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容貌平凡的巫女
傳說中，對付那些失去了自我的怪物，最有效的殺傷手段就是斬其後頸。
常志昊結合法術的偷襲，就是這麼做的。
然後……
呸！
昏厥過去的速度倒是挺快，這方面貌似一點都沒有勇者的骨氣。
看著地上四肢猶在小幅度抽搐的殺戮者，常志昊現在真心覺得有些無趣。
他並沒有直接殺死這個「勇者」。
不是不想，而是做不到。
簡單點說，被放翻的傢伙身上起碼還有四重法術結構在穩定流轉著，全部都屬於現在的常志昊用盡全力也很難與之對抗的。
或許八級的鈴可以解決這些東西，但她啥時候能抵達這裡實在不好說——無論從原著記憶還是臨時觀察中都能發現，這個被屠殺的小鎮明顯屬於人類一方，而且很可能距離王都並不遠。
至少從沒有被摧毀的建築特徵看，這裡似乎沒有半點針對魔王軍入侵的防禦設施。這也就是說，該小鎮處於人類防軍瞬間可至的地界。
那麼理論上，鈴想要深入人類一方腹地肯定會有不小難度。
所以——
既然法術感知有效，這個殺人狂身上的防護法術並不免疫「普通程度物理攻擊」，也就是說不受重傷就不會生效的話。
先痛痛快快繼續來幾腳再說！
稀里嘩啦一頓足球踢之後，常志昊才重新令自己轉到面對小鎮的方向。
初級感知技能再次啟動，不出預料地，這個鎮子上，已經沒有活人了。
如果，不把另外一個鎮口附近，正在急速迫近的零散馬蹄聲計算在內的話。
「果然不管哪個位面的警察都會來遲一步么？」
「那不是警察，是你記憶里專門負責保護重要人士的精英神殿騎士。」
「藏得住么？」
「如果你是真正魔族的話，估計躲不過對方的偵測邪惡。」
「我怎麼覺得這個法術體系有點亂啊？」
「只是用以你的智商能夠理解的程度進行說明罷了。」
初級隱藏術發動的同時，常志昊與不知何時起恢復了聯絡的莎布進行了日常抬杠。
按理說這個位面應該不具備屏蔽魔神的能力，那估計剛才常志昊與其他「人」失聯的理由在於己方故意。
比如在考驗他失去培訓群支持后的生存能力，以及如果被這種勇者做掉的話，正好趁早果斷更換「被研究人員」之類。
那麼現在既然這個臨時測試通過了，常志昊自然也就恢復了遠程通訊權。
「只能遠程sound-only通話的反例有什麼存在意義？電話會議適應性訓練？」隱藏術作用下，常志昊已經同剛剛進鎮的幾個騎士彼此交錯而過，對方並沒有察覺到他的存在。
這種程度的偵測水準自然也聽不到莎布那邊的跨位面精神交流。「八級魔王的層次並不算低，直接投放到人類首都或者魔王城會引起位面本身的反彈。」
「並不是不能，只是沒必要？而且像我這樣的雜魚就可以到處亂扔是么？」
「能打翻勇者的雜魚，多多少少會提高一點聲望……吧……」
「才怪，你能記得小說版里阿姆羅被誰殺死的么？」
「魯洛伊·基里安中尉咯，g世紀最強原創機師，在遊戲後續版本里還改名為路克。名言是……」
「這……這隻能說明你是個死宅。」
「呵呵呵~又是輸了就嘴硬~」
「我自己坐電腦旁邊的話，半分鐘內也能百度出來。」
「但百度不可能在你身邊丟下上百具屍體對么？有什麼難聽話，還是直接說出來吧。」
說？
當然是沒必要說的。
常志昊既不是聖母，也不是文青。
莎布，甚至包括奈亞子在內，都是十級以上的魔神層次，她們若想主動干涉什麼的話，受到的阻礙絕對只有比鈴更大。
而且別說屠個小鎮，就算是屠城滅國也不會被魔神們放在眼裡。別的不說，常志昊小時候觀察螞蟻的時候，可沒少做過把菜青蟲往蟻窩旁邊丟的行為。
而且的而且，是他自己把點數全部加在了攻擊方面，完全沒點治癒什麼的。就算來早一步踹翻兇手，也只能徒增重傷者們掙扎哀嚎著死去的時長罷了。
更何況，這個位面里雖然有魔法，但貌似就連勇者的隊伍里回復系職業都很奇怪。
會與勇者同行的不是例行的聖女，而是巫女。聽起來就帶著若干詭異色彩……
等等，巫女？
記得那個勇者公會小說的原著中還專門強調了是個超可愛的巫女，因為「真心萌」所以才被某個劊子手險些強行侵犯。
該不會，這就是目前在小鎮中徒勞收整屍體的，那些神殿騎士們遲到的真正原因吧？
隱藏術持續生效的情況下，常志昊的眉頭無人所知地緊皺了起來。
很快地，他就在鎮口看到了第二批騎者的到來。
三名一看就知道更加高端的神殿騎士拱衛之下，的確有個衣冠不整的小姑娘在咬牙策馬潛行著。
她身上的法術強度，也明顯是場中所有人之冠。
可惜，外貌上並不像書上說的那麼萌。
「你很失望嘍？我看是被鈴養刁了胃口吧？」
「臉上的傷痕並沒有法術治療跡象，只是簡單用什麼粉末敷了一下。隱約有睡眠和催情系魔葯反應，看來她是一刻也沒耽誤地直接趕來的。」
「鈴，聽到了么，這種複雜條件下的冷靜觀察你要多學習一下。」
「你還開著免提么？！」
常志昊知道，這是莎布出於好意的繼續插科打諢。
沒有這種善解人意的緩衝，估計多少會像走進鎮子的女巫一樣，徹底被漫天遍野的血腥徹底吞噬掉意識吧？
這位巫女真的相當精通回復，大範圍的廣域治療術險些把常志昊從隱藏術底下掀翻出來。
然而，所有人都知道，這次回復是徒勞的。
顧不上給自己治療和驅毒，忍痛節省下來的法力，無法從這個小鎮上喚醒任何一名受害者。
是的，並不是，任何一人。
因為在群體治療的作用下，被常志昊放倒踩踏后的犯人自己，反倒是即將清醒過來了。
當然，也只是即將而已。
就在所有神殿騎士有意無意都跟這種人渣拉開距離的時候，常志昊卻又偏偏轉身回去，勢大力沉地一記抽射。
目標再次躺倒抽搐去了。
但是，這一腳，也足以將常志昊徹底暴露在了巫女一行人的視線之中。
「你是誰？等等……魔族嗎？！」
頭飾·彎角。
常志昊緩緩將手中搞笑玩具般的髮夾戴在頭上，對面卻沒有一個人能笑得出來。
無言的，諷刺。
能夠跟在巫女身邊的人都不傻，自然能看出鎮上的所有人都是被「勇者」所殺，而眼前這個魔族不管身份究竟如何，最起碼殺人犯是被他打倒的。
雖然巫女就在剛才險些被同一個罪犯……但即使是真正的魔族那邊，如今也早該知道人類方已經成功召喚了勇者這件事吧？
那麼，不管從哪個角度，對面毫不掩飾的敵意，似乎都很師出有名，大概。
「常先生，請不要衝動。」鈴的聲音，終於在某人的腦海中響了起來。
「我沒有衝動，對面這些也是受害者。」常志昊的回復很平淡，手上也沒有擺出什麼迎戰動作。
「請務必克制一下，務必！」明顯多出了幾分焦急，另外幾分，則是無法直接瞬移至現場的無奈。
「對面的巫女，真的不可愛。一——點——都——不——」
無屬性·魔法飛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