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難停留在你心窩
自故家少爺生日宴會之後,可能準確來說,可能此次的最主要目的是認親大會,那故家似被說媒之人踏破門檻,所有人都知道,故家有一女「彷彿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颻兮若流風之回雪」縱然眼睛有些不行,但是卻掩蓋不了她一絲一毫的風采,況且那是故家,故家之女,誰不巴望扯上點關係。
有些被拒之人,稍作整理,又重新登門說媒,屢敗屢戰,屢戰屢敗,鍥而不捨,說的便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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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涼自從那一天之後,便將自己關在了房中,整整三天沒有出過房門,周圍的人全都不知道為的是什麼,這不是該是件很開心的事么,為何,這小姐這麼難過呢,對了,自從那天之後,再沒有人直呼寂涼名字,也沒人暗暗稱她為黑衣女,統一改了口徑,對啊,因為現在她是故家大小姐了,不能再像從前一樣了。
這三日,那些人都進不去她的房門,只好一到飯點,就敲敲她的房門,喚上一句:「小姐,吃飯了。」俯下身子,把飯菜放在了地下,可是每次來收拾的時候,都發現,那飯菜還是完好的放在那裡,唯一和之前不同的就是那飯菜涼的透透的,只好慢慢的俯下身子,收拾好那些碗筷,起身轉身就走,因他們深知,若是這黑衣女,不,該是稱為大小姐,決定的事便是無人能更改的,心急也沒用,畢竟他們和她都相處那麼久了,對於寂涼的性格早已經摸得透透的。有些事只好等她自己想清楚,但是,究竟是甚麼事呢?
寂涼一個人抱著膝把臉深深地埋在裡面整個人窩在牆角:「連老爺都不要自己了么。」她從沒想過攀高枝,也從沒想過嫁人,更沒想過嫁給除了老爺以外的人,她知她這輩子要孤單一輩子了,但是她也樂在其中,至少那樣自己還能有所念想,可現在,似乎連這個小小的願望都要被剝奪了,她本想,若是她對故家再無他用,她便離開故家,去那個人的故鄉,就那麼過一輩子,可自那一天起,她的右眼似乎再沒看到光,有點想哭,但是,為什麼,好像失去了哭泣的能力,那個壓在心頭上的大石頭,終於砸到了腳上,十指連心,大概就是因為這樣,所以那裡才那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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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個都這樣,就連老爺除了去替小姐把關以外,其餘時候也把自己鎖在書房裡,任誰怎麼喚也不出來,到底發生了什麼,這認親,不是應該是件很開心的事么,為什麼故府的三個主子都那麼的悲傷,大概是處的久了,都有了親情,不捨得對方吧,周圍人都這麼傳著:「故家主子都是些性情中人。」
故成風在看那些說媒之人嘴巴一張一合的時候,有些想把她們嘴撕爛的衝動,明明之前他並不是這麼暴戾的,卻還是硬著頭皮將媒人的話聽完,畢竟,他不能耽誤了他的涼兒,可是這麼想著,那緊緊攥住男方畫像,似快扯破那畫像的右手卻出賣了他,出賣了內心的真實想法。無論怎麼翻看那畫像,無論那媒人如何說的天花亂墜,但故成風腦子裡只有一個想法:這些人里,並沒有人能夠配上他的涼兒,也對,那畢竟是他的涼兒。
在送走媒人之後,故成風又把自己縮進了書房,縮進了那個小小的地方,急急的把那幅畫打開,他似乎很久沒見她了,右手輕輕地撫摸上去,他的涼兒還是那樣的眉眼,真好,只不過那本該有些發燙的眉眼似乎有些發涼。
把那畫卷合上之後,又坐在那書桌那處,書房都快成為酒窖了,隨手就能拎起一壺酒,就從手邊拎起壺酒,慢慢地向喉嚨里灌去,最近好像喝了不少好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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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安呢,也好不到哪裡去,在這場愛情的角逐里,他註定是個輸家,自從當他明白他其實一直喜歡的都是他的涼兒后,他就知道,他輸了,輸給了年少無知的那個承諾。
他知她的眼裡的從來不是他,他最了解的就是她了,她的眼睛騙不了他,那個滿眼都是另一個人的影子,他的爹爹,那個天之驕子,他似乎也總是活在他的影子之下,曾幾何時他無比因他是故家少爺的這個身份而自豪,而驕傲,可現在他似乎有點憎惡這個身份,若自己只是個尋常人家,是不是會比現在要好一些?以前他總是稱他的涼兒為姐姐,沒想現在卻變成了真的姐姐──人人都稱羨故家的大小姐,可他從沒有把她當作姐姐,一直將她當作一個女人,但這親情的紐帶將他們牽到了一起,是不是以後見面了就只能喚她姐姐了。
或許這樣對他們所有人都好,其實再細細一想,只要不是個陌路人,就好。
不斷地自我欺騙。
這樣勸說自己,可是,卻始終騙不了自己,他還是把自己關在了屋子裡誰都不見,沒有人能夠進來,就連小九也不例外,小九她連陶然居的院門的進不了,次次都吃了閉門羹,只能恨恨的離開,本聽說那女子被故家收做義女,開心了一整天,因為她和他再不可能了,而他的人和他的心在很久很久以後,都會屬於自己,但是現在,她的安兒居然為了那女人,將自己拒之門外,實在是太讓她生氣了,可現在的她並沒有什麼辦法,將那女人從她的安兒身旁趕走,只能咬牙暗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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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足夠讓一個人想清楚很多事,就算那是自我欺騙也能夠說服自己,既然老爺希望她安安分分地度過下半生,那她就如他的願,只不過身邊多了個人而已,既不會改變自己的生活軌跡,也不會改變自己的任何想法,況且那樣如果,能讓老爺開心一點的話,也無妨。
而她這三天半死不活的樣子,究竟又是是做給誰看的?誰又會在乎呢,不過是給他人徒增負擔罷了。
寂涼緩緩慢慢地打開門,彎著腰拾起了放在地上半涼不涼的飯菜,慢慢地向房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