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聖杯容器
聖堂教會坐落於倫敦城的東部中心地帶，這片區域是教會信徒的集中區域，而且也是倫敦人口的集中地帶，對於聖堂教會的發展有很大的益處。
羅維抱著梅瑟莉穿越倫敦的大街小巷，少女將頭埋入羅維的胸口，因為身體虛弱的緣故哪怕穿著厚實的衣服，卻也不是很好抵禦自然的寒冷。
好在羅維跑步的速度相當快，加上有加速魔術的輔助，羅維大概只用了不到十分鐘的時間便從醫院跑到了聖堂教會的教堂。
羅維面前的是一座十分標誌的歐式教堂，三角形的房頂之後是高高樹立的鐘樓，巨大的紅木打造成的圓門，在那上面是露著裡面燈光的圓形探孔。
羅維抱著梅瑟莉走到門前，緩緩地敲了敲門。
很快，一串腳步聲響起，大門打開。
「誰？有什麼事？」
出來的人讓羅維大吃一驚，居然是自己那個混蛋叔叔。
羅密爾一臉睡眼惺忪的樣子，大概是在夜晚值班的感覺，他看到羅維抱著一個嬌小的少女站在門口，露出十分無奈的樣子。
「要偷情的話能不要來我們教會么？而且愛蘿還在呢，她會把這些告訴米莉亞的。」
「誰偷情啊！先讓我們進去好不好！」說著羅維便大跨步朝裡面走，羅密爾倒是也不阻攔，反倒將大門打開一般，讓羅維能很輕鬆地抱著梅瑟莉進來。
大門之內，是教堂的全貌，排列地十分整齊的長椅佔據了教堂中心的位置，正對著羅維的方向是高大的天主像，背後是用彩色玻璃製成壁畫組成的窗口，在天主像的兩側擺放著整齊的蠟燭，兩側十幾根石柱支撐著巨大的房頂，每個石柱上面都掛著一盞燈。
聽到大門的動靜，從教堂內的小門裡走出一名穿著黑色服飾的修女。
「羅密爾，親愛的，有什麼情況么？」
只是當她看到羅維抱著身材嬌小的少女進來時，整個人都激動了起來。
「羅維？為什麼！這.……這是誰？」
梅瑟莉的樣子和米莉亞相差還是很大的，所以只要一眼就能知道羅維抱著的並不是米莉亞。
搶在愛蘿小姐說出偷情這個詞之前，羅維先說話。
「不是偷情好吧，只是有些特殊原因，你們別誤會了好么！」一邊說著，羅維現將梅瑟莉放到了長椅上。「愛蘿小姐，麻煩拿條毯子過來。」
愛蘿將信將疑地看了看羅維，隨後還是聽話地轉身去拿毛毯了。
羅密爾的目光從羅維進來之後就一直盯著他抱著的少女，等到羅維將她放下之後，才緩緩地說道：「發生了什麼？這位少女的身體虛弱的有些過分了，應該不是一般的情況吧？」
「嘛，這個倒不是剛才造成的。」羅維沒有說，梅瑟莉的身體早在兩年半之前就是這副樣子了，他帶梅瑟莉來這裡，是有別的想法。
「我想讓聖堂教會保護她的安全，魔術協會似乎有什麼特別的動作，可能會對她出手。」
雖然聖堂教會與魔術協會現在算是合作的關係，但是本質上兩家是互相牽制的，所以羅維想如果是聖堂教會神父的羅密爾的話，說不定能保證梅瑟莉的安全。
「嗯……你至少要告訴我一下到底是誰要對付這個小女孩兒，而且你怎麼會這麼晚才帶人家來？」
羅密爾的問題是有根據的，現在已經凌晨快一點了，這麼晚羅維突然帶著一個不知名的少女來到聖堂教會，怎麼想都會很奇怪。
「萊妮絲……不.……應該是魔術協會把，可能要把梅瑟莉帶過去做什麼實驗，至少我是這種感覺。」
剛才那群黑衣人很明顯來者不善，而且這麼晚的時間去醫院說要把梅瑟莉帶走，肯定是要做什麼不希望人知道的事情，這麼想的話，跟魔術協會有關的，也就是相關的魔術實驗了。
事實上魔術協會做這種實驗絕對不少，而且根據梅瑟莉現在的身體情況，羅維能猜到的是萊妮絲打算把梅瑟莉當做有關靈魂實驗的活祭品。
現在的梅瑟莉雖然身體虛弱，但是身體內的魔術迴路還存在，而且受到梅爾控制魔術的影響，靈魂與身體曾經分離過一次，作為這種實驗的活祭品是再好不過的了。
只是羅維絕對不會允許那樣的事情發生。
所以他決定帶梅瑟莉來到聖堂教會，雖然很不願意向自己這個混蛋叔叔求助，但是現在倫敦他所能想到的安全場所，也就只有聖堂教會了。
「這樣么.……」羅密爾手托住下巴思考著，過了一會便點點頭。
「可以，我可以代表聖堂教會接收她，叫梅瑟莉來著？以後你就住在這個教堂吧，看你身體虛弱大概活動也不方便，我和愛蘿會照顧你的。」
梅瑟莉笑了笑，頭部幅度很小地點了一下，隨後立馬靠在椅背上，似乎她很累了。
「謝謝。」
「沒什麼，就算沒有我侄子帶你來，遇到這種情況我們聖堂教會也會接手的，嘛……這麼說有些不對，至少我會接手就是了。」
談話之間，愛蘿抱著毛毯走了出來，將毛毯鋪在梅瑟莉的身上，讓她能暖和一些。
「謝謝。」
愛蘿看向梅瑟莉，在發現她的身體是如此虛弱之後，也是沒有多說什麼，只是伸手緩緩地撫摸著她的頭。
大概是她在同情，為什麼這樣一個花季少女，會是這幅樣子。
「對了，羅維，雖然我同意接手梅瑟莉小姐保護她，但是我也需要你去做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羅維問道，只是他大概猜到了，應該和白天羅密爾說過的那件事情有關吧。
「你要參加聖杯戰爭，嘛不過我知道你能想到這一點，我的要求是，你參加聖杯戰爭，只需要得到聖杯就行了。」羅密爾臉上帶著一絲笑容。
羅維有些不理解。
「什麼叫得到聖杯就行了？難道得到聖杯，不就是要將其他的參加者全部殺死作為祭品獻上，聖杯才會出現么？」
「那就是你的事情了，我只能說聖杯有很大的用處，聖堂教會這麼多年來只是擔任監督者的職位，偶爾也想對聖杯許下個願望而已，所以就要靠你了，羅維，畢竟我作為監督者是不能直接參与聖杯戰爭的，而且你還能向那個惡魔復仇，不是一舉兩得么？」
羅維嘴角抽了抽，他知道羅密爾說的並不是實話。
「你只是想讓我順便幫你也報復一下那個惡魔吧？而且什麼聖堂教會想要聖杯，只是你個人的願望吧，這些事情你還指望能騙過我么？」
雖然聖杯戰爭發生的次數如果不計算亞種聖杯戰爭的話並不多，但是沒有一次聽說過聖堂教會的人會希望得到聖杯許下願望，如果聖堂教會真的想要靠聖杯許願，那怎麼會承擔監督者的職責，而且這本身就和教義有違。
說到底從來沒聽過誰向聖杯許下過什麼願望，只知道聖杯一直被稱為萬能的願望器，究竟它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羅維可是完全不知道。
「你這麼理解也沒錯，畢竟我雖然是聖堂教會的神父，也同時是一名人類，總有些私慾存在的，就比如保護梅瑟莉小姐，也是出於我侄子的請求，才這麼做的。」
羅密爾這麼說的話，羅維倒是有些不能拒絕了，只是雖然說得好像參加聖杯戰爭是件很容易的事情，但是現在羅維可是完全沒有參加聖杯戰爭的手段啊，最主要的是他現在連令咒都沒有。
看出羅維擔心的事情，羅密爾拍了拍侄子的肩膀，說道：「放心吧，羅維，現在就我們所知道的御主，一個是埃爾梅羅家的格蕾，還有一個是阿尼姆斯菲亞家的千金艾特尼亞小姐，其他的甚至沒有找到呢。」
「真的假的？」羅維知道的是兩年半以前萊妮絲就開始在時計塔忙活，組織人員去尋找御主的存在，畢竟這場聖杯戰爭的範圍是整個不列顛半島，範圍是很大的，本來上次聖杯戰爭爭奪主導權就是要埃爾梅羅和阿尼姆斯菲亞達成協議，攜手對付其他不知名的御主。
但是兩年的搜索難道連一名其他的御主都沒有找到么？還是說……他們都很聰明的躲起來了？
而且艾特尼亞怎麼又成為阿尼姆斯菲亞家的御主了？
說起來這兩年半都沒有怎麼見到艾特尼亞，也不知道她是去哪裡了，現在這個時候讓她來擔當御主，難道阿尼姆斯菲亞家沒有人了么？
埃爾梅羅二世和羅維曾經說過的關於聖杯戰爭的事情，他的老師也就是原來的埃爾梅羅家主肯尼斯在前往遠東之前便有令咒出現在了手上，而他本身也是在去往遠東的路上就擁有了令咒。
所以可以這麼說，如果在聖杯戰爭正式開始之前還沒有令咒的話，能參加這場聖杯戰爭額度可能性很小。
或者說基本上不存在這種情況。
聖杯尋求的是有渴求有願望之人，對於有願望想要靠聖杯實現的人，聖杯會賜予他們令咒，也就是其作為御主的身份證明，代表那人是參加這場聖杯戰爭僅有的七名御主之一。
令咒出現的時間並不確定，可能是在聖杯戰爭開始之前很久就像格蕾那樣，也可能在聖杯戰爭開始之前才出現。
「所以說羅維，你還有機會，如果你帶有想對萊妮絲復仇的心裡的話，說不定聖杯就會承認你的願望讓你成為一名御主的，而且你現在也獲得了開位魔術師的稱號，也算勉強有實力參與到這場聖杯戰爭之中了吧。」
羅密爾再次拍了拍羅維的肩膀，似乎在說，你就從了我吧。
「別開玩笑，我在沒獲得魔術稱號之前就參加過聖杯戰爭，魔術稱號什麼的，又不是選定的標準吧。」
羅維覺得自己早在還沒有獲得魔術稱號時就參與過聖杯戰爭了，根本不是羅密爾所說的那樣擁有了開位魔術師的實力才勉強夠格之類的。
「如果你覺得那個亞種聖杯戰爭和正統的聖杯戰爭一樣的話，可就是大錯特錯了，你要知道，亞種聖杯戰爭的主體是聖杯的碎片，那是可以通過人為控制的，但是正統聖杯戰爭的聖杯，不僅是人類無法控制的，而且還需要人類製造作為容器存在的東西，聖杯才會出現，兩者之前的區別可是很大的。」
聽到這裡，羅維又接觸到了一個新的點。
「容器？」
「說白了，就是承載聖杯力量的東西，把聖杯的魔力比做水的話，容器就是盛水的杯子，需要一個杯子才能將水聚集起來，不然的話就會散開。」說著羅密爾還用手做出了一個散開的動作。
「那這個杯子一定要很大才行吧。」就算是沒有直接接觸過完整的聖杯，羅維也知道那其中蘊含的魔力是相當強大的。
「你知道愛因茲貝倫家吧？創造聖杯戰爭的御三家，他們家就是擅長人造人製作的，所以遠東的幾場聖杯戰爭，都是用愛因茲貝倫的人造人作為聖杯容器的。」
「用人造人作為聖杯的容器？」雖然聽上去很不可思議，但是羅維細細想了一下確實是可能的。
「那麼，你們覺得這個時候，萊妮絲要找梅瑟莉小姐會有什麼事情呢？」大概羅密爾在羅維說出是萊妮絲要找梅瑟莉的時候就猜出了一個東西，所以現在他的臉上是一臉嬉笑，不過隱藏在嬉笑之下的，是一股怨恨。
也不知道他是可以引導羅維這麼想的，還是他根本就是知道的。
羅維也是瞬間明白了羅密爾的意思。
「你是說，萊妮絲要把梅瑟莉作為聖杯的容器？」
「我猜的，但是你說為什麼在這個時間節點萊妮絲才來找梅瑟莉小姐，我覺得大概只有這個可能了吧。」
如果……羅密爾的猜測是正確的話。
也就能解釋為什麼兩年半以來萊妮絲都沒有找梅瑟莉，卻在現在這個時間節點來找梅瑟莉。
人造人他並不清楚，因為羅維沒有直接接觸過，但是既然連人造人都可以作為聖杯容器的話，那麼將活生生的人體改造的話，應該也能起到同樣的效果吧。
想到這裡，羅維對於萊妮絲的恨意就更加深了一層。
甚至讓他想起了某個死靈魔術師，以及某個混賬老爹。
本來的話，他覺得萊妮絲對自己做的事情只是處於嫉妒，那樣的話雖然並不算太合理，但是也不至於恨之入骨。只是
將人命當素材這種事情，羅維是不能接受的，雖然他明白，也根據時計塔圖書館的文獻了解了很多，從歷史上來說活祭品什麼的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但是羅維不想，也不認同，哪怕大部分的魔術師都對此理解認同，他也不能認同。
這麼想著，羅維現在甚至有種想要直接衝到埃爾梅羅家和萊妮絲決鬥的想法。
「嘛，說到底不過是猜測，你別有這麼大的心理壓力，就算你要參加聖杯戰爭，和惡魔對立的話，還有其他的事情要處理吧？」看到羅維臉上的戾氣越來越重，羅密爾知道他心裡想著什麼，所以也是趕緊安慰一下。
「羅維，不管是什麼樣的理由，你都不該讓自己最重要的人傷心，叔叔曾經因為自己的無力而無法做到，但是現在的你不一樣，至少你有這個實力，去保護自己重要的人。」說著羅密爾還指了指一旁被愛蘿照顧著的梅瑟莉。
「就和她一樣，你也要好好和米莉亞小姐交談一下才行。」
「不只是米莉亞.……」在羅密爾的勸說之下，羅維也是漸漸地冷靜了下來。「還有埃爾梅羅講師。」
「啊，講師啊，那你其實完全不必要擔心。」對此羅密爾倒是表現出了很了解埃爾梅羅二世的樣子。
這讓羅維很不明白，你明明沒在時計塔呆多久，怎麼感覺好像比我都了解講師一樣。
「怎麼，你不知道？還是講師沒跟你說過？」看到羅維一臉疑惑，羅密爾反倒覺得很奇怪。
「君主·埃爾梅羅很早以前就想脫離埃爾梅羅家族了，說實話要不是他還欠埃爾梅羅家一些錢，大概早早就收拾東西離開時計塔了。」
「誒？是這樣的么？」問題在於，羅密爾所說的這些，羅維可從來沒有感受到過。
「那是你不知道，而且現在講師也是越來越成熟了，以前的話他可是會把很多秘密都寫在臉上的，不過那個時候的講師也很有意思，有機會的話你去了解一下也不錯。」
說著羅密爾還笑了起來。
只是突然發生的變故，讓兩人的交談停止。
像是要回應羅密爾的笑聲，天主像後面的玻璃被某種尖銳的武器打碎，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
黑色的長條如同一根巨大的針一樣穿破玻璃隨便，在空中徑直飛行。
有人偷襲！
突然的變故讓羅維瞬間緊張了起來，他轉身看到那個襲來的武器，右手青色的魔術迴路顯現，對身體進行強化，隨後一拳正面打向那支襲來的武器。
只是當羅維的拳頭與那武器尖銳的頭部接觸時，一種完全不一樣的感覺傳達到了羅維身體的每個角落。
羅維看得到，襲來的武器是一柄長槍。
在他的拳頭與槍尖接觸，或者說是魔術迴路與槍尖接觸的時候，羅維全身的魔力都像是受到了某種攻擊，凝聚起來的魔力瞬間潰散，而魔術迴路也像是斷電的燈泡一樣熄滅，羅維甚至無法使出魔力。
這是什麼情況？
只是還沒多想，那槍尖已經刺穿了羅維的皮膚，尖銳的槍尖刺入羅維的手掌，狠狠地扎了進去。
「啊！」
慘叫一聲，來自肉體被刺穿的痛苦讓羅維不禁抓住被刺穿的右手，那長槍狠狠地刺入，槍尖沒入三分之一，如果強行將其拔出來的話，大概會因為傷口過大導致血流不止，那樣的話很可能會是羅維身體虛脫，甚至有生命危險。
嘎噔一聲，一個黑色的身影從打碎的玻璃哪裡跳了進來，蹲到天主像的頭上。
她彎著腰，看身形，那應該是個少女，因為身材太過苗條實在不像是男人，黑色的披風披在身上，將她的身軀包裹，長長的兜帽將她的臉遮住，讓羅維看不清這個突如其來的襲擊者的相貌，兩條腿裸露在空氣之中，可以從披風的下邊看到捲起的短裙。
很奇怪的服裝搭配，卻意外地有些好看。
她說話的聲音很冷清，更像是居住在深山古堡里很久沒有見到活人的城堡主說話的聲音一般，帶給人一種很神奇的感覺。
「梅瑟莉·艾德是在這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