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出手
「讓我來處理吧！」鄭凡溫和地說道。
這會兒沒有什麼電話，辦公室裡面十分安靜，坐在他們後面兩排的幾名同事也都聽到了鄭凡的聲音，開始低聲討論起來。
「這鄭凡想要做什麼啊？」
「還能做什麼，不就是想要在美女新人面前表現一下唄。」
「可是吳姐還在呢，他這麼過去不是讓吳姐難堪么？雖然吳姐是什麼都不會，也不能這麼直接表現出來呀！」
「噓，小聲點，別讓吳姐聽到了，她可是出了名的小心眼兒……」
這邊，看出對方伸出援手，楊欣然露出感激的神情，馬上就想要把耳麥交給鄭凡。不過她又想到吳姐還坐在旁邊呢，便偏過頭，朝著吳姐詢問地望過去。
吳姐現在心情非常糟糕，本來聽著那客戶脾氣已經起來了，馬上就快要投訴了，沒想到會突然冒出個人來「搗亂」。
原本，處理這種疑難雜症是組長的職責，之前她沒說話，就是想要直接躲過去。現在鄭凡跑過來嚷著要處理，一來是把她的職責挑明了，好像是在說：這本是你該乾的事情；二來也是當面挑戰她的權威，好像又是在說：如果你不行，就讓我來。
吳姐也知道自己在公司的風評不好，很多員工在背後議論她，她都當做沒聽到，現在竟然有人當面挑戰，這是她最不能忍受的事情。
不過，她也不好直接拒絕鄭凡的請求。拒絕了對方，自己上么？被客戶投訴的話，那才叫冤枉。
她深深地看了鄭凡一眼，強制按下內心的憤怒，幽幽說道：「好哇，就讓你這個老員工為新人演示一下正確的溝通方法吧。」
楊欣然心頭一松，但緊接著又聽到吳姐開玩笑地說道：「不過醜話說在前頭，要是你讓客戶投訴的話，這個月績效直接為零哦！」
她的聲音不大，但還是十分清晰地傳了出去，故意讓上班的員工都聽到了。這下誰都知道她是動了怒，一時間，眾人再次討論起來。
「績效為零，太誇張了吧，那這個月就相當於白乾了！平時的一個投訴也就扣十分之一的績效而已，嘖嘖，吳姐這招真狠啊！」
「影響還不止這點，馬上就年終了，要是這個月績效為零的話，年終獎也會受到影響，加起來怎麼也有三四千了吧。」
「也沒那麼嚴重啦，只要他不被投訴就沒事。」
「哪有你說的那麼簡單，接了十幾分鐘的客戶是很容易產生投訴的，要不然吳姐早就接過去了。」
「我猜鄭凡怕是不會去冒這個險。」
「不過他這樣可就下不了台了。」
「這鄭凡也是，什麼時候表現不好，幹嘛非要在吳姐面前表現，這下可好，惹吳姐生氣了。」
「真是可憐啊，想要表現不成，反而被打臉。以後他在這新人面前，恐怕是再也難有好的印象了吧。」
……
這邊，楊欣然聽了吳姐的話，也愣了一下。她之前急著擺脫這個客戶，並沒有多想，現在被吳姐一盆冷水澆下來，清醒了很多。這個客戶的情況她是知道的，對方說話模糊不清，脾氣又大，很有可能是酒駕。酒駕出事的話，保險公司是不會做出任何賠償的。到時候說起來，以這客戶的脾氣，幾乎肯定會投訴！
自己在做什麼呢，這不是在害了鄭凡么？
她猶豫了一下，把伸出去的手又伸了回來。
不過，她的手剛縮回來，就被另外一支大手給抓住了。
她抬頭，睜大了眼睛望著對方，就看到鄭凡對她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讓我來吧！」
「可是……」
「沒有問題的，相信我！」
楊欣然沒有說話，只是疑惑地看著對方。
耳麥中，客戶罵人的聲音還在繼續。這個客戶也真是厲害，剛才沒人跟他說話這會兒，他硬生生一個人罵到了現在。
現在……還是沒有人管他。
趁著楊欣然遲疑的瞬間，鄭凡直接將她手中的耳麥搶了過來。
這個時候的鄭凡看起來十分自信而有魅力，似乎渾身都散發著迷人的光芒——當然，這僅僅是他自己的想法。
其他人可不這麼看。
「鄭凡在幹什麼，還真接啊，他瘋了么？」
「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大方了，連三四千的績效都不在意？」
「也許他是有備而來吧，覺得自己應該能夠處理好。」
「怎麼可能，鬧事的客戶我們又不是沒有遇到過，能夠不被投訴就算萬幸了。」
「即使他不被投訴，這下也在吳姐心頭留下了跟領導對著乾的印象了，那以後還怎麼在公司混啊！」
「我看啊，他就是被那小妖精給迷住了……」
其實，鄭凡心頭也是有些無奈的。他走過來的時候，可沒想過會面臨著這樣的困境。
儘管他能夠知道吳姐心頭的想法，但這個更年期婦女的心思轉得實在太快，上一句剛說完，心頭馬上就想到一個坑。這種坑人的速度和反應能力，簡直讓人匪夷所思，真不知道她心頭是不是由一個個的坑人的想法組成的。
雖然有無奈，但更多的還是憤怒！
鄭凡現在一個月的工資，除開五險一金，只有三千多塊錢。這三千多裡面，只有一千多點的基本工資，其他的都是績效。就因為你心情不好，就想要把我兩千多的績效全部扣掉，還影響年終獎，這也太霸道了吧！
難道說你領導收的禮是錢，我小員工的正常工資就不是錢？
難道說你領導的面子比天還大，我小員工的面子就該被人踩？
難道說你領導的責任就可以隨意推卸，我小員工想出頭就該被當成靶子打？
……
鄭凡心頭越想越憤怒，越想越激動。以前，作為一個老油條，類似的問題他都是故意避開，不去細想的。但是今天，也不知道是不是吃了能量果實之後精力旺盛的原因，他一激動之下，很自然地，就想到了這些問題。
不僅僅如此，而且他還在心頭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小人物也該有自己的夢想和尊嚴！
鄭凡心頭的憤怒和激動混合著，有些難以自已。他做了個深呼吸，平復了下自己的情緒，然後把耳麥戴上了。
在他的左邊，楊欣然正一臉擔憂地望著他。她雖然只是個新人，但是看著兩人無聲的交鋒，她就算再笨，也能夠聞到火藥味兒了。這交鋒是因自己而起，不管如何，她對鄭凡都心懷感激。
在鄭凡的右邊，吳姐的臉色不是很好看。她以為自己給了對方下馬威之後，對方就會退縮的，沒想到對方不退反進，這就等於是直接跟她杠上了。
吳姐冷笑一聲，等著看對方的笑話。
不過接下來，鄭凡對客戶說的第一句話就讓她臉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