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金珀1
鍾悞笙看到了這一幕,但是沒有辦法抽身阻止,只得大喊一聲,「老規矩。」
孟杺芽自然之道什麼事老規矩,只是看著眼前出現的這個與泥土顏色一般的渠道,一時陷入了沉默。
這種地兒,留下再多證據,也沒有什麼用。
水滴飛濺,腳步踩踏,最終什麼也不會剩下。
果然,話本子裡面有的橋段不能相信,真不是每位大俠在絕處都會逢生。
別人是柳暗花明又一村,自己可能是祭台跳完跳水渠。
孟杺芽啐了一口,這次離開這裡,我一定要好好認識一下那寫話本子的人,都寫了些什麼害人的玩意兒。
為了不成為溫榷手中的棋子,孟杺芽看著身後鬍子花白,但是健步如飛的老頭,狠下心,跳進了那個人工修建的渠道。
那老頭看著孟杺芽跳進去這個地方,雖然震驚,來不及阻止,那就只能扼殺,拼進氣力,把劍擲向了已經飄到拐角的孟杺芽。
為什麼是飄,因為孟杺芽根本沒有想到,這個黃色如同泥漿一樣的說根本不是泥水,掉進來之後,根本不是自己想浮沉就能浮沉的。
反而因此被這老傢伙扔進來的劍刺中了髖骨,這個位置真是令人無法言說。
孟杺芽覺得這老頭年輕時候怕是沒少練習投壺、冰球之類的,這個準頭真是令人一言難盡。
暈過去會死嗎?還沒再吃一次笙笙做的水晶糯米丸子。
在徹底失去意識之前,孟杺芽嘴裡溢滿甜甜的味道。
白鬍子老頭知道自己眼神不比年輕時候,但是那飄在金珀之上的人身邊暈開的一抹血色還是未能逃脫他的法眼,甚至拍了拍自己剩下沒有頭的拐杖,「老夫準頭還是跟年輕的時候一樣好,風采依舊,呵呵呵呵呵。」
笑完了,愣住,這人掉進去金珀了!完了,事情大發了,還是得回去告訴溫榷那個傢伙,坦白從寬。
念叨了一路的坦白從寬,回到祭台的時候,眼前一片混亂,但是還是看的出來,溫榷的人馬損失慘重,畢竟好幾個兄弟都已經從原本的站著變成坐著或者卧倒躺下了。
「沒眼看,沒眼看……」
鍾悞笙看到這追著孟杺芽的老頭子一個人回來了,愣了一下,要不是花鴻一腳把他踹開,怕是此刻一個胳膊就沒了。
鍾悞笙還沒來得及上前,就見原本正在過招的溫榷和溫莫君停手了,並且原本仇視的兩個人臉上竟然難得的露出了一樣的表情。
甚至原本總是喜歡笑眯眯地溫榷,此刻顴骨上的肌肉很明顯向下拉扯,昭示著這人此時此刻有些崩潰。
溫莫君同樣擔心孟杺芽的處境,但是金珀竟然被木姑娘闖進去了,可真是有些事,人算不如天算。
鍾悞笙看著幾人的反應,一時之間一頭霧水。
但是想來,杺杺不是被當場斬殺,只要不是如此,那就還有生還的希望。
鍾悞笙撕下布條,用牙咬著綁了一下胳膊,走到此刻停手的溫莫君面前,「溫公子,杺杺她怎麼了?」
溫莫君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扶著鍾悞笙,慢吞吞地道,「許是有大機緣。」
因為孟杺芽這個意外,被迫中止廝打的祭台靜了下來。
溫榷看到自己的人手死傷慘重,轉身看向溫莫君,「金珀的重要性你知道的,我們隨後再戰。」
得來的是溫莫君的哂笑,長得好看的人,做出刻薄的動作,也不會顯得醜陋。
「止戰?父親大人恐是過於天真。我的人現在完全可以將你們全部拿下。」
溫榷知道溫莫君說的是實情,但是這種時刻,還是要去金珀的盡頭看看才能放心。
沉吟片刻,「你把這些叔爺門看管起來,莫傷他們性命。」
溫莫君更加不屑,
「你要是不說這些虛偽的話,我還看得起你。怎麼,覺得自己窮途末路了,現在開始為自己留後路,恐怕是來不及了吧。」
「莫君,你陷於偏執了。」
溫莫君收起臉上的刻薄,「偏執又如何,此刻,全局由我說了算。」
「金珀?我並不關心,我更關心木姑娘的安全。」
溫榷看了一眼溫莫君身上綉著金鳳的吉服,「自然是該關心的,差了一點。」
感受到溫榷看吉服的視線,鍾悞笙和溫莫君同時不爽,並且將手伸向了襟口。
溫莫君看到鍾悞笙的手,愣了一瞬,想來當哥哥的頁不願意自己的妹妹莫名其妙同別人穿上了成婚才會用的吉服。
鍾悞笙愣了一下,收回了手,衝動了衝動了,「我只是不想杺杺名聲有損,不然才不會這麼著急。」
溫莫君將吉服脫下來扔給花鴻,走到溫榷的面前,湊上前說道:「就按照你說的辦,花鵠,把叔爺們和他們分開關押,你帶人看守,倘若除了任何問題,未來一年你都不必開口講話了。」
聽到這個威脅,原本還想跟著湊熱鬧的花鵠瞬間乖巧,安排人把人都帶走了。
連帶著看向花鴻的眼神都充滿了幽怨。
花鴻抬頭,我是誰?我在哪兒?天上的星星真亮。
「走吧!」溫莫君站著沒動,但是話里的遺愛溫榷懂了。
溫榷打頭陣,帶著溫莫君、鍾悞笙、花鴻以及一批沒怎麼手上的護衛跟了上去,而與溫榷一起的卻只有那個白鬍子老頭。
白鬍子老頭原本不想去,但是這事也有一部分原因在自己,要是那丫頭真的有命活下來,並且破壞了溫榷的好事,拿自己……吾命休矣。
越想越委屈,便忍不住把視線投給溫榷。
看到一個老頭子委屈巴巴地看著自己,溫榷……
「叔公,我們還是想想如何把那丫頭從金珀里『救』出來。」
順著人工修建的黃色泥漿漂流的孟杺芽可並不想這些人拯救,因為此刻她又陷入了夢裡。
與前兩次可以清晰看到不同,這次的夢境看起來好像更虛幻,看不清楚人,看不清楚景物,但是能看到自己眼前有東西。
觀其形狀,好似一個硃紅色的小院,但是又好像有一絲燒雞的味道,這裡總不會是一個食樓。
可是哪個食樓會是這個顏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