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立誓
「少林長拳掌握進度提升1%，掌握進度達到2%。」
果然他的感覺是正確的，跟楊程過招，確實讓他對少林長拳的理解加深了。
而就在這時，忽然號角聲響起，楊程臉上一凝，隨手擊退侯玉，抬頭看向上面。
戰船的主桅杆上都有遠望台，十二個時辰都會有人輪守。
而此時，遠望台上的士兵吹響了號角。
號角響起，就說明有敵人接近。
楊程不會懷疑自己的手下是不是看錯了，立刻大吼道：「全軍備戰！」
所有人都行動起來。
號角接連響起，戰船周圍的護衛船隻也開始吹響了號角，所有船隻都開始了行動。
侯玉沒有管其他，而是先伸出手。
風很小，風小就沒有辦法藉助風帆，只能靠人工划槳。
很快，侯玉就再次聽到了楊程的大吼：「調整船身，準備火炮！」
楊程看到了旗令，他們已經成半圓形被包圍，包圍圈，就是他們的後方！
他並不怕戰鬥，雖然他們逆流而行，而且湖面沒有風，但這是很好的優勢，進退自如，他有信心，這些水賊在第一波跟他們開始對射就會損失慘重。
可號角再次響起，養成來不及思考就發布命令：「全部迴轉，全力行船，準備突圍！」
這次號角聲只有一個意思，他們的敵人，數倍於己。
趙通十分慌張，他從未經歷過這樣的戰鬥，完全不知所措，但他很快就看向了侯玉，想到了他最常提的。
不管遇到任何事，一定要冷靜。
趙通沒有看到侯玉，但他開始長長的呼吸，讓自己冷靜下來。
侯玉並不擔心趙通，他已經走到了船隻的最前方，他的身後是流光和袁茵。
袁茵很配合的干擾著所有關注他們的士兵，讓他們無視三人。
沒過多久，侯玉就看到了密密麻麻的大大小小的船隻，雖然他們沒有戰船大，但他們的數量太多。
戰船加上護衛船一共也就三隻，而敵船，起碼五十隻以上。
楊程沒有在這裡，他站得更高，在更高一層的甲板上，大吼著發布命令。
敵我數量懸殊，已經不是可以作戰的程度，必須車裡，而想要撤離，逆流而上絕對不是第一選擇。
他們的船太大，逆流而上太過於消耗體力，而這些水賊船隻小，反而能堅持更久，此消彼長，最後他們就連一戰的能力都沒有。
而順流而下，他們船大，反而會速度更快，只要速度起來，這些水賊的小船，根本追不上他們。
船隻內部，所有人都半裸著身子，喊著號子，拼力划槳。
隨著上面的消息傳遞下來，他們已經明白，這一戰，極其兇險。
水賊居然集合了如此多的兵力，實在超乎所有士兵的想象。
他們根本不敢相信，什麼時候，這條瀾江上居然已經有了如此強大的水賊！
要知道想要聚合如此實力的水賊，糧食、武器、土地、港口，每一項都是必不可少，他們在瀾江來回過無數次，根本沒有發現過如此規模的水賊。
楊程站在甲板上，有著一樣的疑惑。
說他們跟水賊沒有任何聯繫，那根本是不可能的，瀾江上的每一個水賊他都清楚。
實力如何，情況如何，每半年都會做一個統計，甚至最大的幾家他們之間都有著交易。
半年的時間，任何一家都不可能壯大到如此程度，也不會壯大的如此程度。
撇去他們的圍剿不說，供養這麼多的船隻就是極大的負擔，根本不可能不露出任何的風聲，肯定會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引起所有水賊的關注，自然，他也就會知道這件事的發生。
但這一次，他沒有聽到任何的風聲。
但這些水賊，卻像從天而降。
這隻有在他們的訊息被這些水賊完全掌握的情況下才會發生。
但他並沒有去想，目前最重要的是突圍，只要能逃出升天，之後他盡可以率大軍迴轉，也不用調查，直接就可以把所有圍殺他的水賊趕盡殺絕，讓他們知道，瀾江，到底誰才是主宰！
雙方的距離還很遠，楊程還看不清這些船隻上的戰旗。
船隻的轉向並不快，戰船過於大帶來的後果就是不夠靈巧，而水賊逆流而上的速度並不慢，隨著戰局推進，楊程憑藉他的經驗很快就判斷出他們這樣轉向之後，還來不及加速就會跟水賊接觸，他們只有頂住第一輪的廝殺，才能讓船隻加速，突出重圍。
楊程心中有些猶豫，他不知道對手是誰，不能確定他們的戰力，如果能看到他們的戰旗，他就能確定他們是誰，也就好找到薄弱的突破口。
而如果現在不掉轉船身，他們還有可能逆流而上或者乾脆靠岸棄船逃跑的機會，而調轉了船身，他們就只能決一死戰。
楊程對這件事感覺相當詭異，敵人如此有紀律是他沒有料到的，這其中，恐怕還另有玄機。
。。。
遠處的船隊。
最大的一艘船也只有戰船的三分之一。
船頭，站著幾個人。
其中一人開口道：「林將軍，這次運糧的戰船上可是楊程，我們這一次可抓到了一條大魚，哈哈，真是天助我軍，又能殺掉楊家一員虎將。」
林將軍臉上笑道：「不錯，楊程楊督軍可是我們的一根心頭刺啊，他訓練出的水軍都是精銳，我們前幾次攻擊雖然都贏了，但損失都不小，這一次他居然敢親身犯險，可謂天賜良機，只要殺了他，楊家水軍就會遭受重創。」
另一人接上，激動得道：「嘿嘿，說得好，林將軍，從今天開始，這瀾江，就是我們的天下了，哈哈哈哈。」
幾人對視大笑，林將軍轉過身抱拳恭賀道：「猿少，今日之戰，可是大功一件，到時候猿少把楊程的人頭送到猿大將軍面前，猿大將軍必然對猿少刮目相看。」
猿少臉上止不住的得意，不過他咳了一聲道：「放心，到時候少不了你們的好處，我會提請父親給你們陞官。」
幾個人互相看了一眼，臉上都十分熱切。
他們可不容易，從無到有打造出這個水軍，還只能東躲西藏，根本不能放到檯面上，而只要楊程死掉，他們在瀾江就再無節制，完全可以迅速發展壯大，而只要他們壯大，他們能夠正式被承認成為名副其實的水軍將領的日子，也就不遠了。
榮華富貴就在眼前，只在此一戰！
猿少臉色嚴肅起來道：「幾位將軍全力督戰，這一戰，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都要讓敵人全軍覆沒，不留一個活口！」
。。。
楊程感覺到了有人來到了甲板上，他轉過身，就看到了侯玉。
楊程怒道：「你上來幹什麼，來人。。。」
侯玉揚了揚手。
他停下了嘴，因為他看到了侯玉手上的東西。
這讓他有些期待，這小子上一次就幫他解決了武器保養的問題，這一次，又會給他帶來什麼。
侯玉走過來把手上的嵌套的小管子遞給他道：「這是望遠鏡。」
楊程拿過來看了看，沒有絲毫的用處，他轉頭看向侯玉，侯玉才道：「你在兩邊滴上兩滴水，然後用內力改變它們形狀，一邊讓水中心兩邊凹陷，一邊讓水中心兩邊凸出，然後你通過管口就能看到更遠處。」
楊程半信半疑，他可不信這麼簡單，不過他還是嘗試了一下。
船隻雖然搖晃，但楊程仍舊試了一下。
這一試就放不下了，他很快就學會了調節兩根嵌套的管子，讓他能夠看得更遠，然後迴轉一圈，等他放下管子的時候，臉上已經滿是陰沉。
他看到侯玉，立刻臉色變成微笑道：「好東西，小子，有沒有參軍的想法，我可以舉薦你在我手下統領一艘船隻。」
侯玉搖搖頭問道：「情況如何？」
他並不在意楊程的話，他只是想知道他們到底處於什麼樣的劣勢。
楊程沒有回答他，而是斬釘截鐵得道：「放心，我們這次死不了。」
侯玉相信他，轉身離開，楊程轉過身，臉色堅毅。
情況，已經完全不同了。
楊程本以為是水賊，可事實是，這些船隻，上面打的是猿字旗！
猿韶。
楊程心中咬牙切齒的吐出這兩個字，枉他這些年不斷地給他運送物資，他早有懷疑，這幾年忽然發生的幾起運送糧草的戰船被劫全軍覆沒另有玄機，想不到，居然是他在搞鬼。
這雜種居然偷偷的養了水軍，還假借水賊之名搶劫官船，難怪他找遍瀾江上下所有水賊也找不到搶劫官船的人。
楊程下定了決心，大聲吼道：「命令，船頭轉向南側，全速靠岸，準備棄船逃離！」
蒼涼的號角聲，最後一次劃過水面，角聲悠長。
這是最絕望的，命令。
這個命令惟一的目的就是送信。
只要還有一個人能活著把信息送回臨江城，他們的死，就完全值得。
楊程看著遠處的船隊，心中立下誓言。
我楊程，若不把這隻猿家船隊全部殲滅，為死去的弟兄們報仇，願天打雷劈，受千刀萬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