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苦澀的吻
故成風進了去,裡面有些暗,可他視力極好,裡面只有一人,這樣,很好。那人著衣躺在那龍榻之上,眼睛似閉非閉,好像在等著甚麼人,他知道他在等著什麼人,不過是閻王罷了。
故成風早就將那龍誕香上撒上自己所制的迷藥,他慢慢地將那龍誕香點上,而他也在來時之路,服了解藥,對於那迷藥也是可以免疫的,那人竟還時不時還咂咂嘴,一點都沒個在位者的樣子,驕奢淫逸,還狂妄自大,這北疆遲早要亡。
似是過了許久,卻也不久,便見那人沒了聲響,竟是昏睡了過去,故成風慢慢地從懷間掏出一把短刀,就朝那人心口刺了過去,一刀見血,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他也再也不會有了聲響,他也自由了。
他彎著腰退了出去,剛掩上門便聽身後有了動靜,動靜還挺大,是那個公公:「喲,這熹妃娘娘來了,今天,皇上還在念著熹妃娘娘您呢,快快進去罷,別讓皇上等急了。」故成風轉身便離開了,離開之時與那娘娘打了個照面,那娘娘心想道:「沒想到,這公公之中還有這麼個尤物,真是可惜了是個閹人。」想罷,便輕輕推開門走了進去。故成風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足尖一點便上了那宮殿之頂,對著涼兒急急說道:「快走。」與此同時,那宮殿之中,也傳來一聲尖叫:「啊,皇上,皇上怎麼了。」剛說完,便暈了過去,而那外面的公公聽見那聲響,急急進了去,看見那人身下一灘血,手已經垂了地,那公公急忙叫道:「來人啊,快來人啊,抓刺客啊。」他也慌了神,不知該喊皇上駕崩了,還是抓刺客,但是現下既然皇上已逝,抓刺客是當務之急啊。
終究是處皇宮,就算那國家再怎麼不濟,這兵力還是挺足的,不消片刻,便集結了許多弓箭手,而那故成風和寂涼飛至了那儲秀閣之頂,可那儲秀閣下,已集了許多的弓箭手,正對著他們兩人,看來此次是他故成風大意了,竟忘了,晚上會有妃子來伺候那北疆國國主,更不湊巧的是,在自己剛剛好殺了那人的時候,那妃子便來了,難道,這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么。
故成風見寂涼亮出了短刀,可那把短刀哪敵的過那些箭雨,一把將寂涼攬於懷間,足尖一點便離了去,寂涼在他懷間僵了住,竟忘了動彈,就任由他那麼抱著自己,卻感覺那人似是一頓,而後卻仍是抱著她飛離了此處,身後,箭如雨下,兩方廝殺成一片。
──
也不知過了多久,似乎也不是很久,那人的人抱著寂涼停在了一處山洞之前,輕輕地將她放在了地上,透著月光,寂涼抬著頭微眯著右眼看著立於她身前的那人,不知是月光的給她帶來的錯覺,還是這夜色過於昏暗,那人的臉色竟是如此蒼白。
故成風低著頭看著她,雙眼有些無神,寂涼似乎明白了什麼,顫抖著站起了身子,她能看見他後背處插著一直箭羽,他左手捂住了她的眼睛,似有些虛弱道:「不要看。」右手那麼一反手,一使力,寂涼便聽見了那箭羽離開肉體的聲音,她顫抖著雙手把眼前的手給掰開,竟是輕易就將那手給挪了開,她看向他身後,一地的血,紅的似乎要刺瞎她的右眼,而那人無力地朝她笑了笑,竟向她倒了過來。
寂涼急急地扶住倒下的那人,顫抖著右手去探向他的鼻尖,可她,怎麼探不出他的呼吸了呢,她慢慢地滑坐在地上,看著滑落在自己身上的那人,她慢慢垂下了手,慢慢地抬起頭,看著那黑不見底的天空,淚流滿面,並未發出嗚咽聲,她,不想吵著他。
其實,故成風只是氣息比較微弱而已,只是,關心則亂。
──
似是許久之後,寂涼慢慢地低下頭,看著躺在自己膝上似是沒有了任何生命跡象的那人,輕輕說道:「你死了,我,便來陪你。」
可似有感應一般,那人突然就睜開了眼,有些虛弱的看著自己:「我,沒事,你。。。。。放心。」其實他一直都是有著意識的,可眼皮實在太過於沉重了,他張不開眼,嗓子太過乾澀,張不開嘴,直到他聽見了那句話,「你死了,我,便來陪你」,似是出於本能地睜開了眼,他怎麼能讓她來陪他呢,他要好好地活著,他也會好好地活著。
寂涼本心中已沒了任何知覺,只想著同那人一道,既然生不能同日,那死是否能夠同穴
呢?
可,這幸福也來的太突然了些,老爺還活著,寂涼先是呆愣了半晌,然後慢慢地捂上了嘴,右眼已經有些腫的睜不開,不知現在該做什麼個表情才好,最後表情竟落個四不像,喜也不是,悲也不是。
故成風止不住咳了咳,咳得胸腔有些疼痛:「涼兒,我懷裡,有。。。。。咳咳一藥瓶。。。。咳咳,你幫我拿出來,予我一粒。」
寂涼輕輕用手背搓揉了下眼睛,因為她哭的太久了,視線實在有些模糊:「咳。。。。。好。」
言罷,就將手伸向了老爺的衣中,摸索了一周,才發現了小瓷瓶,將那小瓷瓶取了出來,到了一粒於掌中,然後躬下身子,因她視力不好,也正值黑夜,也沒個火摺子,而且哭得也有些久了,更是看不清,只能躬下身子,等成功將葯送至那人口中的時候,她離他的臉也不過只有三寸而已,她看著他的眼睛,他也看著她的眼睛,他的喉頭上下動了動,也許是這夜色,太過魅人,他舉起右手輕輕就將她與他緊緊貼合在一起,他能感覺到她嘴唇的溫度,輕輕地描繪著她唇瓣的形狀,寂涼她慢慢地閉上了眼睛沒有任何反抗,他淺淺地吻著她,然後慢慢地撬開她的牙關,索取著每一處角落。
這個吻竟是有些苦了,來得太久,也來得太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