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7 春風樓(上)
在那之後幾天,故安都不見了人影,聽人來報,是在那春風樓里買醉,那裡哪是什麼正經人家該去的地方,故成風無力的扶了扶額:「荒唐,荒唐,」似乎又想到了什麼:「罷了,罷了,隨他,去吧。」
小九姑娘每次來找故安的時候都撲了個空,次次都來用審視的眼光看著寂涼,似想質問她什麼,但每次甚麼都沒說,便離開了,寂涼開始有點不喜歡這個叫小九的姑娘了,沒辦法,誰讓她是少爺的心頭好呢。可正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自古以來便是這樣。就連寂涼這樣兩耳不聞窗外事的人,都知道安兒在那春風樓里買醉,老爺也沒有要管管少爺的意思,可自己不能坐視不管。
可,那是春風樓啊,「春風樓里度春風」這是這一帶所有人都知道的,她家少爺什麼時候開始,竟變得這麼不自愛了,難怪小九姑娘最近脾氣這麼一言難盡,原,都是少爺的錯。
但,那春風樓,哪裡是一個未出閣的女孩子該去的地方,寂涼猶猶豫豫了好半晌,腦子裡的兩個小人吵得她腦袋似快炸裂,這比讓她上刀山,下火海,還難。最終,還是有個結果的,吵著去把少爺帶回來的那個小人贏了。
花費了些許時間裝扮之後,並裹了胸,這可比上一次扮男子像多了,技術有進步,寂涼看了看銅鏡,嗯,自己若真扮起男子還挺有模有樣的,只不過是稍微女氣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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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春風樓內歌舞昇平,香煙繚繞,似真似假。
若是細看的話,便能看見有些「文人雅士」拿出筆墨紙硯鋪展在妓女溫潤香酥的胸脯之上,恣意揮灑激情。而故安則坐在包廂內喝著小酒,身旁自然也圍滿了鶯鶯燕燕,那可是故家少爺,誰不巴結,可見那少爺,一臉不耐,誰都不敢造次,只是看著少爺杯里沒酒了,便搶著往裡添點酒,更有甚者,紛紛拿出看家本領,別說,這青樓女子還真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故家少爺也是大手筆,只要故安看的高興,就賞銀兩。春風樓里鶯鶯燕燕,儘是些推杯換盞之聲。
寂涼尋著路人的所指方向到達了目的地,微微眯起右眼,只見那八角建築門前栽著兩棵柳樹,而那建築足足有三層,而那建築大到她一眼望不到頭,二層的八角屋檐左邊與右邊分別懸挂著兩個長足一米的燈籠,二樓的木質圍欄正中懸挂著一個碩大的牌匾──春風樓,不愧是全國第一大青樓,正門的兩個大門柱上倚著兩個穿著暴露的女子,發出令她作嘔的聲音:「大爺,來嘛。」
寂涼假裝鎮定的用手掌下部拖住摺扇的底,然後用中指和拇指推開扇子,然後一「抖」,將摺扇打開。邊走邊煽風,似要把那胭脂俗粉的味道從她鼻腔內趕走。而門前的兩個女子見寂涼來了,正要往上迎,但待寂涼走近后兩人細細地瞅了瞅,一時無法確定她是男是女,一時呆愣住。「難道,此次自己還是不夠像男子么,」寂涼遂狠狠得壓低了嗓音,聽上去竟和那種溫潤男聲無異:「故少呢?」門前兩個女子立即停下了揮著手帕的動作,停止了諂媚的笑容:「故少,是你能知道的么?」寂涼似調笑的看著面前的兩人:「我是故少的客人,帶我去尋故少,要是遲了,故少。。。可。。。就該生氣了。」似還覺得自己所言並沒有足夠的吸引力,遂又加了句:「叫上幾個漂亮姑娘。」摺扇一合,竟挑上了面前女子的下巴:「我看,你就不錯。」那人見金主似點了自己,連忙開心的附了上來,面前的不是人,是銀子啊,但卻見寂涼微微一皺眉,那人一時有些錯愕,寂涼又壓低的嗓音:「我不喜在光天化日之下,與人親熱,且先帶我去尋故少,到時候,少不了好處。」這麼說著,把從懷裡掏出一錠銀子,放到了那女子的眼前,那女子眼睛一下便亮了起來,急急忙忙地把那銀子揣到兜里,揮著手裡的手帕:「大爺,幹嘛,這麼,客氣。」見寂涼又微微皺了皺眉,忙把手帕收了起來:「大爺,莫生氣,我領你去,便是。」
那女子一扭一扭地在前邊領著寂涼向裡邊走去,便走還邊和旁邊的款爺揮帕致意,寂涼一進去看到那春風樓里那些風花雪月的場景,便微微皺了眉,有個醉酒男子看見寂涼,竟跌跌撞撞的走了過來,攥住寂涼的右手:「小子,跟了我,咯」一陣酒氣傳來,寂涼只覺一陣反胃,「包你吃香喝辣。」前面那個領著她的女子,聽見響動轉了過來,無力地朝那抓著寂涼手臂的男子揮著帕子:「官爺,這可使不得啊。」但這兩方都不能得罪,都是金主啊,一時間竟不知怎麼辦。
寂涼皺眉:「放手,」見那醉漢還是沒有放手的意思,一把便把那男子手從她身上拽了下來「我,叫你放手。」那男子打著酒嗝:「這小子,咯,性子還挺烈,我就喜歡這麼烈的。」說完便重新抓住了寂涼的右手,寂涼一個反手,就聽一聲脆響,那男子手斷了:「我說了,叫你放手。」
那男子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呆住了,等他反應過來,才感覺撕心裂肺的疼,疼的在地上打滾,酒也醒了大半,止不住的嚎叫。
動靜大的讓周圍那些正在做些不可描述之事的人都停下了,全都抬眼看著躺在地上的男子,只覺得不遠處的那個小美男,好可怕,也慶幸那個喝多的人不是自己。
寂涼抬也不抬眼皮,從懷裡掏出一張銀票,扔在躺在地上那人身上:「拿著,滾。」便又向前走去,而那領路的那個女子似乎有點看呆了,一時沒反應過來,直到看到金主,向前走了幾步,揮著手帕對眾人說:「繼續,繼續。」,轉過身子,繼續領路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