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出征

  莫利被很好地安葬了，妹妹卻幾日不出屋。自從參加了莫利的葬禮，妹妹好像丟了魂，每天連飯都吃不了幾口，誰勸都沒用。學院因為這次事件停課了，就連我的工作也暫停了，雖然接到了通過考核的消息，卻怎麼也開心不起來，就潛心研究，來忘掉不愉快的事。


  這幾天，我整日研究魔法防護罩與魔法古籍。經過測試，施放魔法需要想象的魔法陣、想象的魔法效果、水晶能量三部分，而魔法的強度根據期望的強度和注入的能量正相關。魔法古籍的記錄雖然有所不同，卻大同小異。不過，在古籍記錄的高級魔法中，看到了一個叫「隕石」的魔法，對魔法的描述是一種空間魔法，可以通過兩個魔法陣連接兩端的空間，然後從一端投入石塊或用魔法產生石塊，另一端就能掉落石塊，而魔法的強度就表現在兩個魔法陣的距離及大小。


  我估摸著這次事件應該是一個掌握魔法的人所為。不過我會的魔法還只有防護罩這一個，主要原因是這本古籍太舊了，而且記錄不詳細，有魔法陣的就這麼一個，所以要是與那個人對抗十有八九我是搞不過他的。


  我想去多米爾市的圖書館看看，如果圖書館沒有被砸爛的話，可以找一找有關魔法的書籍。


  很幸運，圖書館只有一小部分牆體被刮掉了，裡邊應該沒有受損。


  「小夥子，發生這麼大的事，你還能來圖書館，真是佩服。不過你要是有時間的話，不如幫幫那些不幸的人吧。」圖書館的管理員對我說。


  我點了點頭，笑了笑，便去找書了。很幸運，在角落裡找到了一本關於魔法的書，我急忙翻開看。書中詳細寫了多種魔法的實現方法，我也跟著試了一下。不過最尷尬的事情發生了。在釋放第一個魔法——結冰的時候，水晶吊墜竟然結冰了。回想一下施放的魔法防護罩，也是以吊墜為中心的，大概也就明白了，施放魔法的位置原來在釋放能量的位置。


  很多魔法都是類似的魔法，比如冰槍術，火球術，應該需要把水晶做一些處理才能施放，即便是記住了魔法陣也沒辦法立即使用。不過書上還有一些記載，關於不需要魔法陣的基礎魔法，其中就包括強化鐵器、釋放水流等。


  通過這本書，我能夠施放的魔法變多了，也算是不虛此行。唯一的遺憾是這本書只記載了一些簡單的自然魔法，一點高級魔法都沒有提到。


  「嘿，這不是艾瑞克嗎！」


  「拉奧！怎麼是你？」拉奧是我的同班同學，在奧瑟學院時他算是班裡比較活潑的。


  「哎，還不是入職考試搞的。話說你家人沒事吧？那麼大的石頭砸下來，真可怕。我家還好，只是房子被毀了一部分，這幾天正在修房子呢。」


  「我家人倒是沒事，石頭只落在院子里，房子也沒事，只是——莉娜的男朋友，因此丟了性命。」


  「真是令人難過。替我向家父家母和莉娜問好。」


  「嗯。」


  「哦對了，你聽說了嗎，瑪爾斯在前線失蹤了，至今下落不明，不知是不是被阿美尼亞抓走了。不過據說他的頭盔掉在戰場，也有人說是……死了……」


  我腦子裡嗡的一下，整個人都傻了。


  回到家，我把自己關在屋子裡。晚上，我徹夜未眠，心心念念的都是瑪爾斯。


  第二天，我的心情依舊不能平靜，早上很早，就出門了，準備去見奧瑟王。這次我走得很慢，不同以往，街上的景象卻格外刺眼——許多房子被石頭砸穿了，石頭卻因為沒辦法挪走，連住的地方都沒有，只能露宿街頭。上次去圖書館的路上竟沒有發現這件事，可能是那邊受損並不嚴重，不過這次的景象深深地印在腦海里。然而即便是理解了這麼多魔法，卻也沒有能夠幫上他們的，真是書到用時方恨少。現在想起圖書館管理員的話，真是有些內疚，不過以我一個書生的力量，挪走這大石頭簡直就是做夢，還是做我自己能做的事吧。


  不知不覺間走到了王宮前。然而奇怪的是，王宮卻絲毫沒被隕石擊中，倒是王宮外圍有一大圈的石頭，可能是王宮內部有人開啟了防護罩吧。不過，奧瑟學院卻沒有人能夠教魔法，奧瑟學院又是王國重要的機關，有人開啟了防護罩這個假設就不成立了，除非是國王隱瞞了什麼。更神奇的是，一路上，經過多米爾河，多米爾河的河道內卻沒有巨石。如果有的話，其實早就發洪水了，畢竟石頭那麼大。王宮被多米爾河三面圍著，處在河套中，然而巨石也沒有堵住多米爾河，真是奇怪。


  門衛進去通告，很快就出來了，把我帶進了王宮。


  「你叫艾瑞克，是吧？」國王面帶微笑。


  「是的，國王陛下。」


  「聽說你和瑪爾斯關係還不錯？」


  「是的，我就是為他而來的。我希望我能去前線抵禦阿美尼亞軍。如果有機會的話，我希望能找一下瑪爾斯的下落。」


  「看來你也聽說了，」奧瑟王看起來有些無奈，「瑪爾斯出征前和我鬧了些小矛盾，哎，現在想起來，當時應該提醒他一下的。可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


  「是因為，礦工的事？」


  「看來你知道的蠻多的嘛。阿克列山脈的生存條件很艱苦，那裡寸草不生，鄰國阿美尼亞和托列姆都因此影響很大。咱們國家有大片的平原，生活條件還算不錯，而阿美尼亞大片的沼澤與丘陵，僅有少數幾篇高原，生活條件很差，也因此挑起了和我們國家的戰爭。托列姆大片沙漠佔據了整個國土的一半以上，只有沿海地區算得上是平原，基本上只能維持少數人口的生活，所以托列姆一直很和平，因為人少，而且他們連水晶都開採的很少，因為接壤的阿克列山脈在沙漠的背面，一般人很難到達，水晶的運輸也成了問題。比起他們，我們國家真的算是不錯的了。即便如此，我們也有許多要處理的人，比如戰俘，犯罪的人，一些無家可歸、願意以較好的待遇為國家付出的人，我們給予較好的生活條件供他們挖礦。他們成了礦工的主要組成人員，所以你們聽到的不過是以訛傳訛的謠言罷了，畢竟做國王的也有很多無奈。不過瑪爾斯卻不這麼認為，他還是年輕氣盛，有些事不得不妥協啊。」


  「這樣聽起來還多少能夠接受一點，可瑪爾斯他心地善良……」


  「這些我也很清楚，哎，只怪我平時對他關心不足，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


  「還有一件事，我懷疑前不久天上掉石頭的事件是懂魔法的人搞的。」


  「魔法？聽說阿美尼亞最近培養出了幾名神秘的魔法師，會不會是……」


  「那大概就是了。」


  「哎，這件事奧威爾家一直希望我給個說法。正好，你提出了這件事，就交給你調查了。可你真的要上前線嗎？」


  「嗯，在奧瑟學院也練了些護身術，加上我最新研究出的魔法，應該能擊潰阿美尼亞軍。」


  「魔法！你搞懂魔法了？之前只聽說你能釋放一些簡單的水流……」


  我從口袋裡掏出一塊水晶，從水晶的一個點匯聚能量，產生熱量，形成火球，然後釋放，火球打穿了一根柱子。火球術竟然成功了，不枉我徹夜的練習。不過這樣火球術或許能夠幫助人們解決巨石的問題。


  「太好了！」國王驚嘆不已，「有了魔法就能和阿美尼亞對抗了！阿美尼亞軍一直很棘手，我們的軍隊一直沒有能夠正面擊潰他們的手段，所以幾十年來只能防守。近幾年好不容易搞清楚他們對鐵器的強化方法，也都是過時了的。現如今，有了你的魔法，這下總算能擊退阿美尼亞軍了！」


  「當然我希望可以有更多人能夠感受到魔法的恩澤，我想把火球術教給您信任的人，讓他們解決之前掉落的石頭，先恢復人們的家園。」


  國王爽快地都答應了。應我的要求，幾個首都護衛隊的人向我討教了火球術的使用方法，他們很快就去城內清理巨石了。我也很快拿到了向國王要求定製的水晶製成的手杖，有了手杖就可以快速地尋找匯聚能量的點，達到快速施法的效果，畢竟在戰場上慢一點就是要丟掉性命的。


  反覆研讀兩本魔法書，能使用的魔法有：魔法防護罩，火球術，冰槍術，閃電鏈等。說到底，控制能量流動的方式還是比較簡單的，若阿美尼亞真是有強力的魔法師，恐怕我是應付不了的，即便我使用高強度的魔法，也很難打中目標。


  如果有機會，我希望能夠到全國各地轉一轉，到各地的圖書館找找有關魔法的書籍，畢竟水晶是奧瑟王國的國民先發現的，可如今阿美尼亞卻比我們用得更好，這真是讓人難以接受。也許高手在民間。


  我沒有和妹妹提起瑪爾斯的事，雖然她也認識瑪爾斯，可她已經經不起任何打擊了，這幾天總是去奧瑟學院幫幫忙，還向我討教了各種魔法，我也傾盡所有，把我懂的一切都教給了她。或許在我出征的日子裡，她可以幫助更多的人。


  父母聽說了我要出征的事，也沒多說什麼，只是提醒我要小心。


  臨行前的夜晚，我去酒館獨飲。


  「小夥子，聽說你要出征啊。」又是這個酒館老闆。


  「您的消息還真靈通啊。」


  「全城的人誰不知道艾瑞克的大名呢，沒有你的魔法現在可是要有許多人不好過呢。畢竟那次事件中受傷的人也不少，要是沒有個住處，這日子恐怕是難過了。就像我這酒館，門口堵個大石頭怎麼也進不來。如今炸了石頭，把坑填平了，還不是能照常營業了。我敬你一杯。」


  這一夜，過得有些喧鬧。不僅是因為許多人都圍過來稱讚我，敬我酒，酒館里的人變多了許多，看來有不少人要借酒消愁度過一段這段日子了。或許，有的人很快會被拉去做礦工了。


  第二天，我帶著一支首都護衛隊的精兵出發了，同行的人也有一些魔法師。雖然一共只有十幾人，但對於戰局的影響應該是巨大的。這次出征我們都沒有穿著厚重的鎧甲，只有幾個步兵穿了簡單的鐵鎧，所有人都騎輕快的馬迅速趕往前線。


  前線位於奧瑟王國南方，新澤爾高原上。原本的國界是沿著阿克列山脈划的，但是由於新澤爾高原貫穿阿克列山脈，山脈剛好在高原上斷了一截，所以人們又稱這段高原為新澤爾通道。


  想要到達新澤爾高原，只要從多米爾市出發一直往南穿過平原，再走一段山路。我們沿著最短的路線，快馬加鞭，兩天就到了新澤爾高原。上了高原，大部分人都感到不適應，呼吸有些困難。畢竟都生在平原長在平原，都不太適應高原的環境，所以我們只得在新澤爾市休息了一天。新澤爾市算是高原上最大的都市，由於環境不適宜種植，這裡的畜牧業算是比較發達，伙食也能比趕路時好很多。


  到了這裡，我第一件想做的事果然還是去圖書館找有關魔法的書籍。


  這裡的圖書館比起多米爾市的圖書館要新很多，書也很新，畢竟多米爾市是首都，建立得比較早吧，圖書館自然也建得早。那麼想要在這裡找到古書，真是有點困難。不過出人意料的是，這裡居然有個古書區，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魔法書是有的，不過寫的內容和之前看到的大同小異，這著實有些尷尬。書架上有一本舊的不成樣子的書倒是有些不同，因為它是用膠粘的書，而其他書都是用線裝訂的書。我取下這本書，發現膠居然沒有干，書頁也沒有嚴重的發黃，但是書皮已經快要爛掉了，是那种放置時間很久的樣子。


  「水晶能量和自然能量的關係是非常緊密的。水晶不僅可以釋放如火、冰、電等自然能量，也可以用於強化生命能量。這本書的書頁就是用注入水晶能力的木材製作的紙，常年可以保持生命活性……」


  「利用水晶的能量可以激活生物活性，也可以使其變異，而變異的方法如同施放魔法一般，朝著人希望的方向變化，但變化的程度依舊與魔法強度正相關……」


  「水晶還可以用來治癒傷口……」


  雖然沒有詳細的實現方法，但大量的理論足以吸引我讀完整本書。這本叫做《古代醫學》的書真是夠隱蔽的，明明講的內容完全是有關水晶的事，卻稱為「古代」，明明古代沒有水晶，不知道是作者有意亂起的名字，還是真的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通宵搞懂了這本書，第二天準備上戰場。


  騎馬又趕了一段路，從新澤爾市趕到邊關新澤爾通道。還沒有到新澤爾通道，就已經能夠看到我軍的大批軍隊安營紮寨的地方。


  「您是艾瑞克伯爵吧，真年輕啊。我就是阿姆斯特朗將軍。」將軍很快安排好了住所，然後給我們簡單介紹了一下戰況。


  「新澤爾通道是阿美尼亞軍入侵我國的唯一通道，軍隊想要翻過阿克列山脈幾乎是不可能的，所以只要守住這裡，阿美尼亞就不能大肆侵略我國。不過由於通道比較寬，對方大部隊進攻時我們還是有些吃不消的。現在他們的新技術可以使劍砍斷我們的鐵鎧，所以近幾日我們都是閉關不出的。」


  「大概什麼時候阿美尼亞軍有的這種新技術呢？」


  「就是瑪爾斯王子剛到的那天，對方大舉進攻，瑪爾斯立刻就帶軍隊迎戰了。結果因此大部隊受挫，傷員增加了很多，瑪爾斯王子也失蹤了。不過據回來的士兵說，瑪爾斯是在和對方將軍過招時，一瞬間消失的。雖然能找到他的頭盔，不過應該不是被俘虜了。」


  「那應該是空間魔法了。之前多米爾市也受到空間魔法的襲擊，我們就懷疑是阿美尼亞軍中有會空間魔法的魔法師。」


  「魔法？阿美尼亞軍已經掌握魔法了？」


  「其實我們也會。」我向他簡單介紹並展示了魔法，阿姆斯特朗將軍十分激動：「太棒了，要是有這份力量，我們肯定能夠擊退阿美尼亞軍！」


  「不過他們掌握的魔法是更高級的空間魔法，不知道他們運用魔法的水平如何。如今我們的魔法已經可以投入戰爭使用了，只要一根鑲嵌水晶的手杖即可。」


  「從近期的戰況來看，他們應該還沒有完全掌握，因為他們的進攻雖然有時很犀利，用了一些不知道的打法，打得我們措手不及，但大多數時候都是能夠抵擋得住的常規進攻。」


  看來阿美尼亞的魔法師掌握的並不是類似火球術這種穩健的魔法，可能是些很高級，但是不容易控制的魔法，那麼只要抓住機會，還是能夠擊退阿美尼亞軍的。


  出了營帳，我從遠處望了一下新澤爾通道。雖然說是通道，但這片地卻也是坑坑窪窪，還有許多凸出來的尖石和很高的石柱。而且由於夾在兩山之間，風很大，類似弓箭的遠程武器就不那麼有效了，這應該也是軍隊大部分都是步兵、騎兵的理由吧。


  晚上，我讀著那麼《古代醫學》，思考著如何用水晶治療士兵的傷口。這時，突然聽到營外士兵喊道：「阿美尼亞軍偷襲軍營啦！阿美尼亞軍偷襲軍營啦！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