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梅林牌摩托車
羅維順著樓梯下到地下室，燈光明亮，梅林正在桌子旁邊埋頭研究著什麼。
說是桌子卻是原本沒有在這間地下室的東西，至少昨天羅維下來的時候這裡還是空蕩蕩的，而且桌子上還多了不少道具，羅維都叫不上來名字。
羅維並沒有好奇梅林是從哪裡搞到這些東西的，他作為caster職階的從者，固有的兩個職階技能便是陣地作成和道具作成，桌子也好道具也好，都是梅林通過這項技能製作出來的才對。
羅維走近，梅林沒有察覺，少年便偷偷在後面看著梅林手中正在製作的道具。
將幾個碎片組合起來，隨後通過某種不知名的方法將其表面刻上紋路，沒錯，確實是不知名的方法，因為梅林只是將手蓋在上面，隨後一抹，紋路便出現在了上面。
那是梅林之前交給羅維的通話器，說是釋放魔力便可以進行通話，昨天梅林只做了兩個，一個給了羅維另一個給了米莉亞，還缺一個給梅瑟莉。
「梅林，忙完了么？」等梅林將手中的道具製作完畢，羅維才開口發問。
「嗯？羅維？人是沒有忙完的時候的，我總能找到可以做的事情，有什麼事情么？你們在那個下水道有什麼發現？」梅林放下手中剛製作好的道具，從桌子底下拉出一隻小椅子，送到羅維腳邊。
羅維坐下，開始和梅林描述他和莫德雷德在下水道看到的東西，包括結界、人偶以及那個冰柱之中的巨嬰。
「嗯，原來如此，就是說那裡有個一個怪物，不止擁有二十年來龍脈向其輸送的魔力，而且還有幾十條生命，必須同時擊殺這幾十條生命，才能將那個怪物消滅是么？」
羅維點點頭，用怪物來稱呼那個巨嬰，似乎也沒有什麼錯誤的地方。
「那樣的話，我可是沒有任何辦法的，雖然我說不定能殺掉他幾次，但是你也說了如果不能一次性將其擊殺的話，是無法殺死他的。」
羅維感覺頭大了起來。
連梅林都說沒有辦法，那他該怎麼對付這個巨嬰，拉斐爾說有人殺死了尼祿·卡奧斯，但是用的方法不知道，連是誰殺死的也不清楚，羅維也無法從這裡尋找方法，單純地依靠莫德雷德和x的話，能否同時擊殺那個怪物幾十次還是個問題。
感覺自己像是踩入了什麼陷阱。
這才是艾許想要達到的效果，那些守在結界內的人偶應該是冷凍裝置的操縱者，有了它們才能穩定冰柱不融化，依靠的自然是魔力收束裝置將普林茅斯港龍脈中的魔力聚集起來，這麼想來，自動人偶、魔力收束裝置以及冷凍裝置，這一套銜接地如此流暢，根本不像是一個人所能做到的。
一但羅維進入結界，就肯定會受到人偶的攻擊，但是人偶的戰鬥力那麼差，肯定是殺不死羅維的，問題在於裝置的操作系統，是只有人偶才能控制的東西，一旦人偶全部死光，那麼限制巨嬰行動的系統便被打破了，剩下的只要等待冰柱融化，巨嬰自己行動便可。
也許是艾許自己做好這一系統之後，發現不對，當他想要去解鎖的時候，人偶已經不聽他的指揮，所以才在地下的結界里存在了二十年吧。
而艾許並不敢將這些事情傳出去，不然他不會切斷與外界的聯繫，彷徨海的魔術師不用說，他都偷走了人家大量的裝置，自然不會放過他，也不會向時計塔傳達消息，不真實的消息不一定能讓時計塔派人來，但是如果說出真實情況的話時計塔肯定會派足夠的人手過來，想到這裡，羅維覺得艾許不敢和外界聯繫，大概是因為時計塔或者彷徨海有辦法消滅這個巨嬰。
至於那是什麼方法，羅維就猜不到了。
所以羅維的到來，反倒成了最好的解鎖工具。
羅維不禁沉思，自己似乎又一次被那個混蛋叔叔坑了。
下次不管怎麼說，都不能再依靠羅密爾的力量了，只有自己找的才是最好的。
「羅維，你看上去臉色不太好。」梅林見羅維皺眉思考著什麼東西，便問道。
「梅林，你真的沒有辦法對付那個巨嬰？」羅維總覺得這個傢伙好像又在騙自己，尤其是和拉斐爾接觸之後。
「當然沒有，如果是本體來的話還有可以解決的方法，但是現在的我除了有些蠻力之外，就只剩下caster的職階技能了，這些手段還是沒辦法對付那個怪物的，不是么？」
確實，只是這樣是不夠的。
那還有什麼辦法么？
想到這裡，羅維思維一轉，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
「話說回來，梅林，莫德雷德說你昨天的表現是在演戲？那是怎麼一回事？」羅維也很好奇這個，昨天梅林給羅維的感覺並不像是在演戲，還是說梅林的演技已經高到這個地步了？
「嗯？演戲，不會吧，難道說莫德雷德卿看出來了？」梅林手扶住下巴，思考著什麼。
「你真的是在演戲？」羅維有些詫異，如果說他是在演戲，那x的行為算怎麼回事？
「嗯，是啊，配合王演戲而已，這件事情無論是民眾還是圓桌騎士們，他們都是不知道的。」不過想到羅維說的話，梅林又補充了一句:「除了莫德雷德的圓桌騎士。」
羅維真是有些不理解這些傢伙的想法了，演戲？難道說梅林昨天做出的歉意只是假的，而x只是看出這一點順著他演戲而已？
「這不是很正常么？你以為我為什麼會被往任命為宮廷魔術師，我可不會任何魔術，通過千里眼看到了將來王可能面對的情況，通過演戲的方式來讓王適應這種情況，這便是我作為宮廷魔術師的工作，畢竟.……你也知道，王本來是那樣的」梅林伸出一根手指很是炫耀地說：「順便一說這樣的事情我和王可沒少做。」
名為阿爾托莉雅的少女確實成為了騎士王，但是因為某種原因，雖然她是先王烏瑟王的孩子，卻在拔出選王之劍之前都沒有在大眾面前拋頭露面，也許是因為她是女人的關係，並不能直接告訴民眾她將會是王位的繼承者。
所以在拔出選王之劍之前，她都是一個天真可愛的少女，而當拔出選王之劍，踏上騎士修鍊旅途的時候，依舊是如此，但是如果想要為王，便不可以只有這單純的心，或者說要明白更多複雜的事情，而這便是梅林的職責了，通過千里眼預見未來，看到王可能面對的情況，然後通過演戲的方式來讓王明白這種情況該怎麼處理，使得原本與這王位無關的少女漸漸成為了一名合格的王者。
「某種意義上來說，王並非是想成為王而成為王的，而是需要她成為王，所以她必須作為王而成長。」
羅維尋思著這句話的意義，隨後得出一個結論。
「那不就是你的責任么？」
如果不是梅林遇見了未來，設下王選之劍，也許名為阿爾托莉雅的少女根本就可能成為一名王者吧。
「嘛，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確實讓少女成為王，和我有著脫不開的關係的，不過我也作為宮廷魔術師好好輔佐她了不是么？」
羅維搖搖頭，這樣難道不是很可悲么？
不是為了自己的願望，而是因為他人的願望而成為王。
「所以說，亞瑟王一直都是這樣過來的？」羅維有些同情她。
「是的，因為她是王，所以她必須要踏上旅途，了解治下的王國；因為她是王，所以必須要迎娶王後來生育繼承者；因為她是王，所以她必須要寬容仁慈，能夠寬恕部下的過失。」
所以昨天梅林便扮演了一名無力的臣下，接受了王的寬恕。
並非出自x的本心，而是因為她作為王，就必須去這麼做。
哪怕是有著不一樣經歷的亞瑟王，但是作為王時候留下來的習慣，依舊影響著她么？
「梅林，你就不覺得這麼做很過分么？」
如果x並沒有成為亞瑟王，而是單純只是一個名為阿爾托莉雅的少女的話，那又會是什麼樣的呢？也許會和在倫敦時候一樣，是個快樂貪吃又有些小可愛的少女吧。
說實話，雖然昨天x原諒梅林時候的樣子很有王者風範，但是羅維並不喜歡，不如說雖然有王的感覺，卻又有些不自然。
異樣的原因羅維總算是知道了，並非是亞瑟王經歷了大量的試煉而成為了王，而是為了成為王去經歷試煉，去迎娶王后，去寬恕部下，只是因為她是王，所以必須這麼做而已。
「嗯，沒辦法的事情，就和卡美洛的覆滅一樣，既定事實是靠我一個人無法改變的。」梅林笑了起來。
羅維很難說該怎麼評價這件事情，只能說他並沒有作為王者的經歷，並不知道因為是王所以必須去做什麼事情的感覺，至少到現在為止，除了被羅密爾通過語言誘導過之外，其他的時候羅維都是根據本心來行動的。
因為自己的某個身份而去行動是個什麼樣的感覺，羅維還真是不清楚。
「不過這不是你現在該關注的事情吧？如果沒有思路的話，不如直接找始作俑者去問問比較好。」梅林提議。
羅維也很想直接去城堡找艾許，問題在於他並沒有交通工具，要徒步走到城堡的話，肯定是要花費相當長的時間才行，大概半天左右，實在是有些不值當，如果說這棟別墅有一輛汽車什麼的，就再好不過了。
或許，梅林可以。
「梅林，你的道具作成，可以做出一輛汽車么？」某種意義上來說，汽車也是一種道具，人類移動的道具。
「汽車？嗯.……讓我想想，就是四個輪子能通過燃燒燃料來行駛的那個東西么？」並不是現世時聖杯所賦予他的只是，而是身居高塔中通過千里眼看到的世界，梅林現在是從者，但是他的出現是自主現界，而並非是聖杯的召喚。
「對，就是那個東西，你能造出來么？」如果有汽車的話，通過莫德雷德的騎乘技能就可以駕駛，那樣就可以直接去城堡抓住艾許問個清楚了，雖然知道他可能在城堡設下了大量陷阱，不過羅維倒是不覺得一個叛逃的魔術師在搞出了那個結界里的東西之後，還有多少精力可以去設置城堡的陷阱。
再加上當時艾許那個虛弱的樣子，羅維倒是不覺得他會有什麼能威脅到自己的手段。
「可以試一試，現在正好是晚上，我出去試驗的話應該也不會被人發現，根據我的記憶，如果把汽車造在了這間地下室里，應該不是很好吧？」
羅維點點頭，這個地下室除了一個可以供人行走的樓梯之外，便沒有其他的出口了，如果梅林將汽車造在這裡，就會出現雖然有汽車卻無法開出去的尷尬。
「那麼羅維，你可以先去睡覺了，我感覺你應該已經很勞累了，而且如果說製造汽車的話，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造出來的，你可以先去睡覺，等到明天早上再行動也不遲。」梅林提議，因為羅維在和他說話的時候眼睛已經是半閉半睜的了。
經由梅林這麼一說，羅維才發覺腦海中困意襲來，打了個哈欠，將這些事情交給梅林之後，他便上樓拉下樓梯，繼續回到他的三層閣樓去睡覺了。
梅林則是走出別墅，在別墅門口折騰了一晚上。
等到清晨的陽光打在羅維臉上的時候，隔壁市場的鈴聲也再度響起。
羅維睜開眼睛，聽著樓下傳來的熟悉的爭吵聲，毫無疑問莫德雷德已經恢復了精神，正在和x進行著另外一場比試。
內容大致是關於煎蛋的製作方法，聲音透過地板很清楚地傳了過來，也讓羅維從睡夢中清醒過來，穿上衣服稍微整理了一下。
下樓，看到的是和昨天早晨相差無幾的情況，不過是多了莫德雷德的存在，被桂尼薇兒挽著手的x正在和他鬥嘴，梅瑟莉沒有讓米莉亞喂她，身體恢復一些的少女開始靠著自己的力量吃飯，這樣使得米莉亞有更多的經歷去研究食譜上的製作方法，她正著手研究一種中午飯菜的做法。
羅維感覺這樣的早晨也不錯，至少有種溫馨的感覺。
可惜他現在還沒有多餘的時間去享受這平靜的時刻。
下樓，先是朝地下室看了一眼，確認梅林不在之後，便路過客廳，走向門外。
「羅維，昨天什麼時候回來的？」米莉亞問，她昨天其實有些擔心羅維，不過有莫德雷德同行所以才沒有太過擔心，她並不認為在這個龍脈都沒有的地方會有能威脅到羅維的東西存在。
可惜她這種猜測並不准確。
「嗯，應該是半夜了吧？梅林還在外面么？」羅維順手拿起客廳桌子上的麵包片塞到嘴中，他可不是從者，一晚休息之後肚子還是有些餓的。
「不知道，沒看見他，不在地下室么？」米莉亞倒是根本不關係自己這個從者的事情，大概是因為梅林曾經花言巧語騙她穿上那種十分羞恥的衣服的緣故吧。
「嗯，應該在外面，我先出去看一下。」嚼著麵包片口齒不清的羅維走出別墅，一眼就看到了在門前鼓搗著東西的梅林。
並沒有汽車，而是比那要小一些的交通工具。
「摩托車？」黑色的流線型車身，光滑地甚至在反光，比羅維在倫敦時候見過的摩托車要大一些，大概可以坐下三個人的位置。
梅林站在一旁，見羅維出來，便向他介紹。
「嗯，汽車我試了試還是沒辦法做出來，不過摩托車還是可以的，如果是代步工具的話，感覺這兩個其實差不多，燃料的話我也已經製作好了，現在油箱滿滿的。」說著梅林還拍了一下摩托車的車把。
摩托車怎麼可能和汽車一樣？
沒太在意梅林說話的羅維走過去，仔細查看了一下車身。
與其說是真實，不如說那就是一輛摩托車，從任何細節都看不出問題，羅維覺得可以讓梅林多做幾輛摩托車，拿到二手車市場去販賣，這樣就可以解決他們現在存在的經濟問題了。
檢查完之後，羅維望向遠處的天際線，太陽剛升出海平面不久，時間還早，如果現在出發的話，應該能很快地找到艾許問個清楚。
保證休息所要面臨的便是時間的緊迫，今晚那個怪物就要開始肆虐了，在那之前不僅要問清楚情況，還要找到解決的辦法，一天，還是有些緊張的。
「哦，對了，還有最重要的一步沒有完成，我記得這種交通工具都是要上一種叫做車牌的東西來著吧？」說著梅林就走到車位，手撫摸排氣筒上面的位置，一張鐵質的車牌便出現在了車尾。
不過並非一般的數字車牌，而是一個像是小狗似得生物奔跑的樣子，與其說是車牌，更像是標誌。
「這是什麼東西？」那個小狗似的生物並非羅維所見過的任何一種。
「這個嘛，是曾經和我在高塔里一起生活過的寵物，不久之前我剛把它放出了塔外，現在也不知道在哪裡了。」
最後檢查一遍，沒有問題之後，梅林便將摩托車交給了羅維。
「那麼羅維，這輛梅林牌摩托車就交給你使用了，請務必珍惜使用。」
羅維嘴角抽搐了一下。
這傢伙根本就是在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