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寒酸的魔王城
「有關瞬移的事情現在是奈亞子負責，我看你之前跟她處的挺不錯，那就不用擔心。」莎布的聲音不緊不慢地傳了過來。
「不會吧，你們現在才三個人就已經玩起踢皮球了？區區一個聊天群不要搞民主建設好不好？」看著神殿騎士們已經準備再度靠近，常志昊這邊顯然不太可能心平氣和。
「你剛才衝過去又不是一時衝動，大不了現在再賭一把唄。」
「賭什麼？我聽不太明白哎。」
與最後一句中的裝傻不同，很明顯地，常志昊確實是在賭。
賭人類一方是不是真的爛好人。
爛到像原著里那樣的程度。
賭贏的話，他可以從容離開。
賭輸的話，就真的要跪求莎布早點用瞬移什麼的解救自己了。
但說實話，即使賭輸了，他也不認為自己會被直接當場斬殺什麼的。
畢竟在開打之前，他已經扮演中二各種明示暗示自己是人類一方，而且還擁有正義之心什麼的了。
從對面的反應來看，他給出的諸多提示多多少少還是起了點作用。
尤其是在那位巫女的臉上，一開始還是羞憤和憎惡佔據絕大多數，後來已經明顯多出了幾分愧疚。
三名精英神殿騎士要老成得多，彼此之間的眼神交流，或者藏起來的手勢也不少，但大體上連「生擒」之類的命令似乎都沒有傳達下去。
那麼常志昊面對的無非是兩種情況，一是對面放他走，二是他哪裡也不用去了。
目前怎麼看，都是第一種可能性比較高。而且他既然身為人類，那麼和神殿騎士們顯然也沒有什麼直接的生死大仇。
除非這個位面里的巫女加神殿騎士們都足夠厚黑，為了遮掩召喚勇者的劣跡一定要殺人滅口什麼的……
老實說，這種可能性的確是存在的，而且很高。
即使同為《勇者互助公會》里的小故事，在某位女高中生和女招待先後成為勇者的位面世界里，也有利用完勇者便隨意處理，甚至勇者半路離開還要找個冒牌貨頂替的卑劣王國。
常志昊現在的處境如果換成那個位面的話，沒準還真就會被清理掉。
但理論上，這些人的實力還是遠遠及不上魔神們那邊。
而常志昊只要對魔神們還有利用價值的話，大概也不會在這裡就被拋棄。
啥？你問什麼利用價值？
很簡單，常志昊剛才出了扮中二，使勁收拾血腥勇者之外，實際上還對巫女那邊做出了兩個很明顯的提示。
第一個，成為殺人犯的召喚勇者已經無法再承擔「討魔」職責，這點無論是從倫理上，還是實力上皆是如此。
漠視生命無惡不作，在具體戰鬥中破綻太多，連遠遜於自己實力的人都打不過。
尤其是后一點，常志昊剛才主動攻擊神殿騎士團，發揮出來的水準大家都看在眼裡，正常情況下勇者不可能輸。
那麼，品行差，實力超限會令人不得不原諒的話。一無是處連戰鬥力都發揮不出來的危險品，要他何用？
第二個，就是被莎布稱讚為「反咬一口」的那句。
其中最重要的，在於「還是其他什麼地方壞了」這幾個字。
或許對方直到現在為止還聽不出什麼，但當他們再次意識到必須需要勇者的力量，而眼前這個殺人犯已經被放逐回地球的情況下，一定會再度想起來這句。
然後，哪怕是出於賭博心理，他們也會轉去重新檢測一下勇者召喚陣。
沒錯，就是那個略微有些損壞，所以才召喚出了這個危險品的召喚陣。
「然後等召喚陣修復完畢，再次使用的時候，就能正常召喚出能夠跟勇者互助公會聯繫上的，真正的勇者。」
「這個並不難理解，但意義何在呢？常先生？」
在常志昊腦中與他對話的，現在已經換成了未來的魔王少女。
而原本已經即將對他形成包圍的那些神殿騎士們，看起來都被巫女召喚了回去。
本來常志昊還發愁自己應該怎麼逃走的，但現在看來他已經賭贏了，對面實在是老好人到了過分的程度。
而且看起來就連三名護衛都有些不太贊同巫女的決定：
是啊，就算不想傷害常志昊，也可以友好地請他回神殿，熱情招待一番再「順便」非正式地詢問他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嘛。
但看起來巫女的身份地位都很高，她的決定就是最終指示。
所以，現在的常志昊可以大搖大擺地轉身走出鎮子，把即將再度蘇醒的禍害丟給這些死腦筋老好人。
然後，在與鈴再次匯合之前，採取遠程函授的方式，向她把真正的來龍去脈解釋清楚。
「我之前可能沒有跟你詳細介紹過，所謂的勇者互助公會是無數位面里退役的勇者們組織起來的，為現任或者退隱勇者排憂解難的自發性組織。」
「重點在於自發性，那麼您的意思是，這個組織相對比較鬆散，在處理某些突發事件的時候會顯得經驗不足，而且這個位面的上一次勇者召喚，並沒有納入他們的監控範圍內？」
「是的，大致意思就是這樣。因此這個勇者公會中的執行人員掌握不好處理這件事的尺度。甚至可以說，所謂的違規召喚本身也不該由他們負責。」
「然後由於這個自發組織並不能真正代表所有勇者的立場與意見，在他們做出可能不會令所有知情勇者滿意的處罰決定之後，甚至會造成勇者公會本身的內部衝突？」
沒錯，就是這樣。
如果說常志昊原本讀過的小說里「有可能出現這種狀況，然後因為種種巧合才造成公會內鬥」的話。
現在，或者說剛才常志昊的一番努力，就是要確保這件事的發生。
否則的話，他對於魔神一方也沒什麼用了。
至於他本人的意願么：
之前有提到過，常志昊既不是熱血笨蛋，也不是彆扭中二。
如果讓他站在勇者，或者普通人的立場上，他並不認為勇者公會有許可權處罰那個殺人狂，但他也同樣看不起有了點力量就過度膨脹，以為是在遊戲里就肆無忌憚的廢物死宅。
順便，常志昊在網上噴人的時候，也從來不迷信所謂的民主。
無論是小說中也好，還是過段時間勇者公會自身折騰一番也罷，該改正的地方，改正了對所有人，或者說對所有勢力都好。
另外，如果勇者互助公會不存在，勇者們也都不堪一擊的話，那麼魔神這邊似乎也沒必要培訓出一個精英魔王出來不是？
於公於私，無非立場，常志昊覺得自己都似乎「必須」促成這一系列事件。
那麼，既然是一系列，也就意味著他和鈴在短時間內估計還要停留在這個位面里。
那麼的那麼，接下來總要找一個地方匯合對吧？
考慮到地理位置的關係，接頭地點似乎也只能訂在魔王城了。
說起來，雖然在上個位面就見過魔王，但親眼看見魔都或者魔王城什麼的，對常志昊來說還是第一次嘞。
即使是中世紀時期，但處於魔法背景之下的魔王城，總歸還是應該壯觀華麗一些，比他看慣了的現代社會應該多出些亮點什麼的吧？
理論上，應該是這樣沒錯。
可惜得很，在常志昊改頭換面成魔族，長途跋涉了幾天幾夜，終於來到了魔王城邊緣的時候。
經過了再三確認，最後還是大失所望。
眼前這除了名副其實的魔王城堡之外，其他絕大部分建築全是平房的落後城市。
也未免太寒酸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