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料青山見我應如是3
說書先生搖頭晃腦。
「傳說在這月滿江還沒有名字的時候,有一年天大旱,接連半年多不曾降雨,這江流附近以此為溉的農田乾裂開縫,種莊稼的百姓成日里跪天拜地,祈求天神降雨。但天神好像並沒有眷戀人間,人們的祈求沒有起到任何的作用。有的人耐不住絕望,趁著僅有的氣力逃走了,有的人不願脫離這裡,甚至以血祭天以鑒真心。」
廳堂里坐著的也有不少接觸過農事的人,面上表情似哀似嘆。
孟杺芽喝著清茶,晃著腦瓜子,等待下文。
果不其然,琵琶聲起,,如泣如訴,為這傳說更添一份凄涼。
「可是血的代價依舊沒有換來老天爺的青眼,土地裂開的縫隙更大了,死的人越來越多,這附近越來越荒涼。可是,正當所有人都身處無望之中的時候,有一處湖泊裂開的縫隙越來越大。
某一個夜晚,月上中天,月光把整個湖底籠罩了起來,湖底像是崩開了一般,只聽——嘭——」
醒木拍桌,「嘭——的一聲,泥土翻飛之後,湖邊便出現了一名女子。」
「那女子便是叫滿月?」
座下有個背著一把劍的青衣少年忍不住開口,瞬間打破了這種緊張又好奇的氛圍。
坐在他邊上身著藏藍長袍少年看起來年級略大一些,對著周圍怒目之人拱手道歉,一平息眾人怒火。
好在這會沒有人想要惹是生非。
身著藏藍長袍的少年坐下后在自己這憨厚地師弟肩膀上敲了一下,「莫要打斷先生,否則日後來瞧熱鬧再不帶你。」
說書先生似是見慣不慣,並未吭聲,端起茶杯潤桑,放下茶杯繼續。
「這名女子,起初並未告知大家她的姓名,很多人看她的衣著幻彩流光,華麗非常,恐非人間之物,怕是天女下凡。當地人都稱她仙靈,但這姑娘在這一待就是兩天,也不見她降雨,也不見她施法注水,更不見她拯救這一片的黎民。只有她的衣袍依舊如同初來乍到之時,光澤如舊,是這片絕望區域的唯一色彩。」
琵琶弦音漸轉低沉,似斷非斷。
「人們都守著她,就像是守著最後的希望。直到第三天月光初露之時,仙靈女拿出了桃木枝,金魄鈴,仙靈水,在第一縷月光照在湖底之時,捻起黃土,按照五行方位施法將金木水火土五行之物擺在湖的周圍。據說仙這陣法形成之時,仙靈女身體浮在空中,與空中明月遙相呼應。眾人見此,紛紛跪拜,眼中充滿了炙熱與生的希望。仙靈女抽取自身能量以月為媒,為這個陣法提供力量,一息的工夫,她的身體竟變得有些透明。直到這五行陣法引來了天雷,分別劈在了現在的滿月湖正中和月滿江最湍急的地方。」
「哎……」說書人端起茶杯,嘆一口氣。
在座的人也彷彿被這種情緒所感染,竟還有些女子嗚咽出聲。
分為一度低迷,說書先生兀地提高音量。
「就在天雷劈下的那一刻,這一帶乾裂的土地炸開了更多的口子,可是十八的月亮竟也變成了滿月,有人發現闕月變滿月,仙靈女的身形愈發模糊。地上的裂縫中湧出了大量的清水,裂縫隨著水流逐漸消失,旱災彷彿從不曾在這裡發生過。
至於那位仙靈女彷彿只是人們大夢一場的幻想,直到湖的周邊出現了一個圓形的時刻,上面鐫刻著『滿月湖』。
為了紀念這位仙靈女,這個故事口口相傳,流傳至今。
滿月湖和月滿江不僅是長川郡的衣食父母,更是眾人心中神聖之地。」
眾人唏噓,真是一個不蕩氣迴腸但令人低迷的故事。
醒木一拍,「啪」!
「列位看客,萬望謹記,風光供君遊覽,神聖切莫侵犯。」
說書先生倒是端著茶壺悠然走了,留下的人還在嘰嘰咕咕的探討,單頁不敢說出不敬之語。
孟杺芽心中充滿了疑惑,此刻也不大敢大聲詢問,只好放下酒杯,跑到鍾悞笙的身邊小聲嘀咕。
「怎的這個故事如此凄涼,且不如畫本子寫的那般百轉千回?」
鍾悞笙的「噓」字還未說出口,破風聲便從背後而來。
鍾悞笙一手拽走孟杺芽,一手扔出筷子檔開了對方的茶杯,但還是有水漬濺在了衣服上,真是令人不爽啊!
「何等鼠輩,因何做出如此背後傷人的行經?」
清脆的女聲由遠及近,「也不見得爾等是君子,何故妄談他人信仰?」
孟杺芽知道自己好像沒說對話,「抱歉,我並非是有意冒犯,先行賠禮。但是姑娘你率先出手偷襲可是有違道義?」
「呵……」一個身著橘色窄袖裙裳,環佩叮噹的妙齡女子繞過隔斷站在了孟杺芽面前,直盯著孟杺芽的貓眼,語氣莫名。
「那一杯茶原本只是想給你們一個教訓,未曾想到竟躲開了。你們二人,今日勢必要付出一些什麼,否則怎麼向仙靈告罪呢?」
鍾悞笙原本不適的心情達到了極點,「想必姑娘也是名門之後,何必如此窮追不捨?」
「就很像見到肉骨頭的小動物,嗯?」
「你這口出狂言的臭小子,可是未曾見過江湖險惡?」橘衣女子擺弄了一下自己的指甲,反而收回了怒火。
「在下這個臭小子未曾。未曾見過江湖險惡,可是今日可是見識了人心險惡呢。」
「口舌之能,呵……是無用的。你們二人今日若能贏我的下屬,我便放你們離開,若是不能,那就永遠留下來吧。」
孟杺芽一臉反應不過來。
「話都讓你說了,我們有的選擇嗎?只是未曾想到這偌大的長川郡,竟然還有這般無理取鬧之人。」
橘衣女子,「趙望舒。」
孟杺芽湊到這橘衣女子旁邊,盯著她的眼睛看了好一會,嘀咕出了聲。
「膚如凝脂,唇若丹朱,眼波凌厲,奈何智力堪憂,嘖嘖嘖……」
趙望舒拿出腰間的玉簫,抵開孟杺芽,冷笑,「總要讓你知道教訓你的人是誰。也不知你這種蠢的不得了的丫頭,是如何能活到現在這般大的?」
「函影,你來領教這位姑娘的高招。」
話音剛落,門外走進一位身著月白色勁裝的少年,一言未發,見面便朝著孟杺芽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