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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終結

  子彈沒有射中埃羅,但他腳下的鐵軌可沒法躲避,爆裂聲中橋再次坍塌,燃著火的火車開始向著河道裡面滑落,車頭已經掉下去了,然後是一節車廂,那些車廂里繼翻倒之後再次爆出一連串的尖角與哭泣聲,全都來自還清醒著的列車乘客,「脆弱的凡人。」肖恩看著這一幕無動於衷,法典,盟約?真正審判的時候再說吧。


  此時正在橋上,河面上刮來潮濕的風,望著運河裡湍急的河水,埃羅一咬牙放下了維斯頓,然後伸出一隻手,拽住了身邊的一節翻倒了的車廂的下部,雙臂上的肌肉彭起用力,整列火車十幾節車廂就都停在了那裡,維持著那種將要墜落的姿態,但也就局限於此了。


  「真是強大的力量。」望著埃羅一個人先是從火車裡跳出,這沒什麼,然後就是一隻手拽住了整列火車不讓它掉下河裡,「還有高尚的美好的騎士精神。」肖恩如同那些戲劇里反派魔王一樣笑著,不過肖恩目前為止還真是像它們那樣做的啊。


  埃羅沒有說話,【騎士公爵】的心裡未嘗沒有懊悔的情緒在,明知道肖恩今晚會來找自己,還坐上了有這麼多乘客的火車,原本以為對方會遵守法典不會傷害無辜的凡人,但自己也是發蠢了,這傢伙可是血族,黑夜裡邪惡陣營的主力成員,一瞬間,連累,平民的生命,死亡等一系列辭彙閃過埃羅的腦海,一生恪守騎士準則的【騎士公爵】作風一向光明正大,這次確實是由於自己的疏忽才導致了同乘一輛車的凡人們遭遇到如此厄運,那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自己一定要儘可能的挽救。埃羅抓住車廂的手又一次發力,鐵質的車輪嘎吱嘎吱地變形,火車竟要被他重新向著橋上拖回去。


  「呵。」肖恩說話的同時從不會閑著,再次裝彈,舉槍,但是這次的槍口卻不是對著埃羅,而是埃羅的另一隻手,沒被丟出去的德文,「那小子在你心中分量可真不輕啊,這樣都不放手。」他沒瞄準地上的維斯頓,也沒瞄準體積巨大的火車車廂,而是極為陰險地對準了被抓在手上的拉蘇斯王子。


  「啊!」埃羅憤怒了,他正要將全部車廂拖回到橋上,但肖恩卻在這個時候做出這樣的事,埃羅正要將德文甩到身後,但他悲哀地看見肖恩也移動了槍口,「賭我射不中嗎?!!」肖恩扣動扳機,被擋在埃羅身後的德文仍舊沒能躲過這一槍,肩膀處綻放出一朵血花,「現在誰都別動。」


  埃羅站住了,不再動作,一隻手依舊拖拽著那列火車,車廂側翻,他鋼鐵一樣的手指深陷進了車廂底盤的一處橫軸里,整個畫面看起來如同一隻拖拽著長條麵包的甲蟲或螞蟻。


  自己依舊近乎完全狀態,這樣的消耗對傳奇來說並不是很大,但他知道,整列火車自己雖然能拉動,可這個鐵軸已經承受不了了,再拖下去,整列車的人都得死,這不是他能原諒自己的,這裡已經是河道的中央了,運河的水即深且急。


  而另一邊,手上的德文咬著自己的牙強忍著不發出聲音,肩膀處的傷口已經可以看見肩胛骨的森白色斷茬,維斯頓爬在地上,只是普通人的他接連兩次撞擊應該讓他摔得很難受,但他依舊緊盯著這邊,「我本來可以一槍殺了他,但你畢竟也只是砍了我一刀,我是個公平的人,你看是吧。」肖恩再次裝填一枚子彈,空有傳奇階位的埃羅只能在遠處看著他,什麼也做不了。這從一開始就已經不是實力上的較量了。


  肖恩本來就沒有什麼可以抗衡埃羅的力量,所能依靠的到最後也只有比對方沒有底線和約束這點了,「還給我吧,我可以放你們離開。」但口頭上,肖恩倒是比誰都猖狂。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牽連這麼多人?」維斯頓無法理解,他躺在地上大吼著舉著那瓶血,原本設想過太多對方襲來的場面,可偏偏漏掉了對方會牽連普通平民,「你是安東尼家的客人,你就在這裡傷害這裡的領民嗎?」維斯頓還是漏掉了肖恩與安東尼家族關係的情報,只是看見宴會上大家表面和睦的事還是產生了一些誤解,而埃羅也沒能想到這一點,最終場面還是變成了這樣。


  「事後我會道歉的。」換來的只是肖恩不痛不癢的一句嘲笑,「你真是辱沒了你的名字。」維斯頓的雙眼不再是黑色的,而是一層刺眼的紅,可就算這樣他依舊什麼也做不了,他現在真得就只是凡人,凡人的智慧?


  「給我,還要我再說一次嗎?」肖恩舉起了手中的槍,維斯頓看著那個槍口,這次是對準自己來的。


  「你不敢對德文真得動手,是礙於他的身份嗎?」維斯頓就算這樣但也不是真得就愚蠢了,他緩緩說出了肖恩的忌憚,肖恩就算狂妄,他不在乎殺死所有車上的乘客,可最終他是不會對德文真的動手的,四大帝國之一拉蘇斯的王儲,可不是一個狼人部族的小王子能比的。「可你知道嗎,你那樣對我也是沒有作用的。」維斯頓瞬間擰開瓶蓋,然後一口將瓶子里的兩滴血喝掉了,接著便側躺在地上抱著自己痛苦地**起來。


  換成肖恩沒有想到了,「自殺嗎?」凡人的身軀是沒法忍受血族血液里那躁動的血脈之力的,那種邪惡陰暗的力量會瞬間侵蝕並殺死貿然喝下血族血液的凡人,並將它他們轉化成食屍鬼或者殭屍,其實除了血族,很多血脈強大的古代種都是如此,他們的血都不能直接喝下去,要不然,血族的初擁是做什麼的。


  自己這次前來就是為了取回血液,可現在被這個傢伙直接喝掉了才真是讓肖恩無語,「你要是想喝,在之前宴會上就喝啊,浪費大家的時間!」


  「不知道為什麼。」就算全身抽搐,可維斯頓依舊從牙縫裡擠出了這句話,「無論在你身邊,還是握著你的血都能回憶起很多的事情,大多都很模糊,可其中一些還算清晰,其中某些記憶告訴我,我不會死去,永遠不會。」


  「你的血能帶給我的,比你想的還要多!」然後維斯頓開始大口大口地嘔血,黑色的血液在他的身前鋪開。


  「真是瘋狂,誰知道你在說什麼。」肖恩望著躺在地上的黑頭髮小子,現在骯髒混亂的模樣,心臟突然開始砰砰跳動起來,「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可我已經知道你是什麼東西了,還有你身上附著著的那些…..」說出這句話的維斯頓咧著嘴,似乎想要嘲笑肖恩。


  然後,「砰!」這個名叫【維斯頓】的黑髮黑眼的年輕人雙眉之間出現了一個黑洞,子彈在射入他的前額時還好,但從他的後腦出來時卻帶出了一大片粘稠的腦漿,加上地上之前嘔出的黑色血塊,死掉的年輕人模樣凄慘,連埃羅這樣的人物都不忍直視,而德文,看著自己一路走來的夥伴在自己的眼前變成這樣,早已經沉默著留下淚來。


  「一切都是他自找的,真煩!」肖恩也很無奈,所有人都勸他不要拿自己的血,可這小子不知道哪來的自信。「該死的,夠了!」埃羅怒吼一句,大步向前跨去,身後轟隆隆的聲響傳來,火車正一節節地被他拽著回到橋上,強悍的姿態以及彪勇的氣勢完全震懾住了肖恩,「你才該死的。」肖恩再次填上一枚子彈。「既然已經沒事,那我就先走了。」一槍將埃羅腳下的橋樑射垮,肖恩輕輕拍打著翅膀離開了鐵路橋。


  「公正!憐憫!不屈!……」嘴中念出一條條騎士守則,巨大的力量再次灌注到埃羅的雙手裡,只是幾步,他已經帶著十幾節列車還有德文跨過了坍塌的橋段,可救下了所有人,死去的維斯頓卻只能隨著那些鐵軌與木架跌入了湍急的水流中,回過頭去的埃羅看著這一幕,心裡的暴躁一點點地堆積,即使是他也無法在這時候找回來了。


  「卑鄙的臭蟲,陰險的蝙蝠!」這次的戰鬥從頭到尾,對方的每一個行為都違背了拉蘇斯的騎士一直以來奉行的騎士戒律,即使是聖戰中的惡魔也少有如此下作的,每次自己無法去反擊肖恩的攻擊,埃羅都要被肖恩給逼得發瘋,而最後的那一槍,對方顯然依舊沒有在乎那些凡人的死活,埃羅放開了手中想的德文,要拔出刀去追擊肖恩。


  可看著那處已經看不見身影的對方離開的方向,又無法放下德文的埃羅只能氣得一腳踢在橋樑的木頭上,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我會殺了他的,向我的刀立誓。」


  ……….

  「哈哈,那個該死的傳奇騎士,果然是個十足的爛好人,哈哈。」這個時代的天空依舊是潔凈的,雲層在月光下呈現出半透明的美感,飛行著歸去的客人沒有受到一絲的傷害,明明大笑著,肖恩卻依舊流下幾滴淚來,「爛好人!」不知道究竟是在罵某個騎士,還是曾經某個時候的血族,然後風很快就吹乾了臉頰,什麼痕迹也留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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