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本王玩得起
女人手腕纖細,肌膚冷白,她微微低垂著頭,視線凝聚在面前的宣紙上。
宣紙平鋪在被子上,蘸了墨水的毛筆,在上面緩緩勾勒。
具體畫的是什麼,墨君邪看不出來,但瞧她的模樣,倒是專註而溫柔。
墨君邪抵著牙齒,瞥見她耳邊垂下來一縷髮絲。
她的頭髮跟她的人一樣,軟軟的,看一眼就想欺負。
鬼使神差的,他伸手將她頭髮掛到耳後,回神時,對上女人水潤潤的眼睛。
她嘴角微綳,問他,「我說的話,你聽到了嗎?」
說什麼了?
墨君邪滿臉茫然。
他的表情說明了一切,顧長歌憤憤的瞪他,「墨君邪,你到底在胡思亂想些什麼?」
「你啊。」他邪里邪氣的說,那雙眼睛笑起來,特別的壞,「都是因為想你,才讓我沒辦法思考,你說我要拿你這個罪魁禍首怎麼辦?」
神經病。
想到一出是一出。
情話說的溜溜的,眼底的情意卻藏而不見。
「你正經點。」她聲音微沉的呵斥,「我現在再跟你說一遍,看到這個紙上的東西了嗎?」
墨君邪懶懶的哦了聲,視線不情不願的從她臉上挪回來,見宣紙上畫著的大鳥,挑眉,「你畫個鳥…做什麼?」
「……」
顧長歌深吸口氣,不去管他的意有所指,繼續道,「這不是鳥,這是個風箏,風箏乘風飛行,也可以帶人飛行。不需要多高,飛的高過城牆就行。」
話點到這裡,墨君邪也不是笨蛋,明白過來她的意思。
他不由得心中劃過几絲讚許。
顧長歌見他不開口,又說道,「風箏是一種,另外還有種熱氣球,你聽過嗎?」
墨君邪不答,於是顧長歌就知道了。
熱氣球這種東西,猜也能猜得到,這個年代里,他不可能知道,顧長歌一邊解說一邊在紙上飛快的落筆,「就是一個大氣球,下面吊著一個大籃子,氣球以氣做載體,氣充足的話,就可以飛起來。它和風箏各有利弊,熱氣球行動緩慢,目標大,但容人數量較多,而風箏體積小,行動靈活,但每個風箏只能裝一個人。」
顧長歌分析完利弊,誠懇的給出建議,「依我看,火攻的話,不如就用風箏,至於這個熱氣球,等以後用得著再說。你說呢?」
被問話的男人,一臉高深莫測的看著她。
顧長歌被盯得頭皮發麻,摸了摸臉,「幹嘛?」
「你是從哪裡知道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的?」他湊近了,修長的手指抵住她的下巴問道。
顧長歌懶得和他解釋,推開他的手,「自學成才不行嗎?」
「你這些東西,墨明煦知道嗎?」他垂眸看著自己的手,輕輕捻了捻說道。
顧長歌把宣紙丟到一旁,呵呵冷笑,「怕的話就別用啊!」
她已經不想強調,她和墨明煦之間的關係,任由他愛怎麼編排就怎麼編排。
「不,本王要用。」她發了話,墨君邪反而死皮賴臉。
「隨便。」她沒什麼情緒。
大床怕旁邊的桌子上,放著餐點,顧長歌鬧到現在肚子的確餓了,她擦了擦手,旁若無人的吃起來。
墨君邪還杵著不走,她吃東西也跟著看,顧長歌有意見了,「你還不出去?」
「這是我的帳篷。」
「那等我吃完,送我回去。」顧長歌道。
「不送。」墨君邪拒絕,「這麼著急回去做什麼,還有用得著你的地方,在我這裡,吃好的用好的,連本王都能讓你睡,你還有什麼不樂意的?」
顧長歌聽他自戀的口吻,笑著說,「我又不是沒睡過你,都快睡膩味了,你的肉體對我沒什麼吸引的。」
這無疑是挑釁!
墨君邪危險的半眯起眼睛,「睡膩了?」
「膩了。」她興緻缺缺的道。
「那昨晚算什麼?」墨君邪靠近了點,追問。
顧長歌記起來,彷彿迎面都有熱浪撲來,他們兩個靠在一起,濃密的吻,差點擦槍走火。
靠在跟前的男人表情極其認真,眉眼深深的在等一個答案。
顧長歌沒所謂的笑了笑,「就一個吻而已,太寂寞玩玩,你該不會玩不起吧?再者說了,王爺,你可是已經給過我休書的,咱倆再睡一塊不太合適吧?」
墨君邪的臉色,頓時難看的要死。
爽!
顧長歌心中痛快,憋屈了這麼久的一口惡氣,可算是說出來了。
當初墨君邪噁心她,現在輪到她噁心他了!
來啊,互相傷害啊!
敢給她休書,她就讓他好好體驗體驗,她有多難追!
顧長歌越想越心情舒暢,眼角眉梢都是挑釁的笑意。
「不會。」他低低的說,「本王不是玩不起的人,既然你太寂寞,不如今晚再跟我玩玩,一起睡個覺?」
「你這是在約炮?」顧長歌嗤笑,「想和我睡覺的男人不止你一個,都在排隊呢,至於什麼時候和你一起,看我心情吧。」
話說的差不多,肚子也填飽了。
顧長歌低頭審視,很好,衣衫整齊,她笑眯眯的看著墨君邪,「王爺,送我回去吧?」
「不送。」
「那你出去。」
「不出去。」墨君邪拒絕的很快,連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
顧長歌氣結,「我要尿尿!」
「等著。」
墨君邪低低的笑,笑的她滿臉發燙,眼刀接連的飛過來,墨君邪聳聳肩,大搖大擺的走出去。
沒多大會,他進來了,手裡拎著個夜壺。
「……」
日了狗的心情!
顧長歌簡直沒眼看了,偏生墨君邪大大方方,表情相當坦蕩,他將東西放在地上,「需不需要我幫你?」
「不需要!」
「幫忙脫褲子呢?」
「不用!滾!」
丟死人了啊!
顧長歌把墨君邪翻來覆去的罵了好幾十遍,幾乎是咬牙切齒的看著他離開。
臭男人,一步三回頭搞得戀戀不捨,鬼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
肯定沒想好的!
顧長歌氣呼呼的坐了會,悶悶的掀開被子。
張鼎砸下來的兩棍子,倒不至於讓她廢到不能走路,腳尖下地激起一陣刺痛,顧長歌咬咬牙忍了過去。
熬過開始的痛意,身體漸漸適應。
解決完生理需求,她又犯愁了。
…還是自己處理吧。
桌子上放著她那張醜醜的面具,顧長歌把衣服穿好,面具戴上,一瘸一瘸的拎著夜壺往外走。
原以為會等在外面看她出糗的男人,居然不在。
屏風外空蕩蕩的。
顧長歌心下好奇,餘光瞥到了手中的東西,打了個哆嗦。
幸好他沒在……
不然她這模樣,簡直是對他眼睛的致命打擊。
顧長歌之後沒再回墨君邪那兒,她一瘸一瘸的回了營帳。
帳子里大多數士兵都訓練去了,但也有例外。
顧長生和晏行都在,二人瞧見她過來,紛紛張大了嘴巴。
「你這是怎麼了?」顧長生難以置信,「昨天出去的時候還是好好的吧?誰欺負你了?你跟我說,等我好了的,看不打得他滿地找牙!」
晏行趕緊爬起來,攙扶著顧長歌坐下。
她長吁短嘆,「時運不濟,命犯小人啊!」
「犯了哪個小人?」顧長生受傷,憋屈好幾天,整天聽別人說訓練的事情,他渾身都是勁兒,就是沒地方發泄,這回可算是找到出口了,一番話說的鏗鏘有力,恨不得把人給吃了,「你跟我說,不好好教訓教訓他,爺爺我的名字倒著寫!說!」
顧長歌:「……」
晏行:「……你還是歇歇吧。」
顧長歌附和的點點頭,「你這樣出去,我都怕你沒出口氣,自己氣得撞牆上去了。」
一肚子的火,脹成了氣球,現在被人給扎了兩針,氣球就癟了。
顧長生滿臉灰敗,嘟囔,「怎麼回事啊?」
有人關心在意,顧長歌只好不厭其煩的再講了遍張鼎。
果不其然,顧長生聽完又炸毛了。
他惡狠狠地發著毒誓,嗡嗡嗡的。
伴隨著他的咒罵聲,顧長歌在一旁昏昏欲睡。
少年心性,火氣來的快,去的也快,他罵著罵著,忽然問,「那你昨晚在哪裡?」
顧長歌抿了抿唇,沒答。
「哦。」顧長生懂了,「沒事就好。」
他翻了個身,躺下閉上了眼睛。
顧長歌無所謂的笑笑,跟著一併躺下,這時看見晏行,正目光晦澀的盯著她。
「下午出去走走?」她想起之前的約定,再次重複。
「好。」
顧長歌老老實實的睡了一覺,醒來已經過了午飯的點。
她不怎麼餓,一瘸一瘸的去洗了把臉,到帳子門前,正好遇見晏行。
他沒有再穿那件士兵服,換上了月白長袍,戴著面具的臉,容貌不出色,氣質卻獨樹一幟。
「下午放假半天,他們都去城內轉轉,我們也去看看?」晏行詢問。
顧長歌挪了挪腿,可憐巴巴的看著他。
晏行哂笑,「不怕,我背你,許久沒有到城裡去,一直都混在訓練場,實在太悶了。」
悶嗎?
顧長歌不覺得。
這裡有墨君邪,還有顧長生,她想看到的人都在眼前,她很滿足。
心中如此想著,最後她還是爬上了晏行的後背。
晏行開玩笑似的道,「你怎麼輕的跟只貓一樣?」
「被欺負的。」她癟癟嘴,「你不在隊里罩著我,每天都有人說我壞話,看我笑話。」
「是嗎?」晏行感受著她的呼吸就在耳畔,溫溫的、熱熱的,開玩笑似的道,「墨君邪不是在嗎?相比較起來,你更希望他在吧!」
顧長歌聽不出他語氣里的真假。
周圍是來來往往的士兵,有人認識晏行,跟他打招呼。
春日的風和煦,暖意氤氳微醺,她抬頭看到,陽光明媚,朵朵白雲懸在碧空,輕飄飄的盪著。
「晏行,那封信是不是你寫的?」她說完后,幾乎是屏住呼吸。
背著她的男人腳步沒有停頓,回頭看了眼,側目的瞬間風情萬種,「哪封?」
「冒充墨明煦那封,約我去西邊帳篷相見的,同樣是你,對不對,你用了面具,你假扮了他。」顧長歌猜測。
「證據呢?」他面色不改,「長歌,雖然我有過前科,但這件事沒有證據,你就這麼懷疑我,我會難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