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探訪
將藤丸立香送到阿尼姆斯菲亞家的門口，按下門鈴，不久便有幾個女僕打著傘從府邸內出來，因為還下雪的緣故所以她們走地有些慢。
「請問，有什麼事情么？」為首個一個女僕問道。
「這位是藤丸立香，麻煩你和馬利斯比利家主說一下，他肯定會知道的。」羅維代替藤丸立香報上名號，畢竟這種事情他是最熟悉的了。
「啊，藤丸立香小姐是么？家主早有吩咐，請跟我們來吧。」
羅維回過頭對藤丸立香笑了笑。
「你聽見咯。」
「那就謝謝你們了，有機會再見。」藤丸立香也不多墨跡，拉住馬修的手跟著女僕們進入了阿尼姆斯菲亞家的府邸。
目送藤丸立香和馬修離去之後，米莉亞也是搓了搓手，現在外面還下著雪，稍微有點了冷，而且米莉亞是不喜歡用魔術來抵禦寒冷的人，所以她很想早點回到時計塔，那樣還能暖和一些。
「羅維，走吧。」少女轉身在雪地上留下一串腳印，但是羅維卻沒有動。
「嗯……你一個人去吧，我現在要回家。」
米莉亞轉回頭，問道：「回家幹什麼？」
羅維微微一笑，用手指點了一下米莉亞的頭。
「當然是回去準備告白詞和告白地點咯，難道你等不急了？」難得地羅維還調戲了一下米莉亞。
少女一掃之前的害羞，面對羅維一個人的話，米莉亞還是不會害羞的。
「那你倒是快去準備啊！廢什麼話！」說著少女就沖了上來，雙手探到羅維腋下，米莉亞式懲罰久違地出現。
稍微嬉戲打鬧之後，羅維還是把米莉亞送到了時計塔才踏上回家的路途，x自然也是跟在他後面一起回去。
路上天空一直在飄下雪花，倫敦的情侶們也是在情人節這一天享受到了雪景的好處，天然形成的美景自然不用說，雪天的話還能做到很多平時做不到的事情。
比如說羅維在路上看到一堆情侶合力堆起來一個心形的雪雕，比如說借著雪花飄落作為背景告白什麼的，都成為了羅維學習的對象。
既然米莉亞要的是告白，那羅維就決定好好地準備一下。
結果這一路上羅維花了平時三倍的時間才回到家裡，一是路面上積雪滿滿容易腳滑，二是羅維邊走邊看邊學習，思考著自己要怎麼向米莉亞告白才好。
回到家中，已經是快要天黑的時候了，羅維立馬坐到桌邊寫著什麼東西，x則是很無聊地坐到床邊，看著羅維不斷地寫著告白詞。
只是少年似乎怎麼寫都不滿意，寫了一會兒就扯掉紙揉成團，扔到垃圾筐里，重新再寫。
直到深夜十點左右，羅維才放棄了寫告白詞。
「怎麼寫個告白詞這麼費勁啊！」
羅維從桌邊離開，放棄式地躺倒床上，本來他在路上看了不少人的告白，覺得自己應該能寫出不錯的告白詞，但是現在卻怎麼寫都寫不出理想的東西。
「御主，你要不要試試用魔術之類的東西？」回到家之後，x就完全改回口癖，用御主來稱呼羅維了。
「魔術不是魔法，是做不到人類無法做到的事情的，就像我不能想那白紙上出現完美的告白詞它就能出現，這不是魔術能做到的。」羅維也想有魔術能夠直接編寫出完美的告白詞不用他多去思考這些問題，只是那並不現實。
羅維索性就將告白詞的問題拋開，先想告白地點的問題。
時計塔肯定不行，如果自己公開和米莉亞告白的話，還不知道大批少女們會怎麼樣呢，而且羅維雖然已經習慣了眾人的注視，但是還沒有膽量在大眾面前去告白。
需要找個人少的地方，而且還要氛圍合適，但是這樣的地方羅維腦海中似乎完全沒有。
非要說的話，大概埃爾梅羅家的庭院是最適合的，外面有樹木遮擋，只有府邸內的人會看到，而且如果自己對米莉亞告白的話，那埃爾梅羅家的人早晚都會知道，只是……
萊妮絲家主大概會殺了自己吧。
不過對於萊妮絲，羅維實在沒有更多的想法，她是個惡魔，如果不小心觸怒她，羅維只覺得自己會被她追殺。
「對某個家族的惡魔進行報復什麼的。」
羅密爾的話回蕩在羅維的腦海中，也許他該像羅密爾說的那樣，向惡魔復仇么？
羅維甩了甩頭，試圖將這個想法從腦海之中趕走。
很不現實，雖然經過兩年半的學習羅維已經擁有了開位魔術師的稱號，但是他並不覺得自己會是那個惡魔的對手，不如說那個惡魔到底有什麼樣的手段，都是未知數。
而且還有女僕長格蕾，既然她會被選定為御主，說明她也應該有一定的實力，加上兩人如影隨形的方式，羅維覺得如果要去對付萊妮絲的話，肯定要把格蕾的戰鬥力算上。
然而依舊是未知，不確定的要素實在太多了。
更不要說，如果按照羅密爾所說的通過聖杯戰爭向惡魔復仇的話，那是要和整個魔術協會做對手的，到時候可不是單單對付萊妮絲和格蕾那麼簡單，甚至可能連埃爾梅羅講師都會成為自己的敵人，或者說藤丸立香也會是。
當然羅維最怕的，還是米莉亞和自己成為了敵人。
那是他絕對不想看到的情況，而且關於這件事，他也不能去直接詢問米莉亞，雖然很早之前就知道米莉亞和萊妮絲不合，但是她也已經成為開位魔術師了，卻沒有離開埃爾梅羅家的意思，也就是說米莉亞應該還是把埃爾梅羅當做自己的家吧，如果自己這麼做的話，很大的可能就是和她反目。
不行，絕對不行！
狠狠地拍了兩下臉頰，但是腦海深處對於萊妮絲復仇的想法卻怎麼都甩不去。
她可是差點毀掉你人生的惡魔啊。
如果不是她你早在五年前就獲得了末子魔術師的稱號。
那樣你的人生可是完全不同的啊！
似乎耳邊有惡魔，一直在重複這些東西，羅維感覺大腦快要炸開一般。
「御主？」x看著羅維拍打自己的臉頰，臉上還是一副驚恐的表情，額頭冒著汗。剛才還興奮地寫著告白詞的御主到底是想到了什麼事情才會有這樣的反應？
「x，我問你一個問題。」羅維從床上坐起來，看著x。
「如果說我要離開倫敦，你會跟我來么？」
雖然不知道羅維為什麼會突然說出這種話，但是身為從者的x，自然不會反對。
「如果御主你要離開的話，我也會跟著你的，我是御主的從者，一切聽從的御主的決定。」
羅維欣慰地笑了一下，只是和略微恐懼的表情混合在一起顯得有些勉強。
他很怕，自己如果真的這麼做了的話，他現在的整個世界又會發生改變，會失去敬愛的講師，會離開這個豐富的魔術世界，最重要的，他怕失去米莉亞。
但是當羅密爾用一句話打開了他心底深處的牢籠時，羅維就已經不能再壓抑心中對於萊妮絲的怨恨了。
如果不對那個惡魔復仇的話，可能羅維這一生都會被這個陰影所籠罩吧。
羅維站了起來，長出一口氣。
「x，我出去一下，你就待在家裡吧。」
x點點頭，既然御主說讓她待在家裡，那肯定是要做什麼不希望她看到的事情，而且現在倫敦只有馬修一名從者的存在，安全不存在問題。
這兩年半以來，羅維也經常會在深夜離去，不讓x跟來，所以x也有些習慣了。
羅維推門離去。
在深夜的街道上，羅維伴著月光映在雪地上的光芒前進，雖然是夜晚，但是雪地卻將月光反射地如同白天一般，加上黑色的天幕反倒更有一種浪漫的感覺了。
只不過羅維現在是一個人。
他走了很遠，來到了一家醫院。
此時已經是深夜零點，大部分的人都已經入眠，只有醫院的值班醫師還沒有睡。
羅維以探病的理由進入醫院內，直奔那間病房而去。
他走到一間獨立病房的門前，緩緩地拉開門，怕吵醒了裡面住著的病人。
只不過病人早早就醒來了，或者說根本就沒有睡，她將靠背調高，穿著白色衣服的少女眼睛望著窗外，看著外面漂亮的冰雪世界，似乎是在憧憬一樣。
皎潔的月光打在她的臉上，那可怕的褶皺依舊在少女的臉上存留著，只是比原來的時候稍微少了一些。
「梅瑟莉，你還沒睡么？」羅維很奇怪，一般他這個時間來病房看望少女的時候，她應該都已經睡著了。
「沒有，我覺得今天羅維要來，就一直沒睡等著你。」少女回過頭，雖然臉上恢復了一些光澤，但是那因為靈魂與身體分離所產生的褶皺還沒有完全消去。
哪怕過了兩年半，梅瑟莉的身體依舊沒有恢復正常，還是只能待在醫院的病床上，甚至連連下地都做不到。
兩年半以來，羅維經常會在深夜來醫院探望梅瑟莉，這件事她沒有和米莉亞說過，他怕少女吃錯或者產生什麼別的想法，最重要的是，羅維依舊覺得，梅瑟莉所遭受的一切，有他一部分的責任。
如果他能在探索梅瑟莉記憶時就發現她父親不對勁的地方，那樣的話也許就不會有後來的事情了吧。
只是現在說這些，未免有些太晚了。
「你的身體還不是很好，，難道醫生沒跟你說過要早些休息么？」說著羅維坐到病床旁邊的椅子上，隨手拿起一旁桌子上的蘋果，再從抽屜里拿出水果刀開始削皮。
「身體不好所以我睡覺都很淺，每次羅維你來偷偷看我的時候我都知道哦。」梅瑟莉笑著，因為身體的虛弱她只能勉強地讓嘴角挑起，看起來和沒有笑是一樣的。
羅維的表情有些尷尬。
兩年半以來，每次羅維深夜來探望她，她都是知道的。
羅維嘆了一口氣，一口氣將手中的蘋果削好，隨後將蘋果切成一個一個小塊，放到一旁的盤子中。
「現在能吃下東西么？」
梅瑟莉看了一眼盤子中被切成條塊的蘋果，緩緩地說道：「可能還需要更小一些。」
羅維拿起水果刀繼續將蘋果切成更小的碎塊，隨後拿著牙籤將細小的碎塊一點一點送到梅瑟莉口中。
只是吃完一個蘋果，梅瑟莉就花了大概半個小時，而且必須要人來餵食，只是她自己的話根本無法吃下食物。
「羅維，你今天來是有什麼事情么？」
異常敏感的少女瞬間就發覺了羅維身上的不正常。
羅維看著梅瑟莉，少女的眼神依舊是那麼的純潔，不含一絲雜質。
可能是因為身體虛弱的緣故，讓她不得不去多靠眼睛觀察人類，也就使得少女現在對於每個人做出的動作表情甚至說話時的口型都能看得很仔細，通過這些點，梅瑟莉甚至可以直接分析出現在面前這個人的心理狀態。
「有事，當然有事，而且這件事只能問你。」
羅維長出一口氣，他不知道這個問題會不會讓梅瑟莉厭惡呢？
大概不會吧，面前的少女實在是太過善良單純了。
「你現在，恨你的父親么？」
梅瑟莉的表情呆了一下，似乎沒想到羅維居然會問出這麼一個問題，只是很快少女變恢復了原樣，再度露出無力的笑容。
「還是和原來一樣啊，我從來不恨我父親，我知道父親這麼做肯定是有什麼理由的，所以我不會去恨他。」
和兩年半之前一樣的回答，梅瑟莉的善良從來沒有改變過。
正因如此，才讓人心疼。
梅爾對梅瑟莉所做的事情，少女甚至不知道其理由，卻無條件不去怨恨，到底是為什麼才會讓梅瑟莉成為這樣一名少女呢？明明她的父親是那麼刻薄。
也許是梅瑟莉所喜歡的童話故事吧？
這讓羅維不禁覺得，自己是不是該像梅瑟莉一樣，放棄對萊妮絲的復仇呢？
萊妮絲所做的一切都是處於她對於天才的羨慕嫉妒恨，這麼說的話也算是有理由，也不知像梅爾和肯特那樣是十分荒唐的理由，但是嫉妒的話就有理由去破壞別人的人生么？
羅維陷入沉思，現在他到底該怎麼辦？
只是突然傳來的開門聲，打斷了羅維的思緒。
「梅瑟莉·艾德小姐在這裡是么？」一群穿著黑色西服的人從門外走了進來，他們使得本就狹小的個人病房變得更加擁擠了。
「你們是誰？」羅維很詫異，這麼晚了為什麼會有這麼一群人來到這裡，看樣子還是專門來找梅瑟莉的。
「無關人離開這裡，我們要找的是梅瑟莉小姐。」說著，為首黑衣人的身後便走出兩個人，將羅維圍住，似乎想要將他趕出這裡。
青**術迴路顯現，羅維猛地打出兩拳，一拳打在一人的下巴上，另外一拳打在另一個人的肚子上，瞬間將兩人放倒。
「嗯？」為首的黑衣人看到羅維手背上顯現的魔術迴路，卻並沒有吃驚，而是很平淡地說道：「魔術師么？魔術協會委託我們來找梅瑟莉小姐，希望你不要阻撓我們。」
「魔術協會？」
羅維心想，魔術協會能找梅瑟莉有什麼事情？
「埃爾梅羅家的家主，萊妮絲·埃爾梅羅要求我們來將梅瑟莉小姐帶到時計塔。」
似乎為了用埃爾梅羅家的名號威懾面前的不知名魔術師，黑衣人將更加詳細的指令說了出來，，讓羅維瞬間感覺到了事情不妙。
萊妮絲能找梅瑟莉有什麼事情？
「我知道了，我會帶梅瑟莉去找萊妮絲的，但是現在我還有話要和梅瑟莉說，你們可以先離開了。」羅維冷冷地說道，只是看他們成群結隊還有那一身裝束，就知道他們絕對不是來做什麼光明正大的事情的。
為首的黑衣人似乎思考了一下，隨後繼續說道：「不行，我們收到的命令是直接帶回梅瑟莉小姐。」
轟隆一聲，羅維重重的一拳帶著猛烈的拳風打在了他的肚子上，速度快得甚至讓黑衣人沒有反應的時間，不過羅維的另一隻手將他抓住，以至於讓他不會被打飛出去。
黑衣人的嘴角流出絲絲鮮血，他緩緩地抬起頭，看著羅維那對帶著些許憤怒的眼睛。
「我說，你們可以離開了，這裡是醫院，我不想在這裡大打出手，別讓我再說第三遍。」
羅維很生氣，雖然不知道萊妮絲找梅瑟莉有什麼事情，但是肯定不會是好事情，所以他非常惱火，難道那些高層的傢伙，對一名虛弱到無法生活自理的少女還要做什麼事情么？
越想，越是恐怖，越是憤怒，所以羅維索性將這怒火發泄到了面前的黑衣人身上。
「知……知道了.……」自知不是羅維對手的黑衣人捂住肚子緩緩回頭，他只是一個普通人，想想也知道自己不會是一名魔術師的對手，雖然作為政府機關的工作人員，他是知道魔術師的存在的，但是卻絕對不會以魔術師為對手。
黑衣人門退去，有羅維在這裡，他們是不可能將梅瑟莉帶走的。
「羅維，你很憤怒么？」那是甚至不需要解讀，就能從羅維表情上看到的憤怒。
「是，魔術協會的傢伙，你都這樣了還想幹什麼？」羅維開始頭大，他現在有些不敢離開梅瑟莉身邊，這突發事件讓他感覺魔術協會最近可能有什麼大動作，如果讓梅瑟莉一個人待在這裡的話，指不定會有什麼問題。
但是似乎又不能將梅瑟莉帶到自己家去，那裡沒有醫療設施而且環境也不好，根本無法提供梅瑟莉所需要的環境。
埃爾梅羅家就更不可能了，萊妮絲要找梅瑟莉又事情，難道羅維還要把她送過去么？
想來想去，羅維似乎只有帶梅瑟莉去那個地方了，醫院肯定是不安全的。
「梅瑟莉，你有厚衣服么？」
梅瑟莉點點頭，少女很快就理解了羅維想要做什麼，指了指床的另一邊，羅維繞過床走去，看到的是一個整理箱，裡面放著幾件梅瑟莉的衣服。
「那是我母親準備的，她說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會出院，隨時給我準備好了衣服。」
羅維將衣服拿起來，隨後又立馬僵住。
梅瑟莉的身體狀況是肯能無法自己換衣服的，但是難道要自己給她換衣服么……
這麼想著羅維也是有些不知所措，不過梅瑟莉也看穿了這一點，笑著說道：「沒事的羅維，我自己來吧，不過是要花些時間而已。」
羅維臉微紅點了點頭，將衣服都放到床上，隨後拉住病床旁的吊簾，自己則是背對著病房看住門口，以防再有什麼人來。
換衣服的聲音時不時從身後傳來，大概過了半個小時，梅瑟莉才說道：「羅維，我換好了。」
羅維轉過身，拉開弔簾。
梅瑟莉穿上了一身棕色的棉衣，以及黑色的長褲，看上去整個人都大了一圈，只是因為她虛弱的身體，哪怕穿上厚實的衣服依舊顯得整個人很嬌小。
「那就走吧。」羅維雙手伸出，一隻從梅瑟莉的腿下穿過，一隻抱住梅瑟莉的後背，用公主抱的方式將她抱了起來。
「不會很重吧。」梅瑟莉低聲在羅維耳邊說道。
「怎麼會.……」
說完，羅維便抱著梅瑟莉離開了病房，從醫院跑了出去。
他開始向倫敦的聖堂教會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