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 霓裳羽衣
寂涼聽了急忙搖了搖頭,扯住了老爺的衣袖:「老爺,不.。。。不必的。」
故成風眼帶笑意的看了看寂涼,拍了拍她的右手:「沒事兒。」
老嫗一聽似乎神情變得有些不太自然:「這衣服,這衣服是有的,尺寸也是適合小姑娘的,但是,但是一般不輕易示人,更別說,更別說。。。。。。。」
故成風又是一個眼神示意,就見那小廝從懷裡掏出一張物什,寂涼看不清那是什麼,但是想也知道必是極為貴重,因為那老嫗一看那物什,便立即眉開眼笑了起來,畢竟那夠她幾輩子不需要勞作了:「行,行,行,怎麼不行,小姑娘且隨我來。」
寂涼扯著老爺的衣袖,一臉緊張的看著老爺:「老爺,這太貴重了,小人。。。。。。。生受不起。」
故成風一聽寂涼這樣說,一時間有些竟覺得胸口有些悶,不知是否是故成風錯覺,就連聲音也變得有些發悶,他定定的看著寂涼的眼睛,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沒有什麼受不受得起的,也只有你,才能受得起。」
寂涼右眼一下子怔的圓圓的獃獃的,故成風只覺得剛才的氣悶一下便消散了,摸了摸寂涼的頭:「去吧。」
寂涼覺得自己內心像是被什麼填滿了似的,這是第一次老爺摸了她的頭,是第一次,他不知道他的一個小小的動作在她內心裡掀起了怎樣的驚濤駭浪,可,腦子裡似乎有點空,獃獃的回了句:「嗯,好。」
額等等,她剛剛說了什麼,她怎麼就說了好呢,寂涼無力的撫了撫額頭,看來自己欠故家的是還不盡了。
寂涼隨老嫗進去了一間比較不那麼起眼的房內,就見那老嫗彎下腰點上了蠟燭,一手遮著那蠟燭,不讓那似有似無的風將蠟燭熄滅。接著那老嫗點頭示意,寂涼跟上,寂涼見那老嫗撫著那蠟燭,慢慢吞吞的走到一個書架子旁,用手似乎擰了擰什麼,寂涼微眯右眼,想要看清楚,到底是視力不行了,突然聽見書架後有響動,似乎門開了。
老嫗慢慢走了進去,寂涼也跟著一併走了進去,好暗,看不清,寂涼只有撫著旁邊的物什,一步一步挪了進去,若是沒有陽光的話似乎她根本看不見,那老嫗在前邊慢慢走著,寂涼也亦趨亦步亦跟隨,直到寂涼再也聽不見腳步聲,那老嫗打開了一處石門:「進去罷,就在裡面了。」
寂涼根據聲源,慢慢進了去,室內挺亮倘的,因為似乎在那燭光之下有件衣物隱隱透著光,老嫗似是憐惜的摸了摸那衣物:「這,便是那霓裳羽衣,先父在世之前對衣服,還有衣服的材質極為痴迷,尤其是聽了那霓裳羽衣曲,便立誓在有生之年要製成真正的霓裳羽衣,可能是皇天不負有心人罷,在他走之前竟是被他制出來了,所有人之前都不能理解父親的行為,就連我也。。哎不提也罷,穿上罷,可能這衣服也是與你有緣,哎,老咯。」寂涼微微的眯起右眼,只見那羽衣薄如蟬翼半透明裝飾帶羽毛孔雀翎。
寂涼微微張開了嘴:「這,這,這會不會太。。。。。。。」,老嫗嘆了口氣說:「這江南女子都求之不得的羽衣,竟被人嫌棄太為露骨,現下已是晚春,北方此時是有點微寒,但江南還是比較暖和的,這羽衣此時穿上剛剛好適宜,它的材質不是透風的那種,只是看起來較為薄,穿起來還是很是舒服的,況若是有心儀的男子,定是會被迷的神魂顛倒的。」老嫗其實早就看出來了那兩個人互相喜歡著,只是當事人,哎,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啊,這一下真是掐中了寂涼的死穴,她在乎的不多,那外面等待的那個男子早已經佔據了她的大半個心房了,喃喃自語道:「真的會么。」搖了搖頭,不能這樣的。老嫗背過身子,把蠟燭留在了石桌上,緩緩走出石室:「換好衣衫,喚我罷。」她早就明白眼前的小姑娘防備心理極重,就算是在同性面前換個衣衫都不自在的。
明明知道她和老爺不可能的,但是卻想在他面前留下最美好的樣子,寂涼慢慢取下腰間的佩劍,將其放到石桌上,手腳不受大腦控制的換上了那衣衫。寂涼感覺自己穿換好了便開口道:「大娘,我。。。。我換好了。」
未幾,寂涼便見那老嫗慢慢吞吞的走了進來,就見那老嫗使勁閉了閉眼,似乎在等眼睛適應光線。
老嫗慢慢的睜開眼睛,呵,眼前的人好美,不是那胭脂俗粉的美,就因為不施粉黛,才越顯清麗,真是可惜了那姑娘眼睛不好,不讓將會是怎樣的一處風景啊。
寂涼眯著眼,瞧那老嫗一直盯著自己,便開始渾身不自在,結結巴巴的開了口:「怎,怎麼了。」
「沒怎麼,哎,老爺真是好福氣啊。」老嫗慢慢轉移了視線。
一句話把寂涼說的雲里霧裡的。
「既然如此,那老朽我再為你梳個髮髻,」從銅鏡那處尋了個木梳,硬是按著寂涼坐在了石凳之上,把寂涼發尾處的發繩取下,青絲如瀑,「還是散著好看啊,我若是有孫女的話,也同你一般大了,可,老朽等的那個人一直都沒有來,這霓裳羽衣本是想著新婚之夜穿給他看的,真是可惜了。」寂涼聽到此處,情緒可能有點波折,在她毫無意識的時候聳動了下肩膀:「那,那個人呢?」
「娶了公主了,說是門當互對,也是門當戶對啊,我不過是個商戶之女,又哪裡配得上人家呢,還是銀兩比較靠譜啊,不會離開自己。」可能寂涼是錯覺,那不停在寂涼腦門上來回的梳子突然停了下來,又繼續在寂涼腦門上跳動了。
「好了,來這邊,看看銅鏡,寂涼慢慢的挪到銅鏡前,她有點害怕看到不一樣的自己,但還是選擇慢慢的眯起了右眼,貼近了銅鏡。
這鏡子里的人兒居然是自己,裝束和那之前老爺送來的衣衫風格截然相反,老爺在她生辰所送的那衣衫時時刻刻都在提醒著她──她是她的影子。
現在的她就是她自己,不是任何人,原來,她也可以這麼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