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落魄
恐怖的日子總算過了,瘋子撇下一句他去看老友就離開了,留下三味赫赫發抖。那把劍離自己的額頭真的只有一點點的距離呀,瘋子如果來晚點自己絕對就是一具屍體,硬梆梆的。他奶奶的到底是誰和自己有深仇大恨非要不死不休,哦,想起來了王福龍,絕對是王福龍,自己除了和王福龍有個恩怨別人幾乎都沒有。
夜色逐漸降臨,豁牙寸步不離的站在三味身後,「哎呀,不是跟你說了嗎?那事不怪你,那人修為瞬間可以秒殺我這樣的。。。」三味猶豫了下,然後伸出胳膊大大的比劃下,「大概幾萬個。」旁邊豁牙驚的直吸冷氣,在他映像中小祖宗絕對是高手了,「對了,昨天你支支吾吾似乎有話要說,現在夜深人靜倒是個好機會。」
豁牙唯一不滿意的就是黃勾和野豬不在跟前,這麼好的顯擺機會都沒有。豁牙今天特意帶著個皮手套還是豹紋的一看都騷氣衝天。豁牙晃了晃拳頭猛的一拳擊打在身旁的岩石上,三味這就看不懂了化形小妖打碎個石頭很困難嗎?豁牙不忙不忙的用手一推,大石頭碎了一地小石塊,每個石塊大小一樣如同刻意打磨了一樣。
豁牙的得意的咧嘴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三味高興的在豁牙胸口捶了一拳,「好樣的,妖元入微控制的很不錯,現在把手套摘了吧。」豁牙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拿掉騷氣的皮手套,幾個黑黢黢的老鼠爪子旁邊長出兩個粉嫩粉嫩的指頭。豁牙愛憐的抽出一塊潔凈的白絹細細的擦了起來,看的三味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三味也搞不懂這是什麼情況,「最近一直在練習我傳給你的功法?」豁牙重重的點點頭,三味似有所悟,手指在豁牙額頭輕輕一點,一縷神識傳了過去說道:「認真記著,這是一副人族經脈圖,我設想是不是咱們打通像人族一樣的經脈,不用化形也可以讓人分辨不出是人是妖,除非你故意顯露妖氣。不過你還得堅持。我記得人都有五個指頭啊?」
豁牙也不管三味最後一句話代表著什麼,如果讓別的小妖知道估計激動的死掉。豁牙又愛憐的擦了擦指頭,帶上了騷氣衝天的豹紋手套,若有所思的問道「小祖宗的意思還得練下去。」
三味捏了捏指頭髮出一陣卡巴卡吧的脆響,「我感覺你的手掌經脈還有許多沒有構建完成,我傳你們的功法可以確定的告訴你就是可以打造經脈,我覺得你在堅持一段時間。」
豁牙咧嘴點了點頭,「小祖宗需不需要小的下山去打聽下今天有什麼情況?」三味明白豁牙的意思,思考了下搖搖頭說道:「罷了,明日飄仙樓有個大場面,到時候咱們帶著耳朵不信找不到一點端倪。掌燈,今天看會兒書,這段時間忙的都沒有時間看書了真是罪孽啊。」豁牙在牆角出摸出一個陶罐,裡面黃橙橙的松油,一根細細的草繩捻子垂在邊沿上。
三味對著陶罐吹了口氣,山頂上亮起了鵝黃色的光亮,隨著光亮一股似有似無草木清香緩緩的瀰漫開來。三味抽出一本書,書已經斑駁不堪,字模糊不堪不說,碰一下就簌簌的整塊的往下掉。這是三味化形后回百丈坪從土灰裡面刨出來的,也就找回了幾本而已。三味小心翼翼的收回去,掏出另一本《草藥淺析》,書皮嶄新還冒著絲絲白光。
作者也算是一個妙人,各種草藥描繪的極其詳細還配有插圖,三味發現如果對著書小心翼翼的輸入點元氣,插圖會直接顯現在書本上方三百六十度無死角,旁邊還會列出可能會出現各種狀況,如沒有沒有靈獸守護,有沒有劇毒,如何保存,如何採摘等等,讓三味嘆為觀止。
「小祖宗,下面好像有人上來了。」三味講,豁牙聽,正聽的津津有味的豁牙不得不出聲提醒,其實心裡一百個不願意,原來以前自己採藥賣不了高價是有原因的,因為自己不懂。
三味合上書,站起來掃視一圈,山風激蕩,樹林嘩啦啦的忽響,連個鬼影子都看不見,「沒有呀,我咋沒有看見。」豁牙面漏得色,「小祖宗忘記了,我們鼠一族最厲害的就是鼻子,和爪子。我敢肯定有人上來了。」約莫一炷香的功夫三味才隱約感覺有人,這還是自己動用了修為的情況下,看來豁牙的得意並無道理。
又過了大約一盞茶的時間,才看見崎嶇的上路上迎面走來四個人。打頭的是小貓其後就是雪晴,最後披頭散髮的兩位三味眼拙有點看不清楚,但卻又感覺熟悉。待到人群走進,三味才發現最後兩人竟然是飯公子和千蕊,只是這造型太過別緻,和當日第一次見面真是天壤之別。
「飯公子一日不見,你這變化真是讓人猝不及防,耳目那個什麼,那個什麼。。。」三味遠遠的就叫嚷開了,和平時安靜平和的樣子判若兩人。
「耳目一新哈哈,三公子說來話長啊。但是見你一切安好,中氣十足,我心深甚安。」言罷,大步的跑了上來,圍著三味細細打量一圈,一臉驚奇。
「飯公子你這是遇到山賊了還是遇到強盜了?衣衫不整不說,為何一上來先是問安好,然後又圍我細細打量一圈?後面百步處有一處水潭,還是去洗洗的好。」三味也不傻,聯想到才發生的事情,看來飯公子說不定是明白人。
飯公子紅著眼圈拍了拍三味的肩膀,「我看咱兩體型相差不大,把你的衣服借我一套。」三味咧了咧嘴巴,掏出一套天青色麻衣,送到范清譽懷裡。「準備點吃的吧,越快越好,我這一天都沒有吃飯了,三味兄弟有勞了。」言罷雙腳一瞪越上巨石直接直線距離翻到後山。
「小祖宗,他們這是?」豁牙悄聲的問道,
「我也不知道,要問你就去問雪晴他們是一起上來的。」豁牙聞言一臉便秘的難受狀,「不敢問?不敢問就去準備點吃的,看來有大事發生呀。」豁牙一頭霧水的離開,走了一段路才發現這山上哪裡有吃的,一般都是小祖宗給的丹藥充饑。可是小祖宗說出去找點吃的,窮則生變。豁牙眼珠子一轉,舔舔嘴唇默念幾聲咒語,一陣黑煙升起一隻大肥鼠消失在黑暗裡。
火光搖曳在每個人的臉龐,一隻肥大的山豬架在火堆上滋滋的冒著油光。飯公子挺直腰板跪坐在三味對面,一身青衣恰恰合適,原本雜亂的頭髮也用一個木棍斜斜豎起再加上俊秀的臉龐頗有一股出塵的味道,可惜不斷聳動的喉結和過於用力而發白的指節顯示出飯公子內心是那麼的不平靜。
「公子吃辣嗎?」飯公子含蓄的點點頭,雪晴拿出一個些精緻的小碟子,分門別類的裝上雪花鹽和辣椒末。山豬皮已經變得色澤暗黃,香氣變得愈發的濃烈,雪晴用小刀在豬腿位置片了一塊,做了個請慢用的手勢就繼續片了下去。飯公子細細的抹上細鹽和少量的辣椒,可能感覺有點燙輕輕的吹了吹然後塞到嘴裡。
鹽味和辣椒的活力在舌頭上綻放,范清譽滿足的不捨得咽下去,放在嘴裡細細的慢嚼真是越吃越有味道,實在太好吃了,外焦里嫩口齒留香。范清譽一連吃了好幾塊,感覺不是那麼餓了又在一次端坐身姿。
「讓大家見笑了,不過說句實話,我覺得這是我這麼長的時間吃過最好吃的,所以吃像確實難看點。」彷彿身上的枷鎖去掉,現在范清譽言語中給人多了一份洒脫和隨意。
「無妨,飯公子大概是餓著了,人生再世如果連隨心所欲的吃東西都要表達歉意的話那活著實在太不如意了。這種吃法如果加點山裡野果酒最是香醇不過。別看我家少爺今大早吵呼著頭疼,事實上也是念叨著昨天公子的酒好呢?這不,家裡的野狗野豬聽說了一大早就跑進山裡去尋野果酒,如果運氣好的話說不定已經尋著了呢?」千蕊自認為自己是大世家出來,眼界兒頭腦口才不說拔尖也算是極其優秀的,原本還有點看不上這個以前在黑坊市勞作的雪晴,可是今天看看雪晴這談吐這份氣度也不由不得說聲服氣。
「嘿嘿嘿,誰是野狗,誰是野豬?這才離開一日,雪晴妹子就在小主。。。那個面前搬弄是非了。」野豬暗叫一聲好險,要不是看到雪晴眼角的寒光說不定都暴露了。「那個。。。還真叫雪晴妹子猜著了,大雁溝深處有一片果林,在一塊山澗處堆滿了果子還沒走進都可以聞到一股香氣,待我走進一看我的個乖乖呀,整個河流都是暗紅色的汁液。我也不敢確定是不是於是就嘗了一小口,果香四溢,比平時喝酒的糧酒差不到哪裡去,於是就背回來了一桶。」野豬這一繪聲繪色的描繪,不由的都勾起了大家的興趣,試想滿山果林果實,連河流都是果汁想想都稀奇。
「拿來,我看看。」飯公子上次拿出好酒,大家理所當然的認為飯公子是權威人士,野豬自覺的把酒抱到飯公子前面。飯公子打開一看,輕咦了一聲,面露異色。「那片果林可有猴子?」野豬黃勾一起搖頭。「據我所知在南部有一種名酒叫猴兒酒,那裡常年氣候如春果實繁盛,而且多猴子。很多果子猴子吃不完就亂扔,過多的果子堆積在一起因緣際會就產生了一種酒,所以叫猴兒酒,不過這種野酒極為難得在凡人間素有萬金一兩的稱謂。不過嘛,對咱們這些修者來說。。。。嘿嘿。」飯公子搖搖頭,「真的也就是品藏味道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