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難產(上)

  留下吧,她的腳就像被深深定住一般。她抬眼看向面前的人明明不是他,可怎給她那種錯覺,讓她心生逃離,可內心深處之中又想留下,只是那個人,此生應該是不復相見了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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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艱難地比著動作,留下罷,就算暫且為了孩子亦好。 

  她低了低眉,無力地閉上了右眼,右手覆眉心之處,是啊,自己無處可去,自己連處安身之所都沒有,她倒是無所謂,只是,孩子他是無辜的,許久才睜開了眼,然後朝那人微微躬了一躬身子:「好,那我就多有打擾了,不過大哥放心,我不會在這裡屋白住的,日常的雜活我都能做些,我身上。。。。。。並無什麼銀錢,所以,我能不能以這勞作換取這費用。」最後一句話,寂涼幾乎是咬著唇說出來的,她從沒這麼窘迫過。 

  那人自是知她,她是那麼高傲的一個人,無論怎樣,她不會白白接受他人的好意,那對她來說,太難了,況且她肯留下了,至少現在肯留下,雖不是為他,可是,他卻依然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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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輕輕地點了點頭,沒有把過多的情緒表現在臉上,然後,慢慢地背過身子,他能感覺到他嘴角再慢慢上揚,這是這幾日以來,他第一次由衷覺著開心。 

  後來的幾個月他們過著姑且能算作很快樂的日子,似乎都忘記了從前,白日那人就出去為人看病診治,另一人就在家裡邊各種勞作,可以算是過上了「男耕女織」的生活。 

  她只覺得和那人在一起很舒服,舒服到就像和那人在一塊的感覺是一樣的。 

  那人和他有些相像,無論是某些小習慣還有某些小動作,她曾不止一次地懷疑過那人的身份,可是又一次次地否認了自己,那麵皮不是他,她絲毫看不出易容的痕迹,同樣,她也不想他是他,至少,現在不想。 

  矛盾么,大概是矛盾的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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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一日夜晚,閑暇之時,他和她都坐到了那小小的院子之中,她肚子已經很突出了,大概有那麼七八個月份了罷,那個大哥對她極好,好到讓她想起那個人,那個人,他應該過得還好吧,在沒有自己的日子裡。 

  他們都坐在那裡看著夜空,不知為什麼,寂涼就是很信任她身旁之人,有一種莫能名狀的情感,她抬頭尋到了那牛郎和織女星,有些無力地閉上了眼,許久不見張開:「知道么,曾經有一個人在同一夜色下,與我說了一個故事,那是我第一次聽見那樣的故事,講的是牛郎和織女的故事,」她不曾見,他微黯的雙眸,頓了頓又繼續道,「大哥,知道那個故事么。」言罷,她睜開了眸子看向那人,那人輕輕地點了點頭,豈又會不知,那故事,是我說與你聽的。 

  寂涼慢慢地轉過頭,不再看向那人,慢慢地抬起臉看向夜空,右手慢慢地覆上右眼:「為什麼相愛的人不能在一起呢?」 

  那人給自己的答案是愛過,便好。 

  只是自己太貪心吶,對於這個答案她越來越不滿足,到後來,卻不得不屈服於現實,她與他是愛過的只是,命里無時莫強求,一切的一切,都是命吶。從一開始,她就該向現實低頭的。 

  現在,她身旁坐著另外一個人,她想,那個現坐在自己身旁的那人不會給自己答案的,只是,為什麼看到同樣的情景,她卻還是想要急求一個答案呢? 

  她,不知。或許只是單純想找個人說說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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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一直沒有給自己答案,正如她所預料的那般。 

  最後,她慢慢地起了身子,斂了斂衣,轉過身子:「大哥,別在外邊坐太久,外頭,有些冷了,小心,著了涼。」言罷,轉身,便進了屋子。 

  那人動也沒動,一直坐在原地看著那人離去的背影,俞漸模糊。 

  是啊,為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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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成風一直看著那人房內的光,直到那光被熄滅,閉了閉眼,正打算要入房內,卻聽那人的屋子裡傳來不小的動靜,他急急地就奔了過去,什麼都不管不顧,徑直就推了門,透著月光只見那人捂著肚子,雙腿不斷地顫抖,他看的很清楚那衣裙之上,並非旁人所言那般是羊水,而是血,明晃晃的血,表情極其痛苦:「大哥,我怕是要生了,能夠勞煩你去。。。。尋個產婆么。」 

  故成風大腦一片空白,抬腿便慌慌張張向外出了去,產婆,產婆,村頭那塊住著產婆。他很早就打聽好了,只不過,他沒想到,她的產期會來的這麼早。 

  有些急得都忘記他本不需這麼跑著去的,只是關心則亂。 

  他急急拍上了那產婆的院門,隨著那手落在那門上他的聲音也重重地落下了,如驟雨一般:「快來人吶,月婆婆在嗎,我家娘子要生了。」話剛落音,裡邊就傳來一聲:「來了,來了。」 

  似乎許久,裡邊的人才出了來,頭髮還未齊整,一看便知是起比較慌亂的,她一見他,有些狐疑地看著那人:「你不是個啞的么。」故成風也不管太多了,拉扯著那人就急急地往家那處走:「月婆婆,之後我再與你解釋,先救。。。。。救我家娘子。」 

  那產婆也是過來人,知道這事必定不如自己想的那般簡單,也沒再細究,急急地隨那人一道跑了去。 

  見到那屋內之人,故成風忙點上了蠟燭,產婆才看了清楚,那個已經疼的在床上打滾之人,衣裙之上彤紅一片,暗道:「有些糟糕。」 

  她急急地回過頭看著身後那個不知所措的男子,快去準備熱水,還有剪刀,注意那剪刀要火烤,還有盆子呈上過半的溫水,備好乾凈的白汗巾。」 

  身後那個男子聽了之後,忙轉身而去,卻因為過急撞到了桌角。 

  那產婆聽到了那人的動靜,沉了沉心,又道:「別急,現在最不該慌的便是你。」可是她看了看那女子的現狀,雖然她壓抑住了自己的聲音,可是那被她咬破的下嘴唇,可騙不了她,還有那衣裙之上的血跡,看來今夜可能會不太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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