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270 紫藤閣不收人類
記得以前夏無邪偶爾會講江湖上的故事，說大俠仗劍走江湖，一步一個腳印。旁人不敢跟在後面，連腳印也不敢去踩。
那時候伊莓還是棵動都不能動的樹，曬著太陽，懶洋洋地聽著小小的女童用極其深沉的嗓音去嚇唬她的師兄們。
男孩子大約都是嚮往著江湖的，可以闖出一片天地來，可以揚名立萬。
而末世，則成了一個新的江湖。
「我的槍是肯定不能給你的，但是我有其他的東西。」李青山覺得今天要是不交出點什麼來，怕是要被伊莓給攆到大雪裡去。
當然了，伊莓肯定不會這麼做，但是李青山看著伊莓一副招財貓的笑容，就有這種詭異的感覺。
在末世，槍就是性命。李青山現在的狀態根本就掃不出來伊莓是什麼職業和級別，但是他知道，槍是肯定不能給人的。
於是，他拿出一顆子彈。
這顆子彈拿出來的一瞬間，昏暗的房間里，瞬間就猶如點亮了一個火把。
伊莓看著那顆珍珠白的子彈散發出強卻柔和的光，不知為何，這光看著稍微有點眼熟啊。
「這是目前槍械師職業能夠製造出來的最厲害的子彈。上面有梵文，用來退魔的。」李青山槍法未必是最強的，可製作魔器的水準卻是難得的厲害。更何況，他的夫人還是暗影獵人。
「這個，對付魔獸？」伊莓覺得魔獸用這個貌似有點奢侈啊。
李青山深吸一口氣：「這個，可以對付魔王。」
眾人聽了齊齊一愣，啊，魔王。
哎呀，李青山若是不提起來，他們都要忘記還有魔王這回事了。可能這兩個月過的太放鬆了，伊莓也沒再提過要討伐魔王的事。冷不丁提起來，大家才想起來，還有這麼個大反派（系統標識）。
「現在，公告上仍然在通緝魔王。」李青山的氣息不是很穩：「這個……會有用處。」
伊莓接過那顆子彈，捏在手裡舉起來看，子彈應該是銀質的，上面有繁複的花紋，伊莓能夠看出來是某種文字，可惜她不認識。
「好吧，我也是第一次做生意，給你算個折扣吧。」伊莓笑眯眯地將那顆子彈收進了空間。
「我老婆……」李青山的眼中閃過一絲期盼。
伊莓點點頭，青龍就扶著他去隔壁房間看產婦和小公主了。
「尊主，這顆子彈……」紅蓮見人走了，趕緊走了過來。
伊莓點點頭：「嗯。」
然後從脖子上，拿出始終沒有離開過她身體的賢者之石。
這兩個的光，一模一樣。
若是以前的話，伊莓會說，光亮就光亮啊，有什麼區別呢。可自從她作為一棵樹的身份覺醒之後，她發現，就算是同樣的螢火蟲，光都是不同的。
人在夜間也是會發出光亮的，那種幾乎肉眼無法辨認的，淺淺的光亮。從皮膚漸漸滲透出來的那種生命之光。沒有任何兩個人的光，是相同的。這種事伊莓講不明白可是她偏偏看得懂。
可現在，這兩個東西的光，居然是一模一樣的。
「紅蓮，你說這個李青山，是用賢者之石做了子彈么？」伊莓支著臉頰靠在沙發上，看著手裡的子彈。
紅蓮不敢說，他對賢者之石本身就不太了解。你若是讓他辨別丹藥，他可以跟質檢儀器拼一拼。但是賢者之石本身就不是本地的東西。系統不一樣，自然也無法有效的辨認。
「可是，賢者之石是極少見的……」紅蓮覺得，這個玩意肯定不是那麼容易就得到的。
伊莓點點頭：「大王曾經跟我講過，這個東西如果不是你誠心誠意去求，精靈誠心誠意給，賢者之石就會變成普通的寶石。擺在家裡任何地方或者用來做戒指項鏈。絕對不會發光的。」
紅蓮瞪大了眼睛，那麼，這顆子彈倘若原料當真是賢者之石，是從什麼地方得來的呢？
「要問陛下么？」紅蓮謹慎地問道。
伊莓搖頭，將子彈收起來：「問啥？萬一不是，還得被他笑話。」
紅蓮：……這不是重點吧……
為了慶祝一個小生命在紫藤閣誕生，伊莓提出來每個人送一樣東西給這個小姑娘。
孩子爸媽緊張屁了，一看伊莓這個架勢就不是一般人，周圍這幫五顏六色（發色）的看著也不是一般人，更何況還有兩個吸血鬼。
但若是拒絕，豈不是抹殺了伊莓的好意？
伊莓也不知道，她的一時興起，竟然庇護了這個孩子的一輩子。
幸好，大家送的東西……看起來都不會惹來殺身之禍。
愛彌兒送了一對兒銀鐲子，是最近她用伊莓空間里的鍊金術材料做出來的。伊莓耳朵上戴著的鈴鐺耳環就是同樣材質。
桃樂絲送了一整套孩子穿的衣服，從零歲到五六歲，四季都有，厚厚的一大包。
特洛伊送了一條項鏈，吊墜是用魔獸的牙齒做的，這是他閑來無聊跟夜焰倆人搞出來的。這東西可以一定程度上防範魔獸和喪屍，算得上是出門旅行必備物品了。
夜焰和青龍紅蓮三個人聯合送了一條手鏈，使用他們的髮絲編好的，有辟邪的作用。
然後，大家齊齊看向伊莓。
伊莓手腕一翻，從空間里拿出一把小刀來。
無聊的時候她也確實研究過空間里的原材料，她發現，雖然她不算是個好的手工藝者，打一把刀卻是不成問題的。
刀很小，形狀卻很漂亮。外面有皮革的套子，冷不丁一看跟鑰匙掛墜一樣。
新生爸媽看著這一堆東西，心裡熱熱的。
「對了，你們兒子在外面，我讓他看了一會兒動畫片，他就抱著蕾蕾睡著了。」夜焰提醒孩子爸媽，他們還有一個孩子呢。
「啊，他……其實不是我們的孩子。」李青山露出尷尬的表情來。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一種「果然」的神情浮現上來。
「那孩子是我們在路上撿到的，後來……就被人追到這兒。」李青山說道。
伊莓看了看始終沒有說話的孩子媽：「那個，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呢。」
孩子媽臉色一緊，輕聲說道：「我叫靜河。」
伊莓嗯了一聲：「你們倆有什麼打算呢？去帝都？還是去鳳城？」
李青山和靜河抱著孩子對視了一眼，靜河抿了抿嘴：「去鳳城，我弟弟在鳳城。」
有家人總是好的，總比無依無靠要強。伊莓的眼神暗了暗，旋即換上笑容來。
「行啊，等雪停了，你們就奔鳳城去吧。用不用我幫你們打個招呼？我鳳城還是有熟人的。」伊莓體貼地問道。
誰知道靜河一把扯住伊莓的袖子：「不行，我們今夜就得走。」
伊莓下意識看向窗外的暴風雪：「會死的！」
靜河的眼神堅定：「只有這樣，才不會被抓到。」
伊莓默了個：「可是你怎麼確定你前夫不會先到鳳城去堵你啊？你們不都是暗影獵人么。」
靜河的臉上露出哀傷的表情來，是啊，如果那人先行一步堵在了鳳城，他們該怎麼辦？
「所以，要我說，你不然先去帝都吧。然後我幫你送信給你弟弟，讓他去接你，或者去帝都看你。」至少，帝都的安保沒啥問題。那大鬍子要是敢在帝都撒野，就會被眾多仰著腦袋走路的註冊者懟死。
靜河抱著孩子，渾身都顫抖起來。李青山護著妻兒，彷彿下定決心一樣，說道：「我們去帝都。」
行，能拿下來主意就行。
「明天讓紅蓮幫你們收拾一下，你們等風雪小一點再走吧。今天先別管那麼多，好好睡一覺。」伊莓笑著安慰了一下這兩口子，就帶著眾人出去了。
「那個孩子怎麼辦啊？」夜焰陪著小傢伙看了一會兒動畫片，現在莫名地就建立了友誼。
伊莓瞪大了眼睛：「當然是讓他們帶走了啊。人類的小孩啊，留給我吃還是留給桃樂絲吃？」
桃樂絲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個吃人的梗算是過不去了。
這事源於之前巫小榮有一次喝酒了隨口亂說，問伊莓樹精是不是就跟聶小倩里的姥姥一樣會吸人精氣或者像吸血鬼一樣吃人。雖然第二天巫小榮誠懇地跟伊莓道過歉了，但是伊莓時不時就會提一提這件事。漸漸地，就成了個梗。
確實，家裡放一個人類的小孩子，肯定是不妥當的。
今天這個場景算得上是磕磕絆絆了，一旦再來大場面，小孩子就會成為眾矢之的。況且，大家有了感情，這孩子就會成為累贅。
「要不，讓特洛伊咬他，變成吸血鬼算了。」夜焰張嘴一點責任都不負。
眾人齊齊鄙視夜焰，要尊重人家孩子的意願啊！
「行了，先都別考慮了。實在不行就讓蔡晴川給帶走，或者送去鳳城修仙去。咱們也不是沒地方送。」伊莓擺擺手：「挺晚了，都去睡覺。明早看看那車能不能修，能修給他們修好然後送他們走。」
伊莓打了個哈欠，平時這個時候早就睡了，今天竟然折騰到了一點多，確實有點過了。
大家互相道了晚安就去睡覺了。
路過小書房的時候，伊莓心裡帶著疑惑悄悄推開門，發現夏蘭杜迪果然還在沙發上坐著看書。
「大王，我覺得我的藏書已經快要不夠你看了。」伊莓輕手輕腳走進去，小聲地說道。
夏蘭杜迪抬起頭來看了伊莓一眼：「忙完了？」
伊莓點頭，繞過長沙發走到地毯中間，才發現，一個小男孩坐在地毯上，懷裡抱著蕾蕾，正低著頭在看一個繪本。
「額……這啥情況？」伊莓腳下一頓。
夜焰明明說這孩子睡覺去了啊。而且，這孩子……怎麼會有尾巴？
夏蘭杜迪瞟了伊莓一眼：「自己不會看？」
尾巴，確實有尾巴！伊莓三步兩步跑過去，蹲在地上，看著這孩子。小男孩看起來也就五六歲大小，見伊莓過來，抬起頭來瞄了伊莓一眼。長相就是一般孩子，扔街上保證瞬間就記不住的長相。就是稍微有點白，看起來營養有點不良的樣子。可是這孩子屁股上那條金黃色的，有著鱗片的尾巴，看著格外的真實。
「讓姐姐摸一下啊。」伊莓小聲說了一句，直接上手。
夏蘭杜迪翻了個白眼，嘖了一聲。
伊莓摸著那條尾巴，有點像魚的尾巴，但是尾巴尖並不是開叉的，而是像毛筆一樣。
「他是……龍？」伊莓第一反應這是龍的尾巴。
「不是。」夏蘭杜迪合上書，喝了一口奶茶：「我也不知道他是什麼，可他不是龍。」
既然大王說了不是龍，那就不是。伊莓伸手揉了揉小男孩的小腦袋瓜子，突然發現濃密的頭髮里，似乎有兩個角。
伊莓扒拉了一下孩子的腦袋，頭髮下面確實有兩個小小的軟軟的角。像鹿茸那種角。
「還說不是！！！！」伊莓壓低了聲音無聲地尖叫給大王聽。
夏蘭杜迪眯著眼：「反正他不是龍。」
伊莓眼神飄遠，得，別管這小傢伙是不是龍。不是人就行。
「哎呀，你額頭是撞到了么？」伊莓發現小傢伙有些長的劉海下面有個血痂，看樣子應當是車禍的時候撞了，夜焰沒發現。
伊莓嘆了口氣，從空間里拿出來醫療包，先給孩子清理一下血跡。
「可能有點疼啊，你要是疼就說。」伊莓也不知道這孩子會不會說話，還是要跟人家說一聲。然後就拿了酒精棉球先把傷口附近給清理一下。
「那對父母呢？」夏蘭杜迪俯下身來，從伊莓手裡拿過酒精棉球，三兩下就將傷口擦乾淨了。
伊莓看的牙都酸了，大王你好歹手下輕些啊，這是個孩子，這也不是一塊石頭。
「哦，他們明天應該就會走了。說是去帝都，那個大鬍子應該帶人在去鳳城的路上堵他們。那個女的說她弟弟在鳳城。」伊莓趕緊拿出寬創口貼給孩子的頭貼上。
夏蘭杜迪扒拉了一下孩子的頭髮，認真地看了一下那個軟軟的角，然後起身窩回沙發上。
「你再去看看吧，他們已經走了。」夏蘭杜迪翹起腿來，靠在沙發上繼續看書。
伊莓一愣，唰地起身跑到窗邊，果然看見兩個佝僂著身子的人迎著風雪往外走。
「嘖。」伊莓轉身就要奔門外跑，卻被夏蘭杜迪一把拉住。
「別管了，出了這個門，死活就不歸你管了。」夏蘭杜迪握緊了伊莓的手腕，略微冰冷的手心裡傳來難得的溫暖。
伊莓沉默了一會兒，深深地嘆了口氣：「嗯，我知道了。」
夏蘭杜迪拉著她走到沙發這邊來，將伊莓塞進另一個單人沙發里，一抬手，壁爐里的火更加旺盛了些。
伊莓一臉懵逼地看著夏蘭杜迪：「大王？」
夏蘭杜迪塞了一本《基督山伯爵》給伊莓：「反正你現在也睡不著，讀些書。」
伊莓哭笑不得，確實，她現在胸口疼（氣的），躺下了確實不一定睡得著。看書緩和一下情緒也是必要的。
溫暖的火爐，外面刮著大風，若是沒在逃命，這樣的生活確實太愜意了。
伊莓穿著羊毛襪子，將腿窩在柔軟的沙發上，手裡捧著書，看了沒有三行，就睡著了。
夏蘭杜迪從書上抬起眼睛來，看見伊莓歪著腦袋已經睡著了。
「你去睡覺么？」夏蘭杜迪低頭問那小孩。
小孩抬起頭來，稚氣的小臉露出不符合年紀的成熟。
「汝知曉吾為何人？」小孩的聲音還是小孩子，可是張嘴說出來的話就沒那麼年輕了。
夏蘭杜迪冷冷地看著那小孩：「你要是不說人話，就永遠不需要說話了。」
小孩被夏蘭杜迪冰冷的殺氣刺的一激靈，眨了眨眼：「你認識龍族？」
夏蘭杜迪翻了個白眼：「你也是個瞎的。」
說著走到沙發前，將伊莓打橫抱起來，朝書房外面走。
小孩這就看到了夏蘭杜迪的耳朵，登時瞪大了眼睛：「你是精靈？！」
要是伊莓醒著，大約會吐槽，這麼明顯你都看不出來？人類哪兒有這樣精緻完美的長相？
可是伊莓現在睡著了，頭靠在夏蘭杜迪金光閃閃的長袍上，長發編成的辮子搭在夏蘭杜迪修長的胳膊上。
小孩看著夏蘭杜迪端著伊莓出了書房，不禁皺了皺眉。
伊莓的房間在三樓，有個小陽台。
夏蘭杜迪將伊莓塞進暖和厚實的被窩裡，站在床邊看了一會兒，放下了床幔，輕輕地出了房間，關好了門。
紅蓮，就站在門口。
「不用擔心，她沒有放在心上。」夏蘭杜迪淡淡地說道。
紅蓮擰了擰眉，他一早就看出來李青山是斷然不會留下的。趁著夜色走是最好的選擇，只是可憐了那剛出生的孩子。但是這是人家的家事，他們這些外人不好插嘴。
他就怕伊莓心裡難受，又要低沉好幾天。但是現在看來，貌似沒有這樣的後顧之憂。
「陛下，那個孩子。」紅蓮也沒辦法怪李青山夫妻倆沒有將小孩子帶走，畢竟自己的孩子才是最重要的。更何況半路撿來的，若是留在紫藤閣說不定是個更好的歸宿。
夏蘭杜迪理了理袖子：「沒事，他不是人，你不必擔心。」
紅蓮愣了一下：「不是人？」
夏蘭杜迪側過身看向紅蓮：「你認真看過那個孩子么？」
紅蓮搖頭，當時太亂了。夜焰將孩子哄著帶上樓他們都謝天謝地了，而且那孩子看起來挺正常的啊。也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如果是魔族，愛彌兒應該會有感應。如果是吸血鬼，特洛伊也應該能認出來。如果不是人，會是什麼？
「行了，你先去休息吧。明天再說。」夏蘭杜迪撩起長擺，下樓去了。
紅蓮想了想，也確實是這樣，今天已經很晚了，有什麼事都該放在明天說才對。
紫藤閣是有結界的，不需要擔心有魔獸來襲。
而且最近魔獸的數量急劇減少，也不知道是不是註冊者們都用來升級了。
一夜的大風，吹得人心煩。可伊莓卻喜歡這樣的夜晚，睡得尤其沉。
等到第二天早上起來，夜焰已經拉著愛彌兒和桃樂絲在外面堆雪人了。
呼出一口哈氣來，伊莓目瞪口呆地站在大門口看著半人高的雪。
「太扯淡了。」伊莓感慨到。
多少年沒見過這樣的大雪了？伊莓的記憶力，只有小學的時候有過一次。在她的記憶力，兩百年前倒是有一場跟這個差不多程度的大雪。
高速公路上厚厚的雪看起來像是剛烤好的乳酪蛋糕，軟綿綿的。
「姐，來打雪仗啊！」夜焰戴著毛絨絨的帽子，舉著帶著棉手套的手，高聲喊道。
伊莓裹緊了羽絨服：「等我穿好裝備的。」
說罷轉身跑進屋去，跟紅蓮要帽子圍巾手套，將自己裹的嚴嚴實實的，尖叫著衝進了雪地里。
一場痛痛快快的雪仗打的身上的衣服都濕透了，伊莓一點都不覺得冷，摘掉帽子，腦袋上還在冒熱氣。
「完蛋了，蔡晴川他們肯定回不來了。」吃早飯的時候，夜焰突然感慨。
伊莓將一大匙茶碗蒸蛋塞進嘴裡，仰頭去看外面的大晴天，心裡開始擔心靜河他們有沒有到達鳳城了。
「尊主，要是擔心，跟周姑娘聯繫一下就知道了。」紅蓮一眼就看穿伊莓。
伊莓乾笑兩聲：「不敢問，萬一小月說人沒到，我更睡不著覺了。」
青龍一面吃早飯，一面瞄向坐在自己旁邊也跟著吃早飯的小男孩：「他怎麼辦？」
伊莓看向那小男孩，尾巴和角都不見了，大約是收起來了。伊莓不在意，只要他不是人，她就能鬆口氣。
哐當一聲，大門被撞開。
一個滿身是血的皮衣小哥沖了進來，倒在了大門口的地毯上。
「啊！我的地毯！」紅蓮拿著湯勺控制不住地尖叫起來。
眾人震驚地看向紅蓮，他們從沒見過紅蓮尖叫的樣子，尤其是現在，簡直是頭髮都要豎起來了。
特洛伊默默地摸出手機來，咔嚓一聲拍了個照片留念。
地上躺著的小哥：……你們倒是管管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