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地銀河村
黎明破曉,肖子遙帶著蘇醒后的立婉兒回到了安樂鎮,然而一切還是如往常一樣,集市上熱熱鬧鬧,彷彿昨天什麼沒發生過,就連昨天出事的安樂飯館也照常營業。
「子遙哥哥,爺爺他,他不會有什麼事吧。」立婉兒揉著紅紅的眼睛說,昨晚醒后,她就嚷著找爺爺,聽到肖子遙的解釋后就哭了一晚上了。
「沒事的,立前輩武功高強。」「我是不清楚爺爺武功怎麼樣,但是,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不要婉兒了嗎?」婉兒想到這裡就大哭起來,「爺爺,爺爺…」
肖子遙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怎麼辦,只好給出了自己的肩膀,立婉兒雖然只有十三四歲,但是身高足有十六七歲少女的高度,剛剛好靠在了肖子遙的肩膀處哭泣。
「您是昨天的老人家認識的人嗎?」婉兒的哭泣自然引起了店老闆的注意,然後看到了穿著有點不協調的衣服的肖子遙。
「老人家?你見過我爺爺嗎?」婉兒停了悲傷,突然有了希望。
「這個不能說,但是有封信要我交給姓肖的小兄弟。」店老闆四下看看,說著從懷中小心翼翼的拿出了信,「信我交給你了。」然後就跑回店裡了,不怕自己把信給錯人,就是因為肖子遙的衣服,晚上看不出來,白天就十分顯眼了,衣服也說不上奇怪,但是穿在肖子遙的身上就怪異了。
「子遙哥哥,是爺爺的信嗎?信里寫了什麼,還只能給你看。」立四還活著,婉兒自然高興,只是立四隻寫信給肖子遙看,她就有點開始生悶氣了,臭爺爺,寫什麼東西還不給我看。
「婉兒姑娘,你要當立前輩死了。」肖子遙看完信后,馬上銷毀了。
「為什麼!」婉兒對肖子遙的話和行為感到不解。
「立前輩本來是江湖上的人,眼下遭仇家追殺,所以要詐死。」肖子遙十分冷靜地說,他倒是沒什麼興趣關心立四的仇家是誰,昨天后面怎麼樣了,立四前輩活著就行了。
「哦,那我懂了。」婉兒一下就住了嘴,然後問,「那子遙哥哥,我接下來怎麼辦?要不要去魯家堡?」
立婉兒的話讓肖子遙的心底升起了一股暖流,這傻丫頭,還惦記著自己的事,對魯家堡念念不忘,自己失去記憶,人生地不熟,多虧了立氏爺孫的幫助,他的感情也開始有了變化,「婉兒姑娘,立前輩在信中交代,要我送你去京州丞相府找你的親人。」
「京州丞相府找親人?」立婉兒想起了自己從未蒙面的爹娘,會是我的親生父母嗎?
「可是子遙哥哥,京州很遠的。」「沒事的,婉兒姑娘,我一定會完成立前輩的託付,把你平安的送到京州。」親人,失去記憶的肖子遙忘了一切,他就把剛認識對他好的立婉兒當成親人看了,就好像雛鳥一出生什麼便認什麼為母鳥一樣。
於是肖子遙和立婉兒在鎮上打聽了京州的方向,買了便宜的驢車和一些必需品開始往京州走了。
「婉兒,你可要成長起來,最後一切平安。」在暗處的立四忍著不出來目送婉兒他們遠去,雛鳥總有離巢的一天,只有離巢了才會成長,。
立四雖然不出來,但還是會跟著肖子遙他們後面,保護他們,他可不放心肖子遙,畢竟還不知道肖子遙的武功怎麼樣?正擔心的時候,第二天,立四發現自己跟丟了,怎麼回事?難道肖子遙有問題?
「子遙哥哥,你有沒有發現一路上都沒什麼人?」一路上只有風吹樹葉的聲音,還有幾聲狼嚎,半點人影都沒有,婉兒害怕的往肖子遙身上靠。
「婉兒,我們走的是官道吧。」路上,在婉兒的強烈要求下,肖子遙只好把「姑娘」兩個字去掉,「官道人不多,但也應該有點人的吧。」
「就是這樣,我才害怕啊。」婉兒又往肖子遙身上靠了靠,在雲國,禮教思想極度嚴厲,不過立四原本身為江湖中人,也沒怎麼灌輸思想給婉兒,而肖子遙把婉兒當親人,當成妹妹看,自然也不在意,但是現在他們兩的樣子還是被知道他們不是夫妻的人知道,馬上浸豬籠,罪名:傷風敗俗。
「子遙哥哥,我害怕。」天越來越黑,而路上一家投宿的客棧都沒有,半無人煙,婉兒這下整個人都鑽肖子遙懷中了。
「婉兒別怕,有子遙哥哥在。」肖子遙一邊趕車,一邊安撫立婉兒,看來晚上要露宿了。
前面出現亮光,而且越來越亮,肖子遙他們似乎是來到了一個村子,而那亮光是村口立著兩排燈籠發出的,不止村口,整個村子都掛滿了燈籠。
「子遙哥哥,太好了,有村子。」立婉兒興奮的下了車,終於到有人的地方了,看了看村口立的牌子,「地銀河村?這是什麼?從來沒聽過。」
「歡迎遠方的客人。」村口出現了十幾個村民,領頭說話的似乎是村長,接著幾個人走出來牽走了驢車,幾個人背起了包裹,村長則是帶他們去客棧。
「子遙哥哥,這裡的村民好熱心,不止幫我們安排好一切,你看還送了糕點給我們吃。」婉兒拿起桌子上的糕點正準備咬的時候,卻被肖子遙攔住了。
「別吃。」肖子遙小心的看了看周圍,「婉兒,你沒覺得這裡有問題嗎?」
「子遙哥哥,你,你別嚇我。」婉兒被肖子遙這麼一說,想起來之前半無人煙,突然出現了這麼一個村莊,不會是說書先生說的鬼村吧,於是手一抖,糕點掉落在地,聲音特別響,因為周圍特別安靜,這裡就他們兩個客人,「子遙哥哥,晚上我不敢一個人睡,你,你可,可不可以留…留在這個房間里,跟…跟我一起睡。」
立婉兒講完,發現剛才的話有問題,紅透了臉這是一個未出閣的姑娘說的話嗎,自己真是太不知羞。
肖子遙也沒多想,隨口回答,「那好,那婉兒你睡床上,我睡地板。「畢竟男女還是有別的,而且婉兒才十三四歲,膽小是正常的,但他卻忘了這年紀正是少女情竇初開的年紀。
這時,房門被敲,「客官,在嗎?」
「子遙哥哥,我怕。」立婉兒害怕的躲在了肖子遙的背後。
「婉兒,別怕,我去開門。」肖子遙拍了拍婉兒搭著自己的手然後去開門。
來人是店裡的店小二,「客官,今天七夕,大家都去河邊放猜燈謎,放燈船了,村長特地吩咐我帶你們去。」
「今天七夕?」立婉兒掐著手指頭算,然而一臉恐慌,死死地抓緊了肖子遙的衣服。
「那有勞小二哥了。」「公子客氣了,我們走吧。」
肖子遙來到河邊才知道為什麼那麼安靜了,原來整個村子的人都在何必熱鬧呢。
「客官,我就帶到這裡了,先走了,如果不認識回去的路,隨便找人問問便是。」遠處一個人正朝店小二招手。
「婉兒,我們走吧,應該很熱鬧。」肖子遙看著立婉兒剛才到現在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想著帶她玩玩,應該會讓她開心起來。
「子遙哥哥,我們還是快走吧,這個村子是鬼村。」婉兒踮起腳尖,湊近肖子遙的耳邊輕輕說,「今天根本不是七月初七,七夕節已經過去好多天了。」
「婉兒,就算我失憶,也知道鬼是什麼樣的,你看看他們都有影子,而且不懼怕光。」肖子遙指著燈籠下行走的男男女女,「都是我剛才的話讓你害怕了,放心吧,我會保護好你的,現在我們好好去逛逛吧。」
「嗯。」立婉兒從肖子遙的話里感到了十足的安全感,玩起來那個瘋。
「左一片,右一片,一隻眼睛往上看,猜一字。「「鼎。」「恭喜這位姑娘,獎品船燈一隻。」
「十張嘴,猜一字。」「古。」「恭喜這位姑娘,獎品船燈一隻。」
「怎麼又是她?」「她還要猜幾次啊?」肖子遙聽到周圍的議論,拉著還想要猜燈謎的婉兒,「婉兒,我能去放船燈吧,你看剛好有兩隻船燈。」
「好。「立婉兒看著滿河的船燈,隨著河水漂流一閃一閃,十分美麗,還有河邊的男女,不禁心動了,又看著肖子遙的臉……
「好漂亮啊。」走進河邊看到滿河的星辰,立婉兒不僅說出來,「子遙哥哥你看,這河與天上的銀河一模一樣,我都分不清了。」
「兩位玩得開心嗎?」村長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他們後面,「每年這個時候,這條河會與天上的銀河的位置對上,就形成了天上地下兩銀河,所以這條河就叫地銀河,而我們村就叫地銀河村了。」
「老爺爺,所以你們才把今天定為七夕節嗎?」「是啊,小姑娘真聰明。」
「子遙哥哥,你怎麼了?」和村長聊了一下,對村子有了解於是放下心的立婉兒看到肖子遙望著河邊發獃。
「婉兒,我好像來過這。」「真的嗎?那哥哥你想起什麼沒有?」
「想起來了,我和一個女子就在這河邊。「肖子遙的這句話讓婉兒的心嘎噔一下,子遙哥哥和一個女子,這裡又都是成雙結對的男女,婉兒的心境發生了變化,有點不想讓肖子遙恢復記憶。
「二哥,好漂亮啊,那老爺爺說天上地下兩銀河,真的是人間美景。」地銀河邊一對相擁而坐的男女,女子一臉幸福的依偎在男子的肩膀上。
「不過那姑娘叫我二哥,我想應該是我的妹妹吧。」肖子遙想起了話,但是想不起人的樣子,只記得那場景。
「子遙哥哥有妹妹…」立婉兒有點難說的感覺,失落又喜悅。
「婉兒,我們放船燈吧。」肖子遙看到立婉兒失落的樣子,雖然不知道什麼原因,但想讓她開心。
「好啊。」畢竟十三四歲的少女,玩心還是有的,立婉兒果然沒有了之前雜七雜八的想法,一下子笑容又掛在了臉上。
兩人在河邊玩到了很久才回到客棧,立婉兒也沒之前那麼害怕了,肖子遙就到自己的房間睡覺了。
第二天,樹林深處,「可惡啊,我要殺了這小子。」立四生氣地頭頂都快冒煙了。
立四跟丟了他們之後,就開始到處找,一邊找一邊自責,不該相信身分不明肖子遙,結果找到第二天,發現二人在樹林里驢車上睡的正香,而且婉兒還是在肖子遙的懷中睡的,這怎麼不叫立四生氣呢。
肖子遙和立婉兒同時醒來,立婉兒看了看四周,嚇得臉色發白,「子遙哥哥,昨晚那不是夢吧。」
應該不是夢,算上記憶里的一次,我已經第二次去過那裡了,肖子遙十分冷靜,昨晚的一切都很真實,但是看到立婉兒害怕的樣子,「婉兒,你在說什麼呢,昨晚我們找不到投宿的地方,然後天越來越黑,你都累的睡著了,就剩下我一直趕車。」
「真的是夢啊,嘻嘻,我就說這世界上沒有什麼…」立婉兒高興地抱住了肖子遙的手臂,靠在了上面,不過昨晚的夢真讓她高興,「幸苦了你了,子遙哥哥,那我們接著上路吧。」
「我就是勤勞的車夫喲~。」肖子遙拍打著驢屁股唱起了歌,繼續前行,
「子遙哥哥,你唱的什麼歌,我都沒聽過,真好聽。」
「不知道,腦海里想著然後就唱出來了。」
「說不定子遙哥哥你的音樂造詣很高呢。」「婉兒你說的對,我還有把玉簫,改天我吹吹試試,看看能不能想起記憶。」
而昨晚這裡發生的一切就當成一場夢了。
「先生,這地銀河村是什麼地方,它真的存在嗎?」聽眾里有人不解地問。
「南柯一夢,真真假假誰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