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惡魔城

  因為阿美尼亞人？這事倒是蹊蹺。【零↑九△小↓說△網】阿美尼亞和奧瑟的戰事正緊，他們居然還來挑唆綠洲城的貴族兵變。不知道他們是出於什麼目的，就算是為了支援他們攻打奧瑟，從時間上講，等他們兵變成功了，估計那邊的戰爭都結束了；從空間上講，托列姆和阿美尼亞、奧瑟中間都隔著阿克列山脈，就算是軍隊去支援他們，也幾乎要繞一大圈，繞到海上坐船去奧瑟，或者翻山。阿克列山脈這麼高，一般人都爬不上去，更不要說穿著甲胄的士兵了。真是莫名其妙的阿美尼亞人，不知道他們在想些什麼鬼主意。


  「事情是這樣的：阿美尼亞人好像找到了召喚惡魔的方法，就和綠洲城的人進行了交易，他們要錢和物資，而綠洲城的人跟他們學召喚惡魔的方法。這樣一來，他們不僅測試了惡魔的強度，還得到了想要的東西。」


  「阿美尼亞人真是可惡。他們四處殺人越貨，還教唆綠洲城那幫不自量力的人兵變，待我有朝一日，必定宰了那阿美尼亞的國王。」


  「據說阿美尼亞的兵權並不是國王掌握的，許多決策權也都不在國王手上。那裡的貴族倒是和綠洲城有些類似，掌握著國家命脈。國王應該是受脅迫的，所以別衝動。不過聽說你一個人就端了阿美尼亞人在達布林島的老巢，真是沒有誰敢再這麼幹了。」


  「我看他們不順眼，就都解決了，順便還得了新的力量。」我演示了一下。


  國王有些吃驚。他愣了好半天，才說話。「你這，不是魔法啊。」


  「嗯？」


  「你這招數根本就不是魔法，因為魔法需要自然能量，而你這招數根本就是完全依靠自己的身體完成的。難道是惡魔的力量？」


  「惡魔的力量？那是什麼？」


  「我也不太清楚，我只是對魔法略知一二。如果你想知道的話，可以去沙漠里的神廟看一看。那個神廟記載的是關於召喚惡魔的方法，說不定你能發現點什麼。」國王交給我一份地圖。我打開來看，大概是神廟的地圖。


  「去完神廟，就立刻去綠洲城，平息叛亂。」


  「好。」


  我把愛麗絲交給查理，就動身前往神廟了。雖然不是很想離開她，不過畢竟接下來又要打架了，我不希望愛麗絲再經歷那樣的事了，自然不帶著她。查理是國王的人，交給他應該是沒問題的。


  我乘著快船，直接奔向神廟。在船上，又是無事可做，於是我拿出地圖仔細查看。我發現其實神廟離那個小村子非常近，但地圖上卻沒有畫那個村子。這倒是有些奇怪，但也無妨，說不定在去的路上就遇到了。


  這沙船真是快，第二天早上就到了。當初我走這段路的時候，真是感覺走了半輩子。我下了船，徑自向神廟走去。今天的風沙有些大，沙子吹進眼睛里好幾次，我索性就化作黑影，連跳幾次直接到了神廟裡。


  這神廟和無人島上的神廟有些類似，裡面空空蕩蕩的，就只有一個石碑。【零↑九△小↓說△網】不過這石碑旁邊，居然有一個人。我立刻把手放在短刀上，提高警惕。


  那個人回過頭來看我，我萬萬沒想到，那人竟是個女人。看她的打扮，倒是和我有些類似，都是輕便的衣服，大概也很擅長格鬥。


  「沒想到居然能在這碰到人。你是誰啊？」她先開口問我。


  「我叫拉斐爾，是托列姆的將軍。你呢？」


  「我的代號叫黑蝶，是阿美尼亞人。」


  聽到她是阿美尼亞人，我二話不說，拔刀就砍了過去。她第一次見我化作黑影，立刻後退了幾步，也拔出了劍。我直接瞬身到她身後，朝她後背砍。她見黑影閃到身後，立刻轉身，用左臂頂著右臂，右手架著劍，生生擋下我這一擊。


  「我和你無冤無仇，為什麼見面就要開打？」


  「阿美尼亞人沒一個好東西，偷東西就算了，居然還濫殺無辜。殺害沙漠里小村莊的村民不說，還殺害達布林島的人。我和你們阿美尼亞人不共戴天。」


  「你是不是誤會了，哪裡有什麼小村莊？這沙漠里本來就沒有村莊。哦，你應該不知道吧，這神廟有惡魔守護，原本是在地下的，地上是一個惡魔的村子，那些惡魔變成人，騙走想找神廟的人。不過我們找到了解開那個村子封印的方法，才會讓惡魔得了機會騙你們。你若不信，大可在這沙漠里找一找，還有沒有那個村子。」


  我不太相信，又問：「那達布林島的公主是怎麼回事？你作何解釋？」


  「那裡的領主勢單力薄，怕托列姆和奧瑟攻打他們，就求著我們和他們結盟，還說要把女兒嫁給我們王子。雖然那公主貌美如花，可我們王子也有喜歡的人，所以又不是阿美尼亞的過錯。後來有些達布林島的人為了求名聲，特地來我們阿美尼亞住上一段時間，回去后自稱是阿美尼亞人，藉此來賺錢。為此，我們國王也苦惱過，這也與阿美尼亞人無關吧。」天下商人一般的嘴臉，若是這話，我倒是信了三分。


  「那你們偷東西做什麼？還到處找神廟，甚至教唆綠洲城的人使用惡魔叛變。這你又怎麼解釋呢？」


  她嘆了口氣，說：「我們的人在綠洲城被當地的士兵捕了，還說要劫財。我們阿美尼亞人哪有錢，就嚴刑逼供，問我們關於神廟的事。無奈之下，有人透露了惡魔的召喚方法，被他們用來兵變了。而那些懂惡魔召喚的人，除了我，都被他們殺了。」這話我信了八分，便向後跳開了。


  「那你們為什麼要找神廟？」


  「我們國家物資匱乏，養不活所有的子民，就希望依靠魔法或是別的什麼，藉助這些力量找到方法，讓我們阿美尼亞人吃上飽飯。可幾十年前，奧瑟停止與我們的貿易，我們的資源越來越不夠用，終於有一天，我們不得不和奧瑟開戰，奪取食物。若不是如此，我們阿美尼亞人怎會離鄉背井，四處找活路？」


  看她說得真情流露，眼角泛出淚光，我也就信了。不過仔細想起來我剛才那一擊，迄今為止，她是第一個沒有因此丟了性命的，我也不由得有些敬佩。


  「那你跟我說說，這惡魔應該如何召喚。」


  她拭了眼淚，清了一下嗓子，跟我說：「這惡魔本不是什麼好東西，它們腐蝕人類的精神，總想侵佔人類的身體，意志力不強的往往會因此丟了性命。不過意志力強的，就能控制召喚的惡魔，讓它們言聽計從。而召喚的惡魔因人而異，召喚惡魔的強度也是根據召喚者的精神力決定的。召喚的方法，就是在身體的某處畫上契約，再用精神呼喚惡魔即可。」


  看她也是個實誠的人，我也就信了。契約的符號刻在石碑上，我剛想試一試，突然，時間靜止了。


  「這個石碑遠沒有看上去的那麼簡單。」那個渾厚的聲音跟我說。


  「哦？還有什麼是不能用眼看到的？」


  「用水晶的光照射這個石碑，可以顯示出更多的內容。」


  時間又開始流轉，我卻意猶未盡，還在思考。


  「你怎麼了？」


  「哦，我沒事。」


  我走過去，用短刀上的水晶發光，照射這個石碑。果然，石碑顯示出了一些平時看不見的字。


  「召喚術不僅可以召喚惡魔，只要定下了契約，任何東西都可以召喚……」她在一旁翻譯到。「旁邊還畫了其他幾種契約符合，但有的沒註明是召喚什麼的。」


  我把這些符號都記下，以便回去之後做研究。


  「你們從這七個神廟裡都知道了些什麼？」


  「七個？不是六個嗎？難道還有一個？不過我只負責調查這個神廟，只知道這些。你若有興趣，可以來阿美尼亞問問其他的人，反正都是些沒有什麼用的東西。比如這惡魔召喚術，普通人召喚一個小鬼就基本丟失了意志，這根本就派不上用場。」


  既然這麼難，那綠洲城的人……難道他們都被惡魔吞噬了？


  「謝謝你告訴我這麼多。你們若是真缺少資源的話，來阿克塞爾，我可以送你們些，你們也可以找國王商量貿易的事。但是，別再濫殺無辜了。」


  「喂，我們可從沒有濫殺無辜。誒，你別走啊。」我本轉身走了，但她一瞬間竟抓住了我的手。我有些驚訝，不過她並沒有化作黑影，難不成她是靠肉體達到這麼快的？


  「就像我說的，有事去阿克塞爾找人便是了。另外，惡魔召喚術別讓別人知道了。我現在還有事要忙，就不陪你了。」我甩開她的手，直接走掉了。


  我瞬身了幾次，到了船邊，就上了船，立刻出發了。


  又過了一天，船開到了綠洲城外。站在船上就可以見到，城內烏煙瘴氣，河水已經徹底染紅，城外就有一大堆的屍體。我攥緊了拳頭，跳下船，慢慢走進了城。


  這地方我曾很熟悉，可如今看來卻沒那麼熟悉了。街上的房子都被染上了紅色的血跡，地面上有一層血水，已經快要干透了，卻還有新的血水流過。我想起了那天在達布林島屠殺那群所謂的阿美尼亞人，也如同這般景象，只是這裡的屠殺，曠日持久。我走進了綠洲城最寬闊的大道，一轉頭，看見房子頂上有一個似人非人的怪物——有半副人的模樣，頭上卻長了角，身後長了尾巴，手變成了利爪，眼睛也變成紅黑色相間，儼然一副惡魔的模樣。他高高跳起，朝我撲了過來。雖然他速度很快，但比起那砂龍水龍，還是略遜一籌的。我瞬身到他身後，給了他致命一擊。


  他跪在地上，高聲哀嚎起來，聲音震耳欲聾。我覺得有些不妙，正想離開這裡，可突然圍過來一大圈這樣的怪物。我劃破空氣，割出一道道斬波，快速清理了這些他們，趕緊往城中央的城堡趕去。城中的城堡是綠洲城最強勢貴族的住所，說不定他知道些什麼。


  沿路出現了許多這種半人半惡魔的怪物，我都讓他們解脫了。可不知從哪開始，出現了純粹的惡魔。這些惡魔比之前的那些身手更加靈敏，處理起來更加棘手，但都不在話下。


  突然，甲金出現在了街中央，身後站著更強壯的惡魔。


  「拉斐爾，我在此等你多時了。」


  「你居然沒事？快說，你到底做了什麼？」


  「那些阿美尼亞人真是單純，隨便一騙就什麼都說，什麼都做了。他們不僅幫我處理掉了這城裡許多麻煩的人，還告訴我如何讓人召喚惡魔。為了保險起見，我花錢雇了人來做實驗，讓他們召喚惡魔。可許多人都失敗了，自己被惡魔反噬。只有少數的人才能召喚出惡魔，有的人甚至召喚出了高級惡魔。這些召喚高級惡魔的人，可大都是貧民窟的人哦。」甲金奸笑起來。


  我怒火衝上心頭，兩個瞬步直接殺向甲金。可突然，他身後的兩個惡魔竟跑到他身前，幫他擋住了刀。刀在它們身上幾乎沒怎麼造成傷害，我立刻往後瞬了一步。


  「哈哈哈，你就先和這兩個小寶貝玩會吧，我先看看他們是不是召喚出了惡魔領主。」甲金眼看著要溜了，我化作黑影準備跟上，可被這惡魔突然擋住了去路，我只好先宰了這倆惡魔。


  仔細打量這兩個惡魔，都比我高許多，身材健碩，肌肉豐滿，藍色的皮膚上掛滿了刀痕，後背上有一對惡魔的翅膀，獠牙和利爪都十分嚇人。我一步瞬到一個惡魔的面前，以極快的速度劃破了它的喉嚨。可它突如其來的一拳我是完全沒有想到，被打了個正著。我被打飛了，在空中，看見那個惡魔飛過來，又要給我一拳。我立刻縮緊身子，準備擋下一拳。可另一個惡魔飛到了我的上面，我又是來不及躲了，在空中翻滾一圈，調整平衡，化作黑影跳瞬步到房頂上。還沒調整好姿勢，那兩個惡魔已經衝到了眼前，準備懟我一拳。


  時間又一次靜止了。可仔細瞧來，時間並沒有靜止，而是在以非常緩慢的速度流逝。我發現我除了不能瞬身之外，其他都能像平常速度一樣進行，就跳到空中，照著它們的喉嚨劃上好幾刀。時間突然還原成了正常水平，我還在惡魔附近，就立刻化作黑影瞬步到屋頂上。那些惡魔看起來比剛才動作變緩了，看來是傷到它們了，不過割喉的方法貌似不太管用，應該再尋找它們其他的弱點。


  那兩個惡魔又沖了過來，我一步瞬到他們身後，轉身的一瞬間，看到他們的在兩片翅膀之間，有一個符號，這符號和之前在神廟看到的一模一樣。要是把那個符號毀了，說不定它們與人的契約就解除了。還沒等我下刀子，惡魔立刻又轉過身，給了兩拳。


  就在拳頭快要碰到我的時候，時間又一次變慢了。我跳到屋頂上，立刻從下面繞過去，跳起來把刀子捅進一個惡魔的契約符號處。時間開始正常流轉，那個惡魔立刻掙紮起來，一手把我打飛了，不過等我抬起頭再看時，那個惡魔已經消失了，插在它身上的刀子掉在了屋頂上。


  來不及我反應，另一個惡魔沖了過來。我瞬身過去撿起刀，利用水晶的力量，把刀朝著它的契約符號扔去。刀子像閃電一般飛了過去，正中靶心。這隻惡魔也化作黑煙消失了。我走過去，撿起了短刀。沒想到打擊惡魔還可以用這種形式。


  突然，從旁邊撲過來一個半人半惡魔的傢伙，咬在了我的手臂上。我立刻把他甩開，化作黑影瞬身過去，用力壓住他的喉嚨。這傢伙掙扎了幾下便不動了。我正要了結他，剛好想到剛才解決那兩隻惡魔的辦法，就把他衣服扯開，看他後背上有沒有符號。不過這一次讓我失望了，不僅他後背沒有，我找遍了全身也都沒有契約符號，無奈之下，只能終結了他的生命。


  看來意志力不強的人還是不要染指惡魔的好。我把衣服的碎片蓋在他的臉上，徑自去了城堡。


  一路上有許多的惡魔和半惡魔，我實在是殺不過來，不過又怕一會兒被前後包夾，就勉強終結了它們。


  終於到了城堡門口，看見甲金就站在門口，八成又是在等我。


  「沒想到你這麼快就逃過來了，怎麼樣，高級惡魔是不是很刺激？」


  「什麼高級惡魔，還不是兩居肉皮囊，都被我宰了。」


  「宰了？」他愣住了。「不過沒關係，接下來咱們一起見證最強大惡魔的降臨！」


  一股十分令人討厭的氣息從城堡里溢出，估摸著是一個很強的惡魔被召喚了，我後退了幾步，做好戰鬥準備。


  突然，城堡的牆壁被一個伸出的拳頭打破，然後整堵牆都被轟飛了。從打出的洞里走出一個樣子十分嚇人的惡魔。那惡魔頭上有兩隻角，身上披著鎧甲，鎧甲上冒著青色的火焰，映襯它紅色的皮膚，讓人不寒而慄。


  「惡魔領主，把那個人給我幹掉！」甲金非常興奮，指著我，對那個惡魔說。


  惡魔走向甲金，突然，它張開嘴，一口把甲金吃掉了。「愚蠢的人類。」那個惡魔發出了讓人毛骨悚然的聲音。


  我有些害怕了，比起那些龍，這個惡魔是有意識的。而且它穿著鎧甲，我懷疑我可能真的打不過它。不過既然是在這綠洲城，我還有斡旋的餘地。


  惡魔朝著我走來，對我說：「人類，看你還有些本事，我就給你一個機會。和我梅爾菲斯特?加魯領主，正面對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