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 生命的距離

  故成風手裡已經掌握了足夠的證據足以證明那風家以及背後那人意欲勾結北疆,黨謀篡逆,就算是誅九族都不夠。而曾經那故家人無意之中打下的那信鴿上有著風家人同北疆王爺的意圖謀反的信函,故父與一歸大師私交甚篤,便把信函交予了他,本想等皇上到慈恩寺時交予他,可惜未等那密函上交皇上,便慘遭滅門之宅,而故成風幾乎可以說是死裡逃生。一歸大師把故成風接走後遠離了朝廷,原是慈恩寺竟也遭到了毒手,無處可歸。 

  故成風雖年幼,但他卻一身戾氣,總是想著要去尋仇,早慧的故成風知道是那風家殺害了故家所有人,因為他在書房門口時,無意中聽見那故父和一歸大師的談話,但他卻不知有那叛國密函。一歸大師仍舊整日在他旁誦經念佛,總歸使得故成風那殺伐之心慢慢沉澱下來,後來一歸大師接來個女子,比他大上那麼兩三歲,他才曉得一歸大師原是有過婚配的,但為何出家他便不得而知了。知道一歸大師臨終前才把密函交予故成風,他才曉原是因為這一封信竟害了他故家滿門。 

  直到一歸大師死後,他便開始著手他的復仇大業,慢慢的開始建立他的死士王國,就是為了那有一天能夠洗清他故家所有冤屈,慢慢的收集所有風家及背後之人的謀反罪證,而現在他似乎可以在不費一兵一卒的情況下,端了那些人。 

  只是他照例到陶然居檢查故安課業的時候,卻遲遲不見蕭寒過來,他皺了皺眉,就在他晃神的時候,不知從何處射來一箭矢,想要追上去,卻瞥見箭矢上有一封信,於是便上前打開那插在門柱上的信。 

  寂涼原也想,追上前去,但她聽見了老爺拔下箭矢的聲音,就猜到對方是通過這種手段來送信函的,心中略有不安:「是,,要變天了么。」再一個抬眼,便不見了那射箭之人的人影:「真是可。。。。。惡。」但看老爺臉色不是很對的樣子,想要上前一探究竟,老爺就一揮袖子:「誰都別跟過來,寂涼備馬。」 

  「是。」 

  那信上分明寫著,今日午時慈恩寺,帶上信函,只許你一人,否則別怪我心狠手辣。 

  ── 

  寂涼只能瞧見他策馬遠去的背影。 

  慈恩寺。 

  一進寺門,他便瞧見風家少主手裡的劍正架在蕭寒的脖子上,隱隱見血。而此次行動就風家少主一個人來了,因為手裡有故家夫人性命。人多了反而不好行動,他總是那麼盲目自信。 

  「放了她。」 

  「哦?放了她?那就要看你有沒這誠意了。」 

  蕭寒不停地搖著頭,死死的咬著下嘴唇,滿臉淚痕:「老爺,別。。。。。管我。」 

  「東西,在這,你先,放了她。」故成風一攤手,便見他手裡拿著一封信函。 

  「放了她,呵呵,你當風家少爺這麼多年是傻的么,先把你腰間的劍放在地下。」手中的劍似要嵌入蕭寒的肉裡邊。 

  「嘶。。。。。。。」蕭寒感覺到疼痛感,眼睛有點模糊,她其實。。。真的很怕死,可她,卻不會讓任何人威脅到她的老爺,似乎想要努力看清楚老爺最後的樣子,可是無論如何都辦不到,在最後都不能讓她清楚得看看老爺的模樣么。 

  就在故成風正要放下別在腰間的劍的時候,就見蕭寒把自己往前一送,血濺三尺,雙腿一軟,就往下倒去。 

  風家少爺想要收回手裡的劍卻也早來不及了,氣急敗壞道:「蠢。。。。。。女人。」他自知自己敵不過故成風,一個閃身便走了。 

  故成風本想,自己這麼多年已經掌握了不少風家叛國的信息,得虧這風家少爺沒甚麼腦子,不止這信函他就有辦法讓他風家滿門抄斬,這信函給他也罷。 

  可是,為什麼呢,結局並不能如他所願。 

  他看見蕭寒倒下的時候,腦子一片空白,也不管風家少爺是否離開了,一個飛身,便扶住了蕭寒倒下的身子,他的手有點顫抖,這是多少次看見自己身邊的人在他面前倒下了呢,他不知道了。 

  蕭寒嘴角上揚,他接住她了。 

  「老,老。。。。爺。。。。。。,我能。。。。。。聽一句我喜歡你么。」他從來沒有對她說過這句話。 

  「我喜。。。。。」故成風話還沒說出口,就被蕭寒的手顫抖的捂住了嘴唇:「還是不。。。。。要說了吧,這句話留給。。。。。以後你心愛的。。。。。。那個姑娘。」突然有點羨慕那個叫寂涼的小姑娘。誒,臉上怎麼溫溫熱熱的,是老爺么。 

  「不會,有那個姑娘的,故家夫人的位置,永。。。。遠為你留著。」 

  「下,下輩子,喜歡。。。。喜歡我可好,算,,算,了,太累了,好好。。。。照顧安。。。兒。」而此時蕭寒嘴角止不住的溢出鮮血,兩眼有些渙散。 

  「咳。。。。。。。。好。」故成風有些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蕭寒似還想要好好的摸摸故成風的臉,可是好像夠不著,就像她永遠也夠不到他一樣,突然便沒了氣力,那蒼白的手便向下滑落,故成風抓著她滑落的手便往他臉上撫去,似是感應到了什麼,她緩緩的閉上了雙眼,嘴角留著初次見他那抹微笑。 

  故成風抬起頭,想要止住眼淚,但是眼淚怎麼也止不住:「下,下輩子我會找到你的,來世我渡你,可好。」似乎有個人對自己說過:「有時候,哭啊並不是一件可恥的事,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呢。」 

  是啊,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呢。 

  這慈恩寺又到了花落的季節了,落英繽紛,梨花落了滿地,紅白相間,分不清是血是花,好像他們本該是一體的,那是蕭寒最喜歡的花兒吧。 

  ── 

  寂涼看見老爺回來的時候,隱隱約約的瞧見他手上抱著一個人,滿身是血,而此時的那個人已經早沒了氣息,走近之後,才瞧見是。。。。。。。夫人。 

  怎麼會是夫人,怎麼會是那麼美好的一個女子。 

  小故安遠遠看見爹爹抱著一個人,就知道,那個人是娘親,他還很開心,自己的娘親和自己的爹爹竟也能像平常夫妻一樣共處,這樣真好。 

  而待他走近一瞧,才發現娘親滿身是血,早已沒了氣息,雙眼竟有些模糊:「這才。。。。。不是我娘。。。。。。。。親。」向後退了幾步,突然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寂涼瞧見故安有點不對勁的時候,及時的扶著了他,才不至於癱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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