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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瘟疫之源

  「你知道了吧。」加爾斯點了點牧羊人,他的意思肖恩明白,「是的,我知道裡面隱藏的事情。」「那是我兒子左多犯下的錯,薩斯·菲爾算是他在人類修行者中最好的朋友。」「其實一開始沒什麼,然後惡魔們來了,我們都去戰鬥,等最後了,薩斯出了事,左多才將他藏在了這張面具里。」肖恩在聽加爾斯說左多的時候總感很怪異,但也沒法深思,他對這件事沒什麼了解。


  「我靠著它撐過了很多次危險。」肖恩隨意地說道,但卻突然感受到一種寒冷,那不是針對他的,「我似乎小瞧了那些狼崽子。」加爾斯看到了肖恩胸口掛著的項鏈「狐狼之低語」,今夜就是靠著這個還有小女巫的徽章他才成功地通過那些暗哨進入地城中心,但也讓加爾斯發現了這個墜子,老血族伸手從肖恩脖子上取下它,「這還是當年血族的遺物,但現在早已不適合血族佩戴了。」加爾斯在雨水裡沖洗了一會那隻怪狼,然後就收進了懷裡,這讓肖恩瞪大了眼睛。「不會不還你的,我只是拿來用用。」肖恩不知道加爾斯拿這個魅惑的吊墜有什麼用,那玩意對他們那個層級的人幾乎無效。


  「還有它,我這次主要就是為它而來。」加爾斯從空氣里拿起白假面,兩隻手掌中白光閃爍,然後生生從這個面具里『扯』出了一張同樣的黑色面具,就像被撕成兩層一樣。「它不能再留在你身邊了。」加爾斯將沒什麼用的牧羊人丟還給肖恩。


  「當然,我不是不講道理的長輩。」加爾斯的下一句話又讓肖恩心頭一緊,果然這個老血族沒讓肖恩傷心,「你的身體里太雜亂了,就目前來說對你有點好處,但長遠考慮其實也就一般。」加爾斯將那些融入肖恩血脈里的埃爾之血批駁到泥地里了。「你不可能真得去當聖職者,而那些東西對你的用處也就僅僅只能……」


  「讓我白天行走也是很厲害的了。」肖恩不贊成長輩的觀點,而加爾斯也楞了一下,「你能白天行走?」原來加爾斯不知道,說了半天裝得像真的一樣,肖恩在心裡翻著白眼。


  老血族走近前,仔細地看著肖恩,「一滴血。」;肖恩抬起左手然後右手的指尖劃過手腕,流出了幾滴帶著金色的暗紅色血液。加爾斯用手指沾了沾然後放在鼻尖上嗅了嗅,「看不明白,不過應該不是很特殊的東西,雖然以前沒有血族能做到你這樣,但是不代表它就真得有多強了,反而對你有害的作用更大,你本來安安穩穩並不會這麼快就把身體搞成那麼糟,什麼事情總是有正反兩面的。」


  「我這次背面比正面大?」肖恩無奈道,加爾斯點了點頭,「大很多。」


  老血族很快就離開了,他還有其他重要的事做,而他帶走了那面裝著黑騎士的假面怎麼處理它並沒有和肖恩解釋,可能是習慣了後輩對他的服從,加爾斯沒有什麼平易近人的話,臨走之前也只是隨便指點了肖恩幾句,倒是牧羊人,白色的假面失去了一貫討厭的黑色那邊之後,很矯情地有了些不舍的情緒,「我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再見到它了。」


  「你如果活到我這個歲數你就會知道,很多時候能不能再見面的問題,在亢長的時間面前都是簡單的事,除非永別,那麼總有見面的那天,我們都是這樣的,像這些風一樣吹了一萬年也還會繼續吹下去。」肖恩安慰了這個面具一次,而不是習慣性地打擊它,畢竟剛才這個面具失去了它一生最重要的東西—夥伴。那是從它存在起就呆在一起的矛盾的夥伴。


  「你其實活得還沒有我久,而且也不一定能繼續活下去了。」白假面的嘴倒是一如既往地賤,把肖恩難得的好意當成了用過的手紙一樣拋在了雨里,且說出來的話還尖刻傷人,「你是不是一直不知道什麼叫……算了,你確實不會知道。」


  牧羊人飄起來,白色的假面露在雨里,水滴不斷地從它粗糙而又富有質感的表面滑落,又不斷生出,好像一張傷感的哭泣的臉,可肖恩知道這只是今夜的雨水太傷感了,躲在面具里的這個無情的煉金靈魂根本就不知道什麼叫心,它只是個靈魂,沒有可以承載感情的血肉,也就沒有了感情。「你想說什麼?」肖恩看著它,可牧羊人也就在那兒飄了一會,然後就縮回了肖恩的口袋裡,「沒什麼,我們先回去。」肖恩反而被它弄得糊塗了。


  山路崎嶇泥濘,夏季的風狂亂肆掠沒有固定的方向,從帝國中部平原吹到南部丘陵的風可能知道自己就要在這裡停下了,所以爆發出它們最後的瘋狂,一路上那些在夏季里長出繁茂枝椏的樹木被打得東倒西歪,而稍微高一些的數則被折斷了無數樹頂樹冠,那些斷掉的木頭橫鬲在樹林的空隙處讓肖恩下去的路途更困難了些,但高處的風實在太大不適合飛行,而且卡薩城裡面的局勢又模糊不清肖恩想,要不今夜就在樹林里淋一夜雨明早天亮了再回去?那時候雨說不定也停了。


  可就在肖恩打算這麼做的時候,遠處的黑夜裡,卡薩城中發生的一次次爆炸穿過雨幕落在了年輕血族的眼睛里,城市中央的某處廣場附近,那些明黃色的火焰暴起,然後迅速地依附於建築上開始燃燒,火點有幾十處,天空的雨水也無法澆滅這些魔力的火焰,而那些慌亂的人群,也尖叫著被這場火焰中的大雨打擊得七零八落,可值得絕望地並不止於此,以為逃到街道上就沒事了的人群再次嚎哭起來,沒有在爆炸中死去的他們流落在街上,被天空里的雨水淋濕全身,然後再次死去,火焰只是將他們逼出屋子的手段。


  「瘟疫之雲。」肖恩艱難地吐出了一個詞。巫師亡靈巫師的戲法,藉助今晚的大雨,那些被放置在天空中的瘟疫將會被雨水帶到城市的每一個潮濕角落。肖恩知道,除非卡薩的巫師們現在就動手清理,否則這座曾經富饒的城市,必將在今夜之後成為死城。


  卡亞·卓抬起長弓將最後一個瓶子射入天空的雲層,而一邊的以夫就那麼看著,曾經屬於亡靈巫師摩斯的理想被自己幾人在他死後實現,「摩斯一直想在卡薩,這座巫師之城裡放上幾十種瘟疫,他當初帶著屈辱從這座城市裡被驅逐出去,現在他也以這種方式回來了。」說話的是卓爾姐妹中的一個,原先隱藏在黑暗裡的黑暗精靈這次就那麼站在以夫的身後,她的姐妹扶著虛弱的龍血術士,卡波在先前的戰鬥中硬捍了加爾斯許久,身體似乎一直沒能恢復。


  將所有摩斯留下的疫病種子投完之後,半巨人收回長弓,卡亞·卓的臉上沒有絲毫地對於這種行為的不自然,他知道自己丟進雨里的那些東西會殺死上萬上十萬的普通生命,裡面會有人類,會有獸人,會有精靈,地精,生活在卡薩里的任何一個生命,只要是弱小的,那麼就有可能被殺死。而疫病並不會這麼簡單地停止,祛除這種肆掠的死亡之雲必然是一個長久的過程,也會陸續有人接著死去,但半巨人並不在乎,他行走在位面之間千年,他的意識里所有生命最後都會終結,連位面本身都不是永恆的,每次這樣一想,半巨人心裡的愧疚就小多了。「唯有痛苦永恆。」他如同死神的朝聖者。


  遠處的肖恩跳出樹林,越到空中的血族展開寬大的翅膀,金色的紋理在雨水裡依舊鮮艷但它並不能對肖恩的飛行起到助力作用,擁有膜翼的生物都不能在雨水裡飛行,它們不想羽翼類的翅膀可以防水,肖恩只能不斷地震動蝠翼,將水滴從上面震落,這樣可以延長他呆在空中的時間,一旦蝠翼上濕潤的程度達到一個點,他就會立刻從天上摔下來,但現在他只能奮力向前,逆著風和雨水。一旦讓瘟疫擴散到卡薩的每一個角落,那時候這座城市裡的人必然死絕,傑克和安妮他們也不會能夠倖免,巫師可不是醫生。


  而廣場的一遍,姍姍來遲的蘇魯終於見到殺害自己兒子的兇手了,他帶領著身後的巫師在城市裡來回追趕沒能發現石像鬼的蹤跡卻回合了很多支和他們類似的小隊,蘇魯作為九環高階巫師自然擁有天然的領導權,於是以蘇魯為首聚集起來一大批的低階巫師,可有時候,即使從不相信命運的巫師也會感到命運的無力。


  他從卡薩的東邊來,身後站著的巫師都被雨水淋得很狼狽,但蘇魯依舊選擇了直接面對,這個時候的蘇魯沒有了一貫的巫師的智慧,只剩下了後腦處不斷勃發的疼痛,雙眼熱得發燙,他盯著場中央的人,那個斷臂的老頭指揮著一隻只石像鬼飛向附近的房屋,爆炸在他眼前一次次發生,「攻擊!施法!」蘇魯身後的巫師們在命令之下迅速尋找掩體,聯手施法攻擊廣場中間的敵人,火焰,雷電竄於廣場之上。數百隻瘦小的蟲蟊向著廣場最中央的幾人發起撕咬不過如此,無人在乎的場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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