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210 假象為真
這種感覺非常不舒服。
彷彿又回到了最初的地方,伊莓一個人抱著胳膊蜷縮在倉庫的小角落裡,門外是刨門的魔獸。
不對,更遠一點,這種感覺伊莓曾經也經歷過。
小學的時候,同桌生日的時候她爸媽給她買了一個特別漂亮的文具盒,她很羨慕,但也就是看看而已。後來那個文具盒不知道被誰給砸壞了,同桌就哭著喊著說是她做的。那會兒怎麼處理的呢?老師陰沉著臉將這件事講給了她爸媽聽。爸媽帶著她去給同桌道歉,還給同桌買了個一模一樣的賠給人家。爸媽沒有罵她,只是跟她說以後羨慕同學的東西不要去砸,跟爸媽講,爸媽會給買。
這種感覺,非常的不舒服。
伊莓緊握著拳頭,蜷縮在牆角的角落裡,低著頭,捂著耳朵。
她不是要聽父母說你想要什麼都給你買,她想要的是那種可以安心的信任。那種父母給予子女應有的信任。
從那之後,她很長一段時間都不願意說話。
後來呢?後來過了沒多久,那個砸了同桌文具盒的男孩子頂不住伊莓哀怨的眼神,主動哭著跟老師承認了錯誤。同桌才繼續跟伊莓做好朋友。
但那時候伊莓已經開始不再信任身邊的人了。有的人會說,不過是小孩子之間的摩擦罷了,何必這樣計較呢。可是伊莓就是計較,她就是不喜歡這種無法信任任何人的感覺。
別人是否信任她,對於伊莓來說可以眼不見心不煩。但無法信任別人,就彷彿旁人遞過來的水和食物都不能吃一樣,難受死了。
看著伊莓這個樣子,阿寧有點詫異地看了一眼余華。余華也不太明白伊莓為什麼突然就失蹤了,突然被找到,突然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伊莓緊攥著拳頭,縮在角落裡,看起來弱小無助甚至有點可憐。眼神晃動著,眼睛甚至都不聚焦了。
余華捏著下巴:「可能在掉隊的時候受到了什麼驚嚇。跟洛可他們通知一下,讓他倆回來吧。既然找到了伊莓,就不用他倆往外跑了。」
白靜蹲在地上,看著伊莓,仔細地打量著。伊莓的樣子沒受什麼外傷,但是明顯是驚嚇過度的樣子。可是什麼東西能把這丫頭給嚇著呢?哦,當然不是說伊莓就膽子大,大長老說過伊莓可是出了名的膽子小,正因為膽子小才能活得比旁人久不是么。但是伊莓這個樣子,肯定是看到了很恐怖的東西。
但是,她為什麼會推開余華呢?
女孩子,受到極大的驚嚇的時候都會抱緊身邊的人。不然男人帶著妞兒去看恐怖片圖什麼?伊莓如果受到了驚嚇,應該會撲到余華懷裡才是,怎麼會誰也不讓碰呢?
「嗯……伊莓,我問你,你點頭搖頭就行了。」白靜盡量放輕了聲音說道:「你剛才是不是看到了什麼東西?」
伊莓猛地抬起頭來,眼神空洞地盯著白靜,白靜覺得自己彷彿被什麼東西扎了一下,眨眨眼,往後退了一步。
余華走了過來,手裡拿著注射器:「先注射一針鎮定劑吧。」
白靜一把捂住余華的嘴:「姑奶奶,這種情況你什麼都不能說。她萬一受了刺激就坑爹了。」
剛說完,伊莓就唰地站起身來,眼睛里像是蒙上了一層霧一樣看著余華和白靜。
阿寧歪著頭看著伊莓,突然喊了一聲:「伊莓,你看看我。」
伊莓原本在盯著白靜和余華,聽到阿寧的聲音,轉頭去看阿寧,眼睛里似乎有點什麼,可是阿寧看不懂。
「你看見我被人殺了,對么?」阿寧記得方才伊莓看見他的一瞬間里,眼睛里似乎有什麼東西閃過,是驚訝,或者是懷疑。阿寧的直覺向來很准,伊莓一直盯著白靜,卻沒有轉頭來看他,就說明,在伊莓剛才看到的場景里,他已經死了。
白靜:……見了鬼的你這算是怎麼推理出來的?
伊莓看著阿寧,沒出聲。阿寧往前走了一步,指了指白靜:「是他殺的?」然後又指了指余華:「還是她?」
伊莓在阿寧的手指向白靜的時候,眼睛動了動。
阿寧眨了眨眼:「可是伊莓,這是很正常的事。」
伊莓一怔,臉上終於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來。阿寧蹲下,跟伊莓的視線平齊,淡然地看著她。
「伊莓,我們是暗影獵人,我們要面臨的不僅僅是死靈,有的時候也有無法用科學來解釋的事物。本身暗影獵人就靈氣重,我們死的比別人更容易,如果我們被附身了,反過來殺自己的同伴,那麼同伴自然也應該殺掉我們才對的。所以,如果你看到了小靜殺了我,這是很正常的事。不要覺得奇怪啊。」阿寧輕聲說道。
伊莓從認識阿寧到現在,第一次聽他說這麼多話,不知道這哥們兒是不是把這一年的量都說完了。
白靜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伊莓很有可能看到了類似自相殘殺的幻境,也盤腿坐在地上,示意伊莓看著自己。
「相信我,阿寧說的事我們每天都在做這樣的心理準備。下刀肯定是很艱難的。但是倘若同伴生不如死,還不如讓他死了痛快點。」白靜沉靜地說道。
伊莓看著白靜,眼神已經開始漸漸回神,可是臉色仍然不好:「我不是不理解,只是……」
白靜湊了湊:「只是什麼?」
伊莓看著白靜,鎮定地說道:「只是我分不清剛才看到的和眼前的你們誰才是真實的。」
白靜阿寧:……自作多情了……
余華疑惑地看著伊莓:「你剛才看見什麼了?」
伊莓點開系統:「錄像了么?」
系統提示:「請選擇時間範圍。」
伊莓想了想:「倒退十五分鐘內的。」
系統的錄像在停車場的白牆上投影,黑暗中格外的清晰。
畫面里,伊莓她們走到了停車場附近。
阿寧歪著頭看著伊莓手裡的全息圖像:「不一定,我記得以前看電影都會留個井蓋什麼的。」
伊莓抬起頭來看著阿寧:「電影都是騙人的。」
阿寧搖搖頭,指著停車場入口:「你看。」
伊莓等人都順著阿寧的手指看過去,一個半透明的白影就站在地下停車場入口處。
後面就是伊莓跟白靜討論關於死靈會不會脫體的情況了。然後她們一群人就朝著停車場走了過去。阿寧走在最前邊,說門口有個小門,但是鎖死了。白靜就說那就從車道往下走吧。
走到第二層的時候,畫面花了花,就一片黑了。
等到再亮起來,就映出了阿寧的臉,轉頭去喊找到伊莓了。
「嗯……按照現在的情況來看,我們應該懷疑你是不是被附身了。」白靜看完了整個視頻之後,突然無奈地說道。
伊莓點點頭:「是,我也這樣想。怎麼樣檢測是否被附身了?」
「你瘋了么?我跟蓮兒在你身上,誰敢附你身!」耳邊突然傳來了紅蓮的聲音。
伊莓一激靈,愣了愣,伸手撫上胸口,確實,如果紅蓮這樣說,還真是沒什麼人敢附她的身,畢竟紅蓮業火是專門燒靈魂的,誰找死啊,衝上來。
「那怎麼回事呢?」伊莓抿著嘴,低著頭,心中暗自問道。
紅蓮的聲音似乎頓了頓:「你剛才進來的時候胡思亂想了吧。」
伊莓回憶了一下,她那會兒在想什麼?
哦,恐怖片里經常有這種情景,進入一個陌生的地方,還是跟著疑似幽靈的東西。多半進去的第一個人會被附身或者吃掉。哪怕是喪屍片也有這樣的場景。然後那個同伴就回頭來殺其他人,等等。
「伊莓,你是不是想到什麼了?」余華蹲下來問伊莓。
那邊洛可和黎光舉著手機打著光也跑了過來。
「找到了?」洛可看起來挺著急也挺擔心伊莓的,確認了一下伊莓沒問題,鬆了口氣。
黎光的臉色就沒那麼好了,黑的跟鍋底一樣:「你就不能不給人添麻煩?這種時候還能玩失蹤,你想嚇死大家么?」
伊莓眼神空了空,突然抬起頭來看著白靜:「白老師,你對於我的事,知道多少?」
白靜一愣,他自認沒有露出過什麼破綻來。只不過暗影獵人若是從醫,總是能輕易地看出來對方身上有什麼神器附屬。伊莓身上的是不是神器他不知道,反正應該有不少東西的。
這時候不是撒謊的時候啊,伊莓這樣問,肯定是有理由的。於是白靜沉靜了一下,淡淡地說道:「我知道你身上有一些別人沒有的裝備。這些裝備很值錢。具體是什麼我不清楚,但是我能看出來。」
伊莓皺了皺眉:「比如?」
白靜遠遠地指了指伊莓脖子上的黑皮繩:「比如那個,應該是很了不得的裝備吧?」
伊莓下意識摸向脖子,賢者之石還在脖子上。吸血鬼之血和魔王之血都在空間里。白靜說的也不算是錯的。
「還有其他的么?」伊莓追問道。
白靜捏著下巴,這種問法顯然不是真的逼問他知道多少,而是在核實和確定什麼。
「嗯……你的佩劍一定比別人多。」白靜說道:「我看不出你的等級,但是我看得出來你的佩劍比他們倆都多。你的步子比他們沉,而且胳膊上的肌肉線條顯然是因為使用不同規格的武器造成的現在的線條。這是醫學方面的說法。」
伊莓點點頭:「還有么?」
白靜皺著眉:「我也不是神仙,你覺得我除了這些外部基礎的東西以外還能看出什麼來?」
伊莓仔細地看著白靜,白靜的表情並不像是說謊的樣子。況且白靜說謊,伊莓也看不出來。懷疑人真是太累了,累到伊莓現在覺得自己還不如末世那日死了算了。
「我知道了。」伊莓淡淡地說道,聲音輕的不能再輕了。
知道什麼了?白靜一愣。眼看著伊莓站了起來,眼神恢復了方才在宿舍樓門口看到她時候的樣子。
「紅蓮,你跟小蓮誰能出來一趟,我也不打算掖著藏著了。」伊莓冷聲說道。
白靜他們正愣著伊莓在跟誰說話,只見伊莓掌心突然升起一團金色的火焰。伊莓低頭去看,頓時明白了紅蓮的意思。蓮塘火畢竟是明火,在這種密閉空間里燃燒大家都不用出去了。紅蓮業火不一樣,與其說燃燒,不如說紅蓮業火只會燃燒靈魂。倘若對方是死靈或者是阿飄,正好一把火燒掉。
「伊莓……你,你也不是鍊金術師……」洛可有點詫異地看著伊莓。
伊莓嗯了一聲:「這是其他的鍊金術師送給我的。」
雖然陳大叔送給她的並不是紅蓮業火,這會兒也沒必要什麼都說明白,解釋起來太麻煩了。
「紅蓮,你看著辦。」伊莓手一抖,紅蓮業火就朝著停車場深處飛了過去。
「你瘋了啊,地下放火,你是怕咱們死得不夠快是不是?」黎光就差沒一拳頭砸在伊莓腦袋上了。
伊莓冷冷地看了黎光一眼:「我看起來那麼沒腦子么?」
阿寧啊了一聲,指著紅蓮業火飛過去的方向:「門哎,咱們剛才怎麼沒看到那道門呢?」
白靜也站起身來,眯著眼看著憑空出現的石門,剛才他們從這兒附近轉了好幾圈,都沒看到這道門。看來是剛出現的,可是怎麼會憑空出現一道門呢?
伊莓唰地一聲抽出破夜來,雙手握劍,進入戰備狀態。一步一步扎紮實實地朝著那道門走過去。洛可二話不說抽出劍來,擋在余華前面,也朝著那道門走過去。黎光緊皺著眉,嘆了口氣,也抽出劍來。
白靜則跟在余華後面,手中早已拿出了長刀。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個伊莓可不是有著百萬身家啊,這姑娘特么是個大富婆啊!光是那一朵金色的火焰,多少人得流口水撲上來搶啊。難怪伊莓總是低著頭躲在沒人的地方,他要是手裡有這麼個東西,怕是也只能藏起來。拿出來顯擺是不錯的選擇,可倘若被人盯上了,那他就要日日提心弔膽了。
阿寧看著這群人戒備的樣子,手上刀花一翻,蹦蹦跳跳地跟了上去。他剛才聽伊莓說看見了白靜殺了他,倒是好奇起來。別說他被附身了,就算沒附身,也不可能被白靜幹掉的。阿寧的眸子盯著白靜,他是真的好奇,白靜是怎麼把他殺掉的。
白靜走著走著就覺得後背有灼燒的感覺,一回頭就看到阿寧眼神灼灼地看著自己。
「我的媽呀小祖宗你能不能不要用這麼熱烈的目光看著我啊,我以為你要咬我呢。」白靜咬牙切齒地輕聲吐槽。
阿寧指了指伊莓:「等咱們出去了,你跟我比劃比劃。」
白靜哭笑不得:「她那是看到了幻境,我幹嘛非要配合你來一場啊。門兒都沒有。」
「快看!」余華突然喊道。
眾人齊齊看向余華指著的方向,又是方才那個白色的半透明人影,彷彿在等著他們一樣,看見余華注意到了她,就朝著一堵牆飄了過去。
伊莓一皺眉:「紅蓮!」
那金色的火焰從四面八方撲了過來,將還沒來得及進牆的人影給堵了個正著。那人影顯然也沒料到會被紅蓮業火給圍住,根本動彈不得。
伊莓握著劍仍然戒備著慢慢地走過來,仔細地圍著那白色的人影轉了一圈。她確實沒有看錯,這個人長得跟那個紅衣女一模一樣。可是一模一樣也不代表就是同一個人。周清月跟她哥長得還一模一樣呢,性別都不同。
「嗯,能跟她溝通么?」伊莓指了指人影,回頭問白靜。
白靜擺擺手,示意洛可他們讓開,走了過來。認真地打量了一下這個人影,皺著眉捏著下巴。
「這不是靈魂,嗯,就是個影子。就是……你們可以理解成影分身。」白靜本來想解釋一下的,可是太麻煩了,而且分支太多了,就乾脆這樣解釋了。
哦~其他幾個人紛紛感慨,一下就聽得懂,白靜不虧是學醫的,舉起例子來也是簡單易懂。
伊莓用劍上去戳了一下,發現一下就能刺穿,並且沒有任何的傷口。那人影看起來也不會疼,就是很惶恐被紅蓮業火圍住。
「紅蓮,這個影子應該可以追溯到主體上吧?」伊莓問道。
金色的火焰跳了跳,四面八方地朝著人影撲了過去。那人影瞬間就成了一團火球,嘶聲尖叫起來。
白靜暗道一聲不好一把捂住余華的耳朵:「鬼哭最難聽了,還傷身子。」
伊莓離著近,趕緊捂住耳朵,這哪兒是鬼哭啊,這簡直比鬼哭還難聽呢。撕心裂肺也就這樣了吧。如果不是半透明的人影,伊莓都要開始後悔放紅蓮業火出來了。
怎麼說呢,沒有實際操作過,她也不知道輕重,能用就用。
燒了一會兒(眾人:……)那個人影似乎已經放棄了掙扎了。一根金色的線就從人影里慢慢地飄了出來。線延伸到停車場外,看樣子很遠很遠。
伊莓看著那線,沉默了一會兒,轉頭對金色的火焰說道:「燒光吧,我不打算追查了。」
「哎呦喂姑娘啊,你不追你倒是問問我們啊!」白靜一把按住伊莓,這可不是鬧著玩的。伊莓說不追了,他們暗影獵人不能不追啊。
伊莓皺著眉橫了白靜一眼:「那你去還是阿寧去?」
白靜一愣,哦,伊莓說不追了是這麼個意思。他們現在都在停車場里,余華是肯定要被保護起來的。白靜走了的話肯定不放心餘華跟著三個劍士和一個隨時發神經的湊在一起。可是如果讓阿寧去追,說不定見面打起來阿寧順手就把人給人道毀滅了。
「這……」白靜默了個,還真不好選。
當然了,如果按照大長老的說法,工作和美人並不是可以擺在一起考慮取捨的條件。可他也不敢帶著余華去追人啊。
「紅蓮,有沒有什麼辦法在那個人身上做記號,等我們忙完這邊,再去處理那邊?」伊莓拄著劍,問金色的火焰。
眾人:……還可以這樣操作?
金色的火焰跳了跳,一瞬間回到了伊莓的身體里。
伊莓低著頭,似乎在傾聽什麼,過了一會兒,臉上露出了淡然的表情來。
「紅蓮說了,他剛才就做好了記號。等咱們忙完了,想找那人隨時都能找到。」伊莓對眾人說道。
大家寂靜一片,過了一會兒,洛可才感慨到:「伊莓,你藏貨真多啊。」
他們怎麼就撿不到這種極品裝備呢?人品問題么?
伊莓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們出去溜達溜達,也能撿到東西。小月那兒還有三昧真火呢,更拽好么。」
三昧真火具體做什麼的她可不知道,反正系統說三昧真火的持有者到了一定級別是可以鍛煉靈魂的。伊莓理解成可以憑空造人出來(周清月:……)如果誰的靈魂碎掉了,死透了。周清月應該就可以把人的靈魂給煉出來,然後把人救活。大約就是這麼個意思吧。
在剛知道周清月是鍊金術師的時候,伊莓也不是沒諮詢過系統。陳大叔給她的鍊金術裝備只能鍛造一些鎧甲啦,子彈啦(需要很多材料然而伊莓完全不認識這些材料),伊莓從來都沒用過這套裝備,放在牆角落灰了。畢竟要把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弄明白才行。唯一到處亂跑如同狗狗一樣養著的就是蓮塘火了。用來當做武器的時候也是少之又少。
伊莓可不是那種能夠一心二用的聰明人,劍士這個賬號就很難搞定了,鍊金術師的賬號……就放在那兒先不管它了吧。
眼前這座石門看起來更像是什麼東西的封石。上面有著繁複的花紋,伊莓用系統掃了一遍,發現這花紋居然跟皇陵守墓人鎧甲上的花紋有許多相似的地方。可惜那個守墓人已經不見了,否則還能問問人家這些花紋什麼意思。
「書到用時方恨少啊,早知道多看點歷史方面的書好了。」伊莓嘆了口氣。
後面的除了余華都是學渣,除了嘆氣,也沒什麼其他能說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