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當然值得

  若非在門外聽到「乾媽」跟那位李部長在二樓卧室瘋狂做#愛以及談話的內容之後，以往對「乾媽」的那種仰慕崇拜之情以及「乾媽」在自己心目中的位置都大打了折扣。 

  所以第二天在回濱市的路上，若非沒有對「乾媽」說一句話。 

  「你怎麼了，今天變啞吧了嗎？怎麼不說話了？」「乾媽」覺察到了若非的變化，而且她知道，若非昨天晚上一定偷聽到了一些什麼，所以她有意無意地問道。 

  「沒怎麼啊。」原本若非這樣回答之後就可以了，可是他又覺得好像應該補充點什麼，於是他畫蛇添足地說了一句，「昨天晚上睡得太沉什……什麼都沒有聽見，一覺就睡到了天亮。一直到今天早上好像還在夢中沒有醒過來似的。」 

  「乾媽」一下不說話了，車內的空氣頓時充滿了尷尬的氣氛。 

  若非說完就後悔了，這不是明擺著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過了好一會兒，若非覺得這種尷尬的氣氛和僵局只能由自己來打破。於是他結結巴巴地說：「我……我就說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嘛，您偏要讓我說……不如您閉上眼睛歇會兒吧，到了濱市之後我喊您……」 

  「人啊，活在世上……有時候會做一些不得已而為之的事情。」「乾媽」嘆了口氣，算是為昨天晚上的一切做了註解。 

  之後，「乾媽」就一直把身體靠在後座椅上閉著眼睛不再說話。若非偷偷從後視鏡里瞄了「乾媽」好幾眼，一直到了濱市，「乾媽」都保持一個姿勢仰在那兒一動不動。 

  直到車子駛進了濱市，快到家門口的時候，「乾媽」才睜開眼睛對若非吩咐道：「改天幫我跟那個葉老闆約一下，我們一起吃個飯談談。」 

  「葉……葉老闆？！您是說梓……梓涵？！」 

  「是啊，他不是你們老闆嗎？不是他出資投拍的這部電視劇嗎？」「乾媽」坐直了身體問：「我要跟他具體談一下你們這部電視劇的推廣發行和宣傳工作，你覺得有什麼問題嗎？」 

  「沒……沒什麼，」若非笑了一下，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前幾天您還說您覺得梓涵這裡有問題，我還以為您不喜歡跟他打交道呢。」 

  「他那裡的確是有問題，」「乾媽」也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聽你說的一些事情之後我覺得他是有點兒人格分裂，不過這並不妨礙我跟他之間的合作。」 

  「合作？！」若非不解地問：「你跟他有什麼好合作的啊？」 

  若非心裡真不想「乾媽」跟若非之間有什麼瓜葛。因為自己原本是梓涵派來借照顧「乾媽」的名義，利用「乾媽」影視廣播局局長的身份幫他拿到電視劇的播映權和買賣權的，現在看「乾媽」的意思好像要插手這部劇的所有事務似的。 

  況且自己認「乾媽」這件事一直都沒有告訴梓涵，以梓涵那種多疑的性格，還不知道該怎樣懷疑自己跟「乾媽」的關係呢。 

  「乾媽，有件事我想求您……」若非吞吞吐吐地說。 

  「跟乾媽還有什麼求不求的，有什麼事兒儘管說。」 

  「就是……,梓涵他還不知道我是您的乾兒子。這陣子只顧忙著照顧您了，我一直還沒來得及跟他說這件事……，您見了梓涵之後最好不要提這件事兒。」 

  「嗨，我當是什麼事兒呢，放心吧，一切有乾媽呢。」「乾媽」拍了拍若非的肩膀不以為然地說。 

  若非一路忐忑地回到濱市淺水灣公寓，見了梓涵簡單地說了一下跟「乾媽」到省里彙報工作的經過，當然「乾媽」跟李部長的關係他是隻字未提。 

  若非覺得假如自己跟梓涵說了「乾媽」同李部長複雜的關係，梓涵指不定要拿這件事做什麼文章呢，到時候少不了又要拿自己當槍使。 

  最後若非硬著頭皮對梓涵說：「那個老女人說想要跟你見一面。」 

  「跟我見面？」梓涵沉吟了一下笑了起來，「應該的，當然要跟她見一面，畢竟人家幫了我們這麼大的忙，紅包我都早就準備好了……」 

  若非沒想到梓涵會答應得這麼痛快，「那我讓她選地方？」 

  梓涵擺擺手，「還選什麼，當然是濱市最好的酒店。」 

  華燈初上，濱市的大街小巷霓虹閃爍，五彩繽紛色彩斑斕的夜生活就此展開。只是不知道在華麗麗的霓虹籠罩下，到底隱藏著多少秘密，多少交易。 

  「您好鄭局長，久仰您的大名，今日相見三生有幸啊。」梓涵熱情地將「乾媽」迎進酒店的包間內。 

  「我也早就聽說過你的大名啊，」「乾媽」主動伸出手去，「咱們濱市著名的企業家嘛，濱市的發展全靠有你們啊。」 

  「哪裡哪裡，您過獎了。」 

  …… 

  一陣寒暄過後，大家終於落座。 

  雖然是在濱市最好最豪華的大酒店，可是比起若非在省城「農家院兒」的私人會所里吃的那頓飯，這桌酒席的菜品可就差遠了。 

  雖然做工精良，可是那些食材都是若非能夠叫上名兒來的能夠經常見到的，不象在省城的「農家院子」里，很多食材若非以前連聽都沒有聽說過，更不要說見過了。 

  「來，我們首先對鄭局長大駕光臨表示熱烈歡迎！干！」梓涵舉起酒杯提議。 

  「談不上什麼大駕光臨，我們還是為今天有緣相見相聚乾杯吧。」「乾媽」笑容可掬柔聲說道。 

  「好好！」梓涵幹了杯中酒感嘆道：「真沒想到鄭局長能夠百忙之中抽出時間答應我們的邀請，更沒有想到您是這樣平易近人和藹可親啊。濱市有這樣的好領導是我們老百姓的福分啊，讓我們為有這樣好的領導幹部舉杯！」 

  若非在一旁聽得渾身雞皮疙瘩掉了一地，他見過風流倜儻的梓涵，見過溫文爾雅的梓涵，見過寂寞空虛的梓涵，見過瘋狂變態的梓涵……,還從來沒有見過溜須拍馬的梓涵。 

  「你也是我們濱市的驕傲啊，」「乾媽」誇讚起人來絕對是冠冕堂皇，「你們公司作為濱市房地產的支柱企業，不僅為濱市的經濟發展做出了貢獻，而且還毅然投身到濱市的文化建設中去，能夠投拍這麼一部如此有紀念意義的電視劇。思想境界太有高度了，了不起了不起啊！」 

  「乾媽」這樣一說，梓涵明顯楞了一下，繼而笑了笑說：「只顧說話，菜都涼了。嘗嘗我們濱市這家飯店的特色菜，油燜大龍蝦……」 

  若非看到桌上的大龍蝦之後在心裡偷偷笑了，心想這龍蝦比起省城「農家院兒」里的大龍蝦個頭可小多了，而且還是一隻大龍蝦切成段裝在一隻大盤子里。省城的「農家院兒」大龍蝦不僅個頭比濱市桌上的這隻龍蝦大，而且還是每人一份兒，那氣派真叫太牛氣衝天！ 

  「是嗎，說實話我還從來沒見過這麼大的龍蝦呢，更沒有吃過，今天真是讓葉老闆破費了。」「乾媽」的臉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態。 

  若非簡直看傻了眼。明明在省城「農家院兒」私人會所里吃到的大龍蝦，都是從澳洲空運過來的新鮮的個頭比這個大得多，「乾媽」卻還要裝作從來沒見過從來沒吃過的樣子，政客政客，原來政客就是這樣的啊！ 

  「哪裡哪裡，應該的！貴客光臨，我們應當拿出最好的美味最真誠的情意嘛！」梓涵的表達也不含糊。 

  「前一陣子我的腳崴傷了，多虧了若非去照顧我，」「乾媽」瞥了一眼坐在一旁默不作聲的若非說：「這孩子勤快討人喜歡，我身邊正好沒個人照顧，所以我索性就認他做乾兒子了。」 

  「認乾兒子？！好啊！」梓涵說這話的聲音都變了，若非完全聽得出梓涵聲音中的吃驚與憤慨。 

  「所以我跟若非說啊，你在濱市又沒有房子，有了乾媽了幹嘛還要花錢在外面租房住啊，以後乾脆就住我這兒得了… 

  「這個不行不行，」 

  「乾媽」話還沒沒說完，梓涵就趕緊說道：「若非住我們公司自己的房子不用花錢，再說作為我們公司的藝人，我們隨時會在一起商討工作，住在您那兒多給您添麻煩啊。」 

  「這樣啊，那好吧我也不強求，」「乾媽」笑了笑說：「不過我還得再借他幾天，我這腳傷還沒完全好利索呢。」 

  「那當然，都成了您的乾兒子了嘛，兒子照顧媽那還是應該嘛。」 

  梓涵顯然不願意在若非的話題上浪費時間，於是他話鋒一轉問道：「您今天大駕光臨不會只為了跟我說您的乾兒子的吧。」 

  「當然不是。」「乾媽」收起笑容嚴肅地說：「前些天你應當看到報紙了，我組織了一場小型的紀念抗日戰爭勝利n周年的看片會。大家對你們拍的這部電視劇的反響相當熱烈。所以我想把你們的這部電視劇作為一個樣板工程推廣，借著抗日戰爭勝利n周年這個良好契機，我們要大書特書大加推廣，不僅要在全市範圍內掀起紀念抗日戰爭勝利n周年的活動浪潮，還要在全省範圍內推廣我們這次活動的經驗，最終把我們這部電視劇推向全國！」 

  梓涵聽到「乾媽」這一番言論之後，皺著眉頭疑惑地看了「乾媽」好半天，「這部電視劇真值得這樣重視嗎？」 

  「當然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