布滿水滴。便是身旁的夜雲雙眉與長發之上都被雲海中的水滴浸涅了。 

  再過片刻,宴君寒便帶著兩人衝出了那片雲海,衝出雲海的剎那,三人身後帶出一條長長的煙雲,而後才漸漸消散在空氣之中。只見一衝出雲海。眼前又瞬間明亮了起來。入眼處儘是巍峨起伏的巨大山巒。 

  「這裡的風景果然非同一般,直如九天仙境啊」,宴君寒感嘆,望向諸多山巒,對於夜雲的怒目而視,他直接無視。 

  便在此時,冷逸看到夜雲欲言又止的樣子。而雙眸之中也似乎越來越緊張,冷逸輕聲問道,「究竟何事這麼急?」 

  夜雲此刻被宴君寒禁錮著,身軀不能動彈,她看了一眼宴君寒,見宴君寒沒有任何反應。才輕聲說道,「你可知曉聖師給你指引的是怎樣一條路么?」 

  冷逸疑惑,輕輕搖了搖頭,而後問道,「他只是說會讓你來助我走上這條路。之後便走了,之後你火速趕來,卻什麼話也沒說就直接將我帶下山去,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只見夜雲雙眸間滿是擔憂之色,「聖師令我將你送去一個有生無死的地方」。 

  冷逸從一開始就不知道預言師所說的那條路具體如何去走,但卻也說了那條路九死一生,有沒有資格走下去,要看他自己的造化。此刻夜雲提及,他便知道預言師所說並非虛言,「預言師所指的那個地方,是哪裡?」 

  夜雲一字一句道,「永生谷」。 

  此話一出,即便一直在冷眼旁觀的宴君寒亦是望了過來,雙眼之中難得的露出凝重之色。 

  冷逸不明所以,但見宴君寒臉看向自己的臉色,就知道這個地方絕對很不一般,「永生谷是是怎樣一個地方?」 

  夜雲還未回答,宴君寒卻搶先說道,「一個絕地」。 

  很意外的,這次夜雲竟沒有反駁,只是對冷逸點了點頭,然後繼續說道,「別說是你一介凡人之軀,即便是修鍊界中的絕世強者,進去亦是有死無生」。 

  冷逸心裡早就有了準備,當聽到宴君寒與夜雲這等存在都如此鄭重,問道「你可有去過?」 

  「沒有,但永生谷之名在修鍊界中被列為禁地的存在,還從未聽聞有人能從谷內安然脫身過」,夜雲說話間,眼神卻在向上空眺望,似在害怕預言師隨時會出現在他們面前一般。 

  說至此,冷逸更加驚奇了,「那永生谷內究竟有什麼,竟會這麼恐怖?而名稱卻為何為永生?」 

  夜雲回過神,答道,「傳言永生谷內生長著一株奇樹,名為永生樹,樹如其名,永生樹上能結出一種奇果,名為永生果,這種奇果不但是療傷中的聖葯,且能令一個凡人瞬間實力大增,成為絕頂高手,且能長存世界而不死不滅」。 

  冷逸聞言,心底不由一陣激動,卻聽到夜雲繼續說道,「但永生谷內溫差極大,轉瞬間便可由極冰變成火海,也會從火海瞬間變成極冰之地,這種變化無規則可言,神芒修鍊界中,亦不乏熱血前往探查者,但最終卻無人活著走出來」。 

  冷逸的激情似是被一盆冷水自頭上澆下一般,剛燃起的希望被剎那間磨滅,但一下瞬,他卻想到另一個問題,「冷熱變化如此之大,永生樹如何在谷內存活下來?」 

  夜雲沉吟片刻才道,「至於永生樹在這般溫差之下如何存活就不得而知了,但傳言甚多,其中一則傳言說的是冷熱兩極的溫差便是永生樹釋放出來的,另一種說法則是永生樹本是神樹,不但不懼冰寒與焰火的炙烤,且以兩極溫差所凝聚出來的冰魂與焰魂為食,方能結果出永生果。不過畢竟也只是傳說,事實如何,從未有人得到過證實」。 

  宴君寒在此時「嘿嘿」輕笑了起來,望向冷逸,「隕星峰之名滿貫神芒,傳言隕星峰主占卜之術登峰造極,能知過去、明未來,讓你一個凡人之軀去永生谷,其中定然大有玄機啊」。 

  「哦?」,冷逸原本心底便隱約覺得預言師能讓夜雲相助,定然不會做無把握之事,此刻聽宴君寒如此一說,頓時覺得開朗起來,他亦望向宴君寒,嘶啞的聲音說道,「那以宴兄之見,我是該去永生谷了?」 

  宴君寒轉過身望向遠處的山巒,也不回答冷逸的問題,自顧說道,「隕星峰果然瑰麗至極,以往只是聽說,此刻親眼所見,果然如傳說中那般不是仙境,卻勝似仙境」。 

  冷逸見宴君寒不答,也不以為意,轉頭看向夜雲,問道,「你可知道永生谷在何處?」 

  夜雲聞言,神色詫異道,「莫非你真要去永生谷不成?」 

  冷逸,「不錯,那是一個契機,若真能得到這般奇遇,我天荒城之仇將不再是奢望」,說完他望向一旁的宴君寒。 

  夜雲怒道,「你可明白你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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