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王者之戰
冷逸聞言,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神芒修鍊之人雖多,但這般超凡人物冷逸還是第一次聽聞,要知如同眼前的夜雲便是冷逸高不可攀的存在,能令夜雲如此尊崇之人能力究竟達到何種地步,冷逸甚至有些不敢想象。
見冷逸沉默,夜雲陰沉煞白的面容漸漸恢復正常,緩步走到冷逸身前,說道,「冷逸,此刻我只能告訴你,天荒城滅亡時我唯獨救你,亦是聖師的旨意」。
聽夜雲如此道來,天荒城毀滅,夜雲這般身手卻只救下他一人,竟是她口中所說的「聖師」之命,這個結果令冷逸心底深處又驚又怒,翻越重山峻岭,以為面前該會是一馬平川,諸般景象盡現於眼,不曾想翻越了一道山,他仍舊身在迷宮之中。當真以往只是自作聰明,以為真正知曉了一切。翻過一座山,眼前只會重現更高一座山,哪一座才是絕頂?哪一座才能遍覽天下?
冷逸氈帽下那片黑暗忽然一陣顫抖,全身戾氣猛然外放,一時間竟遮蔽了整個身軀,只聽沙啞且張狂至極的聲音自被戾氣包裹著的黑暗中傳來,「哈哈,聖師是么?多麼崇高的存在啊,哈哈」。
笑聲中充滿了凄厲之色,「夜雲,你口中的聖師,地位即便再尊崇,便有權決定那麼多人的性命么?」
夜雲見冷逸性情瞬間大變,滿身戾氣外放,一時間竟不知所措,快速與他拉開距離,蹙眉道。「天下蒼生自有其命數軌跡,聖師是不想擾亂天數。干預其運行軌跡」。
「什麼命數軌跡,傾刻間莫大一座城池就此消亡。難道這便是所謂天數么?哈哈」冷逸笑得肆無忌憚,之前見到夜雲時的窘迫之態此刻早已拋到九宵雲外,只剩下滔天的怨念與恨意,隨著張狂的笑聲,冷逸滿身戾氣似是又濃郁了一分。
夜雲見狀,周身紫色光芒微微閃爍而出,雙手之上紫光濃烈,然而也只是片刻,周身紫光又漸漸收進了體內。她快步上前,急道,「你暫且聽我說,關於天荒城滅亡之事,我雖為聖師身旁唯一的侍者,卻也不敢隨意揣測聖師用意,但以聖師之能,萬不會令天荒城眾多無辜生命憑白消逝」。
冷逸緩步上前,嘶啞著聲音質問道。「什麼蒼生運數?這般飄渺至極的東西便令整個天荒城毀於一旦,憑什麼?夜雲,你告訴我,他為什麼就能憑藉這些便決定一座城池諸多生命的存在與消亡?」
以夜雲的修為。抬手間就可讓冷逸飛灰煙滅,然而不知為何,見冷逸亦步亦趨逼上前來。她的腳步竟不由自主向後退去,她有些焦急。似乎想要解釋什麼,但最終卻什麼也沒說。最終轉身飛退。只是輕輕一躍,便如一道虹芒般退離十丈之外。
夜雲沉下臉,面容漸漸變為淡然,輕聲道,「若你真想知曉,我可以帶你去隕星峰,聖師會告知你一切」。
冷逸止住前進的腳步,戾氣漸漸回縮向整個身軀,一縷縷黑色戾氣向身體各處鑽入,片刻間便隱沒在了冷逸軀體之內,但那片黑暗裡卻依稀有絲絲縷縷戾氣縈繞,散之不去。
片刻后,冷逸忽然說道,「好,我和你去隕星峰」。
夜雲聞言,陰沉的面容漸漸露出了一絲笑意。
冷逸此刻內心的恨意直衝九宵,然而一瞥之間見到夜雲臉上露出的笑容時,卻瞬間怔住了,他第一次見到這張容顏露出笑意。
但一想到自己與夜雲之間的差距,便又索然收回了目光。但他卻沒想過,身處雲端般的人此刻與自己相隔不過十丈之遙。
就在冷逸失神之際,夜雲卻神色大變,周身紫光大盛,也不知使用了何種手段,只見她右手上瞬間多出了一柄青色光劍,此劍方一出現便光芒衝天,青光大盛,若不細心觀看,絕難看出那是一柄真實存在的劍,而非幻化而出的光劍。
說時遲,那時快,夜雲手持青劍閃電般射向冷逸。
冷逸不知道夜云為何突然祭出青色光劍向自己刺來,即便知道,以他目前凡人的身體,也只能眼睜睜看著青色光劍向自己刺來而無能為力。
只是眨眼之間,夜雲便已抵達冷逸身旁,青色光劍瞬間轉向擊出,青色光劍連划,道道白色光刃離劍而出,只聽「噹噹」之聲響起,光刃卻是射向遠處的紅芒之上。
數道光刃擊在紅芒之上,仿若泥沉入海,瞬間便消失得乾乾淨淨,那紅芒卻片刻不停,繼續向冷逸襲來。
夜雲見自己劃出的光刃無效,手中青劍紫光更甚,對著那團紅芒連連揮出,這次劃出的白色光刃之中卻是帶著一縷紫光,光刃擊在紅芒之上,卻只是令紅芒頓了一下,光刃便又消散無形,紅芒更無阻擋,繼續射向冷逸。
夜雲本欲再劃出幾道光刃,然而紅芒此刻已然接近冷逸一丈距離,若再阻擋不住,以那團紅芒之威,冷逸若是被擊中,性命絕難倖免,或許連屍體都難以剩下分毫,直接灰飛煙滅。
夜雲見無法阻擋那團紅芒,左手一掌擊打在冷逸肩上,冷逸頓時尤如風中落葉狂飛而出。
這般危急關頭,也不知那掌力道何如,只聽冷逸肩上傳來「咔咔」之聲,卻是冷逸肩骨在這一掌中碎裂,人雖被推送出去,然而夜雲是何人?隕星峰預言師身旁唯一的侍者,其實力可見一斑,對這樣的凡人隨手一掌,也是難以承受的。
冷逸隨著那掌被送出那團紅芒的攻擊範圍之外,夜雲周身紫光更甚從前,持劍以待,然而令她吃驚的是,那團紅芒卻在冷逸被她推送出去后忽然轉向,繼續向冷逸飛出的方向射去。
夜雲驚懼,以她的閱歷。當這團紅芒襲來時,她便知曉這團紅芒能在她毫無察覺的情景下偷襲。可想而知,其偷襲之人實力當極具恐怖。然而,望見紅芒轉向射向冷逸,她才明白,她還是低估了偷襲之人。
若是冷逸被這團紅芒擊中……,夜雲一時間不敢繼續想下去。腳尖一點地面,身化成一道紫芒向冷逸飛去的方向追去。
此刻紅芒與冷逸只有三尺之距,夜雲眼見救之不及,右手持著的青色光劍舉起,越過頭頂。只見青色光劍越發璀璨,紫光耀眼,金屬顫音不斷從青劍上「錚錚」發出聲響,聲響越來越大。
當紅芒快要擊中冷逸胸口時,夜雲手中光劍瞬間脫手而出,射向那團紅芒。青色光劍快若閃電,劍尖瞬間便與紅芒相觸。
此刻,冷逸胸前的衣襟已然被紅芒吞噬出一片窟窿,胸前一片血跡隱約可見。那些衣襟是直接被吞噬,什麼也未曾留下。
劍與紅芒相觸的剎那,頓時「嗤嗤」之聲傳來,只聽「轟隆」一聲悶響。青劍沒入紅芒內,紫光與紅芒相互吞噬,劇烈碰撞。
交鋒中鋒芒盡斂。聲音低沉,卻無比兇險。若是紫光與紅芒其一弱上一些,最終無論是紫光還是紅芒勝出。都將會攻擊在冷逸身上,此般手段可謂繁極化簡,一時之間,紅芒與紫光旗鼓相當,在碰撞中雙雙漸漸趨於黯淡。
冷逸只感覺一陣劇烈的疼痛自胸口傳來,即便攻擊內斂,卻在他胸口處展開,無論紅芒亦或紫光,方一接觸胸口,便會有大塊血肉被吞噬。
便在此時,紅芒與紫光似是靈力消耗乾淨,雙雙消散。
這一切不過眨眼之間,以冷逸此時凡軀俗體,怎能明白其中發生過什麼?只是感覺胸口傳來劇烈的疼痛,這一過程,他不過被夜雲推出十丈外,當紅芒與紫光消散后,他才重重摔在地面上,還來不及向胸口查看傷勢,只見一柄閃著青光的劍從天而降,險而又險插在他的身旁的衣襟之上,青劍瞬間沒入地下一半,劍身頓時發出「嗡嗡」的顫音。
「青鋒?」
一聲低沉似是有些驚訝的聲音自遠處傳來,冷逸與夜雲抬頭望去,只見一臉清秀至極的青年男子自遠處漸漸走來,那男子臉上帶著有些驚異的神色,緊緊盯著插於冷逸身旁的青劍。
夜雲右手五指一張,那柄青色光劍頓時離地而起,飛入手中,夜雲雙眉緊蹙,手中青劍舉起,遙遙指向來人。
冷逸胸口血流如柱,但總算保住了性命,此刻即便疼痛難當,卻是連哼都未曾哼上一聲,臉上汗珠如雨,雙唇發紫,牙齒劇烈顫抖,他一手捂住傷口,一手支撐著坐起,也望向來人。
這一望之下,冷逸氈帽下那片黑暗之中瞬間黑霧迷濛,戾氣破體而出,傾刻間便布滿整個身軀。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不久前與冷逸短聚又分開的宴君寒,此刻卻一臉若有所思,緩緩向前走來,雙眸緊盯著夜雲手中青劍。
冷逸望見此人,本已隱入體內的戾氣破體而出,恨意滔天而起,如洪流般洶湧橫流。他不顧傷勢,「騰」的站立而起,望著宴君寒緩緩向他們走來。
夜雲自是發現了這一點,她手持青劍,劍尖紫光大盛,如臨大敵,直指宴君寒,身軀漸漸向冷逸靠攏,將冷逸擋在身後。
宴君寒漸漸走近,臉上笑容不減,輕啟道,「好一柄青鋒劍,果然不負盛名,居然能擋住我的攻擊」。
夜雲沉聲道,「你是誰?」
冷逸走上前來,望著宴君寒,嘿嘿笑道,「宴君寒」,聲音陰狠至極,一字一字從牙縫裡擠出,本已沙啞的嗓音此刻更是令人聞之作嘔。
「嗯,又見面了,卻不曾想會令你如此挂念」,宴君寒繼續緩步向前走來,無視夜雲手中青鋒劍,說話間雲淡風輕,似乎剛才那極其危險的一幕並非他造成一般。
夜雲再次上前,護住冷逸,手中青鋒劍芒更甚,雙眼微咪,卻遲遲未出手。
來人實力高深莫測,隨便一擊便令她手忙腳亂成這般,若是正面交戰,勝負之數定然極低。她二十年來走遍神芒,卻還未遇到過如此身手之人。怎能不令她謹慎待之?
「為何偷襲?」夜雲雖驚異,卻不忙亂。沉聲喝道。
方才若非她竭力護住冷逸,此刻冷逸早已化為飛灰,此人行事之惡毒可見一斑。
宴君寒望向夜雲手中青鋒劍,繼續向前走來,輕笑道,「姑娘可是隕星峰之人?」
「是又如何?」夜雲敵意不減,繼續舉著青鋒劍指著來人。
宴君寒距離五丈外,避過夜雲望向冷逸,目光灼灼。「能被隕星峰之人如此庇護,看來你確實非常人」。
宴君寒收回目光,低頭望向地上一塊血跡,那是冷逸方才受傷所流的血,此刻依然鮮艷如初,然而血色中卻有絲絲縷縷黑色之氣向周圍擴散。這一望之下,宴君寒淡然的面容瞬間凝住,向血跡走去。
夜雲與冷逸目光隨著宴君寒的移動,也發現了那塊血跡的異常。夜雲手中紫光稍弱,也看向地面上那塊血跡。
此刻只見血跡上那絲絲縷縷黑氣越來越淡,宴君寒不知在想什麼,一直注視著血跡上升騰的黑氣。
夜雲望著那些黑氣。忽然轉身望向冷逸,只見冷逸體內戾氣滿布,似乎對宴君寒敵意極強。不過並未失去理智而貿然出手。
夜雲望著冷逸,雙眸瞬間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手中青鋒漸漸垂落,似是有些不敢相信。再望向地面那塊血跡,然而此刻血塊上黑氣卻已消散不見,她本欲說些什麼,最終未曾開口。
黑氣消散,宴君寒起身,望向冷逸,道,「你體內之血都已布滿戾氣,此刻卻還能保持理智」,說著望了一眼夜雲,繼續道,「隕星峰護你果然有其中道理」。
冷逸亦是一陣惻然,他並不知曉體內戾氣是如何集成的,見到這一幕,也面露異色,體外戾氣漸漸隱入體內,片刻后消失不見,然而氈帽下那片黑暗卻越加深邃起來。
「你……」夜雲望著冷逸,面色有些煞白。
夜雲方欲開口,便被冷逸打斷,「不受我控制,我也不知道為何會這樣?」
宴君寒起身,笑意漸起,很是文雅的問道,「姑娘既是隕星峰之人,當知曉峰主為何會對此人如此關注罷,還請姑娘告知」。
自宴君寒一出現,夜雲便對他防備極深,此刻見他望向自己,眸光瞬間又變得犀利起來,周身紫光大盛,宴君寒雖然語氣極其幽雅,但方才那一幕總令她心生警惕。
「你問這個做什麼?」夜雲垂下的青鋒劍漸漸舉起,指向宴君寒,語氣頓時凜冽,「剛才為何偷襲?」
宴君寒似是恍然大悟般手拍額頭道,「喔,忘了這事,方才見冷逸在此,又見姑娘似乎身手非凡,便隨手試探了一下,果不其然,姑娘輕鬆便擋住了我的攻擊」。
夜雲震怒,青鋒紫光更甚,向前一步,指著宴君寒,寒聲道,「你難道不知道你差點便將他擊殺於此?」
宴君寒故作驚懼之態,雙手不斷擺動,急道,「姑娘且聽我言」,然而神色之間卻哪有懼怕之色,「我不久前與冷逸相識,頓時一見如故,相見恨晚,那夜我與辰兄把酒言歡,相談甚愉,此刻見他與姑娘一起,激動之下,便忍不住出手想試試冷逸身手可有長進,沒想卻是姑娘更勝一籌」。
冷逸自夜雲身後走出,笑道,「哈哈,如此說來,宴兄當日對我的指教可算得上刻骨銘心,終身難忘,此恩此德,必終生不忘,日後若有機會,當百般回報宴兄才是」,聲音依舊沙啞,卻鏗鏘有力,似真誠無比。
然而夜雲聽到冷逸的語氣,當然知曉其中自然另有隱情,轉身用疑惑的目光望向冷逸,見冷逸不為所動,雙眸炯炯望向宴君寒,雙眸彷彿如實質一般,與宴君寒傲然對視。
宴君寒笑意略收,直視夜雲,輕聲道,「姑娘既是隕星峰之人,我當不敢違了姑娘之意」,聲音一頓,繼續道,「不過,我此行便是為了前往西荒極西之地拜訪隕星峰,這西荒我卻是未曾來過,如今巧遇姑娘,便請姑娘代我為引路罷」。
夜雲手中青鋒劍下垂,紫光卻不減。應道,「不知閣下去隕星峰所謂何事?」
「早就耳聞隕星峰美景出奇入勝。我嚮往已久,卻遲遲未能有幸親見。此行來西荒,便是專程前往隕星峰拜訪,只為觀一眼隕星峰奇景」,宴君寒滿面誠懇之態,如是說道。
方才那般狠厲出手,此刻卻風輕雲淡,如同偏偏公子一般,言行之間幽雅至極,完全不見出手時的無情與決絕。
夜雲自知不敵此人。她知曉不能將之激怒,但卻也不致於妥協於他,出言拒絕道,「若只是想去隕星峰觀景,便自己去,我有事在身,不便為閣下引路」。
夜雲自下隕星峰,便是為了尋找冷逸,此刻尋到。本欲攜帶冷逸返回隕星峰,然而宴君寒卻出言直指要她引路,心底卻是如何能肯?再者,隕星峰之名舉世皆知。何人不曉,宴君寒豈有不知之理?
便在此刻,冷逸的聲音從夜雲身後傳來。「宴兄說得有理,隕星峰奇景確是值得一觀。宴兄若能攜我一同前往,實乃萬幸之事」。
夜雲雙眉緊蹙。用疑惑的目光望著冷逸,冷逸卻置之不理,也不管宴君寒答應與否,繼續道,「不知宴兄準備何時動身?」
宴君寒雙眸深邃如初,卻面帶微笑,不再言語,目光直視夜雲,似在等待夜雲的回應。
便在此時,夜雲突然輕「咦」了一聲,宴君寒聞聲,順著夜雲的目光望去,一望之下,也不禁露出驚色,面容上最後一絲笑意也因這一望徹底消失不見,滿臉寫滿了震驚與不解。
只見冷逸胸前的傷口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著,血流早已止住,剛被吞噬的血肉如蠕蟲般緩緩生出,傷口越縮越小,原本猶如碗大小的傷口此刻卻只剩下拳頭一般大。
方才冷逸忍著劇痛與宴君寒對峙,而夜雲見宴君寒修為這麼恐怖的人出現,一時間竟忘了冷逸身上仍帶著傷,此刻方一察覺,向傷口處望去,卻正好見到如此一幕。
即便境界如宴君寒這般,也不曾見過恢復力如此之快的人,如今在一個凡人身上出現,豈能不令人驚嘆。
冷逸見兩人目光往自己傷口處望來,他似是早就知曉會出現這一幕,沙啞的聲音自氈帽下那片黑暗傳出,「不用看了,我也不知道其中原因,自從在無憂城之後,我每次受傷后都會迅速癒合」,語畢,雙手將破碎的胸衣拉下,遮掩住了正在迅速癒合的傷口。
宴君寒聞言,望向氈帽下那片黑暗,似是能夠穿透那片黑暗一般,臉上笑容更甚,「與辰兄相識不久,卻是不想今日又在此巧遇,實乃緣分,這般看來,更應該與辰兄一同前往了,這一路去隕星峰不知何其遙遠,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夜雲望著宴君寒雙眸之中忽然閃現出的深邃瞳孔,如遭雷擊,漸漸平復的面容瞬間大變,手指宴君寒,一面將拉著冷逸向後一步步退去,便連腳步都有些虛浮,完全失去了平日間的從容與冷靜,「你……你倒底是誰?」
然而也只是一瞬,那雙深邃的瞳孔便恢復淡漠,臉上露出些許笑意,有些溫和,總給人一種親近之感,然而此刻在夜雲眼中竟是如同惡魔一般,可怕到了極點。
宴君寒面露疑色,「姑娘,你這是……?」
冷逸被夜雲拉著一步步向後退去,自然是知曉這其中因素,上次與宴君寒相遇,冷逸便是有幸望見宴君寒眼中那雙深邃瞳孔,然而他也不曾想到,在他眼中如九天仙女臨塵般的夜雲也會被這一幕驚成這等模樣。
冷逸此刻終於明白,為何他能以凡人之軀硬抗宴君寒那雙可怕至極的瞳孔而不死,原因無它,只因體內那股戾氣與宴君寒同屬。
或許,冷逸每次受傷均能快速癒合與體內戾氣有關也不是不可能,然而當冷逸望向宴君寒時,他便否決了這種想法。
宴君寒體內戾氣之多,較之冷逸何止千倍,能將體內戾氣化為實質者,遍尋整個神芒或許僅宴君寒一人,連宴君寒見到自己這般情形亦是露出驚色,可想而知,宴君寒身上並未出現過如自己這般能夠快速癒合傷口的現象。
冷逸適時止住了後退的腳步,對夜雲道,「此人身上戾氣之重比起我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夜雲聞言,向前望去,然而卻不見宴君寒身上有何異常,雙眸亦是淡漠如冰,嘴角卻擒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